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以汝之姓,冠吾之名(1 / 1)

扶搖隻略慌了一瞬,就認命的躺著了。

她還從容的枕在謝安有力的臂彎裡,欣賞著他漂亮的下頜線。

月華從窗沿灑進,映著謝安茶白色的寢衣,胸膛微敞,能看見蒼白而略略起伏的肌膚。

他脖頸修長白皙,唇如花瓣,棱角清晰,眼瞳在這月色下隱隱泛著幽藍,似有一些奇異的血統。

暗夜月光下,他如一隻虔心拜月的林間狐妖,雬美、魅人.......

她攀上他的脖子,天真問道,“明王是誰?”

謝安臉上已染幾分醉意,他看著懷中的美人兒,一時竟有些恍惚。

他手輕撫上她的臉頰,悵然去想,原本,他倆就該是如此……

他手指輕輕去捏起她的下頜,懷中美人兒,滿身嬌憐,惹人疼惜……

輕顰淺笑,在月色下看,更是誘人心魄。

他輕笑,趙太後那毒婦,如何能生出這種絕色?

他手指壓著她的櫻唇,溫柔解釋道,

“明王,是前朝的戰神。十年破虜未歸家,功高震主,被前朝廢帝三道聖旨召回,尋了個由頭,抄滅了全府。”

他又飲了一口酒,接著道,“明王一死,廢帝再無倚仗,便被燕氏屠儘皇族,竊了國。”

扶搖點點頭,“哦!”

她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勁兒,但一時也未想出來有什麼不對勁。

想了想,她又說,“掌印放心,朕必不會如此昏聵。”

謝安溫柔笑起,手指輕輕撫過懷裡薄紗半掩的美人兒,細看著,真是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婀娜。

非得是當年豔冠江南、一曲紅綃不知數的蘇嬌娘,才能生出如此傾國姝色!

他摸著她的嬌膚,醉意更甚,她本就該是他的!

他迷離想起,當年她剛滿月之時,她父親就曾將她抱至他眼前,誠心誠意笑說,

“這便是暖暖,日後也願同她姐姐晴晴一道,許給小世子,一同侍奉在左右。”

他當時奇異去看這粉團子一樣的嬰兒,並不感興趣。

但他嘴裡仍然客氣道,“多謝謝公一番美意。我自會好好疼愛兩位妹妹。”

但是養到如今的天姿國色,他就又想,謝公誠不欺我!

她本來就應該是他的!

酒意令他心裡生長出了陰暗的藤蔓,枝枝節節纏繞不休。

不甘,堵在胸口,漸漸赤紅了眼眸。

他手指有些顫抖,輕輕去撩開她肩頭的薄紗,將溫熱的唇覆了上去,一邊還呢喃道,“暖暖……”

扶搖渾身一震,他還真敢……

且又在喊“暖暖”。

她推了幾下,沒有推開,反而似欲拒還迎……

隻好摟著他的脖子輕嗔,“謝安,你彆這樣……”

謝安雙眸泛紅,一時有些失控……

在她一番無力的推拒後,他動作輕柔了下來,又輕輕吻著,一路向上含著她的櫻唇勾纏,任她身子在他掌中輕顫兒……

漫長一吻,分開時,扶搖也難免有幾分意亂情迷,謝安眼裡是毫不掩飾的迷戀、傾心。

他長得又美,眸中又溫柔,很難讓人不情動。

她軟軟嗔怪,“謝安,你又輕薄朕。”

她身上那件薄紗幾乎掉下,他要不是太監,怕是早就難以自持……

謝安卻似乎得足了安慰一般,眸色清淡了下來,恢複了柔情似水,將她拉起,放在腿上,從身後環抱著她。

仍然淡淡輕吻她的發絲、脖頸,如輕柔的羽毛,撓著癢癢一般。

他問,“還記得你五歲時,我教你寫的第一個字嗎?”

扶搖懵了,訕訕笑道,“那時朕還太小了,記不清的。”

他歎氣,她如今失了記憶,竟連字都不會寫了…

他鋪開一張新紙,捏著她的手,一筆一劃,寫下一個“謝”字……

心裡一瞬滑過漫長歲月沉積……

當年,他握著隻有五歲的她的小手,鄭重寫下第一個字,

“謝”。

暖暖,你我命運早已糾纏太深,再無回頭之路!

是以,以汝之姓,冠吾之名!

餘生,不離不棄,死生不移!

-

扶搖看到個“謝”字,瞬間惱了,什麼變態?

教一個五歲的沒媽疼,沒爹愛的孩子,先學寫自己的姓?

教她隻跟自己親近?

養成係PUA?心理得多陰暗。

她將筆一擲,也不覺得謝安有多美多好看了,不就兩隻眼睛一個嘴,中間兒還少了一杆槍。

中看不中用!

她冷下臉,起身就走了。

謝安愣了!酒醒了幾分。

寫字而已,為什麼就惱了?

他連忙放下筆跟上,去拉她的手。

扶搖將他甩開,不耐煩道,“朕要睡了。”

而後,就躺到床上,給他個脊背。

愛咋咋地,反正他離不開皇權,就離不開皇帝。

謝安輕輕跟上,看了一眼床頭那個錦盒,伏在床上,從背後攏著她。

他輕聲哄著,“陛下,怎麼又氣了?不想寫字就不寫,我今晚留下侍……”

“不要!”扶搖乾脆的拒絕。

謝安當下噎住了,她越發喜怒無常,一時鬨著要,一時又不要。

怕不是腦子又壞在彆處了?

他又試探著問,“那是想要裴知聿嗎?”

“不要!”

謝安不說話了,靜坐了片刻,頭腦混亂,鬱悶離去。

桃桃守著外殿,突然見掌印拉著臉出來,慌忙低頭。

果然被陛下趕出來了。

陛下一向心意難測,說得話也不能全然當真。

白瞎了掌印費好幾天功夫準備的花樣兒。

桃桃偷望著掌印走遠後,小聲對蓮蓮說,“快去把東西都收了吧,掌印未能成事。”

蓮蓮輕手輕腳從浴房裡拿出一個小箱子。

-

山穀裡,更是夜黑如墨。

偶爾,有夜貓子撲棱著從月前飛過。

裴知聿靠著窗戶,賞著月色,有些難眠。

沒想到行宮竟然也這麼大!

一進來,他就摸不準方向了,轉悠了半天,也沒找到謝安把搖搖藏在哪裡?

也不知道他安的什麼心?

會不會趁機欺負她?

焦心!難熬!早知道不來了。

離他不遠處的房頂上,落著兩人,正竊竊私語。

寅:找到陛下了嗎?

卯:沒有。倒是看見閹賊獨自在房內發脾氣。

寅:算了。此處太黑,明日就直接報給公子一夜無事便罷。

卯:就如此吧!反正公子夫綱不振,也不敢問。

-

扶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謝安真是個徹頭徹腦的大壞人!

以後要提醒自己,不要又兩眼一迷,再掉進他的溫柔鄉裡。

溫柔鄉,帝王塚。

她翻過身來,忽然發現床頭還有一個錦盒。

她打開看,裡麵有一方素帕,一盒藥膏,

還有一個玉……

這長長溫潤的手感,這形狀,男科醫生當然不陌生……

扶搖一瞬臉就更黑,將這物件兒,扔回錦盒裡。

死太監,想的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