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瘋人院小護士(十四)(1 / 1)

“要摸摸看嗎?”

林的聲線一如既往平靜,沒什麼情緒的樣子,禁欲又冷淡。

“什麼?”

虞藻怔了一瞬。

他緊張地摟住倫的胳膊,謹慎繃起的臉蛋,像一隻處在戒備狀態的小貓。

在虞藻警惕的注視中,林捉起細瘦的手腕,貼在自己頸側。

觸及到冰涼怪異的皮質觸感後,虞藻迅速縮回手。

睫毛小幅度顫動,他自認隱晦地嗅嗅手指,味道很熟悉。

和剛剛房間裡的味道很像。

倫酸裡酸氣道:“有什麼好聞的。”

下一秒,虞藻伸著麵龐,在倫的脖頸附近貼貼嗅嗅。

倫大喜過望,主動地側頭露出脖頸,讓虞藻聞得更方便點。

倫:“怎麼樣?好聞嗎?”

他故作矜持地問,又很慶幸,幸好他在談公事前,在虞藻用過的淋浴間內洗過澡。

和虞藻用的同一款沐浴露。

小護士這身皮肉不知道怎麼長的,細膩無瑕也就算了,偏偏還從皮膚底下冒著層層疊疊的香。

就算倫和他用了同一款沐浴露,也沒有他身上的這股獨一無二的香氣。

虞藻沒說話。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林。

虞藻是個愛乾淨、講衛生的小男孩,他對氣味比較敏感。

方才他在臥室裡、包括腿上聞到一股味道,這是菲斯圖爾常見的藥水氣息,但這棟大樓處處充滿高級香氛,按理來說不該有這個氣味。

倫身上沒有,林卻有。

沉睡已久的小腦瓜終於重新運轉,虞藻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其實情緒全寫在臉上。

巴掌大的麵龐,二分猜忌,二分懷疑,二分迷惑,剩下一分是困意。

可愛得很。

林任虞藻打量,不過,虞藻偷看累了,乾脆把下巴搭在倫的肩頭,邊休息邊思索。

一通思索下來毫無頭緒,反而把自己弄得哈欠連連,眼皮都要合上。

“要我抱嗎?”林倏地出聲,“你一直看我,是想讓我抱你嗎?”

虞藻遲疑,又有不滿。

他還沒想出來個所以然呢,林怎麼打斷他的思路?

作為懲罰,讓林抱抱他。

虞藻不著痕跡地輕哼一聲,在二人不知情的情況下,他的小脾氣隱隱發作了一回。

他朝林伸出雙臂的那一刻,倫的臉色黑如鍋底,不想交人,卻不得不交人。

虞藻被林接過後,虞藻熟練地趴在林的肩頭,隻給倫留下一個圓溜溜的後腦勺,竟連個眼神都懶得給。

倫暗自咬牙神傷。

不久前,他還幫小護士洗漱、任由小護士把他當奴隸使用,小護士提什麼要求他都照辦,就差跪下來舔小護士的腳了。

而小護士也對他笑吟吟的,一口一個“你真好”,哄得他不知東南西北,好像他們是天下第一好。

一轉眼,小護士朝彆人伸出手臂,要彆人抱。

連句解釋都不給。

無情的小護士。

倫也真的以為,他對虞藻而言是有一點點不一樣的,最起碼和林相比,他是不一樣的。

結果虞藻又選了林。

倫很不是滋味,又無能為力。

虞藻不喜歡他,那麼肯定是他哪裡做的不好、還不夠,要是他真的很好,虞藻怎麼會去選擇彆人?

說到底,還是他自己不給力,才讓彆人鑽了空子,有可乘之機。

想通後,倫暗自觀察林的表情與動作,還有說話語氣,看看小護士喜歡林的什麼。

等他偷師學藝之後,他一個人擁有兩個人的特點屬性,買一送一,這樣小護士總會選擇他了吧?

倫想得很美好,這樣一來,看林的目光也不再充滿敵意。

而是抱著學習的態度。

虞藻趴在林的肩頭,挺翹的鼻尖微動,小臉嚴肅地嗅來嗅去。

林任由虞藻嗅:“聞什麼?”

虞藻總覺得他確定了,但又不是很確定:“你身上……”

“有味道?”林幫虞藻說,“很熟悉?”

