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姓謝的女山長(1 / 1)

昆州縣衙官廨。

知縣江守竹正坐在書案前深深蹙眉,帶著些許的不耐。

他年近不惑,膝下一女一子。

長女江綿此時正揪著條帕子哭哭啼啼,她母親江夫人在一旁安慰。

江知縣心裡煩躁,說來不過是件小事兒,可這娘倆兒就硬要追到縣衙裡來鬨。

江綿今年碧玉年華,再有兩月就要出嫁。

她的一樣嫁妝首飾,是專門從杭州府訂來的。

今日一早,那銀樓的掌櫃尋來,稱那首飾被蕭公子翻了一番價錢,搶走了。

江守竹隨意一想,就想到了那人是誰?

正是桂花巷裡免費教女子之人,那蕭氏夫婦看著是有些跋扈,但總歸是在做善事。

而且他有自己更深的考慮,昆州地處東南,前幾年就隱約聽說赤影衛重現,蕭氏子歸來,且四處殺人放火,排除異己。

時隔多年,那蕭氏子若真活著,大約也成氣候了。

起碼在這地界,他不想招惹上姓蕭的。

那蕭公子臉雖冷峻,但眸裡透著邪肆張狂,絕非善類。

那蕭少夫人也非一般女子,誰家十幾歲的女子見了父母官能一副頤氣指使。

他不禁皺上眉頭,訓斥自家女兒,“哭什麼哭?人家不是多賠了銀錢,橫豎你婚期還遠,再打一副便是。”

江綿不敢哭了,小聲委屈道,“可他怎好搶了女兒的首飾?女兒就是中意這一副。”

江守竹不緊不慢道,“人家不是說了要趕婚期,本官身為一縣知縣,若連此事都容不下,還算什麼父母官?”

他又乜斜了江夫人一眼,“這種事情還要拿我麵前哭一哭,看你把個女兒養得小家子氣。”

江夫人愣道,“連知縣家小姐的首飾都搶,就如此算了?”

江守竹沒好氣的衝她一句,“婦人之見!人家免費辦學提供餐飯,是利民善舉。我為了一副人家付過錢的首飾尋上門去,你讓百姓如何看我?”

他又冷冷對江綿道,“不許哭了,此事休要再提。”

江綿癟住嘴,眼睛紅紅看著母親。

江夫人跺了跺腳,麵色難看。

她這夫君一貫沽名釣譽,既要百姓稱頌,還要奉迎上司,就是不把她們母女當回事兒。

就看他給女兒尋的這醃臢親事便知,

如花似玉的一個女兒,硬是給了他上峰同知大人的跛腳兒子,且還是庶子。

江知縣懶得理她,輕哼了一聲,呷了一口茶水。

他正琢磨著要不要給這蕭家的書院,題一個義匾。

這蕭家,起碼也是個大戶,值得拉攏。

他正出神,他的師爺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

江知縣換上笑容道,“馬師爺,天大的事兒犯不上這麼慌,來,先喝杯茶壓壓驚。”

馬師爺一口悶下茶水,上氣不接下氣道,

“錦,錦衣衛來了,叫,叫咱們,接駕!”

“啪”的一聲,江知縣手中的杯子掉了。

他立馬起身,一臉難以置信,又問一遍,

“你說,誰來了?接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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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扶蘇坐在縣衙大堂裡,麵冷如玉。

江知縣和馬師爺戰戰兢兢就想跪下。

那邊秦明斯就一聲厲嗬,

“陛下明令,不許跪!”

江知縣立馬站住了,也未注意到,這錦衣衛大人嘴裡是“陛下”,而非“先帝”。

他躬身揖到腳麵上,抬起一張笑臉,

“下官不知殿下來此,有失遠迎。”

燕扶蘇問,“近段時間,昆州可有來了什麼絕色女子?”

江知縣愣了一愣,心裡暗道,這殿下年紀不大,血氣方剛,想要美女也正常。

他尋思了一番,恭敬道,“下官一定儘力去尋。”

哪知在一旁偷看的江夫人和江綿竟各自起了心思。

江夫人聽老爺喚此人殿下,又說要找絕色女子,心中大喜。

她看著自家女兒姿容不差,若能攀附上著殿下,最少也是個宮中的娘娘了。

江綿更是難掩滿麵羞澀,說來,她從未見過殿下這般俊美絕塵的神仙公子,

眉目如畫,卓然風姿,舉手投足間,翩然如謫仙!

隻是偷看幾眼,便心裡如同小鹿亂撞。

秦明斯又問,“昆州就沒有新來什麼人?”

馬師爺也想討好,趕緊搶答,“倒是有個絕色女子開了中醫女子學院,隻收女子,不收束修,還管餐飯。”

燕扶蘇騰的站了起來,“那女子是何模樣?有多大?叫什麼?”

江知縣一頭冷汗,那蕭公子的夫人是美極不假,

但若真是那個蕭氏,搶他的夫人,那殿下一走,自己豈有活路?

他不由痛悔,當年是如何招了馬師爺這個蠢貨?

他結巴道,“那女子,不過十五六歲,說來倒是容顏極盛,但.........”

江夫人一聽此話,心裡不滿,有好事也不知想著自家女兒。

她計上心來,兩手一推,就將女兒推了出去。

一麵趕緊跟出來攙扶,行禮,

“臣婦帶女兒來給老爺送飯,一時沒站穩,連累了女兒,請殿下責罰。”

燕扶蘇瞟她一眼,淡淡道,“無妨。”

而後又對江知縣道,“你接著說。”

江知縣道,“下官也僅是聽聞此事,前去嘉勉,那女山長隻知姓謝,旁的不知。”

姓謝?八成就是搖兒了!

燕扶蘇倏爾眉嶺鬆開,唇角上揚,雙眸熠熠如星。

江綿暗道不好,要趕緊露臉,讓殿下先看到自己,

她早聽說那謝家女的顏色極豔,若不想嫁給跛子,就斷不能讓她搶了侍奉殿下的機會。

江綿趕緊抬頭,嬌滴滴道,“殿下,我也知這謝山長,確是一個奇女子。”

燕扶蘇看向她,頗感興趣,“江小姐請講。”

江綿見他看了過來,心頭喜悅,但仍一臉雲嬌雨怯的小聲答話,

小女聽聞這謝小姐是一位巾幗女傑,不但開學院教醫術,更是當眾治好了種田漢的多年隱疾。

江知縣皺上眉頭,這女兒果然讓她娘養得上不得台麵,丟人現眼。

未想那殿下卻無怒色,反而露出笑容,“江小姐還知道些什麼?都說給孤聽聽。”

江綿看殿下竟對自己笑了,一時心花怒放,恨不得溺死在那俊美笑容裡,

隨後又滿心想著,絕不能讓他去見謝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