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談心 你不行啊,這速度也太慢了吧……(1 / 1)

“你粉絲的信。”

江凜拉著行李箱,把這封包裝精致的信遞給盛塵宇,後者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他拿在手裡打量了一番,對著江凜笑道:“你怎麼有我粉絲的信?”

江凜沒有急著回答,站在原地張望一番。

薑雯靖租的是一棟小彆墅,整體走的簡約風,玄關處放了五個人的合照,再往旁邊就是樓梯。目及遠處,茶幾上擺了個小盆栽,一看便知是盛塵宇的手筆。

江凜收回視線答話:“醫院碰見的。”

盛塵宇拆開了信封,坐到沙發那邊,隨口追問:“是嗎?你可不是那種多管閒事的人。”

江凜頓然失語,半闔上眸。

他的確不是多管閒事的人,隻是看到那道猙獰的傷疤想到了很多,尤其是,想到了宋眠自殘式的治療方式。

江凜不否認,也沒在這個話題上多說:“還有哪間房空著?”

盛塵宇還在讀信,頓了下才回應:“除了上邊右手邊第二間都空著呢。”

江凜拎著行李箱上了樓,除去二樓的衛生間,正好五間房。他望著走廊儘頭的窗,片刻後,去了離窗最近的那間房。

房間的陳設更為簡單,隻有床,衣櫃,桌椅等必需品。

江凜把行李箱橫攤到中央的空地,裡麵的東西被他一件件收拾出來,讓房間越來越有生活的氣息。

最後,隻剩一個小盒子擺在那兒。

江凜把它拿出來後,遲遲沒有動作。裡麵裝的,是一份早已泛黃的,模糊了一部分的樂譜,還有一個舊而不破的企鵝公仔。

這是那年生日從羋沐霖辦公室取回來的。當時羋沐霖把東西扣在辦公桌上,眉頭緊皺,質問他是不是早戀了?和那個休學的方時韞?

想到這,江凜酸澀地笑了下,原來在彆人眼裡,他至少曾經擁有過。他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下方的抽屜裡,上了鎖。

宋眠在家收拾行李,花卷搖著尾巴跟在他身後,走哪到哪兒。

行李箱被一件件物品塞滿。宋眠就在那前麵定住,拿出手機看了眼。花卷揚著尾巴不出意料地撞了上去,發出一聲嗚咽。

後腳跟碰到東西,宋眠立馬扭身,彎腰把花卷抱了起來,花卷在他雙手間抖了抖,毛都立起來。

宋眠給花卷順了順毛,看起了微博。

他二叔那條熱搜熱度被壓了下去,現在飆升的是另一條。

#宋眠考核視頻澄清#

他點了進去,置頂是Museum官方微博發布的澄清。一為打假網傳宋眠走後門的謠言,二表明宋方海所言並非事實,證據正在陸續收集中,懷星將追究其法律責任,最後放上了宋眠的考核回放視頻。

視頻總時長有一個多小時。

指腹按在了屏幕上,點了點,拖動進度條,離結束還有一小段距離時停了下來。

畫麵中的青年向右跨出了一步,應考核老師要求來了段即興舞蹈。

前半段,青年舞姿萬千,肌肉牽動的每一個動作都帶著十足的力量感。這種力量感又埋藏在一種姿態的柔美裡伺機而動,等待著某個時刻薄發。

那個時刻尚未到來,青年就倏然停下,晃了晃頭,用力拍了拍臉頰。

青年就著剛剛的動作,即刻續上了舞步。汗水浸濕的衣衫粘在皮膚上,他的臉色不太好看,狠咬唇瓣,神情格外認真。

後半段不比前半段那般富有力量,也沒有炫酷的高難度動作,卻也毫不遜色。青年利用身體的沉重難耐跳出了另一種似海水般的感覺。他腳步簡單地旋轉,翩躚的舞姿又中和了這種壓抑,帶來歐鳥掠過海麵的輕盈。

“可以了。”畫麵外的考核老師叫停了他。

視頻到此結束。

花卷從宋眠懷裡跳了下去,宋眠切了個頁麵,下意識給江凜播了個電話。

懷星真的會天真到錄用一個潛在風險嗎?當時或許是被考核通過的驚喜砸懵了,他才會忽略這一層。

江凜又在這裡麵扮演了什麼角色?

“怎麼了?”江凜接到電話的時候有些意外。

宋眠懵了片刻,他剛剛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說,電話就打了出去。

“喂?”江凜有些不確定道。

“喂。”

“怎麼了?”

宋眠支支吾吾道:“就是,有個問題想問你。”

江凜沉默了幾秒才問:“想問什麼?”

“我能通過考核,是不是有你的原因在?”

花卷四腳離地,蹦到行李箱裡踩踩踩,宋眠低頭看了它一眼。

“有一點吧。”

“一點是多少?”