虞藻小雞啄米般點頭:“剛剛我也聞到了這個味道。”

倫常年不在菲斯圖爾,除非要緊情況才會回來,菲斯圖爾的瑣事由林處理,倫身上不會有菲斯圖爾的藥水氣息,套間更不會。

他有一個猜測,但看林坦坦蕩蕩、一臉冷淡的模樣,他又懷疑是不是他猜錯了。

林:“在哪裡聞到的?”

虞藻老實說:“房間裡。”

林:“隻是房間裡?”

巴掌大的小臉浮起一層怪異粉紅,虞藻睫毛一抖一抖的,半天才支吾道:“還有腿上……”

正在認真學習的倫眉頭一跳:“什麼?!”

“你那麼大聲乾什麼!”虞藻被嚇一跳。

“你說什麼?腿上也有?”倫趕緊小聲,像明白了什麼似的,切齒地看向林。

他特地大半夜找林談工作,就是為了防止林偷偷潛入虞藻的房間,趁虞藻睡著,玩一些奇奇怪怪的py。

但他錯算了,林現在的能力進化不少。

大掌托著虞藻的臀,林麵對麵抱著虞藻,另一隻手若有若無地搭在雪白的大腿邊。林問:“腿上哪裡?”

虞藻有問必答,指了指大腿根:“這裡。”

“隻是這裡?”

不知不覺,虞藻就被林的話題代入,也是他現在還沒完全睡醒,加上林的外表很有欺騙性,看起來就很可靠、值得信賴的模樣。

他沒有絲毫藏私,撩起睡衣下擺,細白柔軟的手指搭在平坦的小腹上,形成小小的陰影。

倫和林同時將目光粘了過來,目光專注認真,甚至稱得上嚴肅。

皮肉雪白緊致,不過表麵蒙著一層水膜。他們緊緊盯了近有一分鐘,才聽見虞藻小聲說:“這裡好像

也有。”

林:“這麼多啊。”

虞藻點點腦袋。

林和倫同時喉結滾動。

好乖……

問他什麼,他就說什麼。有問必答的樣子,完全沒意思到狀況不對。

長長的睫毛挑起一點兒,小心翼翼地打量林的表情,因為懷疑,所以才這麼謹慎。

林:“你覺得是我?”

虞藻反問:“那是你嗎?”

虞藻問出口的那一瞬間,緊張得睫毛翹起。

其實他覺得不是林,林看起來不像這麼不正經的人,不會半夜偷偷摸摸趁人睡覺,來摸小男生的腿,更不會拍下那種奇奇怪怪的照片。

也不是虞藻笨,而是林給他的第一印象很好,不僅給他藥,還喂他熱水,之後更是把公寓讓給他住,準備了許多漂亮衣服……

林是個好人,正直的好人。

倫的可能性比較大。

虞藻隱晦地瞪了一眼倫。

林卻說:“是我。”

虞藻睜大眼。

他沒想到真是林,更沒想到林會爽快地承認,這般坦誠的態度,反而讓他不知該作何反應。

右手搭在林的肩膀,左手摸著項圈一側,因緊張,纖白手指不小心摸進項圈內,擠在項圈與脖頸皮膚的空隙內。

他被林盯得,下意識將手往回收了收,卻不小心將項圈往回扯了扯,跟拽狗鏈似的。

“嗯……”林發出一道悶哼。

蒼白冷淡的麵龐浮起怪異緋紅,似乎正在忍受極大痛楚。

虞藻手忙腳亂地挪開手,心中狐疑,他也沒用多大勁呀?

不過,項圈內好像帶著一圈細細密密的針,他摸上去沒多少感覺,但緊貼脖頸、近乎勒著時疼不疼,他就不清楚了。

虞藻小聲說:“我不是故意的。”

林:“沒事。”

他聲音喑啞,冷淡麵龐莫名浸上幾分饜足,“你做得很好。”

托著虞藻的大掌狀似無意地收了收,從而將虞藻抱得更緊。林捉起虞藻的手,指腹狎昵地蹭了蹭虞藻的手腕內側,“不繼續嗎?”

