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承諾 車子朝著銘州駛去,……(1 / 1)

車子朝著銘州駛去,夜晚的高速沒有什麼車流,司機的車技很好,保證安全的同時儘快趕路,這樣的穩妥讓紀寒月安心了不少。

紀寒月發現李斯意沒有係好安全帶,便趕緊為他係上,李斯意卻並不覺得有什麼,隻是寵溺地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問:“擔心我?”

紀寒月垂下了眼眸,說:“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以後坐車都係好安全帶?”

聽著她這樣可愛的請求,李斯意微微點了點頭,還是那樣寵小孩子一般的語氣說:“好,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看著他的笑眼,紀寒月這才察覺,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李斯意放在心裡了,就算不愛,至少也開始擔心他的安危,希望他能好好的。

車裡很安靜,司機怕犯困,在車裡放起了一些可以打起精神的音樂,李斯意並不困,但同樣是大忙人的他選擇在車上好好閉目養神。

紀寒月一直在等李斯意提問,問她為什麼突然要回銘州,可李斯意沒有,他什麼都沒有問,隻是她需要,他就做了。

想到這裡,紀寒月心中的慚愧更甚了,她隻是在利用李斯意,可李斯意卻將一顆真心都掏給了她。

一個多小時過去後,在無人的高速路上,紀寒月的頭開始疼起來了,她想硬撐著,如果能忍住不露出痕跡,或許就可以瞞住自己為何一定要這個時候回到銘州。

然而半個小時過去,紀寒月身上的疼痛從頭蔓延到了全身,她緊閉眼睛靠在窗邊,可冷汗早已經浸濕了她的額頭。

“寒月?你不舒服嗎?”

李斯意還是發現了,紀寒月睜開眼睛,看向了他,本想隱瞞,可實在太疼了,她的表情一刻也藏不住。

見她似乎真的不舒服,李斯意忙解開了安全帶,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見她並沒有發燒,擔心地問:“你怎麼了?”

紀寒月搖了搖頭,並不說話,硬撐著坐著,可疼痛越來越重,她紅了眼眶,最後挨不住疼,落下了眼淚。

李斯意急了,趕緊將她抱在懷中,問:“你怎麼了,寒月?寒月你還好嗎?”

“疼……”

這樣帶著哭腔的聲音,讓李斯意心疼不已,他忙命司機:“快!去最近的醫院。”

“不用!”紀寒月忙阻止,“隻有去我家……才有辦法……”

“好……我們馬上到了,很快就到了,你忍忍……”

紀寒月疼得不行,她的手緊緊抓住了李斯意的肩膀,指尖抓得李斯意生疼,他一點也沒有抱怨,心中隻有對她的心疼。

太疼了,紀寒月腦袋一片空白,她隻是本能地靠在眼前這個生命的身上,誰都可以,能讓她好過一點就好。

紀寒月就這麼哭著,用力抓著李斯意的肩膀,一秒一秒地熬著,直到淩晨五點四十五分,她終於在李斯意的攙扶下回到了自己在銘州買的房子,進門後搖搖晃晃來到放著藥罐的地方,倒出了三顆藥,從冰箱裡隨便拿出一瓶礦泉水,趕緊吞下了藥片。

看著眼前的場景,李斯意吃驚不已,但他仍一刻不鬆懈地扶著紀寒月,直到她漸漸緩了過來,恢複了理智,此時窗外已經亮了幾分。

紀寒月跪坐在餐廳的地上,渾身冷汗的她眼神呆滯地看著李斯意,一點點恢複了理智,當她反應過來,自己身上的疼痛比幾年前吃藥前更嚴重時,她突然明白了一些什麼。

因為持續吃藥,她的身體變得更痛了不少——她已經完全成為藥片的奴隸了。

她的視線漸漸有了焦點,看著李斯意眼中的擔心,她哽咽著開口道:“斯意……我怎麼辦……”

聽著她這樣的哭腔,李斯意再忍不住了,他心疼得濕了眼眶,將她緊緊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不管怎麼樣,有我在,彆怕。”

窗外的晨光透過紗質的窗簾,灑在了兩人的身上,李斯意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盒子,對紀寒月說:“寒月,我有句話,想告訴你。”

紀寒月小心鬆開了懷抱,眼中掛著剔透的眼淚,望著在這個時候仍支持著她的李斯意,問:“是什麼?”

