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還是走吧？”康納臉色複雜。

那邊的兩個人已經擁抱在了一起，夜女的手抱著紅頭罩的腰。

卡拉還在重複遠處兩人的話：“夜女，你想說什麼？”

傑森把格洛麗婭抱在懷裡，一隻手摟著她的後腰，另一隻手擦過她的頭發，支撐著她的脖子。他很喜歡她發絲纏繞住他的感覺，仿若命運的連接。

“好吧，我……愛你。”一句簡短的話，格洛麗婭的聲音卻越說越小，她把頭彆到一邊。

“我也愛你。”傑森把頭埋在格洛麗婭的頸窩，呼吸帶動的氣息讓格洛麗婭感覺癢癢的，“我以為我們都深切地明白這一點。”

格洛麗婭感覺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她笑出聲，偏頭輕吻傑森的側臉：“是的，我們都明白。”

遠處的草叢還在聳動，格洛麗婭努力忽視這一點。

托尼喃喃自語：“我早該知道他們是一對。”

“你早就知道他們是一對？”夜翼忍不住拔高聲音，隨後又懊惱地搖頭，“我這個哥哥太不稱職了。”

“是啊，把妹妹的男友都搞錯了，真是哥譚來的嗎？”托尼皺眉。

夜翼竟然想去找蜘蛛俠，他已經查到蜘蛛俠的身份了，一個熱心的年輕人，剛好住在格洛麗婭對門，說是格洛麗婭的男友還有點可能，怎麼會和夜女扯上關係？

“什麼哥譚來的？”

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眾人耳邊，夜女正笑眯眯地看著他們，笑容下麵藏著陰森的殺氣，至少他們是這樣認為的。

“啊！”卡拉率先尖叫，但她反應也很快，拉著康納就原地起飛，“我和康納還有衣服沒收，先走了。”

“我突然想起我還有會沒開……”

“嘿，你們！”夜翼看著剛剛還要同甘共苦的人都飛走了，隻留下他一個既不會飛，也沒有戰甲輔助飛的倒黴蛋。

“夜女，你聽我解釋……”他捂住臉，試圖編個合適的理由。

“好啊，我聽你解釋。”格洛麗婭環抱雙臂，貌似生氣地看著兄長，其實她心裡很開心。

看出格洛麗婭想要捉弄夜翼的心思，傑森突然也有了想法，他站在她旁邊，聲音中帶著悲傷：“你的父親是不是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格洛麗婭看著身邊的傑森，他像一隻濕漉漉的小狗。

“不是……”夜翼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他觀察著這個帶黑色麵具的年輕人，現在就這麼會亂說話，要是真加入他們家，不知道得有難對付。

“等等。”格洛麗婭麵色一凜，她看向天空，“你們看那邊。”

天空裂開了。

裂成像剝雞蛋殼子前敲擊出的裂縫，那些裂開的紋路很快被黑色的不明液體占據，巧克力糖漿般的液體在侵入這個世界。

普通的人們也開始注意到這一幕，汽車的鳴笛聲和人們的尖叫充斥在大街上，世界末日般的景象引起陣陣騷亂。

“我要去找蝙蝠俠。”格洛麗婭咬唇。

傑森注視著天空：“我和你一起去。”

正義聯盟大廳，所有在地球上的正義聯盟成員都到齊了，甚至複仇者聯盟的一些成員也在。

“夜女，你來了。”閃電俠率先給到來的女孩打招呼。

蝙蝠俠正和超人以及神奇女俠商量對策，格洛麗婭選擇不去打擾他們。

她看著閃電俠，臉色陰沉：“現在怎麼樣了？”

“域外力量正在入侵，超人沒有辦法，女俠和雷神的神力也沒有作用，紮坦娜已經去了入侵的核心，她的魔法或許有幫助。”閃電俠細細講述。

“紮坦娜去了入侵核心？”格洛麗婭的心臟狠狠撞擊了一下胸腔，她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她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是的，但這目前可能是最好的方法，我們也做好了隨時把她拉出來的準備。”

