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仁王感受著幻影模擬出來的跡部的實力。
他一麵打比賽,一麵分析跡部的五維數據和技巧技能。
這也是幻影的便利之處——他通過精神力去獲取對方的信息,免去了搜集數據的工作。
柳一直以為他隻有前期做好準備工作,知道選手的數據才能幻影對方。但不是的,隻要小仁王能夠運用自己的精神力去“竊取”對方精神力裡的信息,他就可以用幻影。
要做到這一點需要的是足夠的精神力強度和精神力的控製能力,強度足夠便可以強行接通精神力,如果想要幻影的對象精神力強度頗高,那就要讓自己的精神力頻率和形態調整到和對方一模一樣的程度,模糊對方精神力的感知。
所以有些人他是確實幻影不出來的,比如那些世界知名職業選手。
但這一招在麵對和自己差不多實力的,以及比自己稍微強一些的,和雖然比自己強但精神力運用並不是技巧型的選手時很有效。
而他發現,在幻影成跡部以後,他很快引起了忍足的心態波動,並且打破了忍足的“閉鎖心扉”。
屬於真正的忍足侑士的打法和執念也一並展示出來了。
他看跡部的眼神,和看其他人的眼神完全不同。
等一下。小仁王深沉地想:那按照這個邏輯,清楚知道自己不是跡部的忍足,是不是時候看自己的眼神也會變得不對了啊?
小仁王是知道青學的不二為什麼會那麼排斥自己的。
能像真田這樣毫不排斥幻影還真的認為幻影是百分百複製的人可不多。
立海大內部的觀念不太一樣,小仁王也知道。
但和不二不同,他從前和忍足也勉強算是朋友,如果忍足因為這件事對他改變態度,他大概也會……不,他才不會難過,無法認清他本質的人才不是他的朋友呢。
小仁王還有心思對比自己的實力,評估跡部的實力,思考幻影結束後忍足的想法,在他對麵的忍足則想不了太多了。
忍足在麵對跡部時確實會本能認真起來。
他最開始加入網球部就是因為跡部。
國一時打敗前輩,說要成為冰帝的王的跡部實在太耀眼了。
而這麼耀眼的人,在成為部長後,又有十足溫柔的一麵。
跡部一方麵嚴格要求自己,有著明確的自我追求。但跡部把自己當做冰帝的王和領袖的同時又不會真的要求冰帝的其他人多做什麼。
仿佛讓冰帝進入全國大賽,拿到名次,都是他一個人的責任一樣。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忍足無數次想。
他每次看跡部都像是直視太陽一樣,不戴上眼鏡就做不到,或許會落淚。
而現在,他的理智很明白對麵是小仁王,不是跡部。但他也感受到了每次在麵對跡部時才能感受到的壓力,以及那種澎湃的心情。
他並不因此難堪,反而覺得新奇。
有些時候,他不是不想認真,而是他的本能就是慢熱的,曾經的經曆讓他心防厚重,他需要時間去給自己升溫。但如果小仁王能有辦法加速他的升溫過程,他當然也願意更快展示出自己的全部實力。
他也是想贏的啊!
而且,能展現出這種模樣來……仁王君一定也感受到了吧,屬於跡部的那種想要承擔一切,樂於承擔一切的氣魄。
這是精神力招數,他看懂了。
正是因為看懂,他才明白名為幻影的這一招有多可怕。
能夠控製這一招,自如使用這一招的小仁王,必定擁有無比堅定的自我。
那是精神力的洗刷,是不斷讓彆人的精神印記籠罩自己,又短時間受到洗禮的招數啊。不管是情緒能量,還是網球上的打法,都很容易在這種情況下陷入混亂。
但小仁王沒有。
他很有條理,在變成跡部後自然按照跡部的打法在進行比賽。
他一定也能借助這個機會分析跡部本身的實力和打法吧?這也是這一招在球場外的用法。
仁王雅治。
忍足在心裡默念這個名字。
兩年前他沒想到小仁王會成長到這樣的地步,但他此時看著小仁王,心裡想的卻是,不管是媒體還是冰帝內部,對小仁王的實力預估都還是太低了。他們小看了他。
正因為他自己的招數是“閉鎖心扉”,他才明白這種通過精神力去感知彆人的精神力和情感能量的招數有多可怕。
如果情緒不夠敏感,是沒辦法短時間就感知到彆人的力量的。但如果情緒敏感,卻還能在維持自我的同時控製這樣的招數,那這個人本身就是又細膩又強大了——這不就是MASA先生的寫照嗎?
