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瑜一直知道鉤吻有大魔王的特質, 但一直沒有什麼體會,直到看見這個鉤吻,虞瑜才覺得貼臉了。
盲:【……你在乾什麼?】
虞瑜已經上躥下跳的掀畫像。
盲眼睜睜的看著她把自己的畫像掀下來,無語壞了, 【你乾什麼?】
虞瑜沉思, “帶回去啊, 擺在這裡浪費。”
盲黑著臉, 【這是我老師的光錐,不擺在這裡擺在哪裡?】
虞瑜委婉的指了指地上的雲泥,“但我都把雲泥掀了, 等鉤吻前輩出來, 再看見前輩們的畫像,那……”
盲呼吸一滯。
虞瑜:“不如我先把前輩們的畫像帶回去,放在法環裡供人瞻仰, 對不對?”
鉤吻不是讓她打掃垃圾嗎?
虞瑜覺得,這些她師妹師弟的畫像,在她眼裡大概和垃圾無二。
盲被她說服了。
但沒一會,她又黑著臉道,【你掀我們的就算了, 你拿鉤吻的畫像做什麼?】
【她還能毀自己的畫像嗎?】
虞瑜心道還真可能。
她再次振振有詞, “大家都被我帶走了,獨留鉤吻前輩一個人的像多不好。”
“前輩不是說鉤吻前輩有強迫症嗎?她看見一個畫像, 豈不是時刻提醒她我乾的壞事?”她理由賊拉充足,“不如一起帶走, 她想不起來,就不會罵我了。”
盲無語壞了。
片刻後,她幽幽的道, 【鉤吻你也準備掛在法環裡?】
當然是帶回家當裝飾品!
反正法環也不喜歡鉤吻!
虞瑜心中這麼想,嘴上卻道,“嘿嘿,我拿去逗風夜。”
這些畫像對法環來說,其實都挺珍貴的。
除了她們是法環七十二賢者之外,最重要的是,她們的畫像上有她們各自的傳奇印記。
風夜肯定想看!
虞瑜準備一張一張的拿出來,嘿嘿。
好久沒看過愛過了,不知道能不能看一波。
真愛是真的好看啊,可惡,但她不敢靠近學前輩。
學前輩,一個讓人害怕的前輩!
普格裡斯終於回過神,然後就聽見了虞瑜的話。
她無語壞了。
風夜不是你的老師嗎?
虞瑜確實逆徒。
還好她當初沒來得及收,不然虞瑜一個人就能比前麵72個逆徒還逆。
盲也無語壞了,【我突然開始同情風夜了。】
法環議長很多,優秀的施法者如過江之鯽,風夜在其中並不算出色。
但在盲心中,風夜已經鍍上了一層名為‘大冤種’的底色,令人憐愛。
很快,虞瑜已經將所有的畫像都揭了下來,一波全帶走。
因為盲在看著,她沒好意思挨個欣賞。
收了畫像,虞瑜又無事可乾了。
她隻能爬上竄下的打掃衛生。
魔像大概不在高塔裡,所以盲也沒找到。
好在一層不算太大,虞瑜還真打掃完了。
她喃喃自語,“一定要把鉤吻前輩的小紅環騙到手,不然就虧大發了。”
盲嘲笑她,【我看你在做夢,師姐的深紅之環她看重的很,怎麼可能給你?】
【那是頂階傳奇的東西,你甚至連初階都不是。】
虞瑜憤憤不平,“萬一呢?”
盲嗬嗬,【給你了你也保不住。】
虞瑜不信,“鉤吻前輩又沒死,誰敢搶她的東西?”
盲稍微一頓,這才想起來這家夥的身份。
這家夥是議長一脈的,背景深厚,法環內部還真不一定有人敢碰她的東西,除非是她師長本身。
但鉤吻隻要不死,就算是她的師長,怕是也不敢碰她的東西,就連赫瓦爾都得顧忌鉤吻的麵子。
……所以鉤吻為什麼不死呢?
“啊!已經快一天了,鉤吻前輩怎麼還不放虞啊!!!”
