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折磨 下午一點四十五分,……(1 / 1)

下午一點四十五分,李斯意的家中。

為了讓紀寒月能戒掉藥,李斯意和醫生早已經準備好了一間空房,這裡已經處理掉了所有有危險的邊角與擺設,能保證無論紀寒月在掙紮時少受一些磕碰。

紀寒月的戒斷反應發作已經兩小時了,李斯意一直緊緊抱著她,安撫著她,鼓勵她熬過那煎熬的痛苦。

“斯意……痛……我好痛……”

“……”李斯意一言不發,隻是紅著眼眶緊緊抱著她,就算她捶打著他的背,甚至用指甲嵌入他的肌肉,他也隻是一動不動地抱著她。

“求求你……我求求你把藥給我,求求你……”

“……”

這隻是剛剛開始的兩個小時,按照私人醫生的說法,紀寒月至少需要度過痛苦的兩日,她才能初步好轉,而後還要反複幾日,就算一周後好轉,她也還要繼續堅持半個月才能得到一定的成效。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了,不管有多難,他都要陪紀寒月一起度過。

下午四點五十分,痛得失去理智的紀寒月開始如野獸般尖叫呐喊,她掙脫開李斯意的懷抱,用頭用力敲著牆壁,還好李斯意很快拉住了她,才沒有讓她受到更大的傷害。

“我求求你,求求你,給我藥,給我藥!!!”

若不是她在清醒理智時已經說了要李斯意幫她戒掉,此時李斯意很難保證他不會動搖。

這短短的幾小時裡,李斯意有幾次差點被她說服,畢竟他不是給不起那些藥,他不缺錢,不缺權力,但他知道,紀寒月是有骨氣的人,她絕對不希望自己成為藥物的奴隸。

晚上七點五十分,掙紮了半日的紀寒月終於倒下了,昏迷過去的她躺倒在地上,李斯意為他的私人醫生開了門,醫生為她打了兩注藥,疲憊的李斯意問:“這是什麼?”

“營養液,還有微量的鎮定劑。”注射完成後,私人醫生補充道,“你放心,不會傷害她的身體。”

“好……拜托你了。”

紀寒月仍昏迷著,私人醫生問李斯意:“她可能吃不了東西,但你不行,你快去吃點東西,趁她還沒醒來。”

李斯意看向了門外,他最信得過的助理為他遞來了一盒牛奶,他隨意地一飲而儘,就當作自己已經補充過體力了,他放心不下紀寒月,緊緊握住她的手,看著她蒼白的唇色,心如刀割。

趁著紀寒月還沒醒來,私人醫生和助理都離開了,李斯意太累了,他握緊了紀寒月的手睡著了。

然而在半睡半醒中,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是不能呼吸了,當他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臉凶色的紀寒月正掐住他的脖子,大聲喊道:“給我!把藥給我!李斯意!!!”

李斯意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花了巨大的力氣才將她的手分開,他忙逃到一旁,劇烈地咳嗽著。

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紀寒月並沒有打算放過他,她上前去,想繼續掐住李斯意的脖子,李斯意抓住了她的雙手,艱難地和她對抗著,對抗中仍咳嗽著,幾乎是用儘了所有的力氣,這才勉強把紀寒月推開。

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紀寒月如行屍走肉一般站在原地,喘著粗氣,一頭散亂的頭發擋住了她的視線,她覺得礙事,突然就開始扯起她的頭發。

“寒月!”

她的舉動已經完全擺脫了常理,用力地扯著她的頭發,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痛覺。

李斯意沒有辦法,他喊道:“進來幫我!!”

助理和私人醫生忙衝了進來,他們按住了紀寒月的雙手,可她仍不停掙紮著。

私人醫生勸道:“必須把她綁起來了,斯意!”

李斯意不忍,但也無可奈何,他接過繩子,在他們的幫助她將她固定到提前準備好的長凳上,將她的雙手雙腳捆在了椅子的背麵,這才控製住了她。

李斯意已經淚流滿麵了,他怎麼樣都不忍心如此對待她,可如今卻不得不如此。

他哽咽著,模糊不清地問身邊的他們:“我是不是錯了……我是不是不該讓她戒藥……”

這位私人醫生是有一定經驗的,他知道李斯意也被擊破了防線,他堅定地告訴李斯意:“這是她的願望,你要幫她,你不能退縮,知道嗎,斯意!”