虞藻一臉呆滯。

“ok,停下。”

正在旁邊學習的倫,終於忍不住破壞這場旖旎的氛圍。若是放任林這麼下去,恐怕林要當場吞了虞藻。

見小護士還一臉迷惘、沒搞清楚狀況的樣子,他奪回虞藻的手,像清理臟東西一般擦著虞藻的手心,“你再繼續下去,他真要爽到了。”

單純的小護士哪裡見過這場麵。

明明他弄痛了林,林卻讓他繼續,還一臉享受的模樣,仿佛得了主人恩賜。

顧不上發脾氣、更顧不上質問,虞藻腦袋空茫茫一片,怎麼想都想不通。

尖銳的警報聲劃破夜空,突兀且刺耳。

虞藻嚇得聳了聳肩膀,倫快速捂住他的耳朵,語氣無奈道:“銀又在搞什麼?他的精力為什麼這麼充沛?”

就算受了黑蛇影響,提前進入發熱期,也不至於這麼頻繁鬨事吧?

林解釋:“蛇比較銀蕩。”

需求也會更大。

林和倫必須去A區一趟,虞藻也想跟著去。

正合二人心意。

林給虞藻換了身新衣服,這是他為虞藻定製的小護士服。

胸口一邊、帽子中央是可愛的紅色愛心,紅色襯得他的皮膚更加白皙。合身的小護士服勾勒出纖細的腰身,裙擺邊緣繡著一圈華美的紋樣。

裹住小腿肚、隻到膝蓋下方的蕾絲襪,鋥亮的小皮鞋,大腿中央還有一圈紅白蕾絲腿環,緊繃著兩段肥嫩的大腿肉,勒出肉嘟嘟的痕跡。

腰肢纖細一把,下方弧度卻極為誇張,單膝點地、為虞藻穿蕾絲襪的林,目光不由往後探了探。

林伸手拍了拍,小護士炸毛似的捂住屁股,粉撲撲的小臉滿是警惕:“你乾什麼?!”

林麵不改色:“幫你拍拍灰。”

虞藻不信:“真的?”

林問:“不然我在摸你嗎?”

他這表情太過坦蕩自然,無欲無求、一臉性冷淡的樣子,讓人不忍懷疑。

“好吧。”單純的小護士又一次上當,不過,他警惕仍在,緊繃小臉認真說道,“下次我自己拍就可以。”

林:“下次的事下次再說。”

倫都要看笑了。

這小護士脾氣大,但也是真的笨,笨死了。

被摸了還以為對方在為他著想,傻乎乎的。

要是病房裡的那些病人不老實,趁他推小推車換病房時,欄杆內伸出一雙雙手,他被不知名的陌生男人摸了一把又一把,卻根本抓不到人、也不知道對方是誰。

想算賬都沒辦法算。

他脾氣又大,肯定氣得渾身泛紅但又逃不開。

一圈走下來,人都給摸熟了。

倫幻想著這個畫麵,以及小護士羞紅濕潤的表情,可憐又可愛。

前往A區時,倫也在慶幸,幸好虞藻願意跟過來。

他可不想被那隻黑蛇偷了家。

要是虞藻真被拖回蛇巢,成了王後,肚子裡又有了小蛇。

怎麼辦?

能怎麼辦。

隻能給孩子當後爸了唄。

倫的接受能力很強。

有這樣漂亮的老婆,幫彆的男人養孩子又怎麼樣。

就算孩子不是他的種,那也是虞藻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崽兒。

他什麼都沒做,就有了老婆和孩子,孩子還得喊他一聲爸再給他養老,以後還能和漂亮老婆鑽一個被窩,偷著樂都來不及。

又怎麼會不願意。

走到一半,倫忍不住側首看了一眼虞藻。

虞藻睜著個大眼睛,不知道在東張西望什麼,一張小臉嫩生生的。

自己還是個寶寶,就要生小寶寶了。

倫壓抑著興奮激動的心情,神

色陡然變得嚴肅。

孩子肯定要和虞藻姓,一窩蛇蛋可不少,不知道到時候會生多少個,他得努力工作賺錢,給老婆孩子過上好日子。

給孩子取什麼名字比較好呢?