“我討厭被關禁閉!!!”
虞瑜在大廳來回亂竄。
盲好整以暇的撐著下巴看她。
還彆說,在深沉的法環呆久了,偶爾看看活潑的小輩,也頗有一番情趣。
虞瑜站不住了。
鉤吻已經失蹤一夜了。
她到底怎麼回事?
不會在什麼地方偷偷變成異常了吧?
挖槽,為什麼這麼大的前輩了,還需要本虞操心?
虞瑜怨念,“盲前輩,我能不能出門啊。”
“我想出去玩玩。”
“這可是普格裡斯光錐哎!”
盲不聽她的鬼話,【你想找鉤吻?】
“盲。”
盲一個激靈,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老師。”
“讓她去找鉤吻。”
普格裡斯隻來得及說一句,就再次沒了聲。
盲老不情願了,但她不敢忤逆老師的意誌。
盲:【行吧,但我可不知道鉤吻在哪。】
虞瑜摩拳擦掌,“沒關係,我可以找!盲前輩給我開門就行了!”
盲心道我可沒這本事。
虞瑜衝向法力之門,法力之門發出呲的一聲,應聲而開。
普格裡斯分出一部分心神給虞瑜開門,加緊攻破頂層的防禦。
好消息,鉤吻對光錐的控製力正在分散。
壞消息,普格裡斯猜測她現在的狀態不妙,她到底在做什麼?
虞瑜像脫韁的野馬,嗖的一下就竄出去了。
光錐內部也很大,虞瑜到處亂竄。
可惜的是,這裡大部分房間和設施都損壞了,還有很多門卡死,根本打不開。
虞瑜像掃蕩一樣,一層一層,一間一間的找。
直到她闖入某層。
虞瑜驚呼,“好家夥,光錐還有地下層?”
盲的表情特彆差,【這是地牢?】
【光錐竟然也有地牢?】
她難以抑製的憤怒,【又是她!】
盲看見,一排排的法力牢籠排列,無數骸骨堆積。
可以想象,鉤吻在此關過多少人。
而在虞瑜的角度……
感歎號,感歎號,感歎號……一溜的感歎號。
虞瑜挨個摸了過去。
【暴君】(獎勵:頂層解鎖進度25%)
【敗者】(獎勵:頂層解鎖進度25%)
【米諾斯的餘光】(獎勵:米諾斯末代寶庫密鑰,頂層解鎖進度25%)
【音律餘暉】(獎勵:《基礎音律模型啟蒙》《基礎音律模型應用》《音律模型進階》,頂層解鎖進度25%)
一看任務名字,虞瑜就大概能猜到什麼了。
帶著複雜的心情,她先站在了任務‘暴君’的深藍色身影前,“前輩你好,請問你有什麼委托要交給我?”
對於藍汪汪,虞瑜已經駕輕就熟。
三下五除二的,她就將現在的情況分享給了新藍汪汪。
藍汪汪:“什麼?現在是夜鶯2491年了?鉤吻已經死了?”
虞瑜煞有其事的點頭,“沒錯,我也是機緣巧合才找到這個光錐的殘骸,結果被困在了這裡。”
她看著失魂落魄的藍汪汪,嘗試套話,“前輩之前想委托我做什麼呢?”
藍汪汪:“鉤吻死了,哈哈哈哈她已經死了,她死了!”
“老師!你大仇得報啊!!!”
藍汪汪回過頭,“我本想讓你救我出去。”
“我要殺了鉤吻。”
“但是她已經死了。”
盲麵無表情。
要不是有老師看著,她早就出來拆穿虞瑜了。
鉤吻哪死了?
她現在好的不能再好了。
藍汪汪發泄了很久,才一屁股坐在地上,“鉤吻暴虐無道,為了私欲,一意發動位麵戰爭,這些年,每年遠征軍出去,能活著回來的,隻有一半不到。”
“那都是傳奇啊……”
“我的師祖,不忍看見這一幕,因為在朋友聚會時,譴責議長不顧我等性命,強命我們參戰,因此被鉤吻抓住,溶入元素烘爐而死。”
“我的老師,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她當時隻愛研究,剛入傳奇,戰力很差,但老師一走,她立刻被征召入遠征軍。”
藍汪汪又開始流淚了,“我們拚命的想辦法,但無果。”
“老師怎麼能在遠征軍那麼殘酷的戰場上活下來呢?”
