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莫嫣然回門,整個莫府喜氣洋洋,端王宋如景帶著端王妃回門,據說現在端王在皇上麵前越來越得寵,自從與莫大將軍結親之後,更是如虎添翼,越來越多的大臣站到了端王的隊伍中。再加上這段時間皇上的病情越來越重,一時間民間都在流傳著皇帝屬意端王繼承大統。
而此時的端王宋如景正坐在莫府的書房中和莫大將軍安安穩穩的喝著茶。
“流言最近都滿天飛了,端王這時還這麼氣定神閒,老夫佩服佩服。”莫四裡一邊喝著茶,一邊笑著說。
“嶽丈過講了,隻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為人臣子為陛下儘忠儘孝都是應該的,怎麼能因為一點流言就惴惴不安,失了本分呢。”精致的臉龐上掛滿了笑容,隻是這笑容未達眼底,眉眼中隻有一絲冰冷。
莫四裡似乎很滿意宋如景的回答,悠悠的說道:“端王殿下雖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保不齊有些人就要狗急跳牆了。”
“那不是正好,痛打落水狗這招想必嶽丈更想看到吧。”
莫四裡看了看宋如景,然後哈哈的笑出聲來
“既然端王殿下囑咐,那本將軍自然義不容辭!”莫四裡和宋如景默契的端起茶杯,臉上都掛著笑容,隻是這笑容各懷鬼胎,不達眼底。
這邊莫嫣然一身婦人打扮,眼中流露出一絲羞澀,在莫母房中說著悄悄話。
“我的兒,你說說這幾天端王有沒有欺負你?”莫母低低的問到。
莫嫣然低下頭,臉羞的通紅,推了推莫母:“娘,你在說什麼啊,快彆問了。”
莫母拍了拍莫嫣然的手,急切的說:“嫣然,你跟娘說實話,到底有沒有,如果沒有娘給你想想辦法。”
莫嫣然聽了這話,低下的頭瞬間抬了起來,半晌終於又沉默的搖了搖頭。
莫母一看心中明了,不等莫嫣然說話,就拿出了一個瓷瓶:“這個給你,找機會往姑爺的晚膳裡滴上一滴。”莫嫣然拿著她娘硬塞到手裡的瓷瓶實在不知如何是好,一個勁的說:“娘,不要啦,不要。”
正在這時,鳳雪憐過來了,她聽說莫嫣然回來了,就過來看看,順道跟她說她要搬去胡去水那邊。青落穀的師傅們一直也沒有找到,住在這邊也不方便,搬去胡去水那邊她能更方便一點。
鳳雪憐看到婦人打扮的莫嫣然,一時怔住,掙紮了半天,終於還是抬腳走了進去。
不過她終究還是沒有搬到胡去水那邊,她剛想要說時就被莫嫣然打斷了,因為端王明日開始就要去江南府巡查鹽稅,莫嫣然新婚才幾天,在端王府中還是人生地不熟,所以想著讓鳳雪憐去陪陪她。鳳雪憐拗不過莫嫣然的撒嬌,又想著宋如景正好也出去了,那便去吧,左右兩人是碰不著麵的。
所以第二日,鳳雪憐特意等到宋如景出門之後才緩緩而至,莫嫣然自是十分欣喜。
沒想到宋如景這一去便是一個多月,鳳雪憐在這一個多月中也沒有閒著,一直和胡去水保持著聯係,在胡去水的幫助下,青落穀的師傅們的行蹤也漸漸有了線索。可是似乎是有人故意不想鳳雪憐他們找到一般,每次到了關鍵線索就斷了,氣的鳳雪憐連續幾夜都在磨劍,端王府的人天天聽著嚇人的磨劍聲,都以為自己撞鬼了,差點哭著求莫嫣然救救他們。
日子就在這忙碌與充實中渡過,眨眼又過了一個月。
這日,莫嫣然收到了小廝的來信,說是宋如景巡查已經結束,三日後便會回到京城。
聽到這個消息後,鳳雪憐知道是自己離開的時候了,笑著對莫嫣然說:“既然端王要回來了,那我就先離開了,正巧我這幾天碰到了我的表弟,說是讓我去他府上住一段時間。”
莫嫣然聽完一臉了然的壞笑:“師姐,你這可不對了,既然表弟都在,那你還不快帶來認識認識。”
“有機會一定介紹你們認識。”鳳雪憐聽出了莫嫣然語氣中的打趣,知道她是誤會了,不過她也沒有開口解釋,對於她和胡去水來說,是什麼關係真的無所謂。
“難怪你最近一直在往外跑,原來是見表弟去了,這樣吧,今晚我做東,你把表弟喊來我們一起吃頓飯。”莫嫣然邊說著邊興奮的往外走去,喊著丫鬟過來安排。
鳳雪憐剛想開口阻止,莫嫣然就朝著她一指,說道:“不許拒絕,你要是拒絕,我就不讓你去表弟家。”
鳳雪憐徹底被她打敗了,好吧,好吧,隻能認命的喊丫鬟去請胡去水,沒想到胡去水聽說是莫嫣然請客,連忙答應了下來。
