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拒絕(1 / 1)

田園園繼續說道:“從上到嫁妝下到養育,皆製定律法!如今大周嫁妝需等同彩禮。可女孩出嫁嫁做他人婦,不但不用贍養爹娘,父母還要出高額嫁妝,日後於娘家無利可圖,自然成了百姓口中嫌棄的賠錢貨!改,嫁妝為彩禮的一半,使嫁妝少於彩禮!這樣老百姓不用嫁妝發愁厭惡女兒!其次,三河城曾為了刺激人口增長,生女者獎勵房子等,然大周地域遼闊,人口眾多,自然不能如此。可使:生女者上戶籍,一女可得一斛糧,一吊錢;二女者,得兩斛糧,兩吊錢,以此類推!待女兒滿百天後,可再得一斛糧,二女兩斛糧,以此類推!待女孩年滿一歲時,可得一兩銀子,一女一兩,以此類推!長此以往,人口必定慢慢增加!唯有讓百姓覺得養女兒不虧本,物超所值,慘劇才不會發生!”

在大周講究門當戶對,所謂的門當戶對裡還有重要的一項,便是嫁妝與彩禮!你出多少彩禮,我便出多少嫁妝。一個女兒成婚時帶走的不止有男方的彩禮,還有父母為其準備的嫁妝,相當於雙方嫁妝!更有甚者男方會要求女方的嫁妝是彩禮的二倍。

小紅當時未婚先孕就是被渣男一家拿捏嫁妝一事!

其實根本,還是將女子從內宅之內解放出來,像男人一樣上學堂,做工賺錢,給予相同的地位……不過這般超前的話,田園園可不敢隨便說。高度開明的現代也是由祖輩們流血流汗百年才爭取出來的,而這裡還是妥妥的封建社會,男尊女卑,要是她敢說男女平等,下一秒絕對看不到明天的太陽。為了小命著想,還是點到為止!

……除非她當了皇帝,還有可能改變這個朝代……可是當皇帝,又不是想當就能當的!

聽完田園園的提議,皇後沉思許久,倒是李嬤嬤不解地問:“國夫人,為何不在生下女兒時直接把錢糧補助給他們呢?為何還要等百天、一年呢!早晚都要給這些銀子,何必要多此一舉!”

她是皇後的陪嫁丫鬟,地位比其他宮女得臉些,言語間自然多了幾分肆無忌憚。

田園園耐心地解釋道:“若是一開始就給全部補助,女嬰也就隻能多活幾日,當父母一旦拿到補助後便會殺死她們。而若是等到百天或是一年,不過是想父母多養些日子,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日子久了便有了感情,有了感情便能提高女嬰的存活率。”

這時,皇後輕聲道:“國夫人提議甚好,此事本宮會向陛下提議。”

田園園叩謝:“多謝皇後娘娘!”心道這皇後還是有點遠見。

然而,下一秒便被“啪啪“打臉。隻聽皇後又道:“彆忙著謝。眼下國事繁雜,此事若想實施,還需從長計議。”

田園園心漏了一拍,說從長計議的事,基本沒戲,於是想要再勸:“皇後娘娘此事關乎民生,刻不容緩……”

“國夫人!”皇後打斷她的話,蒼老的臉上流露多些許不滿:“此事乃是沉屙舊疾,想要改變非是一朝一夕。然眼下國事繁雜,此乃小事,隻能從長計議!”

人乃國之根本,居然是小事?!

推脫之言!此時田園園還趴在地上低著頭,聽到此話時臉上現出冷意。剛才還裝的憂心憂國,這會兒又開始說從長計議……啥也不是!可人家是皇後,人家老公是皇上,人家一家掌控大周的全部資源,什麼大將軍、侯爺、公爺、尚書全是人家打工仔!一個不開心,分分鐘讓你全家團滅!

都是女人,她還指望皇後能理解,能感同身受。想來人家自小衣食無憂,又當了皇後,早已脫離群眾,人間疾苦自然與她無關,指望她能感同身受,不如指望母豬上樹!

田園園在心裡腹誹心謗幾句,終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離開前,皇後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來了一句:“禮部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二人大婚事宜,與其考慮旁事,還不如想想如何留住自己夫君的心,好自為之吧!”