“她果然沒能回來。”
“我的朋友,我的師姐妹,我的同窗,能活著離開戰場的,寥寥無幾。”
“為什麼死的不是鉤吻?!”
她眼睛泛紅,“為什麼死的不是鉤吻?!”
“為什麼議長不死?!”
虞瑜呆呆的看著她。
“所以我苦心經營,我要殺鉤吻,我要殺鉤吻,”她陰翳道,“我差點就成功了。”
“我雖然失敗了,死了,但我知道,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告訴我,鉤吻是不是不得好死?”
虞瑜愣了好半天才道,“應該吧,太久遠了,我們也不知道,法環沒有記載。”
藍汪汪又失落的坐了回去,眼中紅暈漸漸消散了一點,“我希望她能不得好死。”
“找到她的屍體,帶來給我。”
她最後道。
任務更新。
【暴君】(找到暴君鉤吻的屍體,帶來給安吉塔。)
虞瑜頓了頓,問道,“如果她沒有屍體呢?”
安吉塔愣了片刻問道,“她怎麼死的?”
虞瑜搖頭,“不知道,應該是被圍攻死的吧?”
安吉塔:“哼,那她估計真沒身體了。”
“恨她的人那麼多,恨不得噬其肉飲其血,她哪能有全屍?”
她高傲的揚頭,“我想看她死的多慘。”
虞瑜很為難,“但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給你看曆史吧。”
她之前將罵鉤吻罵的狠的那些論文單獨建了收藏夾,此時乾脆的拖出來給安吉塔看。
本質上,安吉塔似乎不信鉤吻死了。
盲:【哼哼。】
虞瑜私戳她,【盲前輩,你可彆搗亂哦,天大地大,任務最大!】
安吉塔看了一會,虞瑜的任務提示終於跳了出來。
【暴君(已完成)】
【獲得經驗+100000,頂層解鎖進度+25%】
普格裡斯雖然沉入光錐,但耳裡依舊什麼都能聽見的。
她一直沒出聲,但此時卻稍微嘖了一聲,“這到底是什麼原理?”
她辛辛苦苦繞半天,進度就那麼點,虞瑜一個任務居然就攻破25%。
而且鉤吻還沒發現。
她不能理解。
安吉塔在看書,時不時大笑,顯然書裡罵到她心坎上了。
第二個任務。
【敗者】
藍汪汪一出現就問,“鉤吻死了沒有?”
虞瑜:“死了,死的很慘。”
這回虞瑜有經驗了,就硬編。
法力牢籠有隔音作用,藍汪汪們死了也還在牢籠裡,所以虞瑜不怕被拆穿。
“鉤吻被圍攻至死,力竭而亡,死前眾叛親離,就連她學生都想她死,她死後被炸成碎片,屍骨無存……”
虞瑜巴拉巴拉硬編,就跟真看過現場一樣。
盲沒說話。
“對了,前輩是?”
“我?”藍汪汪低笑了一聲,“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呂昔。”
虞瑜瞳孔一縮。
這位祖宗……
藍汪汪:“看來你果然聽說過我。”
她席地而坐,“我明明死在鉤吻手裡,沒想到居然沒死透?”
“鉤吻真的死了嗎?”
她真的好敏銳。
呂昔,普格裡斯五徒,非常非常厲害的一位大佬。
但是她是第一個造反被抓的。
現在來看,她死前還被鉤吻前輩抓回來關在了籠子裡。
虞瑜:“我不知道,我才來這裡。”
她表現的很呆,將自己誤入光錐的事情又說了一遍,然後告訴呂昔現在的年份,又分了一份罵鉤吻的收藏夾給呂昔。
這種大佬,心眼太多,說話她是不會信的,不如直接拿證據給她看。
呂昔卻沒急著看,而是笑吟吟的看著虞瑜,“如今的法環如何了?能讓我連接看看嗎?”
