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作孽(1 / 1)

孟星惟聽到自己心愛的侄兒說出這般絕情的話,心裡隱隱生出些許哀傷,抬頭望了一眼父親的牌位,隨後黯然離去。

“侯爺,您的披風!”

海伯慌忙從椅背上拿起披風,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孟長輝,憤憤不平道:“瞧你說的什麼混賬話!侯爺打小疼你,你,你真是氣死我了!混賬東西!”罵完,快步追去。

孟長輝低著頭,臉上流露出幾分後悔之色。

祠堂裡燈火燭明,半人高的獸首銅耳香爐中散發出厚重深邃的香味,主堂上鱗次櫛比的牌位半隱於黑暗中,兩側柱子上綁著垂到地上的簾幔,幔腳微微晃動。

田園園走到他麵前提起裙子蹲下,身後的裙擺落在地上,一點沒有形象可言。

她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叔父這回是真生氣了,你說你怎麼跟長不大的小孩似的,怎麼能說這樣的氣話!你久居西北,不知道京城水有多深。你瞧王舜華背靠定國公府,孩子死了,連皇帝也不敢過於訓斥!你倒好說跳出來就跳出來,你不怕以定國公為首的王公貴族們,拿大嘴巴噴你一臉的唾沫啊!”

“………”孟長輝抹了一把臉,彆人噴不噴他不知道,反正你已經噴了我一臉。

意識到自己的口水噴到他臉上,田園園啞然失笑,接著起身退後一步,然後再蹲下。

孟長輝不悅道:“你能不能蹲到旁邊去?”

他跪著,她蹲在正前方,實在是礙眼!

田園園蹲著平移兩步,心道這家夥真難伺候。

看著她像螃蟹似的挪到旁邊,孟長輝眉頭緊皺,這女人越發的沒規矩!

田園園問:“你明知道叔父立場尷尬,為何還要支持分恩令呢?”

孟長輝望著正前方的牌位,眼神明亮而深邃,思索片刻,才回答她的問題,說:“若我說有不能說的苦衷,你可信嗎?”

田園園托起自己一點也不戳人的下巴,疑惑地問:“相信吧……也許!不過為什麼你不直接跟叔父說呢?說開不好哦?”

相信吧…也許…聽到這般模棱兩可的話,孟長輝眉頭擰成川字,不悅道:“你難道不該問問我的苦衷是什麼嗎?你不好奇嗎?”

“咳咳!”田園園被自己口水嗆了一下。她不想問,也不好奇,連孟星惟他都不說,更何況是自己呢,這男人慣會公私分明!

誰知,孟長輝眉頭一挑:“你不關心我。”

田園園不由驚訝地看著他,這是在撒嬌嗎?她輕咳一聲:“那,那你有什麼苦衷?”

孟長輝咧嘴一笑:“不告訴你!”

田園園白了他一眼,什麼人啊這是。

忽然,一陣北風灌進屋裡來,燃燒的燭火紛紛跳躍起來,忽暗忽明,映在牆上的影子影影綽綽。

兩人對望片刻,田園園覺得腿酸腳麻,便站起身,孟長輝的眼神隨著她的動作而向上,眼神中充滿不易察覺的依賴。

田園園抄起手,手已經凍的發麻:“我先走了,給你收拾包袱去。”

“不再陪我會兒嗎?”他低聲問。

她撇了撇嘴:“我事多,沒空陪你!”這地方冷得跟冰窟窿似的,凍死個人。

離開祠堂後,她去找特好,給了幾兩銀子讓她去興隆齋買些鹵味,晚上讓爺倆聚聚,酒醇肉香,有什麼話說開就行了

隨後,回到落櫻園,開始收拾包袱,什麼冬衣春裳,冬靴單鞋、藥品和吃食,又往冬衣的暗袋裡塞了一千兩銀票和一袋子散碎銀子,看起來沒多少,收拾出來又是一大包。

剛收拾完,孟長輝就回來了。

他把衣裳脫下來,精赤著背脊,上麵縱橫交錯著青紫色的傷痕。

田園園拿出紅花油要給他揉揉,這家夥搖搖頭表示不用。

她一邊收拾衣櫃,一邊給他找乾淨的裡衣:“不疼嗎?”