馬勒戈壁!國家大事不管,非盯著彆人褲襠裡的破事,年紀一大把,滿腦子男女之事!不知所為!

田園園微微一笑:“臣婦告退!”

一上轎,她笑僵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比起孟長輝大婚、女嬰塔,令她更心寒的是,從始至終,皇後娘娘一句話都沒有提起大壯,好像從來沒這個孫子一樣!遙想當年如珠如寶待遇,隻當是此一時,彼一時!

人心叵測啊!至親又如何?在沒有利用價值後還是一腳被踢開!

可憐大壯不過五歲稚齡,卻嘗儘人間冷暖與白眼。

回去路上又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吱呦吱呦轎子聲從簾子處傳來,幾朵雪花忽然竄了進來。

晶瑩剔透的雪花輕飄飄地撲來,她伸出手,雪花落下,然而不到片刻便融化成水滴,抓住又沒抓住,像是鏡花水月的一場夢!

有時候,田園園想不明白為何會讓她來這裡,普通人一個,在現代一抓一大把,特長特技統統沒有,更沒有所謂的金手指,和其他大周萬千普通子民一樣,身不由己存在著,除了她是穿越而來,再無其他特殊之處。大將軍夫君還是親爹撿的,害怕人財兩空硬塞給自己的,她自己又乾什麼了呢?高不成,低不就,又懶又拖延還得過且過……

田園園捂住臉,開始懷疑人生:完啦,沒救啦!好不容易想為女嬰兒做些事,居然沒有成功。她真的是主角嗎?她事事成功的主角光環呢?!人家穿越叱吒風雲,呼風喚雨,再不濟也得事業有成,領著全家奔小康,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然而她都做到誥命夫人,還是一事無成……

女嬰塔之事,田園園暗暗記在心中,隻待日後有機會再提議提議,或是待她生意上了正軌時,建立孤兒院收養棄嬰。

生存不易,隻能怪自己不努力!

時間像是牆上落的雪,化了又落,落了又化,來來回回幾次,已經到了臘月中旬。

今日鎮遠候府大門口很是熱鬨,孟星惟領著府中眾人等著長輝回來。

前日,他已經到達涿州驛站,算時間也快進京。

這會兒又下了小雪,孟星惟穿著一件黑色大氅,邊緣處有圈銀色的紋路,稱得人眼若星,麵如玉,唇塗朱,當真長的極好。

不過這件大氅甚是眼熟。

田園園抱著芃芃過來,小家夥剛剛睡醒,這會兒歪在娘親懷裡,神色懨懨。

“雯華,你爹回來,不開心嗎?”

孟星惟伸手將她接過來,小丫頭今日穿了一身桃紅色的棉襖,裹得像是個小麵團。

芃芃將頭靠到他的肩膀上,小小的打了個哈欠。

田園園笑道:“她沒睡好,這會兒正鬨起床氣呢!”

孟星惟寵溺地捏了捏她的小臉,隨後抱著她轉身望向遠處。他心愛的侄兒要回來了!

青娘走過來,笑問:“大壯呢?”

田園園挽著她的胳膊:“上學去啦,再上幾日就放假啦。”

青娘對她咬耳朵:“夫君回來可高興?”

田園園側眼看她,打趣道:“與其說我,不如說你們好事將近。”

這二人感情似乎更上一層樓,經常能看到二人一同散步,和以前持反對意見不同,這次海娘子聽之任之,倒沒表態,想來再過些時日就該喝二人的喜酒啦。

“你這丫頭!”青娘捏了她腰側一把,臉頰微紅。

她捏的不疼,田園園笑著任她捏。

又等了片刻,遠處忽然出現幾個黑影,越來越近,正是從西北回來的孟長輝一行人!

一共有七八人,孟長輝、三甲、宋百年,還有張氏兄弟等。

海伯笑道:“是少爺,少爺回來了!”

小晴好踮著腳張望,驚喜地笑道:“三甲,三甲也回來啦!”

田園園抬頭看了一眼,為首的正是孟長輝與他的破百。

不多時,一行人已經到了。

一下馬,孟長輝直奔孟星惟,拱手行禮笑道:“長輝拜見叔父!”

他常年在西北帶兵,風刀霜劍,飛沙走石,英俊的臉飽經風霜,此時看起來比他美麗的叔父還顯年紀大。一時分不清誰是叔叔,誰是侄子!