“對了,你能不能放我出來?”
虞瑜:“如今法環啊,快沒了。”
呂昔笑容一僵。
她是千料萬料都沒料到這個答案的。
虞瑜仰天長歎,“小破環已經沒幾個人了。”
“不然也輪不到我到處亂跑,”她道,“前輩應該看得出來,我才高階。”
呂昔:“……”
是啊,菜的摳腳。
要不是為了套話,她看都不帶看一眼的。
虞瑜敘說法環如今的境遇,真誠道,“前輩,法環需要你的力量啊!”
呂昔無語壞了,“……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話,我會的。”
一覺睡醒法環都要炸了可還行?
肯定都是鉤吻的錯。
“法力牢籠我不會開,”虞瑜看了看任務描述,非常為難,“我沒學過。”
盲在看見五師姐的時候,就知趣的沉了下去。
因為虞瑜任務的原因,普格裡斯將大部分心神收了回來。
盲:【無事,讓她出來,我能控製住她。】
虞瑜:“……”
你哪來的自信。
人家排行第五,你才三十七,還死的那麼早……
普格裡斯平靜,【任務不完成,頂層進度打不開,呂昔不是好糊弄的人。】
【你如果想去找鉤吻,沒得選。】
虞瑜已經聽著呂昔說開門的方法了。
這位祖宗確實難伺候,她將虞瑜的話都聽進耳朵裡了,但似乎一句沒信。
她現在唯一的要求就是出來。
虞瑜進退維穀。
呂昔:“怎麼?很為難嗎?”
普格裡斯:【你如果不信我,不如放她出來讓鉤吻對付她。】
虞瑜:“前輩,你發誓,出來之後不許傷害我,也不許囚禁我,不許……”
她叭叭叭的拖時間,呂昔一口答應,還真開始籌備契約了。
虞瑜:【不是我不相信前輩,但是前輩表現的一直很想讓鉤吻前輩死。】
【呂昔前輩看起來就很厲害,鉤吻前輩現在狀態特殊,誰知道你是不是想放她出來,攻擊鉤吻前輩。】
普格裡斯淡淡的掃了眼又躲起來的盲,才終於道,【我不是盲。】
虞瑜眼神微動,第一時間信了,但她裝傻道,【哦?難道前輩還有雙重人格?】
普格裡斯:【我是普格裡斯。】
虞瑜:“?”
“艸,我還是夜鶯呢!”
你當我腦子有病?
擱光錐裡冒充普格裡斯?
你看本虞很像傻x嗎?
普格裡斯無語了,【算了,隨你信不信,還有,不許再拿我老師開玩笑。】
“我不,我就不!”
呂昔還在應付寫著契約,此時卻抬眸,“你在和誰說話?”
虞瑜轉口就罵她,“普格裡斯!”
呂昔:“……”
我***!
呂昔神色陰沉,“你膽子倒是不小。”
虞瑜:“那你出來咬我啊!”
她直接越過了呂昔,裝也不裝了,揭下個任務。
呂昔沒個屁獎勵,風險還不少,呸。
【音律餘暉】
不用看,虞瑜就知道肯定是鉤吻推動幾何模型的時候,所乾的壞事。
她不會把反對的人直接抓起來殺了吧?
“鉤吻死了沒有?”
藍汪汪一醒,第一句就是這個。
虞瑜都聽膩了。
她用波瀾不驚的語氣,跟藍汪汪說自己已經加工了兩次的故事。
鉤吻死了,死的老慘了。
現在夜鶯2491年了。
叭叭叭,叭叭叭,無甚新意,虞瑜內心毫無波動,還有點想笑。
普格裡斯靜靜聆聽。
很快,虞瑜用自己優秀的忽悠能力,獲得了任務獎勵。
【獲得經驗+100000,獲得《基礎音律模型啟蒙》《基礎音律模型應用》《音律模型進階》,頂層解鎖進度25%】
這人果然是音律模型的堅定擁護者,因為公開反對鉤吻的政策,被抓來殺了。
大概?