……

A區。

A區與B區和C區不同。

B區和C區的病人看上去最起碼還算“正常”,溝通起來也很順利。A區不是。

A區的病房陰森冰冷,處處透著鬼氣森森的涼意。

虞藻跟著踏入A區領域,四麵八方的黑暗房間並無聲音,卻有兩點白光排排亮起。

仿佛正在暗處窺探弱小動物的眼睛,尚未現身,隻暴露出一雙饑餓貪婪的眼睛。

虞藻嚇得往倫後麵躲了躲,倫揉了揉他的腦袋。

“他們都打過針劑,沒事。”唯一有事的,隻有銀。

虞藻煞白著小臉,幅度很輕地點了點頭。

他的腳步放得很輕,走起來跟貓兒似的,根本沒有聲音。

身軀也緊緊貼在倫的身後,一隻小手抓緊林的手指,眼睛睜得圓潤,隻敢目視前方,不敢四處張望。

生怕看到可怖的東西。

長長的走廊光線黑暗,唯有天花板的白熾燈閃爍,照亮前方的路。

這段路很長,虞藻走得直冒冷汗,拐了好幾個拐角,他走得暈乎乎且搞不清楚狀況。

前方視線驟然明朗,大片刺目的白光撞入眼底,又伴隨著強勢森然的嘶吼。

虞藻小臉繃緊!

如同雷鳴般的咆哮,令人不寒而栗。前方響起激烈的打鬥聲,虞藻再走近幾步才發現,他們已經走到A區儘頭。

正前方是一個巨大的、套娃一般的籠子,藥水氣息濃重。

儘管加疊了這麼多層鐵籠,裡麵的病人依然掙脫出來,在即將逃離倒數第二層鐵籠時,與警衛隊成員扭打廝打。

穿著統一黑色警衛服的警衛隊將中央一個年輕男人圍繞,男人攻擊的速度很快、更是凶狠。

虞藻還沒看清他的動作,地麵已出現一灘濃稠的血跡。

哪怕來到A區後,任務進度上漲許多,但直麵而來的恐懼與暴力,也是成倍增長的。

虞藻的膽子本來就不大。

他後悔了。

他不該跟來A區的。

“嚇到了?”倫往一邊擋了擋,擋住虞藻的注視。

林給虞藻準備了耳塞,但虞藻搖搖頭,拒絕了。林說:“我帶你去另一個房間。”

虞藻抿抿唇。

他也想走,但他……他腿軟了。

被嚇得走不動路。

裹著蕾絲襪的小腿肚抖得不成樣子,偏偏膝蓋還是並攏的,纖瘦身軀靠在倫的身上尋求支撐,柔弱無骨的樣子,無助又惹人憐惜。

林準備抱虞藻過去,倫得留下來善後。林的手還沒碰到虞藻,鐵籠中、被一群人包圍的年輕男人,嗅到一陣濃鬱的香氣。

他停下攻擊

偏頭看向虞藻的那一瞬間,也讓虞藻看清他的臉。

皮膚因常年不見天日而無比蒼白,銀灰的眼睛保持豎瞳,毫不掩飾攻擊性。

也正是銀望來的這一刻,警衛隊鑽到空隙,暫時將他製服,一包足量的藥粉灑在他的身上。銀被摁在地麵,喉間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模樣十分可怖。

虞藻嚇得險些蹦起來,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躲在林和倫的身後,左右手各自抓著一個人。

蓬鬆發絲微微亂著,害怕卻好奇地探頭張望,像一隻膽小的貓咪。

足量的藥粉暫時讓銀失去力氣,處在受製於人的弱勢。

但倫和林知曉,銀的體質特殊,隻需要一會兒,他就能恢複體力。

必須給銀注射藥劑。

唯一的小護士被嚇得腿軟,他們也不指望。

而且太危險了。

“走吧,彆看了。”倫對虞藻說,“去旁邊休息一會,我們先處理點事,馬上過來。”

但讓虞藻一個人待著,他也害怕。

他可憐兮兮地仰起麵龐,睜圓了眼睛,雖一個字都沒說,卻叫人心生不忍。

倫沒辦法:“好吧,你待在旁邊。但不要靠他太近。”

虞藻點點頭。

隔著鐵籠,偏頭望過去的目光怯生生的,卻也有幾分好奇。

劇痛讓銀喘息不止,本就蒼白的皮膚更加慘白。

見小護士看過來,他像突然打了雞血一樣,迫不及待往這個方向爬。

鐵籠阻擋他的前進,他焦躁又急切,用手指撓抓著籠子,手指留下道道鮮血,指甲翻飛。

他渾然不覺,隻是繼續直勾勾地盯著虞藻。

太詭異了。

虞藻有點害怕,他剛要錯開目光,就聽見鐵籠內傳來一聲:“汪。”

虞藻驚詫地睜大眼睛,目光沒來得及錯開,繼續停留在銀的身上。

銀以為虞藻喜歡他這樣,於是又叫了好幾聲,年輕英俊的麵龐滿是喜色,像終於討到主人歡心那樣。

靜謐的病房,不斷傳來銀的叫聲。

“…………”倫沉默許久,“你是蛇,不是狗。”

在這裡狗叫什麼?

