夜晚的京都,鵝毛般的大雪不斷飄落,且越下越大,淹沒了整座城市。
偏僻的小酒館內,窗戶內燃著火爐,兩個男人一杯接一杯。
江洋和白承恩半年多沒見了,兩個人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酒喝了很多。
黃酒喝完後,王炳又從後備箱搬出了一箱白酒,是唐人酒業生產的金字嵐。
兩個人都是很久沒有如此喝過酒了,敞開了喝,且是暢所欲言。
從這半年來的生活變故,情況,開始聊到當下的時局,從古往今來的曆史,又聊到了可能發生的未來,隨後又聊到了藍鯨這半年多發生的一些事情。
提到藍鯨,白承恩便有掩蓋不住的惆悵。
其根本原因,還是因為老對手菲力集團。
這家在華夏紮根依舊的外國企業日益猖獗,其根深蒂固不是一般的深。
他們投資了數不清的外資企業,捆綁了各地的銀行,甚至他們的商品跟各地的發展及民生,都有著息息相關,千絲萬縷的關係。
小到日常用品,糧油百貨,大到電視洗衣機冰箱彩電,汽車手機電腦等高科技產品更是都有涉足。
想要把這家公司徹底消滅,談何容易。
更為關鍵的是,現在不是藍鯨急著想要消滅菲力集團,而是菲力集團鐵了心的要乾掉藍鯨。
用白承恩的話說:人家才是主動,藍鯨一直都在被動的防守。
在這個被各種“洋貨”充斥的年代,凡是寫上英文的東西,就注定了要比國產的產品高出一等。
這種巨大的壓力下,更是催生了一大批國產品牌擾亂市場。
拿食品來說,自從華夏開放多國進出口貿易港灣以後,便開始鼓勵華夏企業打開進出口貿易,把國內的商品向國外流通。
按道理講,這是一種好事,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簡直是讓白承恩的後槽牙都快咬斷了。
他簡單亥要的說了八個字:內憂外患,防不勝防。
原因就是藍鯨目前市場的壓力,不僅僅來源於菲力集團,還來自很多華夏的企業,也就是“自己人”。
這一下把江洋聽迷糊了,趕緊點上一支煙,仔細的聽白承恩敘說。
原來,華夏開放國際貿易交易市場後,各個國家對商品的合格標準,檢測標準以及執行標準也都公布了出去。
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但問題的關鍵在於,像是美,日,韓這些國家的商品合格標準的門檻要比華夏的高出太多了。
拿食品來舉例,島國如果進口來自華夏的果汁,那麼在食品要求上,就必須要求100%果汁,零添加劑,零防腐劑和零色素等指標,而國內的執行標準則是在添加劑在對身體無害的基礎上,有了一個百分比的限製。
也就是說,類似於芬達這種碳酸果汁類飲料,如果在國內售賣的話,那麼可以增加一些添加劑,如果要是賣給島國人的話,就要零添加,不然彆人就拒絕你的產品。
如此一來,芬達在出口產品上就大大提高了成本和門檻,利潤也會變的極低。
“技術上找一些突破口,象征性的降低一些利潤或者提高一些市場價格,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就在江洋認為這也在情理之中的時候,白承恩的一席話瞬間讓江洋血壓飆升。
那就是類似於芬達這種飲料企業,竟然開始分彆生產兩種不同規格的飲料。
一種是添加色素及防腐劑的,在國內售賣。
另一種是出口商品,100%原生態,零添加,出口美,日,韓等國家。
說白了,就是把不好的賣給華夏的老百姓,把好東西全部賣到國外去了。
更讓人震驚的是,這兩種商品的價格是一樣的,折合成人民幣都是在2.5元左右。
而如此做法,這些國內的企業也給了自己的說法。
美其名曰:打開國外市場,占領國外市場,把華夏的產品衝向國際,不給國家丟臉。
不僅如此,在菲力集團的價格打壓下,這些國有品牌商把這些劣質的商品開始不斷壓價,這讓原本就不寬鬆的藍鯨也受到極大的牽連。
關鍵是,這些國有品牌的行為,開始讓華夏的老百姓逐漸喪失了對國有品牌的信心,甚至反感。
老百姓並不會因為是誰家的企業而產生過多的動搖,尤其是那些“合格標準”在被曝光以後,就更加堅信了一個道理:國外的東西,就是比國內的好。
“同樣的價錢,把好的賣給外國人,把垃圾食品賣給我們,把我們當什麼人了?”
各種各樣的呼聲開始在民間傳遞,國有品牌的名聲一日不如一如。
藍鯨不僅要抵抗來自菲力集團的壓力,還要遭受“同胞”們造下的孽。
說到這裡,白承恩的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有個經濟學家為此還大言不慚的說,這是華夏民族的傳統美德。像是一些農民,通常會把被蟲咬了的爛蘋果留下自己吃,把那些完美的蘋果賣給彆人,這是發展中國家必須要經曆的事情……”
白承恩歎息:“這個觀點,甚至受到了不少人的擁護。”
“放他娘的屁!”
江洋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這幫狗曰的專家就是出來給他們擦屁股的傀儡,他們自己要是能看得透經濟局麵,還用天天在媒體上嚼舌頭根子,掙電視台的那仨瓜倆棗?早就自己開公司去了,還用的著在那瞎分析?”
“簡直是偷換概念,無恥至極!”
江洋右手在桌子上砰砰作響,有些憤怒的道:“農民看到爛蘋果了,是自己吃了沒錯,但那是為了賣更多的錢,受益者是農民本身!他們算什麼東西?合著爛蘋果給老百姓吃了,受益者卻是他們,這是兩個概念!完全兩個不同的受益群體!”
“把消費者的腦子和尊嚴隨意的踐踏,按在地上摩擦,這是什麼專家?”
白承恩聽後苦笑:“這種專家和學者太多了,他們應該是收了這些企業的錢,專門為他們發聲。現在電視上新聞上,隔三差五就是一個風向標,老百姓聽風就是雨,不斷用自己兜裡的錢為他們買單,最慘的就是咱們了,左邊要防著菲力集團,右邊還要防著自己人。”
“兄弟啊,我現在終於能明白,當初你帶著藍鯨跟菲力集團對打的時候,到底有多麼不容易了。”
白承恩歎息:“這幫m國人的手段太多了,尤其是挑撥離間以及瓦解民族意誌這方麵,真的是防不勝防啊。”
“沒那麼誇張。”
江洋冷靜了些許,開口道:“他們就是滿嘴沒個實話,到處跑火車,好像那個嘴是租來的,不知道下一秒能蹦出來什麼話,並且完全不負責任。”
白承恩想了想道:“目前藍鯨的局麵大概就是這樣,現在你也回來了,有沒有什麼打算啊?”
江洋摸著酒杯,沉默片刻道:“沒什麼打算,先收拾他們一頓再說。”
白承恩微微一怔,試探性的問道:“收拾國內的還是國外的?”
江洋拿起酒杯揚起脖子喝下:“一塊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