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130(1 / 1)

酒吧老板其實有點摸不準布萊恩的路數。

在他印象裡,布萊恩還是一個位居社會底層、誰都能踹上一腳的孩子,說不準哪天會死在彆人看不到的角落。哪怕僥幸未死,他們這樣的小孩也成不了所謂的社會棟梁——社會首先排斥他們,他們也受限於成長環境,很難把自己偽裝成彆人眼中的‘正常’樣子。

可是現在的布萊恩呢?

他說話文雅,衣冠楚楚,出手闊綽,幾乎像個上流社會人士了。如果不是布萊恩的五官從少年時期起就有了一些辨識度,酒吧老板又善於分辨和記憶彆人的長相,他們恐怕見麵了也認不出來對方。

酒吧老板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些猜測:要麼布萊恩這些年運氣好、被有錢人收養了,要麼他利用非常手段搞來了一些不義之財。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布萊恩的道德底線都不會太高,畢竟現實中的泥潭裡哪來的出淤泥而不染的聖人?

這就是酒吧老板敢於直接和對方談起違法生意的原因,在他看來,毒品交易的話題某種程度上還算同布萊恩拉關係示好呢,就像老鄉出門在外見麵時說起近些年的家鄉發展一樣。

他也沒有把布萊恩的疏遠當回事,人都是這樣的,好不容易出人頭地了,有點包袱很正常。

直到看到布魯斯·韋恩,酒吧老板才一愣之下又有了新的想法:

他剛盯上的走私線會路過新澤西州,剛好哥譚市是那邊的重要港口,若是布萊恩有美國人脈還肯合作,這條生意豈不是會好做無數倍?

一想到嘩啦啦進賬的美元,酒吧老板的心跳都加快了不少,但他拿不準麵前這個有些眼熟的男人是不是真正的哥譚首富,就對布萊恩說:“你的酒我請了,不為我介紹一下你新交的朋友嗎?”

布萊恩沉著臉不答。

布魯斯察覺到氣氛不對。他在布萊恩身邊坐了下來,問道:“你們認識?”

酒吧老板頂著布萊恩鋒銳的視線若無其事地笑著說:“那當然,我們可是相交多年、知根知底的老朋友,他難道沒告訴你他是在牙買加長大的?”

布魯斯輕晃手裡的啤酒杯搖了搖頭。他原本是想喝一杯的,海邊實在太熱了,但布萊恩和酒吧老板之間的暗潮湧動讓他不得不多想,為了避免誤事,他乾脆放棄了喝酒的念頭:

“布萊恩,你說你是個英國人。”

“那是後來的事了,”酒吧老板立馬說,為了取信於人透露出當年從同行口中八卦到的更多細節,“他親生父母雖說是歐洲裔,卻在牙買加種了很多年的地,布萊恩其實出生在美洲,那對可憐的夫妻在事故中死去後,他就跟著我們生活了。”

布魯斯看著布萊恩問:“他說的是真的嗎?”

布萊恩的眼神很冷,依然沒有給出正麵回應。

酒吧老板:“我騙你做什麼?你是他朋友?”

“你可以叫我布魯斯。”布魯斯伸出手,“我和他的關係比朋友更親密一點。”

酒吧老板和他握了握手,眼神發生了變化,思索著瞥了布萊恩一眼,說道:()

原來是這樣,放心,我是個思想開放的人,絕對祝福兩位的感情……稍等,那邊有新客人,你們等我一會,我馬上回來。千萬彆急著離開,布萊恩,你我有好幾年沒見了,得好好敘敘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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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老板剛一轉身,布萊恩就對布魯斯說:“我們走。”

“為什麼?”布魯斯坐著不動,“我都不知道你的童年故鄉竟然在加勒比海,在這裡還有親人。”

布萊恩低聲爭辯:“他不是我的親人。你失憶了,又怎麼知道我以前沒對你講過?而且我不到半小時前還告訴你我見過這片大海!”

“你說你十幾歲時生活在‘這樣一片’海灘上。”布魯斯在關鍵詞上重讀,“對你來說,承認自己就是在這裡長大有那麼難麼?”

布萊恩的臉色不太好看,忍耐了一下才說道:“我從未把這裡當成過家。如果你一定要問的話,是,我一點也不想同這片地區扯上聯係。”

“理由呢?”

布萊恩想也不想地說:“和你無關。”

“——你確定?”布魯斯站了起來,胸膛中騰地升起一股怒氣,“和我無關?看來我對‘距離結婚隻有一步之遙’的說法有一定誤解,很抱歉,紐曼先生,你想走就走吧,我要去和酒吧老板聊聊。”

“等等,等一下。”布萊恩伸手抓住他的衣角,“你真的覺得那家夥比我可信?”

布魯斯掰開他的手指反問:“你覺得你迄今為止、在我們見麵以後,做過什麼值得我信任的事?”

