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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趕到的時候,柳府門口已經聚集了許多人。
迎接新娘的花轎剛到,許多小孩子立刻圍了上去,伸手向陳君怡要喜糖。
跟隨陳君怡出嫁的媒婆彎腰從轎子裡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喜糖,挨個分發,“彆急彆急,人人都有。”
分到喜糖的孩子嘴巴甜得很,不忘送上祝福:“祝陳小姐柳公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藏在紅蓋頭下的陳君怡嬌羞地笑了笑,她等這一天實在等得太久了。
發完了喜糖,媒婆領著陳君怡踏入陳府。
他們沒有請柬,不過好在柳府今日大喜,大門敞開,附近來了許多看熱鬨的人,混在其中,根本發現不了。
夏青梨發現這柳府原來也是個大戶人家,從某種層麵上來說,這柳公子跟陳小姐也算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
落座的賓客無不看好這對新人,還沒開始拜堂,已經有人喝的微醺,舉起酒杯說了一大串的祝福詞。
大廳上座坐的是柳夫人跟柳老爺,他們臉上洋溢欣慰的笑,旁邊喜燭火光點點,襯托得二人麵部線條更加柔和。
“我聽說這柳公子不是跟楊家小姐又婚約嗎?怎麼突然願意跟陳小姐成親了?”
“這又什麼不願意的?陳小姐的爹以前是丞相,現在是太守,娶了她,少走多少年彎路?”
夏青梨心裡直給這位大嬸豎個大拇指,這句話說出了多少人的心聲啊。
不過……楊小姐?
所以當時柳公子不願接受陳君怡的情意是因為這位叫楊小姐嗎?
吉時已到,開始拜堂成親。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慢著!”
一道聲音打破原本的幸福畫麵。
電視劇情節要在現實上演了。
發聲阻止的是個姑娘,身著紅衣,像顆小辣椒,隻是周身怒火,不像是來祝福的,倒像是來討債的。
“是楊小姐?她怎麼來了?”
“八成是來搗亂的。”
居然還有瓜吃?
陳君怡“啪”地掀開紅蓋頭,神情詫異,她望了望柳公子,希望從中得到安慰。
柳公子上前一步,將新娘護在身後,表情冷淡,“楊紫玉,我早就同你說明,你我已沒有任何瓜葛,還請勿要糾纏,若今日你是來吃酒的,我們柳府倒是十分歡迎,若你是來搗亂的,還請回去吧,莫要丟了令尊的臉。”
“你說的毫無瓜葛指的是這份退婚書嗎?”
楊紫玉將一直攥在手心的退婚書滿含怨氣地扔在地上,“那我倒是要聽聽,你所說的苟且之事是什麼,我,究竟與誰人苟且了?”
“真是不要臉,一個女孩子家居然能說出這種話?”
“就是,自己做錯了事藏著就得了,還得要放到台麵上說,楊老爺該得氣死了。”
閒言碎語吵得楊紫雨頭疼,她回頭怒斥眾人:“不想死的都給我閉嘴!”
楊紫雨是當地武館的女兒,脾氣火爆人儘皆知,大家聽了紛紛低頭,不敢多言。
她轉過頭,衝柳公子笑:“柳公子,你怎麼不說話了?不是說我不檢點嗎?今日我人就在這,剛好撞上你大婚,不如就趁此機會好好說道說道,省的新娘子過門,心裡膈應。”
火燒到陳君怡身上,她神色驚恐,下意識地拽住柳公子的喜服。
柳公子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溫柔地安撫道:“彆怕。”
“狗男女!真惡心!”
眼前這幅夫妻伉儷情深的畫麵刺激到了她。
楊紫雨怒從中來,退後半路,回頭看了一眼庭院深處,“彆藏著了,都給我上!”
一聲令下,那些事先藏在庭院深處,持著兵器的鏢師紛紛現身。
刀光劍影,紅燭熄滅,燈籠墜地。
“救命啊,殺人啊,楊小姐要殺人了。”
“啊啊啊啊!殺人啦,殺人啦!”
“……”
所有人都拚了命地往外麵擠,現場亂做一團。
楊紫雨並不打算放過他們。
這對狗男女,為了在一起,惡意中傷她,如今她的名聲已經被毀,或者跟死了沒什麼區彆,既然如此,那黃泉路上,何不多找幾個作伴的,也不至於無趣。
她冷漠地看著四處逃竄的人,腳下已快站不住,“……都殺了。”
收到命令的鏢師立即開始行動。
他們優先要殺的自然是柳公子,這個負心漢,玩弄感情的人渣,屬實不配活著這世上。
陳君怡像是有預知能力到一般,知道人是衝著柳公子來的,事先一把推開她,“柳公子,小心!”
柳公子驚訝回頭,本能地伸手想去抓他,卻被蜂擁而至的人群給衝散了。
從隻想找到陳君怡的心魔,到順便吃吃瓜,到吃瓜,再到現在的嘎嘎亂殺,不過才過去半個時辰。
夏青梨簡直欲哭無淚。
不過既然這個是夢境是陳君怡的夢境,那就說明她不會死。
所以她準備先退出去。
當她下意識地抓住身側之人的手時候,不知是誰,突然一屁股將她頂到大廳中間。
寒光閃過。
鏢師的劍直直地向陳君怡刺去,夏青梨好死不死地擋在她身前,一切都是那麼湊巧。
利刃從她的腹部穿過,咳出一口老血。
萬萬沒想到,就算是夢,受傷也是會疼,會流血的。
陳君怡錯愕地愣在原地。
按照最初的劇情設計,應該是她替柳公子擋劍,以此徹底俘獲他的心,接著是楊紫雨的父親趕來阻止這場鬨劇,她與柳公子經曆重重困難終於過上幸福生活。
但是這姑娘是哪裡冒出來的?硬生生打斷了他所有的計劃。
夏青梨靠在柱子上,半捂著肚子,喉嚨湧起一陣腥甜。
他媽的,究竟是為什麼?
她到底是錯付了。
混亂還在繼續。
黑衣飛揚,穿過人群,謝霜蕪停在她跟前。
難得一次,他身上沒有血腥味,血腥味是從夏青梨身上傳來的。
謝霜蕪一手輕輕抵住她的腦袋,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借力使她抬起了頭。
視線交彙,他說:“沒想到你受傷的樣子也很好看呢。”
都快死了,能不能說點有用的?夏青梨內心瘋狂吐槽。
謝霜蕪將自己的臉湊了過來,指腹輕輕揩去唇邊的鮮血,繞過耳朵,一點點地將血擦在她的臉頰,手法輕柔地不像話。
“特彆是流血的時候。”
夏青梨:“…………”
她發現他似乎見到血很興奮。
她安慰自己變態都這樣。
耳邊又傳來他愉悅至極的聲音,“夏姑娘,原本我是想殺了你的,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你殺了我。”
死變態。
[麵對此等危險變態人物,夏青梨恐懼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