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頭罩先生，今天晚上住這個房間可以嗎？”阿福把傑森領到了一個客房。

傑森正深深地注視著他曾經住的房間。

“那是傑森少爺的房間。”阿福斟酌著回答，“他出了意外，我們一直保留著他的房間。”

“他死了嗎？”傑森詢問著，問彆人自己死沒死其實有點怪。

阿福沒有正麵回答，他的眼睛流露出悲傷：“我和老爺無比期待他能夠回來。”

“或許有一天，他會回來的。”傑森不去看阿福的眼睛。

他推門進了房間，雖然是客房，但明顯能看出簡單地布置過，其中有些裝飾甚至和他的喜好有幾分相似。

疲憊的旅人躺在這應該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過了很久他也沒有閉上眼，不算遙遠的地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像老鼠在覓食，但其實是蝙蝠們出動了。

突然間，窗戶的位置出現一個人影，剛剛襲來的睡意一掃而空。

他佯裝閉眼，全身肌肉緊繃。

“傑森？”

原來是格洛麗婭。他睜開眼睛，看著床邊的女孩兒：“怎麼了？”

少女已經穿上睡衣，她坐在他的床邊。窗外的月光親吻著她的側臉，她像是銀色光芒中的蝴蝶。

他想要抓住飛舞的蝴蝶。

“傑森，我要和你一起睡。”

他眼中的少女說完這句話就要脫鞋上床。

“等等。”傑森握住格洛麗婭的手腕，手上冰涼的觸感讓他一縮。

格洛麗婭麵露疑惑：“怎麼了？”

雖然她有疑問，但還是沒再動，隻是站起來看傑森要做什麼。他下床後把床單和被套扯下來，打開一邊的櫃子後又摸出新的來替換。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抱起格洛麗婭，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低聲哄著：“等我先去洗個澡。”

這兩天做了不少事，他身上的味道已經算不上好聞了，因為又急又累的緣故，他還沒來得及清洗。

傑森剛出門就遇到了沒出去的芭芭拉，他緊張地摸臉，還好麵具服帖地罩在臉上，於是他放下手臂，手指則不自然地蜷縮著。

“紅頭罩，有什麼事嗎？”芭芭拉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但傑森知道對方因為不明原因在偷偷觀察他。

“我想洗個澡。”傑森選擇直話直說。

蝙蝠家族的內線討論起來。

“傑森為什麼要半夜洗澡？”夜翼發出疑問。

“我還以為這是傑……森的特殊愛好，原來不是。”提姆還不太熟悉這個稱呼。

夜翼拔高聲音：“當然不是！以前小傑鳥從來不會半夜洗澡。”

什麼都不知道的傑森看著芭芭拉，他心裡閃過一個念頭：“有蛋糕味的沐浴露嗎？”

“什麼？”芭芭拉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聽對了，蛋糕味的……沐浴露？

“好像還真有。”夜翼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圖新鮮，買過麥片味的沐浴露，順便把蛋糕味的也買回來了。

芭芭拉儘力維持自己的表情不變，她給傑森指出浴室的方向：“有的。”

“謝了。”

“小傑鳥要蛋糕味的沐浴露乾什麼？”說起蛋糕，他就隻能想到格洛麗婭。

傑森洗完澡，他本來隻穿了一條睡褲，思考一番後，他套上上衣。回到房間，少女已經窩在了被子裡，隻有一顆腦袋探出來。

看到傑森回來，她掀開被子的一邊，瞪大眼睛看著他：“快來啊，傑森。”

明明被包裹在被子裡，傑森卻感覺不到被子的熱度，按理來說，格洛麗婭的體溫不該這麼低。他去拉她的手，觸感冰涼。

“你的手好冷。”傑森試圖捂熱，但似乎毫無作用，這讓他有些焦躁。

“我的身體很冷嗎？”格洛麗婭發現自己似乎忘記調節體溫了，調好體溫後，她一整個滾到傑森懷裡，手臂摟著他的腰。

察覺到格洛麗婭的動作，傑森也伸手抱住格洛麗婭。

她的體溫似乎還是正常的。

“這樣就不冷了。”

“嗯。”

幾分鐘的安靜之後，傑森以為格洛麗婭已經睡著了，他凝神看她，少女的睫毛很長，撓得他心癢，他低頭吻上她的額頭。

“晚安。“

本該睡著的女孩嘟囔著：“傑森，你好香。”

他身體一僵，絲毫不敢動彈，直到格洛麗婭的呼吸平穩下來，他才繼續放肆地看著她。

這樣真好……

等格洛麗婭醒過來時，太陽已經爬上天空，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侵入這個房間，在地上留下一條出征的痕跡。

“早安，格洛麗婭。”

她一睜眼就看到了傑森，他一點困意都沒有，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醒過來了。

“早安，傑森。”

兩人躺在床上，誰也沒動，享受著這個美好的早晨。

［格妮，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格洛麗婭本來還有些困倦，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為什麼？”

［不是什麼大事，巴巴托斯的入侵基本被解決了，你知道，我是世界意識，還有一些收尾工作需要去做。］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雖然奧絲慕解釋得很清楚，但不安感依然敲擊著她的心臟。

［短則幾個月，長則幾年。］

“我會等你回來的。”

隨著她這句話的落下，格洛麗婭能夠感受到她和奧絲慕的鏈接變弱了一點。

“格洛麗婭？“傑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剛剛走神了。”

格洛麗婭撐起上半身，腰上的手臂放下去，她坐起來，傑森也坐起來，兩人同時下床，在房間自帶的衛生間洗漱。

傑森這才注意到著衛生間裡是有淋浴噴頭的，昨晚真是腦子不清醒了，竟然還出去問。但芭芭拉腦子也不清醒，沒告訴他房間裡就有。

在格洛麗婭換衣服的時候，傑森搗鼓著一邊的梳妝台。等她換好後，他才轉頭看她。

“來，我給你梳頭發。”

格洛麗婭毫不客氣地坐在凳子上，傑森的手法沒有小時候那樣熟練，但是因為幾年沒有練習過，所以她輕易地原諒了他。

“你還記得我第一次給你梳頭發嗎？”

鏡子裡的傑森鬆垮地套著睡衣，露在外麵的肌肉線條清晰可見，他拿著一把黑色的小梳子順她的頭發。

“當然，你差點把我扯哭了。”察覺到傑森的視線，格洛麗婭眼睛彎彎，像一抹暖陽，強行撬開傑森的心。

“你不是說才見過我幾次嗎？”

傑森不緊不慢地說出這幾個字，他定睛看著格洛麗婭，成功看到她臉微微泛紅。

“不許說了！”

她的眼睛著火了。

“彆動。”傑森輕輕按著格洛麗婭的肩膀，他聲音沙啞，“頭發要亂了。”

“格洛麗婭，我知道你沒有生氣。”

本來憋著不笑的格洛麗婭一下子笑出聲來，她就是拿傑森沒辦法。

“現在他們應該都還沒醒吧。”傑森深知蝙蝠家族都是什麼作息。

但意外地，他們今天已經在桌上坐得整整齊齊，並且同時看著從一個房間裡出來的格洛麗婭和傑森。

表情還難以言喻。

“大家早上好。”

現在的場麵，隻有格洛麗婭能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