這裡畢竟是鉤吻的地牢,虞瑜也不指望在此聽到鉤吻的什麼好話了。
每個人一醒,第一句話問的就是鉤吻死了沒。
隻是都是她們的一麵之詞,虞瑜還想等以後有機會,聽聽鉤吻怎麼說。
沒錯,還是濾鏡。
【米諾斯的餘光】
虞瑜再次老一套話術。
這位是帝國的忠臣,因為勘破了鉤吻的陰謀,試圖勸誡皇帝,然後被鉤吻抓來殺了。
他不是藍汪汪,隻是個淡灰色的遊魂,神智很低。
在看到虞瑜所給的曆史,知道鉤吻已死之後,就消散了。
隻不過,虞瑜也在他嘴裡,聽到了鉤吻罄竹難書的罪惡。
惡意挑撥戰爭,為了法環一己私利,禍亂天下。
好好的帝國被拆散,民怨沸騰,海內並舉,死傷無算。
其間,大陸兵戈不休,二帝相對的獵鷹平原亡者遍布,死者相枕藉綿延凡幾千裡。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裡人。
這隻是個遊魂,話語也又低又輕,但那深藏的悲痛,卻出乎意料的感染了虞瑜。
如果不是身在法環,若隻是以普通人的角度,確實很難不恨鉤吻。
生民泣訴,兵戈紛起,這都是鉤吻的過錯。
前麵的每個任務,都沒有這個有代入感啊。
【獲得經驗+100000,獲得米諾斯末代寶庫密鑰,頂層解鎖進度+25%】
虞瑜有點心不在焉。
她在想。
如果她也活在那個時代。
她看見一批批的傳奇被議會壓著遠征,死傷泰半,卻不容拒絕,她的親朋好友也慘死,她是否能不恨鉤吻?
如果她是音律學派的堅定支持者,因為鉤吻強行推動幾何模型,讓她飯碗被砸,一瞬間被政策壓入塵埃,她是否能不恨鉤吻?
如果她是米諾斯的國民,鉤吻挑動戰爭,害她擔負徭役和苛捐雜稅,她或許也在征兵行列,成為獵鷹平原一縷孤魂。
那時,她是否能不恨鉤吻?
如果她是大勢下的一縷塵埃,而高高在上的議長明鑒萬裡,高瞻遠矚,螻蟻不配她傾注目光,所以不管如何,她都隻能被碾壓成灰。
她會如何看待鉤吻?
她又回憶起那高高的殿堂。
黑袍年輕人漫不經心的握著象征天下權柄的權杖,一步一步,踏儘人心。
原來,恨鉤吻的人,都有千百種理由恨她,恨的欲其死,恨的想生啖其肉。
至於呂昔,她反倒是最小的一個因素了。
虞瑜走神了很久,才回過神,“可我沒理由討厭鉤吻前輩啊,她對我很好。”
她歎氣,“就不能勸勸鉤吻前輩嗎?”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彆急(bushi)。
盲居然勇敢冒頭,嘲諷,【你以為沒人勸過嗎?】
【啟拚命的勸她,她置若罔聞。】
【一開始她還有點耐心,後來,嗬,誰敢表露一點反對她的意思,就隻能進法術烘爐躺著了。】
她仿佛壓抑了很久了,甚至不顧普格裡斯在側,【她生前千夫所指,千萬人求她一死!】
【她為何不能一死?!】
震耳欲聾。
她為何不能一死?
呂昔:“想好了嗎?放我出去?”
虞瑜還在發呆走神,“普格裡斯冕下,我就當你是普格裡斯冕下了。”
“如今,你是如何想的呢?”
普格裡斯略有意外,不過她也見慣了虞瑜的大膽。
她沉吟了片刻才道,【鉤吻是議長。】
【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
【而結果,也需要她自己承擔。】
盲沉默了。
不愧是老師啊。
永遠都是這般,將選擇權交予她們,她隻負責引導,但結果如何。
自行承擔。
普格裡斯:【她是我定的議長,突然失蹤是我的過錯,屠戮同門上位可以視為議長必經之路,但。】
盲抿了抿唇,表情萎頓。
老師隻是覺得,這是必經之路嗎?
