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大功告成。”機甲帶著托尼起飛，他懸停在空中，恰好比一邊的蝙蝠俠高上一點，“那我就把小朋友帶出去玩了。”

托尼一隻手抱住格洛麗婭，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把另一隻手伸向傑森。

傑森配合地把手搭上去。

“不。”

蝙蝠俠隻吐出一個字，但傑森想反駁他，非常想。

看來自己已經到了叛逆期。

“為什麼不能？”格洛麗婭看著杵在那的老父親，她雙手環抱著另一個老父親的脖子，絲毫不覺得自己在給快要著火的現場澆油。

蝙蝠俠的嘴唇由一個向下開口的括弧變成直線，然後終於張開。

“等會大家要聚餐，神奇女俠、蝙蝠少女，超級少女，夜翼……”他報菜名一樣報出大家的名字，“都想和你一起吃飯。”

“是啊，親愛的姐姐。”提姆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竄出來，還說了一句非常不符合他人設的話。

但格洛麗婭吃這一套。

“托尼，要不你留下來和我們一起？”

托尼掃視了一眼周圍，最後定格在蝙蝠俠微微上揚的嘴角上。

他應該多帶幾個複聯成員來的。

“那我要約你的明天。”托尼對著格洛麗婭說道。

“好吧。”

接著，他把格洛麗婭放在地上，對著蝙蝠俠哼了一聲就離開了。

蝙蝠俠走到紅頭罩麵前，他細細地描摹孩子臉部的輪廓。有變化，但還是能看出曾經的樣子。傑森長得很快，以前他一直擔心傑森的營養有沒有跟上，現在完全不必再思考這個問題。

感覺出傑森的對他的警惕，他的喉嚨好像卡了一團棉花，堵住了想說的話，也把內心的痛苦堵得無法發泄。

聯係到紅頭罩這個外號，他更是無法呼吸。

“紅頭罩，我們一起去吧。”格洛麗婭抱著傑森的手臂。

傑森難以描述現在的心情，他似乎想去，又似乎不想。

但格洛麗婭想讓他去，他當然要去。

“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這句話說完之後，在場的好幾個似乎都鬆了口氣，尤其是蝙蝠俠和夜翼。

他低頭去看格洛麗婭，忽視掉這些莫名其妙的動作與情緒。

“紅頭罩，你和夜女是怎麼認識的？”卡拉按捺不住內心的八卦。

“她先救了我。”傑森沒什麼食欲，他把牛排切好後放到格洛麗婭的盤子裡，“準確地說，她救了我不止一次。”

卡拉托著腦袋：“然後你就對她一見鐘情了？”

“不，然後我們就成了家人。”格洛麗婭插起一塊牛排，塞到傑森的嘴裡，傑森低頭咬住，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

一起都是那樣自然，一點也不像剛剛在一起的情侶。

“紅頭罩，你是怎麼走上這條路的？”

聽到蝙蝠俠的疑問，傑森又嚼了兩口嘴裡的食物，他的動作很大，似乎在拿食物撒氣。

“你是在審訊我嗎？”他直視蝙蝠俠的眼睛，但並沒有逼退對方，反而是他先一步移開視線。

“不。”

“好吧，那我就告訴你，我遇到一個對我一點也不在乎的導師，然後他拋棄了我。”傑森手中的刀和桌上的盤子摩擦得嘎吱作響。

也順便在布魯斯心中磨出一個血洞。

“不。”

整個桌子上的氛圍凝固起來，沒有人敢介入這兩父子的交鋒，除了格洛麗婭。

“Daddy，你覺得他怎麼樣？”格洛麗婭睜大眼睛看著蝙蝠俠。

蝙蝠俠不確定是不是格洛麗婭故意給他找台階下，但他下得很快，隻咳了兩聲就迅速開口：“我覺得他非常好，很有責任心，我很支持你們在一起。”

聽到這個回答，傑森懷疑地看著蝙蝠俠，老蝙蝠不會被換魂了之類的吧？

“還有呢，沒有其它要誇的嗎？”格洛麗婭用手指指著自己。

“當然，我的女兒本身很棒，眼光也很好。”

格洛麗婭表示肯定：“那當然。”

“夜女，等會和我們回韋恩莊園怎麼樣，夜翼有個新的體操動作可以給你展示。”

芭芭拉穿著蝙蝠少女的衣服，這是格洛麗婭第一次看她穿這件製服。

傑森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回避，他不過是這人群中的陌生人，不應該聽到韋恩莊園這樣的敏感詞。

“紅頭罩，你和我們一起，好嗎？”芭芭拉看向傑森。

“你會喜歡我的表演的。”夜翼和芭芭拉相互配合，就像以前一樣。

傑森沉默不語，不僅是喜歡，他崇拜蝙蝠俠和夜翼。

永遠。

“所以，你們現在是男女朋友嗎？”卡拉插話。

格洛麗婭微眯眼睛，陷入思考的狀態：“我覺得不算。”