江凜又沉默了,直到宋眠催促了聲,他才開口:“我爸是懷星的股東之一。”

宋眠默默看了下手機,心想,這叫一點兒?

“沒有給你開後門。”江凜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商人的本性是逐利,高風險高回報的事情他們沒少乾,不缺這一件,你能通過全憑你的本事。”

哦,宋眠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去捉這隻搗亂的小貓。

“沒有彆的要問了?”

宋眠手一抖,花卷從他跟前溜了:“沒有。”

江凜看著手機裡幾年前存下來的糊圖,無奈道:“那你明天什麼時候搬過來?”

“上午。”宋眠想了想,“俞揚和淮軒搬過來了嗎?”

聽筒傳來對方沉重的呼吸:“淮軒?”

宋眠沒想那麼多,隻是順口就叫了,從江凜嘴裡念出來,好像多了些彆的意味。

“還沒有。”好在江凜沒再多說,隻是聽上去有些不爽,“他們明天下午搬。”

宋眠厚著臉皮說:“那你旁邊的房間是不是還空著?”

江凜坐在床上,聽到這句話往隔壁看了眼,勾了勾唇道:“嗯,還有一間。”

“好。”

花卷又揚著尾巴,從宋眠跟前一扭一扭過去。宋眠揮了揮手,不再讓她搗亂,跟電話那頭的江凜說:“那我先掛了,明天見?”

“明天見。”

江凜剛順手轉發了Museum的微博,盛塵宇就敲了兩下門直接進來了,跟進自己家一樣自然,完全不過問,熟練地坐在江凜旁邊。

“這個幫我轉交給他。”

盛塵宇在自己房間把這位小粉絲的信讀了得有兩三遍,然後提筆回信。

“順便幫我轉告她,我有時間會去看看她的。”

他對這名粉絲有印象。大學的時候,興趣使然,他玩上了架子鼓,還加了個樂隊,Indulgence(放縱)。每個周末都會在學校外邊的一所清吧開一場演出,還偏要拉江凜坐底下聽。

有次江凜有事,盛塵宇就先一個人來了,拎個書包剛要進去,忽然瞅見街對麵有個女生在樹底下蹲著,腳上隻套著一隻拖鞋,另一隻不知道在哪兒。

不過有人喊他,他就先去忙活了。臨開始前,他又站在門外瞅了一眼,那女生還在原地蹲著。他就跑到隔壁的商店裡買了雙拖鞋給她,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趕回去演出。

表演完他還玩了會兒,再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兒了,那女生從街那邊蹲到門口,見他出來說了句謝謝。

盛塵宇說了句沒事,那女生忽然開始吸鼻子,把他給哭慌了,連忙問她怎麼了。

她說年段掉了幾十名,跟父母吵了一架,父母說她平常不用功,回家了也不知道學習,一點苦也吃不得。她氣不過,又不願意跟父母再吵,就一個人跑了出來,拖鞋跑飛了。

江凜把信收了起來,盛塵宇又勾著他肩,一本正經道:“兄弟,我問你個事。”

“你不是一向直接問?”

“靠。”盛塵宇笑出了聲,“這不是顯得比較鄭重?”

江凜跟著笑了下:“沒覺得。”

“那算了,不跟你來這套虛的。”盛塵宇收了手,轉而放在腿上,“直接問了。”

“問吧。”

盛塵宇盯了他許久,從江凜的眼睛到下方的淚痣:“宋眠是不是就是方時韞?”

江凜承認道:“是。”

“我說呢。”盛塵宇一臉我就知道的賤嗖嗖樣兒。

江凜習以為常:“嗯?”

“除了方時韞,我就沒見過你對誰這麼上心。”盛塵宇見過江凜失魂落魄的樣子,那就跟見鬼一樣,天天想著去哪兒幫他把魂兒撿回來,“我是沒想到,你直接為愛出櫃,當時我都驚呆了。”

江凜直白問道:“我媽找你了?”

“嗯唄。”盛塵宇說,“大概是跟你這兒沒問到吧,阿姨這兩天老給我發消息問情況,剛看見你倆的cp超話,給你打電話沒打通,就給我打了個電話,問你倆是不是真的。”

他一打岔,八卦道:“哎,所以你倆成了沒?”

這真是戳到江凜傷心事了。他淡淡道:“還沒。”

盛塵宇嫌棄道:“你不行啊,這速度也太慢了吧,我的哥,六年了。”

說完他覺得還不夠,又翻出手機。

“說真的,你繼續這樣當冷蛋,八輩子你也追不到人,俗話說得好,追人,先要一張巧嘴,我這裡推薦你去讀這本《情話九百九十□□會就久久》。”

江凜額角一跳,及時打斷,拐回正題:“我媽還說什麼了?”

“阿姨叫我讓你過幾天回家一趟,她要跟你談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