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麗婭靈光一閃。

對了，還有那個東西！

她從係統倉庫裡拿出院長證，薄薄的一片，卡在她的手裡。

她雙手拿著院長證向地上插。一股強大的阻力抗拒著她的動作。

但也恰恰證明這是有作用的。

她咬牙，繼續加大使在手臂的力氣，手中的薄片終於觸碰到裂縫與藤蔓交織的地麵。空氣從相連處奔騰，格洛麗婭的頭發隨風在空中狂舞，努力睜著的眼睛又乾又澀。

接著，整個空間暴動起來，所有的縫隙同時被格洛麗婭手中流淌出的白光修補好。

格洛麗婭一字一頓：“讓紮塔娜重獲新生！”

風還沒有停息，綠色的光芒從她手中飛出。光芒包裹住地上的枯木，不停地修複，重塑。

年輕的女人在光芒中睜開眼睛，她還沒來的說話，格洛麗婭伸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圈，將她送回地球。

格洛麗婭的手掌上出現了白色的紋路，一直順著手臂爬上她的身體，瑩白的光芒在其中流動。

做完這一切之後，格洛麗婭癱倒在地上，這裡變成了白色。

她知道這裡是哪裡了。

世界邊境。

她大概是暫時修補了裂縫，她能夠感受到身體中的能量，或者說生命力被抽走了一部分。

她的確是容器。

“奧絲慕？”

沒有回應。

“從降生起，你的職責就是保護這個世界。”

這是一種她從沒聽過的語言，但她就是明白它的意思。她無法辨彆聲音傳過來的方向，似乎是從她的內心發出的。

她手中的東西消失了，成為了她身體的一部分。

“你是這個世界的主人，也是它的奴隸。”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格洛麗婭的靈魂與世界發生共鳴，她的疲乏洗滌一空。

過去與現在，時間與空間，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能夠看到一件事物的本質。

毫無疑問，奧絲慕就是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院長證是一部分祂的核心。而她是用核心製造出的生命體，吸收了“院長證”之後，她被誤認成了新誕生的世界意識。

可能是因為觸及到的核心並不完整，她沒能看透全部的真相，但至少，她知道了其中一部分。

奧絲慕拯救這個世界的方法，就是聯合其它世界一起驅逐巴巴托斯。

每一個從異世來的人都帶著他們各自世界的能量。

格洛麗婭漂浮在空中，她難以描述現在的感覺，她是格洛麗婭，去好像又是更多，更宏大，更渺小，更微弱，更猛烈。她是一片樹葉，也是一條河流，是一粒微塵，也是一片星空。

世界是如此地浩渺，又是如此狹小。

［格妮，我終於找到你了。］

“奧絲慕，你來了。”格洛麗婭的眼睛散發著微光。

［嗯，我帶你回家。］

“好啊。”

格洛麗婭綻開一個笑容。

奧絲慕時常認為自己無法理解人類的很多情感，比如格洛麗婭的笑容，裡麵一定藏著除了開心之外的更多的東西，但祂不明白。

［格妮，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我吸收了那個……院長證。”

［除此之外呢，你聽到了什麼，或者看到了什麼嗎？］

“什麼都沒有。”

緊接著，格洛麗婭墜入了一個通道，這是一個粉白兩色的圓柱形的傳送通道，還彌散著水果糖的香氣。

“奧絲慕，你有什麼恐懼的東西嗎？”格洛麗婭聲音平靜，她攤開雙臂，任由衣服在微風中飛舞。

［即使這有些難以啟齒，但我懼怕死亡。］

“死亡？”

［我的身體永不破碎，但意識卻會消亡。］

“沒有生物會不懼怕死亡吧？”

［當然，我曾經……為了逃避死亡，造出了另一個生命，想要讓她替代我。］

“然後呢？”

奧絲慕沒有回答格洛麗婭的問題，反而向她提出了相同的疑問。

［格妮呢，格妮害怕死亡嗎？］

“如果是為保護你而死的話，似乎也沒有那麼害怕。”

［那麼，我也不害怕了。］

不知道是不是格洛麗婭的錯覺，她隱約聽到了笑聲。不過，格洛麗婭確實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

“而且，我早就做好了讓大家遺忘我的準備。”

說完這句話，格洛麗婭下落的速度變緩，周遭的粉白漸漸消失，最後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她回到了地球。

“但我從沒做好遺忘你的準備。”

傑森接住突然出現的少女，他隻聽到了最後一句話。

他一隻手摟著她的腰，慢慢把她放下來，他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孩，伸手摘掉她的麵具，除了眼睛變得更加清透外，她的外貌明明沒有改變，卻讓人莫名覺得淡漠，透露著神聖的氣息。

“我們現在在哪？”

格洛麗婭勾住傑森的脖子，顯然沒有鬆開他的打算。為了減少非人感，她短暫地封閉了自己的一部分能力。

“我們在正義聯盟的一個房間裡。”