很快到了晚上,胡去水,鳳雪憐,莫嫣然坐在一張桌上,桌上琳琅滿目的美食,鳳雪憐隻顧著一個勁的吃,反而是莫嫣然和胡去水相談甚歡,倒是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莫嫣然笑著說道:“真不知道原來師姐的表弟就是狀元郎,我看狀元郎如此清風俊朗,以後肯定前途不可限量,還請狀元郎要善待我們師姐,不然我可是第一個不答應。”
胡去水這是第一次和莫嫣然說話,臉龐上因酒氣升起淡淡紅暈,一雙丹鳳眼含著淺淺笑意說道:“端王妃還請放心,表姐就是我的唯一親人,下官絕不會怠慢她的。”
“有了狀元郎這句話,本王妃就放心了。來,我敬你們一杯”說完,端起酒杯給對麵兩人敬了一杯。
胡去水笑意盈盈的喝了下去,鳳雪憐看看莫嫣然,又看看胡去水,暗自歎了口氣,然後也是一飲而儘。
晚席散去,莫嫣然回到院子沐浴完準備休息,就聽到門口小廝緊急來報,說是王爺剛剛到家。
“什麼,王爺不是說三日之後才回嗎?”莫嫣然隔著房門一邊問,一邊著急的穿好衣服,想要去迎接宋如景。
小廝回稟道:“回王妃的話,王爺一回王府就去了書房,說是今晚歇在書房,讓您早點休息。”
莫嫣然聽了這話,穿衣服的手一頓,抬頭看了看她的妝奩,貝齒咬著自己的嘴唇,許久終於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吩咐丫鬟把壓在箱底的那件裡衣拿出來給她換上。
然後又吩咐廚房做了一碗燕窩粥,她未施妝發,身著半透明蠶絲裡衣,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如玉脂般的肌膚和繡著鴛鴦的肚兜。連給她穿衣的小丫鬟這時也不由自主的紅了臉,移不開目光。
莫嫣然身披鬥篷,端著燕窩粥,敲開了宋如景的書房。
宋如景緊皺著眉頭坐在書案後,正在思考明天該怎麼向朝中彙報這次南巡的問題,苛捐雜稅和貪官汙吏都是這次的重點,尤其是江南府是稅收大省,每年國庫三分之一的稅收是由江南府繳納,這次南巡發現這麼多問題,不知道朝中那些勢力又該有什麼反應。
等到宋如景反應過來後,已經看著莫嫣然端著粥走了進來。他好看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問道:“嫣然,你怎麼來了?不是讓小廝跟你說去休息嗎?”
莫嫣然在宋如景身邊坐下,輕聲細語:“如景哥哥,這大晚上我怕你餓,特意給你準備了點燕窩粥,你嘗嘗~”纖細的手指抓起勺子喂到宋如景嘴邊。
宋如景頭一歪,躲開了莫嫣然的勺子,“放著吧,我等一會吃。”他冷淡的說道。
“不,我要你現在就吃,你快吃嘛!”莫嫣然嘟著小嘴,撒嬌道,身體狀若無骨似的貼上了宋如景的手臂。
宋如景隻是默默的推開了莫嫣然,然後端起碗喝了起來。
“好了,我吃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這邊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宋如景喝完粥用手絹擦了擦嘴,冷淡的說道。
莫嫣然看著碗底見空的燕窩粥,一絲得逞的笑意爬上嘴角,她雙眼盈盈的看著宋如景,宋如景看她的樣子,心裡莫名有一絲疑惑。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莫嫣然想要乾什麼了,隻見莫嫣然站起身來,緩緩地脫掉了外麵的鬥篷,一身半透明裡衣,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在燭光中隱隱綽綽,纖長柔軟的胳膊環上了宋如景的脖子,紅唇輕啟,□□半露,這一刻的莫嫣然仿似一顆任人采摘的水蜜桃,甜蜜可口,飽滿多汁。她輕輕地低下頭,即將要吻上那單薄的薄唇時,一雙大手突然扶助了她的胳膊,將她從迷離中喚醒,然後撿起地上的鬥篷給她披上。動作絲毫沒有慌亂,冷靜到不可思議。他拉了拉莫嫣然鬥篷的帽子給她戴好,然後波瀾不驚的說道:“回去路上當心點,夜晚涼,多穿點。”說完喊了門口的丫鬟送莫嫣然回去。最後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從被披上鬥篷那一刻,莫嫣然就是呆滯的,她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出了書房門,鋪天蓋的的羞恥感洶湧而來,等她回到房中後,憤怒已經占據了她的頭腦,立即就是把妝奩中的瓷瓶給砸了,然後命人把她身上這件衣服給燒了,就這樣哭哭啼啼的鬨了大半夜。