“不疼。”

“我讓特好買鹵味去了。晚上你去洗秋閣找叔父賠罪,你們是親叔侄,有什麼話千萬彆窩在心裡,你不說我不說,日子一久該生分了。”

“……嗯。”孟長輝也不嫌冷光著膀子,坐在床上,看了一眼床上巨大的包袱,剛想說什麼,門突然被人推開。

田園園回頭問了一句:“誰?”話音未落,一身紅裙的查莉兒像是一團火一樣飛了進來,一眼就看到光著身子的孟長輝,眼神露出驚豔之色,沒想到他的身材如此強壯,寬闊的背脊,厚重的胸膛,若是……

閱男無數的公主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身體,豔紅的舌頭還輕輕掃了一下唇角,恨不得此時將人就地正法,翻雲覆雨。

在衣櫃旁邊的田園園一頭黑線,她居然在如此美豔的臉上看到猥瑣二字,好像一個老色鬼看到一個鮮嫩的二八少女。

……你是公主,好歹含蓄點!

被她視奸的孟長輝,臉色陰沉地拽過床上的被子,緊緊包裹住赤裸的上半身。

查莉兒擦了擦唇角,眼神從夫妻二人身上掃過,曖昧地說:“既然要歡好,何不加窩一個?”說著,白皙的手指摸向腰間的腰帶。

見她開始脫衣解帶,田園園連忙解釋:“停!打住!他隻是在換衣裳!我們倆清清白白啥也沒乾!”

孟長輝黑線,這話說的好像兩人在偷情!扭過頭根本不去看她,結果這女人越發大膽挑逗起來,邊對他媚笑邊脫衣裳。

他起身想離開,可查莉兒衣裳不整的攔住去路,白皙光滑的身軀在衣裙中若隱若現,胸前的波濤顫顫巍巍。

“請公主自重!”孟長輝慌忙移開目光,向田園園投去求救的目光。

然而那女人正在偷笑,見他看過來連忙止住笑,可眼裡的全是幸災樂禍!

孟長輝肺都要氣炸了,若是眼前是個男子,一腳踹過去便是,可查莉兒好歹是個公主,礙於兩國交好,也不敢過於粗暴。

查莉兒微微喘著粗氣,嬌聲道:“什麼叫做自重?窩很重!”說完,抖了抖胸前的二兩肉,波瀾壯闊,跌宕起伏!

看得田園園目瞪口呆,這麼大嗎?大的都能跳肚皮舞?!她用手掌比劃了一下,隨後將兩個手並在一起,然後對孟長輝肯定的點點頭。

孟長輝:“………”滾!

查莉兒舔了一下紅唇,美目迷離地看著孟長輝,白皙修長的手指很快解開腰帶上的束縛,伴隨著鑲嵌寶石的腰帶滑落到地上,之後是火色長裙,眼見她就要剝開自己胸前的衣裳,再也忍不住的孟長輝推開她,奪門而出,身後的棉被劇烈的搖晃起來,不等二女反應過來,人已經不見蹤跡。

你們見過裹著棉被逃跑的將軍嗎?!

此時屋裡隻剩下兩個女人,查莉兒已經解開衣襟,纖薄的紗衣下是深不見底的溝壑,芊芊玉手搭在脖頸下的係帶,修長潔白的長頸上有顆紅色的小痣,越發顯得皮膚似雪,若是孟長輝再晚些可以大飽眼福了!

“咳咳,他已經走了,你還是,還是穿好衣裳吧!天氣冷。”田園園好心提醒道。

誰知,查莉兒轉過身,美目流轉宛若月光,她慢條斯理地解開胸前的係帶,“噸噸”兩下,玉兔顫顫,櫻桃隱隱,薄薄的小衣根本擋不住什麼春光。

血脈噴張!田園園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還好還好。

此時,查莉兒輕搖腰肢款款向她而來,玉兔輕搖,忽而嫵媚一笑,猶如月夜曇花,魅惑人心,“窩不好看嗎?”

這極具有侵略性的美,讓田園園忍不住退後一步。同是女人,可看著她那張媚骨天成的臉,實在難以移開目光,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溺於她的美貌中。

她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孟長輝你快來呀,你小老婆不對勁啊!她好像男女通吃?!

“你這張臉,窩很喜歡!”