所以小仁王也確實不愧是MASA先生的繼承人。
忍足一邊思考一麵反擊。
他在麵對小仁王的幻影時用出了許多他為跡部準備的招數。
但大部分都沒有用。
而他也逐漸全身心都投入進了比賽,眼睛隻注視著網球,心中隻想要贏,想要在跡部麵前燃燒自己,不想讓跡部失望——他當然是知道跡部對他的期望的,他絕對不想讓跡部失望,因此時常因為自己的表現與跡部的期待之中的誤差而感到難過。
這些難過也都隱藏在他的撲克臉中,他不想表露出來。
小仁王一直將幻影用到最後一局,而最後一局他收回幻影,用自己的流星抽擊結束了比賽。
那又是和幻影完全不同的打法了。
賽後禮儀階段,忍足好奇地問小仁王:“在幻影後會感覺疲憊嗎?大量信息並且承擔情緒會感覺很累吧。”
“情緒?”小仁王挑了挑眉。
“精神力能夠傳達人的情感和意誌,你的幻影能夠接收這些信息。”忍足說,“不過幻影對象是我們部長的話,很難有疲憊感吧,感覺我們部長是個絕對不會累的人。”
小仁王以為忍足會指責他的,結果沒有,並且
還關心他。
他有些新奇地看了一眼忍足:“你這算是在吐槽你們部長嗎?”
“我在說實話啊。”忍足推了推眼鏡,滿頭是汗卻露出笑來,“我們部長就是個熱情得像永不熄滅的太陽的人啊。如果你在幻影成我們部長後並不感覺疲憊,那就說明你的內心本身也熱情得像是永恒燃燒的火焰……外表看不出來呢,仁王君。”
小仁王:“不準備對比分發表一些看法嗎?”
“打輸比賽確實很難過。不過也不是沒有想過這樣的結果。”忍足歪了歪頭,“沒辦法,我就是這樣的人,更傾向於悲觀主義,就算麵對勝率很高的比賽也會考慮到‘萬一’輸掉比賽會有的場麵……也算是避免自己因意外結果而受傷的預先準備措施。”
“你其實應該在幻影成跡部之前先幻影成我,那麼你會知道我的意思的。不那麼做是想要展示自己的能力吧?就這一點來說,你本身的性格和我們部長也有相似的地方呢。”
小仁王走下場。
他表情看不出來高興。
因為他認為,雖然他打出了6-0的比分,但他賽後應對忍足時落了下風。
他在口舌上落了下風!
而且他的對話肯定會被坐在教練椅上的某個無良大人聽到的!
果然,當小仁王路過教練椅,準備拿毛巾和水杯再下場時,他就對上仁王揶揄的視線。
小仁王:“……piyo~”
立海大打贏冰帝後就是四強賽,他們的對手是山吹。隔壁半區青學順利晉級,也果然遇上了晉級關東四強的不動峰。
而這一場,仁王重新讓小仁王回到了雙打位置上。
有意思的是,賽前伴田教練也打電話來了。
他也是希望仁王把小仁王安排在固定位置的,選的就是雙打一。
“全國第一雙打。我曾經是擅長教導雙打的教練,隻是這兩年成果不佳。果然還是老了。”伴田教練說。
仁王搖了搖頭:“千石和亞久津可是很出色的選手。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他和伴田教練就沒談什麼條件了。
他覺得自己還是得做個尊老愛幼的人。
不過交換條件還是提了:“讓亞久津打單打三如何?不要太限製亞久津了。”
“如果完全放鬆,亞久津會打出類似暴力網球的招數的。”伴田教練說,“關東這邊比較排斥這種打法。”
“怎麼會呢?我們可是立海大,是全國冠軍。”仁王說,“亞久津打的也不是暴力網球。您不要太擔心了。”
“我相信你心裡有數的。就是有些可惜,千石可是很希望能在你麵前展示自己的實力的。”
伴田教練這樣的說法,是認為就算山吹安排了出場順序,和立海大的比賽也很可能是3-0的比分,輪不到單打二的選手出場。
不過仁王卻說:“這次不一定。千石會有上場機會的。”
伴田教練:“……單打三不是真田君?”
“真田和亞久津想要比賽,他們自己私下聯係就好了啊。”仁王笑道,“立海大也是有需要培養的後輩選手的。”
是的,在訓練一年後,切原的基本功在仁王眼裡終於算是勉強過關了。
而切原不穩定的情緒和容易暴走的精神力也不能完全不宣泄。隻有先學會爆發,才能學會控製,因此仁王給切原安排了專屬對手。
亞久津仁。
一年級時的亞久津也很不穩定,還是新手。
二年級時的亞久津同樣情緒不穩定,打法爆裂,卻已經認可了網球部,認可了伴田教練,安心下來參加各種網球集訓。
而三年級的亞久津,仁王認為基本成熟了。
現在的切原想要應對亞久津還有些難,但仁王想讓切原看看。切原已經出現了精神力暴走以後就會打暴力網球的狀態了,仁王之前沒有阻止他,見過這一招的幸村和真田也沒有。但毫無控製的爆發也容易傷身,仁王需要讓已經成熟的亞久津來給切原做個“示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