普格裡斯平靜,【她議長做的不好。】
【不稱職。】
【她對不起老師,也對不起我。】
虞瑜呆愣許久,“您的意思是?”
【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
這大概就是法環吧。
師徒感情是啥?
沒有這種東西。
管你怎麼樣,你乾不好議長,就是咎由自取。
虞瑜想到了風夜,然後狠狠搖頭。
可彆了吧,她和風夜的關係還沒普格裡斯和鉤吻好呢。
她要真敢作弄法環,風夜死了都能爬出來掐死她。
想著想著虞瑜都笑了。
艾瑪,風夜,小開心果。
虞瑜從那心情中掙脫,內心嘀咕。
我再確認一遍,你真有辦法製住呂昔?
普格裡斯輕輕一笑。
有種莫名的輕蔑。
王之蔑視(bushi)。
虞瑜給她配音,然後道,“行,我賭一把。”
其實她也沒彆的選擇了。
如果不做任務,她哪有本事闖入鉤吻所在地。
出來吧!皮卡丘!
呂昔出來了。
“嗬……”
她剛看著虞瑜笑了一聲,下一秒就化為一道藍光,消失不見。
虞瑜隻看見她最後錯愕的眼神。
陷入沉思.jpg
“艸,不會是真的吧?”
真是普格裡斯嗎?
呂昔雖然被鉤吻乾掉了,但她生前也是和鉤吻一個層次的人。
能這麼輕鬆就把她搞沒,法環曆史上有幾個人啊?
赫瓦爾在這裡都不一定有這個本事。
她忍不住小聲問道,“不會吧?您不會是一直躺在光錐裡看著光錐炸了吧?”
她想不到自己怎麼撿到普格裡斯的可能,那麼隻有一種可能。
她就在光錐裡!
鉤吻眾裡尋她千百度,結果……
普格裡斯:【去頂層。】
【我的事,以後我自會與你說。】
虞瑜:“好嘞!”
*
阿瑟:“對,我們都想你死。”
“隻有你死了,希瓦才能好。”
“我不討厭師姐,我很喜歡師姐。”
“但這個世界,如果沒有師姐,應該會更好。”
“我們都很累了。”
“所以我當初最後想說的是,”阿瑟語氣自然,“師姐能不能,死一死呢?”
鉤吻聽著耳邊囈語,靜靜的凝視眼前的水晶球。
這是她的備用法器之一,此時卻被用來禁錮師妹。
阿瑟是老師最後一個弟子,與前麵的都不同。
因為她來的時候,隻是個嬰兒。
鉤吻很嫌棄小孩,但老師習慣將人交給她照料,她也隻能皺著眉頭接手了。
阿瑟和其他人不同。
她從小就喜歡她。
會跟在她背後一聲一聲的喊她師姐。
長大了也不像常人那麼畏懼她。
隻有她和啟敢在她生氣的時候靠近她。
隻不過後來阿瑟也走了。
鉤吻也不知道是哪一天,隻是恍然一回頭,阿瑟也開始畏懼她了。
她經常受到刺殺,無論走到哪裡。
她將身邊泄露自己行蹤的人殺了一批又一批,某一天就那麼輪到了阿瑟。
所以阿瑟也死了。
耳邊的囈語愈發頻繁,鉤吻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光怪陸離。
她就像看見世界的第二麵,那是與主世界一牆之隔的世界,那裡有無儘偉岸的存在凝視自己。
細長的,扭曲的,竊竊私語的黑影們,從那個世界伸出觸角,試圖觸碰她。
明亮的魔法燈漸漸暗淡,鉤吻站在昏黃的燈光裡,對那些觸須置若罔聞。
她隻是回憶起那天。
她死前最後那一眼,有人背著天光,告訴她——
“老師,天下人求您一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