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鶴煙用黑色的布條纏繞起手腕,和陸小鳳一起進城。
陸小鳳指著一處方向:“我記得太平王府應該是在東邊,咱們往那邊走。”
雲鶴煙按了按鬥笠,輕輕點頭。
陸小鳳;“你真的想好了?青衣樓這樣龐大的勢力,就這麼輕易地拱手讓人,你就不會後悔?”
雲鶴煙:“不會。”
陸小鳳:“天上掉餡餅,太平王肯定很高興。不過我想,這樣的事情來的突然,他或許會心懷警惕,以為你有什麼陰謀,說不定還要繼續周旋一番。你當初讓其他樓裡的殺手們十天以後在第一樓見麵,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返回第一樓也要三天,最多隻能在京城停留四天。”
雲鶴煙;“夠了。”
陸小鳳總覺得很不真實。
雲鶴煙殺死霍休,成為青衣樓的新首領,又甘願把首領之位讓出,邀請太平王接手。
聽起來好像沒有什麼不對,可是這些事情是在三天之內發生的!
來京城的路上,陸小鳳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每天都有活的雲裡霧裡,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
陸小鳳走了會兒神,突然發現不對:“雲鶴煙,我們走錯路了。”
雲鶴煙:“沒有。”
陸小鳳;“從這裡的確能到達太平王府,但是至少要多繞半圈,以我們的腳程,得多走一個半時辰。”
雲鶴煙的聲音平靜無波:“這是去神侯府的路。”
陸小鳳:“神侯府?”
雲鶴煙:“裴銳在神侯府。”
陸小鳳:“裴銳在神侯府?他不是被太平王收為義子,一直在軍中做事嗎?怎麼會在神侯府?”
一般情況下,陸小鳳的朋友眾多,消息靈通。
但是裴銳沒有朋友,而且神侯府中的人不會隨意往外說。
裴銳在神侯府很低調,每次得到封賞,都是因為在軍中建立功勳,能拿的出手的成績,也都是在軍中做出來的,其他人談起他,也隻會說他是太平王的義子,根本不會提到他在神侯府。
雲鶴煙:“太平王送他去了神侯府。”
陸小鳳狐疑:“你是怎麼知道的?”
雲鶴煙:“我和裴銳在軍中見過麵,他親口告訴我的。”
係統:【我還以為你要掉馬了。】
薛沉:【你的記憶力是真不行。】
係統:【我當然知道小綿和大綿見過,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想到小綿可以和大綿互通消息。】
薛沉:【那是因為我的演技太好了!大綿和小綿的性格都很冷酷,不像是會主動打聽消息的人。連陸小鳳都不知道的事,你會下意識覺得大綿也不知道。】
係統:【好像是。】
薛沉:【你不誇誇我的演技嗎?】
係統:【棒棒。】
薛沉嫌棄:【好敷衍……】
兩人來到神侯府,被前麵的人攔
了下來:“閒雜人等不可擅入,你們是什麼人?”
雲鶴煙掀起鬥笠上的黑紗,露出蒼白俊美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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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地說道:“我要見裴銳。”
神侯府的守衛看到他的臉,怔了一下:“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雲鶴煙。”
“稍等。”
說完他小跑去了老樓那邊。
裴銳剛跟著追命出去抓了幾個小賊,交接完事情一起回來。
追命正提了一壇酒準備打開,外麵就有人過來了:“三爺,外麵有兩個人想要麵見裴爺,其中一位自稱叫雲鶴煙,看著倒是跟裴爺有幾分相似……”
裴銳側了下臉。
追命:“小綿,你那個朋友,似乎就叫雲鶴煙?”
裴銳:“嗯。”
追命:“那就帶他們過來吧。”
守衛徑自離去。
裴銳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追命看到他這樣就知道他沒聽懂,不解地問:“怎麼了?”
裴銳:“他要見裴爺。”
追命笑道:“不習慣被人這樣稱呼?”
裴銳困惑地說:“他不是來找我的?”
係統:【智障沒有底線嗎?】
薛沉:【參考的你,你自己反思一下。】
係統:【……】
追命忍不住低笑起來:“裴爺就是你啊,小綿。”
裴銳歪了歪頭。
追命提著酒壇走過去,摸了下他的腦袋:“你如今也有官職在身,下屬們自然要用敬稱。就像大師兄被稱呼為大爺一樣,下屬們喊你裴爺,有什麼不對?”
裴銳好像更呆了,安靜好一會兒才緩緩地說:“大爺?”
追命坐下來,倒了杯酒,聽到裴銳的話,頭疼地扶額:“不是稱呼為伯父的那個大爺,是……”
雲鶴煙停在老樓前,直直地望向裡麵的黑衣少年:“裴銳。”
追命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看向外麵,隻見一個黑衣冷酷的青年站在那裡,頭戴鬥笠,微風吹起黑紗,隱約間露出的皮膚蒼白如雪。
這個青年氣勢十足,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壓迫感令人心驚,像極了剛見麵時的小綿。
裴銳起身,側耳:“雲鶴煙?”