布魯斯的心提起來，兩個孩子的關係應該很好才對。他們認識的時間比他們分彆和他認識的時間長得多。

他看了眼傑森，傑森絲毫不慌張，甚至臉色都沒有變化一點。

格洛麗婭繼續說著：“我們是家人。”

“當然。”傑森的臉上有幾分笑意，眼睛裡流淌著溫柔和克製，和他強健的肌肉莫名有幾分違和。

布魯斯還沒來得及發散的擔心消失得無影無蹤。

吃完飯後，他們回到韋恩莊園。

格洛麗婭從廚房裡摸出她喜歡的飲料，十分悠閒地倒上一杯，之後躺在花園的搖椅上。

芭芭拉和卡珊德拉以及提姆也坐在一邊。

“提姆，你要來一杯嗎？”

提姆擺手拒絕，他晃了晃自己手裡的杯子，對著格洛麗婭做出一個口型：“偷偷兌的。”

格洛麗婭聞到那濃烈的咖啡味，比了個OK。

夜翼已經站在花園中間就位。

“夜翼，快給我來一段。”格洛麗婭毫不客氣，甚至吹起了口哨。

夜翼低低地笑著：“遵命。“

在做出好幾個高難度動作之後，他在格洛麗婭麵前站定，從背後摸出一朵花，不知道是什麼偷偷摘的。

“我的表演還不錯吧。”

“我覺得很好。”格洛麗婭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

“紅頭罩，你覺得呢？”

“還行吧。”傑森把頭扭到一邊，不去看迪克熱切的眼神。

什麼時候迪克這麼咋咋呼呼了？

蝙蝠俠剛剛找了個理由離開了，布魯斯現在正靠在不遠處的門邊，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孩子們都在花園裡聊天，打鬨，傑森也回來了，即使帶著麵罩，他和提姆似乎聊得也不錯。

“紅頭罩，羅賓的玩電腦的技術很不錯，下次你們還可以一起玩遊戲。”格洛麗婭一邊坐著傑森，另一邊坐著提姆。

傑森笑了，眼睛時不時瞥向提姆，裡麵飽含著複雜的情緒：“那和上一個羅賓比呢？”

提姆一句話也不敢說，他甚至有點擔心傑森就在這裡對他動手。

如果傑森動手的話，其他人會攔著嗎？

“老實說，他比較瘦弱，應該打不過上一次羅賓。”格洛麗婭給出中肯的回答，沒有偏心任何一個人。

也可能小小地偏心了一下傑森。

傑森發現自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痛苦和不堪，真正聊起天來，似乎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我讚同。”

格洛麗婭抱住傑森的腰，然後側頭躺在他的大腿上。

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在樹葉間穿梭後灑在地上，一地的影子和斑駁的光點相互碰撞。

她享受著這個難得的下午。

一直看著太陽從正上方落下。

傑森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在這呆了這樣久，他很久沒有回來了，卻又由於記憶的深刻，曾經經曆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他已經坐到了餐桌上。

夜翼他們隨便找個理由就離開了，然後迪克和芭芭拉他們又出現了。

他硬是裝作沒看出來這兩波是同一批人。

現在的蝙蝠家這麼……不警惕嗎？

他甚至覺得他們是在故意侮辱他的智商。

“紅頭罩先生，你好，你就是夜女的男友嗎？”

迪克，你詫異的表情裝得有點太誇張了。

“歡迎來到韋恩莊園。”

聽到熟悉的聲音，傑森差點脫口一句“阿福”，還好忍住了。

上了餐桌，傑森也一直帶著他的麵具。

“所以，紅頭罩先生，你也是連睡覺都要帶著麵具嗎？”芭芭拉說話帶著幾分調侃。

傑森不太明白：“也？”

“是啊，他和我一樣，連睡覺都要帶著麵具呢。”格洛麗婭眨了眨眼睛。

提姆觀察著大家的行為，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知道那是傑森，也就是第二任羅賓時，他的內心最先出現的竟然是恐懼。

好在傑森和格洛麗婭一樣好相處。

他們都是第一眼看上去不好惹，但內心溫柔的人。

“紅頭罩，夜女，你們今天就住在韋恩莊園怎麼樣？”主座上的布魯斯看起來熱情好客，也還算會說話，看不出太多蝙蝠俠的影子。

至於他到底是布魯斯還是蝙蝠俠，沒人能說清。

“當然可以。”

格洛麗婭用食物塞住傑森張大的嘴，阻止他說出拒絕的話。

傑森一直保持著沉默，他的視線大部分時候都落在格洛麗婭身上。

她和蝙蝠家族的每一個人都相處得很好，即使是那個後來者。其實那個後來者也算不錯，雖然沒有他那麼好。

少女用刀叉扒拉著食物，時不時接上一句話。她換了一件無袖背心，手臂整個露在外麵。

陡然間，傑森瞪大眼睛。

他剛剛好像看到她的皮膚上有一道光痕。

“怎麼了？”格洛麗婭正吃著飯，傑森卻突然抓住她的手臂。

“沒事。”

傑森掃過格洛麗婭的每一寸肌膚，沒有一點傷口或者不明圖案。

大概是太累了，眼睛出現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