真是荒唐。

銀是A區首要危險分子,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超強悍戰鬥力,更是因為他的獸性。

他的思維方式完全遵循動物本能。

黑蛇聽得懂人話,能夠進行溝通,銀不是。銀完全抗拒與人交流,許多人類的語言也聽不懂,或許能聽懂,但他不想搭理。

他是天生的好鬥分子。

和他好好說話,他認為這是在挑釁,攻擊你。經過看他一眼,他認為這是開戰的信號,攻擊你。

不管怎麼樣,他都會攻擊你。

實在很讓人頭疼。

可是現在,銀隻是因為看到小護士露出類似害怕的神色,就忘了自己是蛇,模仿起了狗。

因為

在銀不多的記憶中,他還在人類社會時,有過這樣模糊的記憶。

街邊流浪狗隻要對人類乖巧地叫一聲,人類就會褪去害怕的神色,還會彎下腰伸出手,溫柔地撫摸。

銀不太能理解這麼叫的含義,他隻知道他不想讓對方害怕,也想讓對方摸摸他。

在他眼裡,眼前的小護士是一隻特彆漂亮、眉清目秀的小蛇。

好像還沒有成年,但是身上卻散發一股香,類似雌蛇與雄蛇交.尾時,散發出來的味道。

他悄然靠近,還聞到同類的味道。

小蛇被打上了標記。

銀露出類似迷茫的神色,繼而暴躁、憤怒,有人竟然先一步標記了他的小蛇!但他怕小蛇怕他。

又不敢表露得太明顯,急切地往鐵籠外匍匐、爬行,自鐵籠內伸出一隻手,想與小蛇再近一點點。

林:“得給他上藥。”

他準備了一包藥粉,“我來吧。”

倫說:“我來。要是你受了傷,還得養傷,那就更麻煩了。”

菲斯圖爾的藥劑來源於林,要是林受傷,確實會帶來很大的麻煩。

虞藻好奇地問:“他這麼不聽話,還要給他治病嗎?”

他神色天真,實則藏著打探的意思。

倫:“因為有人看上了他的身體。”

虞藻睜大眼。

菲斯圖爾還搞這種特殊服務??

“想什麼呢,笨。”倫看虞藻這驚悚又羞怯的表情,就知道虞藻想岔了。他說,“這世上有很多有權有勢的人,權力和財富沒有上限,壽命卻有終點。無數人在有限的生命中,追求無限的欲望……儘管擁有再多,但依然貪婪。”

虞藻不想聽這些,他想獲得直接的信息。他說:“聽不懂。”

他繃著小臉,不耐煩的嬌氣樣,倫笑了笑:“好吧。小護士。”

直覺告訴虞藻,接下來他會聽到很重要的信息。果然,倫彎下腰挑起他的下巴,麵龐挨近,鼻尖抵著鼻尖。

用一種近乎調.情的語氣同他說,“你想要永生嗎?”

“嗬嗬!”銀瘋狂地撞擊鐵籠,喉間發出悶悶的咆哮與警告。

他對靠近虞藻的倫暴露很強的攻擊性,顯然將倫認成了情敵。

被打斷後,倫鬆開了虞藻。

虞藻想追問,但看倫的表情,應該問不出更多。

虞藻看向銀。

銀似乎是很重要的存在。

虞藻朝銀走了過去。

倫與林麵色大變。

鐵籠內的銀,在看到虞藻望過來的瞬間,銀灰色的眼睛驟然綻放光彩。

銀的模樣也從暴戾的、無差彆攻擊的年輕暴君,變成需要摸摸抱抱、仿佛受儘委屈的可憐大狗。

其實虞藻很害怕。

腳步停在鐵籠邊上,虞藻的腿劇烈顫抖。

察覺到銀沒有攻擊他,態度甚至夾帶幾分討好意味,虞藻才慢慢放鬆下來,試探

性給銀上藥。

林和倫在兩側,打算趁這個機會給銀注射藥劑,但看到二人靠近,銀的攻擊性重現。

虞藻望過來的那一瞬間,銀馬上變臉,乖乖巧巧地垂著腦袋,似乎在等虞藻伸手來摸。

雙標的畫麵,讓他們都有些頭疼。

虞藻自告奮勇:“我來注射吧。”