傑森說得輕巧，但聲音卻微微顫抖，格洛麗婭能感到他的手在她腰上用力，她甚至覺得有點癢。

“傑森……”她掰過傑森的臉，讓那雙不安的藍色眼睛隻能看著她。

焦躁和擔心充斥著傑森的內心，他收緊手臂：“格洛麗婭，我……”

愛你。

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又被格洛麗婭搶先一步。

“我愛你。”格洛麗婭捧著傑森的臉，側頭吻了下去。

正義聯盟的另一邊，蝙蝠俠和鋼鐵俠以及大家神情嚴肅地看著……監控。

他們剛剛感受到有一股正義聯盟內強烈的能量波動，所有人都聚集到監控室。

夜女回來了，還落到了紅頭罩的懷裡。

這好像也正常，根據夜翼傳回來的消息，他們似乎是情侶。

然後紅頭罩摘下了夜女的麵具。

除了卡拉和康納，大家都瞪大了眼睛，蝙蝠俠……蝙蝠俠隻抿緊了嘴唇。

格洛麗婭？

這個名字，不是傑森的妹妹嗎？

“格洛麗婭？”托尼的下巴都要搭在地上了。

格洛麗婭和夜女是同一個人？

這樣細想，無數的線索其實就在他的眼前，比如，她們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雖然夜女和格洛麗婭同時出現過，但偽裝或者變形魔法也不是不可能。

蝙蝠俠皺眉，他眼睛微眯，轉頭看向鋼鐵俠：“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如果放在平時，托尼絕對不會回答這個一點禮貌也沒有的蝙蝠怪物的問題，但他這次微微抬頭，語氣中還帶著點驕傲的意思，仿若一隻花孔雀。

“我是她的父親。”

“我才是她的父親。”布魯斯語氣十分不滿，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托尼。

“女兒都會認錯的蝙蝠怪物。”托尼不屑，“我和她可是做過親子鑒定的。”

“我也和她做過親子鑒定。”即使隱約覺得不對，但布魯斯毫不示弱。

康納站在兩人旁邊，認真聽完了他們的對話：“所以你們像超人和盧瑟生了我一樣，造出了格洛麗婭嗎？”

“我和蝙蝠，得了吧，怎麼可能……”托尼試圖說點什麼，但他仔細一想，好像也不是沒可能。

“蝙蝠俠，快來看看這個。”

聽到夜翼叫他，布魯斯趕緊回到監控前，不過他已經錯過了夜翼想給他看的東西，屏幕上的兩個人擁吻在一起。

蝙蝠俠的嘴角向下勾，明顯的不高興。

夜女很有分寸，她願意把紅頭罩帶到正義聯盟來，說明他不是個壞人，大概率還是很好的人，但他看到這兩人擁吻在一起，還是有一種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在布魯斯審視畫麵裡的人的時候，夜翼已經從旁邊拿出來一個記錄的機器，把布魯斯錯過的畫麵調了出來。

“傑森……”

“我愛你。”

從夜翼手中的顯示器裡傳來的聲音驚到了所有人。

布魯斯深深地凝視著那兩個人。

原來是白菜拱了白菜。

接受程度大大提升。

等等……傑森？

“他真的是傑森嗎？”

布魯斯習慣性地懷疑，隨機，在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之後，他的心裡一痛，仿佛被鋼針刺穿了心臟。

還好傑森沒有聽到這句話。

如果他真的是傑森的話。

格洛麗婭放開傑森，他喘起氣來，臉上帶著薄紅。

“你不知道接吻的時候也可以呼吸嗎？”格洛麗婭笑著戳他的臉。

傑森抓住格洛麗婭的手腕，拿下來之後輕輕握住她的手：“下次就知道了。”

“好吧，我們去找蝙蝠俠他們。”

格洛麗婭帶上麵具，拉著傑森出門，在正義聯盟的大廳找到眾人。

大家明明都坐得好好的，為什麼她有一種他們是匆匆趕過來的感覺。

看著奔過來的兩人，康納用手摸摸鼻子：“我們已經在這裡討論了好久了。”

為什麼她覺得他是在心虛？

“夜女，你回來了。”紮坦娜走到格洛麗婭身邊，她抬起手臂摸了摸少女的腦袋。

“嗯。”格洛麗婭用手去貼紮坦娜的手，定睛看著蝙蝠俠，“關於世界入侵……”

“我們已經找到方法了。”

布魯斯和托尼同時開口，接著，他們又同時嫌棄地看了對方一眼。

不過，至少，他們心裡守著同一個秘密。

“夜女，你已經修好了絕大部分裂縫，我們隻需要簡單地再找找漏洞就好，紮坦娜的魔法能做到這一點。”

聽完布魯斯的這一段話，格洛麗婭歪頭笑笑：“好，我知道了。”

看著格洛麗婭的神情，卡拉幾次想要張口，但最後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