他拿出了手上的盒子,打開了蓋子,一顆十二克拉的璀璨鑽戒在晨光的照射下透著夢幻的光芒,紀寒月看著那顆鑽戒,頭腦一片空白。

他取出了戒指,小心牽住了紀寒月的指端,為她在無名指戴上了那顆璀璨的鑽戒。

“斯意……”

“今天是你二十三歲的生日,寒月,人生未來的日子,我想和你一起度過,永遠一起,到我們老去。”

她不明白,明明剛剛才看過她如此狼狽的模樣,為什麼他還能將這枚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她搖著頭,眼淚婆娑地說:“你明明看到了……你明明看到了我真正的樣子,我沒有藥隻能疼,一直疼……我根本就是一個廢人……你沒有必要跟我這樣的廢人走完以後的日子……”

“你需要我,寒月,我會為你找最好的醫生,我會讓你好起來的,以後不管什麼樣的困難,隻要我在,我一定會陪著你,照顧著你……好嗎?寒月……”

“我沒有生病!我沒有……我就是個廢人……單純的廢人……我不要你陪我,我不要……”紀寒月完全崩潰了,大哭著,情緒激動地搖著頭。

李斯意並沒有因為她如此狼狽就退縮,他緊緊將她抱在懷裡,安撫著精神崩潰的紀寒月,耐心地等待著,直到她漸漸安靜下來,才在她耳邊再次請求道:“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好嗎?寒月……”

她不知道她應該要如何選擇,她的計劃裡並沒有與李斯意結婚的打算,一開始隻是利用,可漸漸對他依賴起來,如今就算仍不愛他,那顆鐵做的心至少也被暖得透熱了。

是否選擇了另外一個人做丈夫,她真正的丈夫路淩就能回到這個世界呢?那個叫路淩的生命,會不會從此走向不一樣的人生呢?

她已經沒有力氣思考了……

“好……”

紀寒月的回答很小聲,小聲得李斯意隻是隱約聽到,他鬆開了懷抱,看著紀寒月的眼睛問:“你說……什麼?”

“我答應你。”

沒等李斯意高興,紀寒月補充道:“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李斯意點了點頭,等她開口。

“我不能為你生下孩子。”

李斯意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他知道,在紀寒月的心中,他的分量還不夠,所以不願意為他生下孩子。

他不傷心嗎?他肯定傷心的。可即使是如此,即使覺得紀寒月對他並沒有多少真心,他依然點頭了:“嗯,隻要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你的意願,我尊重你。”

這一次,紀寒月真正為李斯意而心動了。

她不能為李斯意生下孩子,不隻是因為她怕她會再次在三十三歲時死去,不想留下一個沒有母親的孩子,更是因為她心中仍把自己當作路淩的妻子,她就算為了改變命運委身他人,她也並不願意為他人生下孩子。

可她就算如此自私,李斯意依然選擇尊重她的意願。

她問自己,她何德何能呢?

愧疚的眼淚流淌而下,李斯意望著,也隻是為她心疼。

天亮了,他扶著她坐在了餐廳的椅子上,為她一點點取下頭上的裝飾和假發,用手指為她梳理好頭發,靠在她的肩上,溫柔地說:“去卸個妝,睡一覺吧,劇組那邊我替你擋著。”

“可是劇組……”紀寒月想拒絕,畢竟她是女一號,她不在,整個劇組隻能是完全停擺。

但沒等她拒絕,李斯意已經吻上了她的唇,輕輕一吻後望著她露出淡淡的笑容,寵溺地命道:“乖,聽話。”

紀寒月確實累了,一日的打戲加一整夜的疼痛,她恨不能立即睡過去,她點了點頭,回到了屬於她的房間。

李斯意也照顧了她一夜,明明很困,他還是選擇不打擾紀寒月,隻是在門外守著,撥出了四五通電話,逐一與劇組的關鍵人物溝通,安撫他們可能的情緒。

一切都忙完後,他開門看向一直在玄關處守著的司機,說:“你去找個地方睡一覺吧,下午兩點我們再出發回烏城。”

“好,那你呢?”司機擔心地看著李斯意,他隻是笑著搖了搖頭,說:“去吧。”

送走了司機,悄悄開門看到房內的紀寒月已經卸了妝,換上睡衣睡過去了,他悄悄關上了門,來到房子另外一頭的陽台,撥通了向仁州的電話。

向仁州確實是隨時待命的,即使現在是早上不到七點,他依然精神滿滿地接起了電話,他一聲輕笑,問:“斯意?稀客,沒想到你會給我電話。”

“我有件事要問你。”

“嗯,你說。”

“你是寒月公司的醫生,這些年也是你照顧她的,你一定知道她一直在吃的藥吧?”

向仁州沉默了片刻,說:“是,那藥是我給她的。”

“那到底是什麼?還請你如實告訴我。”

“既然你這麼問了,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李斯意的額頭滲出了汗水。

向仁州一聲輕笑,說:“那是會讓她身敗名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