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昭王回京
話說昭王回京也好些天了,忙著處理軍務,乘風上門遞了幾次拜帖他都沒空見乘風。
今日又蔫蔫地回了侯府,在門口就碰見剛從外麵瘋玩回來的薑航,阿遠,阿年。
阿年長得很快,體型比剛撿回來的時候大了兩倍了。
見他興致不高,薑航道:“怎麼啦?誰惹你不高興啦?”
乘風道:“昭王不見我。”
薑航知道乘風迫不及待的想進驍勇軍,以前的驍勇軍統帥是乘風的父親,所以昭王一回京就想去問問他什麼時候能進去?昭王發話了,他進驍勇軍就容易了。
薑航柔聲安慰道:“著什麼急啊,大理寺的事,你還沒擦乾淨屁股就想走啊?對得起小焦大人嗎?”
乘風被師父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隻是想先跟昭王表哥打個招呼……”
薑航道:“不用巴結他,他自然會找上門來的。”
乘風有些摸不著頭腦,不以為然。
不過,沒過兩天昭王就來侯府遞拜帖了,找的卻是薑航。
乘風正在給薑航梳頭,薑航對張伯道:“不見,就說我今日不得空,讓他改日再來。”
乘風驚訝地頭都不梳了,急道:“為什麼呀?我想見都見不到呢!”
薑航笑道:“好好梳你的頭,他能不見你,我就不能不見他嗎?”
乘風撒嬌道:“好師父,咱就見見他吧!求你了!”
薑航堅持道:“不見,他拒絕你那麼多次了,我拒絕他一次都不行嗎?梳頭!”
沒辦法,師父就是這個脾氣,小氣得很,睚眥必報!雖說這次是想為了自己出氣,可是乘風多麼希望這次師父不要為他出氣啊……
讓張管家去回話了。這時阿年發出一聲嚎叫,乘風從來沒聽過阿年叫,這突然一嗓子,把他嚇一跳,驚道:“阿年,是你在叫嗎?它怎麼是這樣叫的呀?”
薑航道:“狗嘛,不都這樣叫嗎?”
乘風過去抱起阿年,道:“師父,你彆騙我了,狗哪裡是這樣叫的。我就說嘛,阿年長得一點都不像是狗,原來你是狼啊,哇,太威風了!”
薑航笑道:“你這是種族岐視,見他是狗就愛搭不理的,見他是狼就愛不釋手……”
乘風道:“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它是狼啊?”
薑航道:“有區彆嗎?反正不是人!”
乘風抱著阿年開心地都不想跟薑航計較他瞞著自己的事。
接下來一段時間,昭王沒有來,乘風也沒去找他。乘風雖然心裡著急,但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聽師父的,靜靜的等待著。
也沒有乾等著,之前王覺的事他還一直記掛著。這天趁著月色還行,乘風準備夜探相府,換上夜行衣,翻上了相府的房簷,從上往下看了一眼,這相府可真大呀,這該從哪裡探起啊!
正在想著,突然又出現了一個黑衣人,差點沒把乘風嚇得掉下去。那名黑衣人拉住了乘風,並且認出了乘風,他噓聲道:“阿頌,怎麼是你?”
乘風沒認出來,但是聽聲音知道來人是李岐,他激動道:“表哥?”私下裡他都喜歡叫昭王叫表哥,他也隻認昭王這一個表哥,像德王想讓他叫表哥他都懶得叫。
李岐想了想,乘風肯定也是為了同一件事情來相府的,他也是聽秦文婧跟自己說了綁架的事,才來一探究竟的。
李岐道:“咱們分開行動吧!有什麼發現再來告訴我。”
乘風乖乖點頭,並囑咐道:“表哥小心!”
李岐覺得好笑,在他眼裡,乘風一直都是個小孩子,還擔心起他來了。不過又想到如今乘風也是十八歲的大人了,還是薑航的徒弟,想是這些年學了些本事,便釋然地笑道:“嗯,你也小心!”然後順著相府的房簷去彆處探查了。
乘風則是去了跟李岐相反的另一邊。
夜色很深了,薑航也剛從外麵回來,跟張伯打了聲招呼,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回到院子見阿遠在喂阿年,問道:“乘風沒帶阿年出去啊?”
自從知道阿年是狼之後,每次出門都要帶著,說是威風!今日沒帶,薑航覺得有些奇怪。
阿遠道:“主子回來過了,天黑以後才出的門。”
薑航道:“這麼晚還出門,有沒有說去哪?”