孟星惟打量著自己高大的侄子,眉頭微皺:“你從何處回來?”

“侄兒剛從宮中回來。”孟長輝回道,眼神卻盯著他懷裡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白白胖胖,粉雕玉琢,像是畫上的童女。

孟星惟頜首,臉上有些笑:“甚好,西北還好?”

“暫時無事!”

“好,今日設了宴席為你接風洗塵!”

叔侄倆說話間,海伯與一甲二甲牽馬引人往府裡而去,幾人奔波數月,著實需要一頓飯食和溫暖的床鋪。

“芃芃,爹抱抱。”孟長輝搓了搓手想要抱女兒,然而還沒碰到她,便被孟星惟打掉他的手,嫌棄的說道:“你奔波數月,衣臟鞋灰,沐浴完再來抱她。”說著,抱著芃芃往府裡走去。

他無奈地摸了摸頭發,一抬頭就看到田園園站在台階上正溫柔地看著自己。

“可還好?”孟長輝走向她,溫聲問。

青娘見此趕緊走到一邊,正巧走到海納身旁,二人對視一眼,一切儘在不言中。

田園園微微一笑:“好,你呢?”

孟長輝點點頭,也是微微一笑。

看著夫妻倆簡單的互動,青娘抿唇一笑,海納低聲問:“你笑什麼?”

青娘臉頰一紅,嗔怪的看他一眼,隨後跟在眾人身後,提著裙子邁過門檻,海納連忙跟上,還彆說她看自己時怪令人激動的!

再說小晴好聽說三甲要回來。早早地跟著少夫人來接人,正會兒見到又黑又瘦的三甲,又是心疼又是激動。

三甲嘿嘿一笑,拉著她的手進府了。

兩個人年紀小,不足十歲,還不知道男女大防,隻當是許久未見的小玩伴!

孟長輝隨田園園回到落櫻園,洗漱用的熱水已經提前準備好。隨後他去洗澡,而田園園回屋將他的常服找出來,隨後搭在屏風之上。正準備離開,孟長輝道:“彆走,陪我說話。”

“你是小孩嗎?”田園吐槽了一句,還是坐到屏風下放臟衣裳的小桌上。

聽到嘩啦啦的洗澡聲,夫妻倆隔著屏風說話。

田園園道:“宛靜已經回來,找個時間去看看吧。”

二人雖是表兄妹,可卻是彼此唯一的血親。

“嗯,她身上的傷可還好?”

“好了不少,不過肋骨折斷時,似乎傷了心肺,一遇到涼氣便咳嗽不已。”

“請大夫看了嗎?”

“請啦,隻能先養著。”

“嗯,我回來時高遠托我給你送些藥材,在我包袱中。”

田園園挑眉一笑:“不賴,小遠還挺上心。說來富貴也有六七個月啦,不知男孩還是女孩!”待她生啦,得送些禮物與禮金才行。

屏風後麵的水聲忽然停了,下一刻某個男人光溜溜地走出來,連鞋也沒穿,洗澡水順著身體流到地下,不一會兒腳下全是水。

田園園嚇了一跳,趕緊扔給他一條布巾:“你瘋啦!這可是冬天!小心感冒!”不過話這麼說。眼睛可是直勾勾地看著眼前坦蛋蛋的男人,寬肩窄腰,肌肉結實,還有腹肌,身上材確實不錯。

雖是老夫老妻,也看得她臉熱心熱。

孟長輝拿著布巾擦頭發,眼睛也同樣緊緊盯著田園園,半年不見,她比在三河時滋潤許多,皮膚潤澤,唇紅齒白……心隨意動,長臂一伸便將人摟進懷裡。

田園園假惺惺的推了他一下:“乾嘛?”她身體嬌小,幾乎被他揉進寬厚的胸膛中。

“想我嗎?”滾燙的唇落在她的耳畔,腰間的大手越發用力,某個東西也開始昭示它不可忽視的存在。

田園園攬住他粗壯的脖子,濕漉漉的頭發與身子將她身上的衣服弄濕了。

她湊近他,望著他寒星般的眸子,輕笑道:“你說呢!”隨後對著他的嘴唇吻了下去,之後就是急不可耐的不可描述……

至於是誰急不可耐,就不在此表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