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娘一定會的……”
她如一團沒有實體的煙霧消弭於世,隻有留下來的聲音不斷回響:“謝公子,你可一定要等夢娘啊。”
“好好享受,這是夢娘送給你們的。”
聲音跟下了蠱似的,直到謝霜蕪已走到跟前,聲音蓋過夢娘的,“夏姑娘,好看嗎?”
夏青梨回過神,“你剛才是從哪裡出來的?”
“你身後。”
夏青梨回首,發現夢境並沒被破,整個暢音樓猶如被蒙上了一層黑灰色的布,一時間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裡麵不知何時坐了無數聽眾,朦朦朧朧地,看的不是特彆真切。
寬敞的走廊隻有他們二人。
這時,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鼓掌,原是一曲落幕。
台上之人彎腰致謝,台下聽眾眼底愛意流淌。
原來這戲曲內有乾坤。
“柳公子,你當真對我沒有半分情意嗎?”
人群當中,一個少女略帶哭腔的聲音立即吸引了夏青梨的視線。
姑娘同樣被蒙上了一層灰布,隻聞其聲不見其真實長相,“為什麼?柳公子,你不是說我與旁人不同,是真心待我的嗎?”
站在她麵前男子雖身姿挺拔,依舊看不見臉,“陳小姐,其實我一直都把你當妹妹來看,若是讓你誤會了,在下道歉。”
陳?她姓陳嗎?難道這裡是陳君怡的夢境?
這算是誤打誤撞創進來了嗎?又或者是夢娘故意讓他們看見的,不論如何,得先弄明白陳君怡為什麼會做這個夢。
也就是破心魔。
可謝霜蕪並無此想法。
隻見她緩緩抬手,昏暗的光線下,他的指尖打出淡淡的光芒。
夏青梨生出不好的預感,忙握住他的手,撲滅了尚未聚集靈力,“謝公子,你在乾嘛?”
“跟之前一樣,毀了夢境,走出去。”
語氣中似乎比剛才興奮了些。
想要出夢境的方法有三:一是殺了織夢者,二是幫夢境的主人破心魔,三表示暴力拆除。
在這三個方法中,唯有第三種會令自身遭到反噬。
夏青梨頭疼,而且她現在還不能出去呢。
小姑娘搬出旅遊經典名言,“來都來了,不妨到處看看,說不定就有意外之喜呢。”
“夢境強行被毀,自身遭到反噬,猶如萬箭穿心,萬蟻啃噬,而且,創造這個夢境的妖魔會嘗到百倍痛楚,光是想想就令人開心。”
他像是碰上了多大的好事,唇角的笑壓製不住,“你不覺得嗎?”
這種殺敵一千自毀八百的做法,夏青梨無法認同。
還有,能不能彆老問她這麼變態的問題?她怕哪天真的忍不住給他一巴掌。
但她現在必須阻止他。
眼見勸也沒用,夏青梨低聲罵了句“瘋子”,頭腦一熱,衝過去雙手錮住他的腰身。
謝霜蕪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麼做,幾乎是僵住了,任由她帶著自己越過木欄杆,將他奮力推向一樓。
當然,她也好不到哪裡去。
夏青梨被撞的眼睛直冒金星。
從天而降的兩個人引起了巨大的騷動。
人群圍在兩人周邊,將其包裹得水泄不通,嘴裡還竊竊私語,討論兩人的來曆。
夏青梨緩慢坐起身子,還未看清眼前景象,耳邊傳來一道曖昧不明的聲音,甚至還有些嬌氣……?
“我的腰好疼啊。”
什麼腰?
她猛地睜眼,發現自己正跨坐在他腰間,剛才沒注意甚至還摸了一把。
“這也太大膽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這種事情。”
“現在的年輕人啊,都忘了禮義廉恥嗎?”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這些話沒讓她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是驚恐。
通常來說,這種場景的作用是幫助男女主提升好感度,但把劇本發給她跟反派時,隻剩害怕!
她急忙從他身上爬起來,沒注意腳下崴了一下,差點摔倒的時候,是陳君儀好心拉了她一把。
“姑娘,你沒事吧?”
夏青梨抬頭望去。
雖然她戴著麵紗,但眉眼之間依稀可以認出,確實是陳君儀本人。
這個時候的她還尚未陷入沉睡。
站在他身旁的男人生得唇紅齒白,五官清秀,唯獨一雙桃花眼,看誰都深情。
從剛才的對話中,可以確定一件事,陳君儀喜歡這個男人,問題在於:她是真心喜歡,還是被夢娘操縱的。
這種問題,直接問估計也問不出來。
陳君怡好奇地看著夏青梨,“姑娘也是來聽戲的嗎?”
夏青梨正想說是,突然之間,鬥轉星移,眼前的虛像逐漸模糊。
昏暗的暢音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是一抹豔麗的紅。
似是誰家辦喜事,整個街道都換上了紅色。
與此同時,身後的那股視線更是讓她脊背升起一股涼意。
當時那種情況,換做是誰都會想方設法地阻止她,隻不過她的方法偏激了點。
所以不能完全怪她。
她故意低著頭,露出歉意的笑來,“剛才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的腰還好吧?”
他忽地笑了,“疼死了。”
夏青梨當然不會信他,疼可能是真的,但絕不會死。
“我聽說甜的能緩解疼痛,要不我們去買點糖吃吧。”她趁機拖延時間,總不能讓他真的發瘋毀了幻境。
“好。”謝霜蕪果斷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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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條街都洋溢著喜慶的氛圍,路過的狗都得係上紅帶,拿著糖葫蘆的孩子天真地在路邊嬉戲打鬨。
“今日陳小姐大婚,見者有份,見者有份。”
酒樓的二樓,有人朝樓下不要錢似的撒喜糖。
所有的喜糖都是用紅紙包著的,上麵寫著:百年好合,永結同心,象征著對新人的祝福。
夏青梨隨手撿了幾顆喜糖,剝開塞進口中,又給謝霜蕪剝了一顆,趁其不備塞入他口中,“怎麼樣?是不是好多了?我沒騙你吧。”
謝霜蕪嘗了一口,“牙疼。”
是甜得牙疼吧?
不管怎樣,隻要能阻止他毀幻境就行。
“今日陳小姐與柳公子大婚,祝兩位新人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有人敲鼓大喊,送出最真摯的祝福。
陳君怡大婚嗎?
夏青梨似乎明白該去哪,“要不我們去湊湊熱鬨,說不定能找到陳君怡入夢的真正原因。”
沒等他回答,她已拉著他跑遠了。
謝霜蕪低眸看了眼她不太安分的手,空氣中的甜味更膩,腰不疼,但是牙疼,而且為什麼她的手總是那麼的燙?
當他向前方望去,看見夏青梨露在外麵白皙的脖頸,心臟莫名地悸動,除此以外,腦子裡更會出現個聲音:有點想把她捏死。
可是好像又有點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