虞藻剛接過針管,鐵籠內的銀主動把手伸出,方便虞藻注射藥劑。

有護理大禮包的加持,虞藻注射的過程流利且順利,在注射完畢後,銀偷偷摸了摸虞藻的手心。

虞藻微微擰眉。

他一句話沒說,銀低頭,神色耷拉下來。

像惹著主人生氣的大狗,努力把自己縮成可憐的一小團,減輕自己的存在感,卻也不忘舔舔主人的手指。

討好的態度,似乎是讓主人不要生氣了。

倫和林一臉一言難儘。

這蛇還真的是……

在彆人麵前,銀是不會服從任何事物的冷血動物。

在虞藻麵前,卻成了一條自願被馴服的狗。

藥劑注射完畢後,銀的攻擊性大大減少。

隔著鐵籠上藥不方便。

虞藻提著醫藥箱,踩著嶄新的小皮鞋,在倫和林清潔完地麵血跡後,噠噠噠地走了進來。

銀身前鋪了一層柔軟的墊子,這是特地給小護士使用的。

虞藻雙膝合攏跪立在上麵,雪白豐腴的腿肉因這個舉動,稍微顫了一瞬。

他彎腰打開醫藥箱,纖細的腰身下凹塌下,裙擺上卷,露出腿根處的蕾絲腿環。

隨著尋找藥品的動作,他的背影微微晃動,形成美妙的弧度。

背對他們的舉動,極短的裙擺,好像他們隻要靠近,就可以輕鬆從後方抱進來。

倫喉結滾動,伸手摸了摸鼻子,有點熱。

不過還好,沒有流鼻血。

虞藻認認真真幫忙上藥。

銀身上有許多傷,密密麻麻一片。這些藥劑似乎會影響身體的自愈能力,所以上藥的分量也要加大。

小護士認真地幫患者上藥,低垂著腦袋,微微下伏的脊背,領口因這個舉動敞開一點兒,露出大片的鎖骨線條。

年輕的銀哪裡見過這畫麵。

莫名的熱血在體內橫衝直撞,即使在戰鬥的過程中,他都沒有如此亢奮過。

血液一點點熱了起來,銀呆滯且癡迷地,目光自上而下往小護士的領口內伸。

一路平坦、毫無阻礙的視線,借著燈光,粉潤小巧的珠子,像青澀的蓓蕾點綴在兩邊。

環繞在身邊的,是濃鬱且甜膩的香氣。銀的呼吸加快,渾身進入一種不正常的發熱狀態。

好香……好香。

好想一口吞掉。

小蛇不僅生得漂亮,哪哪兒都是精致小巧的,他好想親親小蛇,再鑽進小蛇的領口裡。

銀想著想著,差點忍不住化形,露出蛇尾巴。

幸好他控製住了。

銀的喉結滾動,肌肉處在緊繃的狀態。柔軟的手指摁在他的小腹,仔仔細細幫他上藥的同時,他又聞到另外一股味道。

他的小蛇被標記了。

暴.虐的氣息哼橫竄,銀情緒躁動、神色陰霾,不過也隻是眨眼之間。

沒關係,殺掉就好了。

殺掉小蛇的伴侶,成為小蛇的新伴侶。

然後把小蛇帶回巢穴,給小蛇準備許多香噴噴的食物,再每天和小蛇交.尾,餓了就喂小蛇吃飯,吃完繼續交.尾。

抱著小蛇,卷著小蛇,時時刻刻黏糊在一起。

最後生許多許多的蛋。

這個標記的氣味有點熟悉,但在嫉妒的情緒燃燒之下,銀選擇性忽略。

他離家較早,不太熟悉家人的氣息,加上被關得太久,智商受損,認不出這是黑蛇的味道也很正常。

銀也不在意。

他隻在乎他的小妻子,香香軟軟的、特彆溫柔的小妻子。

柔軟的小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銀有點難為情。雖然他行為殘.暴、攻擊力強,但很保守。