宋如景送走莫嫣然後,臉色更加冰冷了,他感覺自己身體中有一團火似乎燃燒了起來,在這初夏的日子裡,空氣似乎悶的過份,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頭上流下,身體的某個部位更加敏感,他喘著粗氣,走到書房的隔間中躺下,雙手緊緊的握著,強忍著身體中升騰的熱氣。 正在這時,書房門“吱呀”一聲又開了。
宋如景睜開眼腦海中的身影出現在了眼前。
鳳雪憐今晚喝的有點多,獨自一人坐在院中醒酒,一會兒看天一會兒看地,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甚是嚇人,等到她聽見隔壁書房傳來莫嫣然的聲音時,突然站了起來,隨後便晃晃悠悠的推門走進了書房。
她走進書房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沒有發現人,奇怪,剛剛明明聽到嫣然的聲音,怎麼沒有人呢?就在她找不到人準備離開時,一隻手突然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鳳雪憐一瞬間以為是遇見了刺客,反手一扭,準備拿住此人,沒想到反而雙手被他抓的更緊,整個人更是緊緊的貼住了來人的胸膛。
隨後隻聽見上方傳來悶悶的一聲“嗯”,鳳雪憐抬頭一看居然是宋如景,此時的宋如景臉色緋紅,眼神迷離又清亮,整個人似乎是個火爐一般,鳳雪憐本就頭暈的腦袋此時更暈了,她雙眼發直的盯著宋如景,隨後掙脫的雙手撫上了宋如景的臉頰
“嘻嘻,大師兄,你回來啦?”鳳雪憐一邊笑著一邊環上宋如景的脖子,將臉貼上他的胸膛,“大師兄,我好喜歡你,好喜歡你,但是我沒辦法。”說完,開始嗚嗚的哭起來。
宋如景聽到這,整個人已經呆住了,心裡卻是止不住的狂喜,他緊緊的抱著眼前哭的梨花帶雨的人,終於再也忍不住的低下了頭。
一夜紅燭燃儘,半分佳人未眠。。。
第二日,天大亮,鳳雪憐緩緩的睜開眼睛,還沒有完全醒過來,隻覺得渾身腰酸背痛,似乎被碾石碾過一般,她扭過頭一張睡熟的麵容呈現在自己眼前,鳳雪憐的腦子徹底轉不動了,她呆滯的回憶起昨晚發生過的事情,在一聲淒慘的尖叫即將要衝破喉嚨時,顫抖的手一把捂住自己的嘴,隻是滿眼的驚恐卻掩飾不住,她瞪大的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熟睡的男人,隨後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在男人還未醒時,一溜煙的跑了。
隻是她不知道,在她離開的那一刻,男人就已經睜開了眼睛,那一雙清亮的眼中沒有絲毫睡意,嘴角輕彎,抬手拾起一根掉落在枕巾上的青絲,輕輕地撚著,滿眼中充滿了愉悅與算計。
鳳雪憐覺得天都要塌了,她不敢相信醉酒的自己居然對宋如景做了那種事,她真該死,她對不起莫嫣然,也對不起宋如景。鳳雪憐回到院子就開始收拾東西,最後連招呼都沒有跟莫嫣然打就急匆匆的逃走了。莫嫣然那邊也是一夜哭鬨過後到清晨才沉沉水下,根本也注意不到鳳雪憐有沒有走,等發現的時候早已找不到人了。
鳳雪憐在胡去水家躲了幾日,看著端王府那邊也是如常根本沒有什麼異樣,她懸著的心才放下來,宋如景沒有跟她秋後算賬真是太好了,但是這份慶幸背後卻是濃濃的空虛感,她明白自己的在失落什麼,但是卻強迫自己忘記這一切,既然宋如景都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那麼她也要讓這個秘密爛到肚子,就當一切沒有發生過。
隨後一段時日,鳳雪憐過的失魂落魄,莫嫣然經常來探望鳳雪憐,這一來二去和胡去水倒是相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