“核心在哪裡？”格洛麗婭壓抑住麵上的不安，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

“我帶你去看。”

閃電俠帶著格洛麗婭和傑森走到傳送門麵前。

上麵帶著電流，由於電力過大，甚至發出滋滋的響聲。除去科技，上麵還有魔法的痕跡，各種不同元素的流動在格洛麗婭眼中一清二楚。

“跨進這裡，另一邊就是入侵的核心。”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前，格洛麗婭抬腳衝進傳送門。

“不！”

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可能是一個人，亦或者是好幾個人，他們的呼聲被隔絕在另一邊。

格洛麗婭平複好內心翻湧的酸澀。

她不得不來。

這一切，一定和她有關。

入目是無儘的黑色，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離開了這個世界。

［格妮，再往下走我就不能和你交談了，你要小心，沒辦法的時候就直接向回走，巴巴托斯目前的力量應該還不足以傷害到你。］

“我知道了。”

她繼續向前，這裡甚至已經不能用黑來描述，更像是一片無光之地。

沒有一點希望和光明的地方。

繼續向前，虛無的液體灌入她的口鼻，像被浸入水中，但卻不影響呼吸，隻是胸口沉悶。

沒有顏色，沒有聲音，沒有氣味。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終於出現一點微不足道的光芒。像是絕境中的燈塔，指引迷路的靈魂。

格洛麗婭順著光芒走去，那點光芒被一個枯朽的女人捧在手中。

她的頭發很白，沒有一點光澤，如同沙漠中的枯草。她手上的皮膚鬆弛，有不少堆疊的褶子。

聽到腳步聲，女人慢悠悠地轉過頭，格洛麗婭終於看清她的臉。

被時間蹂躪的美人。

即使不知道她的年齡，也能感受到她的生命即將走向儘頭，隻有她眼中堅定的信念能和身體的衰老做最後的對抗。

“紮坦娜？”

格洛麗婭無比心慌，她很不確定，私心裡，她不希望這是紮坦娜。

她無法想象，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紮坦娜的話……

“夜女，沒想到我們的第一次見麵是在這裡。”女人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隻可惜我沒來得及邀請你來看我的表演，我的魔術表演可是一絕，雖然幾乎沒有人知道那是魔法……”

“紮坦娜……”

眼淚噴湧而出，格洛麗婭其實說不清她心裡究竟是什麼感受，她明明都不認識紮坦娜。

“我們回去吧，紮坦娜。”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想抱起薄如枯木的女人。

“我走不了了。”紮坦娜搖搖頭，她的聲音帶著掩蓋不住的無力。

格洛麗婭看向下方，她這才發現，紮坦娜已經失去了人類的雙腿，取而代之的是植物一般的藤蔓，從紮坦娜的腰部一直向下生長，越長越細，越長越多，一部分深深地紮在地下，還有一部分蔓延向遠方。

魔法師的生命力還在流失。

“孩子，快回去吧，告訴布魯斯他們，我還能再堅持最多一個月。”紮坦娜一隻手捧著光球，另一隻手放在格洛麗婭的頭頂，“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命運、勇氣和力量，一切都會結束的。”

“不，紮塔娜，我不能丟下你。”格洛麗婭一把抹掉淚水，神色堅定無比。

“會有辦法的。”格洛麗婭的手指嵌入手掌，牙齒咬住下嘴唇，“一定會有辦法的。”

“沒關係，走吧，快走吧。”紮坦娜揉了揉格洛麗婭的頭發，“你還是個孩子。”

“呃……”

紮坦娜突然倒在地上，她雙手撐著地，手掌也變成了深綠的藤蔓，她的麵容扭曲，卻又瞪大眼睛保持清醒。

“快走吧，時間……不多了。”

說完這句話，她徹底脫力，格洛麗婭看著她的身體一點點轉化，那些細小的藤蔓爭先恐後地去彌補地上的空缺。

格洛麗婭試圖對紮坦娜使用治愈魔法，但毫無作用。

快。

格洛麗婭。

快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