雲鶴煙:“是我。”
陸小鳳見到朋友很高興,揚起語調跟他打招呼:“小裴,還記得我嗎?”
裴銳默然。
陸小鳳一點都不覺得尷尬,笑著說:“我是陸小鳳,當初我們可是同生共死過,幾個月不見,你該不會把我忘了吧?”
裴銳:“沒有忘。”
追命覺得,小綿剛才的停頓,或許是在思考“小裴”和“裴爺”這兩個稱呼……
陸小鳳看向追命:“想來這位就是天下四大名捕的追三爺了。”
“天下四大名捕”是皇帝親封的稱號,追命雖說是諸葛正我的徒弟,其實說是養子也差不多。陸小鳳還以為他會是
那種衣著華麗,很氣派,很有排場的人,就像他的老朋友金九齡那樣。
沒想到追命竟穿得很普通,頭發微微有些淩亂,胡子也沒有修剪,看起來落拓極了。
陸小鳳見過許多這樣的江湖人,此刻覺得追命非常親切。
追命說:“沒錯,我就是追命。久聞陸小鳳俠義非凡,今日總算是見到了,兩位請進來坐吧。”
雲鶴煙來到裴銳旁邊,左右看了幾眼。
薛沉:【原來老樓裡麵是這樣的,糊窗戶的紙怎麼這麼厚啊,屋子裡好暗,難怪追命不喜歡處理文書,要是換成我,我也不願意。】
係統:【還好吧……】
薛沉:【那張床榻竟然是黃色的,我還以為是深棕的呢,不過黃色也挺漂亮的,看起來沒那麼暗沉了。就是比我想象中小一點,怪不得崔命從來不肯跟我一起躺在上麵,真的太擠了。】
係統:【那隻是平時休息的榻,不是真正的床!】
薛沉:【可是追命喝醉以後就在這上麵睡,睡這個的時間比睡床的時間還多。】
雲鶴煙看向角落處的酒壇:【這裡真的好多酒啊……】
係統:【追命留在這裡,就是為了守護這些美酒的吧?】
薛沉再次感歎:【不知道諸葛正我是怎麼想的。】
係統:【這就是來自世叔的寵愛!】
薛沉把老樓這裡全都點評了一遍,追命和陸小鳳也聊得差不多了。
這兩個人一見如故,尤其是陸小鳳,他已經很久沒有喝到什麼好酒,看見桌子上的酒眼睛都直了。
追命很豪爽地給他倒了一碗,接著兩個人一拍即合,迅速地熟絡起來,仿佛相識多年的老友。
雲鶴煙和裴銳坐在旁邊:【我感覺被冷落了。】
係統:【你可以自己和自己說話。】
薛沉:【你說有沒有可能,你就是我想象出來的另外一個人格,我在腦子裡跟你交流,其實就是在和自己說話?】
係統:【怎麼可能!我是真實存在的!是不是沙曼把你帶壞了?】
薛沉:【我就是隨便想想嘛,你知道的,想象力也是智商的一種,智商高的人,想象力也會優秀一些。】
係統:【……】
追命作為主人,沒有冷落雲鶴煙太久,他笑著說:“小綿不喜歡飲酒,我就不給他喝了,你要不要也來一些?”
雲鶴煙沒有回答。
陸小鳳知道他在外人麵前沉默寡言,和裴銳一樣冷淡,接過話來,替他說道:“雲鶴煙也不喜歡喝酒,還是我們兩個來吧。不過你剛才說的小綿,莫非就是裴銳?”
“沒錯。”追命溫和地看了眼裴銳:“小綿是他從前的名字。”
“從前的名字?”
追命:“他出身味螺鎮,姐姐名叫小透,是我的一位極其重要的朋友。小綿和小透樣貌非常像,隻要見過小透的人,第一眼都會把小綿當成她。小綿年幼走失,小透也賣身進入雷家做婢女……如今小綿回來了,也算是有了家。”
陸小鳳看了眼裴銳,他實在難以想象,跟裴銳長得很像的女子會是什麼模樣。
不過不管怎麼說,能找到家人都是好事。
陸小鳳舉起碗,朝裴銳抬了抬:“恭賀你尋得家人,我先乾為敬!”
裴銳坐在雲鶴煙旁邊,好像沒有聽到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倒是雲鶴煙看了過來,接著收回視線。
兩個人的模樣都很不錯,一個年輕稚嫩,臉上帶著傷痕,一個成熟穩重,眼尾微微泛紅。他們同樣麵無表情,冷酷銳利,看起來簡直就像親兄弟一樣。
陸小鳳想起來,雲鶴煙是被收養的孩子,忍不住問道:“我看你們兩個也挺像的,雲鶴煙該不會是小裴的兄弟吧?”
追命:“不可能!”
陸小鳳詫異地看過來,不明白追命為什麼會有這麼大反應。
追命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他冷靜下來,解釋道:“小綿走失後不久,他的兄長就因病離世,他的姐姐也被賣到了縣令那裡做婢女,之後不久也因故去世。小綿已經沒有其他親人了,雲公子不僅不可能是他的兄弟,連親緣關係都未必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