從前受傷,他都是放任著不管,反正他的自愈能力不錯,儘管被藥劑壓製,也差不到哪裡去。

這是第一次有人看到他完整的身體。

既然被看光了身體,那他就已經失去了貞潔。

銀羞怯地看了小護士一眼,他是小護士的人了。

這種表情出現在銀的麵龐,是十分怪異的。

虞藻被看得心中發毛,根本不知道銀在想什麼。

他隻是專注地在肋骨附近的傷口塗抹藥膏,有時候也會低頭吹吹氣。

雖然他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

銀發出一道痛苦隱忍的低哼,又著急又難為情又不知所措地看向小護士。

虞藻以為他傷口疼,於是又輕輕地,往肋骨傷口吹了口氣。

蔥白的指尖勾著乳白色的藥膏,敬業又認真地給患者上藥。

菲斯圖爾的所有人暴力、殘忍,銀隻能比他們更暴力、更殘忍。

自銀有清晰的記憶開始,第一次有人對他這麼溫柔,

小護士上藥的動作輕柔,身上香噴噴的,有時候帽子歪了、裙擺滑到太上麵,還會伸手去調整一下。

銀的麵色漲紅一片,他是冷血動物,皮膚本就偏白。

當下渾身浮著一種病態的紅潮,喘氣連連,似乎正在忍受某種慘無人道的折磨。

虞藻看了眼人魚線附近的傷口。

傷口的確很重。所以他剛剛上藥的時候,用量多。

很痛嗎?

單純的小護士還以為是自己下手太重,於是彎下腰、幾乎是趴在銀的光溜溜的身上,紅潤飽滿的唇湊近傷口,小口地吹了口氣。

本就清晰的腹肌線條驟然繃緊,人魚線變得極其清晰。

冰冷的銀色鱗片,浮起一層

細細碎碎的亮光。

說到底,銀也就是個剛成年的處.男蛇,哪裡見過這陣仗。

他伸手扣住虞藻的腰身,在虞藻驚訝的注視中,將虞藻提抱到腿上,又將臉埋進虞藻的頸窩。

倫和林就在左右,銀撲向虞藻的那一瞬間,他們還以為銀要攻擊虞藻。

結果銀隻是粘人地把臉埋進虞藻的頸窩,不斷發出怪異的聲音。

頸窩傳來濕熱的吐息。

耳畔是銀難耐的呼吸。

粉粉白白的小臉蛋,出現驚慌又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一隻手摁在裙擺,掌心一片濕濡。

“怎麼了?”林和倫同時問。

虞藻輕輕抿了抿唇,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的裙擺和蕾絲襪,好像都被弄臟了。

鐵籠內血腥味與藥水味氣息濃重,林和倫並未發現,裡頭多了一股直白野性的氣息。

他們隻是嫉妒地看向前方。

小護士被抱坐在腿上,也許是受了驚,雪白一雙腿緊緊並攏,小皮鞋還掉了一隻,露出乾淨柔軟的白襪。

彆扭糾結、卻緋紅一片的麵龐。

真的,很漂亮。

他們看得有些癡迷。

銀抱著虞藻蹭了很久,腦袋像大狗一樣拱著他的頸窩。

他唇角下壓,有點羞恥,更多的還是生氣。

他的澡白洗了!

而且不知道怎麼回事,銀好像又起來了。

虞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裙擺被撐起一點兒。

自柔軟的蕾絲邊緣,望見兩個猙獰可怖的醜物。

手指捏緊了幾分。

虞藻不耐煩地推開銀的腦袋。

帶著幾分泄憤的成分,有點眼力見的人都知道這時候應該適可而止,但銀又不知疲憊地湊過來。

黏糊糊地蹭著他的脖頸,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

虞藻沒聽清,也不想聽。

他隻知道他的新裙子被弄臟了,就算洗乾淨,他之後也不會再穿。

縱使虞藻脾氣再好,此刻不由得來了火,他抓著銀的頭發,想把銀扯開。

倫和林是這時候發現不對勁的。

漂亮的小護士被抱坐在腿上,亮晶晶的反光從裙擺下延伸出來,順著小腿肚一路到地。

雙頰通紅,眼尾濕潤。

而抱著他的銀,正樂此不疲地抱著他拱拱蹭蹭,嘴中還不斷喊著“momm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