他能明顯看出布萊恩不是在撒謊就是在模糊重點,連騙人都敷衍得不行,簡直把‘我很可疑’寫在了臉上。

“……我這回真有點難過了,親愛的。”

布萊恩改為雙手捧著酒杯,目光落在虛空的一點,不去和布魯斯對視,“你失憶後寧可去相信一個連超級反派都算不上的犯罪分子,也不肯相信我純粹想要幫你。”

布魯斯想扔下他走。

但他意識到,布萊恩此刻不經意間露出的些許悲傷表情不是裝出來的。

“你走吧。”

布萊恩注意到自己的失態,重新調整好表情垂下頭,那雙透徹的灰藍色眼睛裡空空蕩蕩,反倒加重了他身上的失落感,“不過彆因為我而對酒吧老板放下警惕,他進過監獄,是個手段不怎麼高明的毒販。”

那麼誰的手段能算高明?你還是彆人?

布魯斯心裡想著這個問題,沒有說出口,而是問道:“你隻是個普通的出租車司機?”

布萊恩勉強笑了一下:“有時我也是個熱心腸的好人。大部分情況下是好人,出租車司機是我的兼職。”

“所以你的主業是什麼?”

“我怕嚇到你,一開始沒說——是政府雇傭的職業殺手。換句話說,是特工。”

布魯斯正想繼續詢問,酒吧老板忙完走了回來,見他們兩個一站一坐,就

() 說道:“布魯斯,不好意思,我說話可能比較直,並非有意冒犯——你是不是姓韋恩?”

需要明確的一點是,這世上很少有人會關注其他國家的有錢人具體長什麼樣子,而且失憶後的布魯斯與新聞報道中的形象略有差距:他留長了頭發,下巴上的胡茬修得也不太規整,穿衣風格更是天差地彆。

可是酒吧老板卻一眼認出了他。

布魯斯寧願認定這是個巧合,而不是有人提前通風報信。

他控住不住地去看布萊恩——看他有沒有心虛或緊張。這種條件反射的行為甚至讓他產生了近乎自我厭惡的情緒,他在心中質問自己:你就非得懷疑布萊恩不可嗎?萬一他說的是真話,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除了傷害你們之間的感情外還能有什麼作用?

緊接著他又想:我們之間真的有感情嗎?如果他依然在撒謊、如果他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呢?

他腦海當中那個更加柔軟、也更加悲觀的聲音說:就算他是個騙子,你也是個膽小鬼,結果變成這樣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

布魯斯看布萊恩看得太久,以至於後者忍不住開口問:“你怎麼了?”

“我,對不起。”布魯斯在突如其來的愧疚感中,努力把後麵這句不知有幾分真假的話擠出來,“我隻是突然發現,我愛你。”

布萊恩猝不及防地表現出了驚訝到有點狼狽的神色:“你——哦。”

下定決心通過主動維係這段感情來彌補愧疚的布魯斯反而變得輕鬆了許多,故意說:“你就隻是回個‘哦’?不該說點彆的嗎,比如你也愛我?”

布萊恩小幅度地往後縮了一下,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

酒吧老板就在這時吹了聲口哨,驚得布萊恩立刻回過神,脫口而出說道:“我有點累,昨晚沒睡好,你們剛才要聊什麼?”

話音剛落,他馬上意識到,自己因為思緒被打亂而喪失了談話的主動權。

酒吧老板麵向布萊恩說:“我這裡有一樁買賣,不知二位有沒有興趣?尤其是你,布萊恩,你可能不差這點錢,就當幫老鄉一個忙,如何?”

‘那對可憐的夫妻在事故中死去後,他就跟著我們生活了。’

‘他進過監獄,是個手段不怎麼高明的毒販。’

布魯斯的頭腦中回蕩著酒吧老板和布萊恩說過的話。

他讓自己彆再往下想。

布萊恩:“你要談生意?換個地方,隻有我和你。”

酒吧老板認識到布魯斯·韋恩的重要性,不肯放他離開:“讓韋恩先生也參與進來吧。”

布魯斯沒來得及開口,布萊恩異常強硬地說:“那就免談,我警告你,人不能太貪心。我們走,布魯斯。”

他這次揪住了布魯斯的袖口,手指用力到關節發白,擔心布魯斯又一次掙脫開。但後者配合地說道:“好吧,去哪?”

酒吧老板妥協了:“彆這麼無情,算了,那就我們兩個人談,韋恩先生,你在外麵稍微等一下。”

布萊恩跟著他走進後廚,酒吧老板趕走廚房裡的員工,關上門,對布萊恩說道:“我理解你不想讓你的愛人看到你另一麵的心情,可是你難道要欺騙他一輩子?”

布萊恩直接抽出了手槍。

“嘿,嘿!”酒吧老板舉起雙手,“我沒有惡意,隻是在關心你!”

布萊恩雙手穩定地平舉著槍說道:“告訴我你那條走私線的細節。”

“你也對哥譚市感興趣,對不對?那裡就是個犯罪天堂,能搭上布魯斯·韋恩的順風車,事情會變得更加簡單,但你沒法獨吞全部市場,我們兩個合作,我保證你吃肉、我隻喝湯;假如你想拋下我單乾,我有我的後手,能保證你什麼都得不到,外麵那位韋恩老爺也會看到你殘忍無情的真麵目。”

布萊恩聽完,點了點頭,然後半點沒猶豫地扣下扳機。

上了消音器的手槍在後廚裡發出一聲悶響。

媽的,最煩話多的人。

對著失憶的蝙蝠俠演戲就算了,你一個毒販算是哪塊小餅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