李斯意艱難地恢複了心中的信念,他望著掙紮著的紀寒月,對助理說:“拿一把剪刀來。”

助理一愣,低聲答應道:“好……”

助理取來了剪刀,李斯意接過,走到了紀寒月的身後,抓起她那長長的黑發,一想到她平日裡長發飄飄的美好模樣,他淚水決堤而下,咬牙剪掉了她的長發。

“斯意!”助理驚呆了。

不能總捆著她,更不能讓她那樣扯自己的頭發,李斯意沒有辦法,他隻能如此。

雜亂的房間裡,散落著紀寒月曾經最心愛的頭發,為了讓她找回真正的自己,她需要先獻出一些什麼。

第二日下午,疲憊不堪的李斯意迷迷糊糊中睜開了眼睛,看到的是在他眼前睡過去的紀寒月。

她的頭發隻剩下一點長度,此時正安穩睡著,隻是臉上掛著淚痕,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李斯意艱難地挪動著身子起了身,看著她安穩睡著的模樣,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一會兒後,紀寒月醒來了,她比彆人用了更短的時間恢複了理智,她看著李斯意,眼中再次落下了淚水,她渾身無力,虛弱無比地開口道:“斯意……”

李斯意握緊了她的手,溫柔地告訴她:“我在。”

“你為什麼……要幫我。”紀寒月仍淌著淚水,模糊不清地問。

李斯意輕輕撫摸著她的短發,對她說:“傻瓜,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的老婆,我李斯意這輩子最愛的人。”

她的淚水更是決堤而下,她哭得顫抖,對他說:“可我不愛你啊……”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那你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啊。”

紀寒月的身體依然很疼,可她卻覺得,此時她的心比起其他地方,多疼上了十倍不止。

李斯意輕輕牽起她的手,溫柔地在她的手背一吻,說:“你看,你現在不是好好的了?”

“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還會像之前那樣……我……”

李斯意搖搖頭,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對她說:“不管要重複多少次,有我在,不怕,好嗎?”

“我……”

“我不會讓你再痛苦了,我要你好好的,好好的。”

紀寒月坐起身來,她抓住了李斯意的衣領,可這一次她卻並沒有用力,她淚如雨下,對他說:“我根本就不愛你,我的心裡隻愛那個叫路淩的人。”

“我知道,我與你同床共枕這麼多年,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夢話裡,一直在喊著路淩這個名字。”李斯意一字一句地回答,回答得很是溫柔,淡定。

紀寒月不敢置信地搖著頭,哽咽著繼續說道:“我最開始去你家就是為了要當你的女朋友,我想利用你,利用你出名!”

“我知道。”

“每一次你抱著我,我在想的都是路淩!”

“我知道……”

“我根本就不想為你生孩子,我根本就沒有把你當作我真正的丈夫!”

“我知道,我知道的,寒月。”

紀寒月崩潰了,這一次讓她崩潰的不是藥物,而是愧疚,她崩潰地大哭著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愛我!!!”

李斯意能分辨出來,這一次她的崩潰不是因為藥物的戒斷,而是她內心最深處的問題。

他什麼都沒說,隻是上前輕輕抱住了哭得顫抖的紀寒月,哽咽著說:“我沒辦法,我也不想愛你,可我做不到。”

紀寒月徹底崩潰了,她的心很痛,為了李斯意,她的心疼得幾乎不能呼吸。

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她早已經愛上了這個一心隻有她的男人了。

至少她的心痛,不會騙人。

一周多的日子過去,紀寒月戒斷反應的次數降下來了,然而李斯意卻因為一周的勞累與折騰病倒了。

渾身燒得滾燙的李斯意躺在自己家中的床上,燒得迷迷糊糊,連睜眼都困難。

他的私人醫生看著冷靜坐在一旁的紀寒月,有些擔心地說:“寒月,要不你去休息,我來照顧斯意?”

紀寒月微微一笑,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沒事,我現在能分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會糊塗,我會及時躲進房間裡的,你放心。”

“可是……”私人醫生很是吃驚,能做到這樣的人不多,但她這兩天確實做到了。

私人醫生不再多說什麼,隻是儘自己的能力讓李斯意快些好起來。

然而就在此時,李斯意和紀寒月的助理跑了進來,臉上滿是慌張。

紀寒月問:“怎麼了?”

“寒月姐……新聞……”

紀寒月察覺到了什麼,她起身帶著助理到了屋外的角落。

助理壓低了聲音告訴紀寒月:“一個叫向仁州的男的,跟媒體爆料,說你……濫用藥物。”

紀寒月並不震驚,她隻是淡定地問:“輿論如何了。”

“不是太好,都在罵你和斯意哥的。”

此時,紀寒月隱約聽到了李斯意床頭的震動,她忙過去拿起了李斯意的手機,找到了一處離他房間較遠的地方才接起電話。

“康總,是我,寒月。”

聽到紀寒月聲音的康琦很是震驚,他問:“你……沒事了嗎,寒月?”

“嗯,新聞的事我知道了,康總,要麻煩你幫我安排一場新聞發布會,就在今晚,好麼?”

“你要做什麼?還有,斯意呢?”

“斯意病倒了,關於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我不會讓彆人給我扣帽子,更不會道歉,你放心交給我。”

康琦沉吟片刻,說:“好,我為你安排,你現在過來公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