查莉兒抬手捏著她的下巴,兩人身高相差半個頭,從田園園的角度可以看到她毫無瑕疵的臉頰,連鼻孔裡的鼻毛都比旁人直溜。

她緩慢湊過來,烈焰紅唇,還有鼻端縈繞著濃烈的異域香味,越來越近……

孟長輝!!你小老婆要勾引你大老婆了!!!她倆要變成好姬友啦!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田園園猛然後退一步,查莉兒親個空,藍色的大眼睛滿是疑惑:“你不說喜歡窩嗎?不是想同窩在一起嗎?”

大姐,我喜歡你的金子啊!不是想同你親親抱抱舉高高啊!

田園園欲哭無淚地解釋:“我是喜歡你,可我不想和你發生肉體關係!咱們都是女的好不!”

查莉兒更是疑惑:“你不是喜歡窩?窩雖然喜歡男人,也可以同你歡好!”

“彆彆!!”田園園擺擺手:“我是喜歡你的性格、你的大方!你做事風格!真的不想同你歡好!我是直女,隻喜歡長得好看的男子!”

“騙人!”查莉兒委屈地撅著嘴:“窩送你的愛爾台你都不要!”

“那是兩碼事,兩碼事!”彆人家的男人再帥也就看看。

田園園伸手將她的衣裳拉好,正要係上帶子,一張金票出現在麵前。

查莉兒晃了晃手裡的金票子,嫵媚一笑:“喜歡嗎?”

田園園毫不猶豫地點點頭,錢誰不愛啊!比起黃金屋,顏如玉都得靠邊站!

下一秒,查莉兒再次解開帶子,扯下小衣,這下大白兔子徹底裸奔了。

她頜首一笑:“來,窩成全你!”

凰求凰上寫道:求之不得是為執念,死後不入輪回,執念放下才能重歸人世!她既然這般愛重自己,成全她一回,也是成全二人的孽緣!

赤裸裸,毫不掩飾!波托女子就是這般坦蕩!

“………”此時的田園園被雷得外焦裡焦,這是什麼胡扯劇情?!老公的美豔小三愛上我?!

“那啥?你是不是誤會了?!”田園園額頭隱隱生出一些汗。

查莉兒向她伸出手:“誤會什麼?不是你喜歡窩?”

老娘喜歡你的銀子!!!再說我也沒那個功能!!

田園園躲開查莉兒的鹹豬手,一邊往後退一邊說:“咱們不能這樣,會對不起孟長輝的。”

“沒關係,你窩都是他的妻子,你們大周不是有句話不是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查莉兒向她走過去,她也不怕冷,就這般袒胸露乳的。

話說,誰是肥水誰是田?

田園園後背冒出一陣熱意,見她還在窮追不舍,氣得大喝一聲:“你彆過來!老娘隻喜歡帥哥!喜歡美男!”

話落,查莉兒眉頭一挑,輕佻地“哦”了一聲,居然開始慢條斯理地穿上衣裳。

見她明白自己的心意,田園園長籲一口氣,“你長得這般漂亮,什麼樣的美男沒有。我這般姿色平平哪裡配得上你?”

“孟長輝你便配得上?”查莉兒將衣襟掩上,微笑地看著她。

田園園咧嘴一笑:“我們是王八看秤砣,對了眼!”

這時,“誰是王八?誰是秤砣?”身後傳來冰冷的男聲。

田園園沒反應過來,理所當然的笑道:“當然孟長輝是王……”八字還沒說出來,她才反應過來,這聲音不是……

一轉身,門口逆著光站著一個男人,不正是去而複返的孟長輝。他裹著棉被,明明是很好笑的場景,可田園園笑不出來,反而退後一步。

查莉兒已經穿好衣裳,撩了一下長發,路過田園園時,趁著她還在震驚時在其臉上偷親了一口,見此孟長輝臉色一暗,眼神流露出幾分殺氣。查莉兒挑了挑細眉,走到他麵前時想雨露均沾時。孟長輝心有所感,冷冷盯著她,大有你敢親我,我就咬死你的意味!

孟長輝:………咬不至於!

查莉兒一走,屋裡就剩下夫妻二人。

田園園諂媚的笑道:“嗬嗬,你不冷嗎?你先換衣裳,我去找芃芃!”說著就往外走去。

走了沒兩步,一隻大手捂到她的臉上,耳邊響起男人冰冷的聲音:“咱們談一談我是王八的事!”

“吱呦!”一聲,門被關上,從他粗長的手指縫裡看到逐漸消失的光亮,以及孟長輝逼近的俊臉……

此時此刻,田園園想到一句話特彆的符合此時此景,那就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