阿遠道:“不知道,主子沒跟我說。”
這時陳墨柒聽說薑航回來了,便來告訴他乘風去哪了:“他去相府了。”
去相府?上次的事也聽他說了些,可如果是去問話怎麼會大晚上的去呢?一定是偷偷去探查了,相府守衛森嚴,他道:“他去了多久了?”
陳墨柒道:“大概有一個時辰了吧!”
薑航不放心地問:“他一個人嗎?”
陳墨柒道:“嗯,一個人。我想陪他去,他不讓。”
薑航還是不放心,便轉身出去找乘風了。陳墨柒想去,薑航又沒讓他去。
乘風和李岐基本把整個相府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隨後,二人同時找到了後院。兩人躲在後院的房頂上,看著王祿和王覺從一個地下入口出來,兩人都覺得這裡肯定有問題,待王家父子二人走後,乘風迫不及待就想下去一探究竟。
被李岐拉住,他道:“阿頌,你急什麼,相府守備森嚴,你沒發現不對勁嗎?”
乘風還是不如李岐經驗老道,他不覺有什麼不對。
李岐跟他解釋道:“你沒發現這裡一個護衛都沒有嗎?如果這裡真是什麼重要的地方,那肯定有人暗中守衛的。如果這個地方真的沒有人看守,這說明什麼?隻能說明這裡是真的不重要!”
乘風這才反應過來,問道:“那怎麼辦?”
李岐想了一會,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他道:“要不先回去,從長計議,改日計劃周全了再來!”
乘風不服,好不容易發現端倪,還不能確定這個地方是否有鬼就要回去,那不是白跑一趟嘛!他從腳下摸出一塊碎瓦,往下一扔……
李岐倒吸一口涼氣,道:“你做什麼?”
乘風道:“試試啊……”
果然,從暗處出來很多名暗衛,房頂上的暗衛已經發現了他們,將他們團團圍住,遠處還有弓箭手。
完了,完了,這下闖禍了,乘風想著,試出來了這個地下室有古怪,但現在有沒有命回去告訴焦言就不知道了。
李岐和他背靠背,他道:“你功夫學得怎麼樣?能自保嗎?”
乘風自然不能給師父丟臉,他道:“表哥放心,也不看看我師父是誰!”
李岐這才鬆了一口氣,道:“殺!”
二個便開始與丞相府的暗衛們撕殺,殺出一條血路就開始跑,但是弓箭手也不是擺設,讓他們逃跑的路又封死了。
相府動靜這麼大,王相父子也出來指揮了,下令一定要捉住這兩個夜闖者。
拚殺了半天,也沒開出一條路來,可見丞相府的布防有多嚴。
這時箭如雨般射過來,兩人誰也顧不上誰,李岐征戰沙場多年,這點小風小浪自是困不住他,可乘風實戰經驗較少,應付起來有些吃力了,這時眼看一支羽箭正向他射過來,他顧不上躲,就要射中他的前胸了,突然感覺身體一輕,被人抱起來轉了一圈。
定睛一看,是薑航!那支箭從薑航的小腿擦過,劃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但他沒時間管自己的腿,帶著乘風和李岐從他剛才殺進來的方向衝了出去。
三人的輕功都還不錯,很快他們就逃離了丞相府。
來到一片樹林,李岐和乘風都摘下了麵紗,確認沒有追兵後,李岐埋怨道:“薑先生,你這徒弟還是得管,太莽撞了。”
薑航道:“我這徒弟好得很,不勞王爺費心!”
李岐被噎了一下,又道:“阿頌也不小了,都十八了吧?也該長大了。”
薑航道:“有我在,他不需要長大。”話是這麼說,但薑航也知道乘風該長大了,不能一直像是在廬方山一樣,像個小孩子了。可他就是不想在外人麵前說乘風的不好。
李岐無奈,道:“行,那你就一直帶著他吧!上次讓你來當我的軍師這事想好了嗎?”
薑航道:“一個要求……”
李岐爽快道:“說!”
薑航道:“我隻給乘風當軍師,你考慮考慮!”
李岐明白他的意思了,薑航是想讓自己把驍勇軍交還給趙家,他沒有回答,轉身走了,道:“此地不宜久留,趕緊走吧!”
看著李岐走遠,乘風道:“師父,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薑航笑道:“沒什麼意思,我們也走吧!”說著抬腳便走,可這一抬腳,忘了剛才受的傷,冷不防地吃痛“嘶”地一聲,又讓他坐了下來。
乘風這才發現師父受傷了,他緊張地蹲下來檢查薑航的傷口,道:“你受傷啦?怎麼也不說,還在流血。”他從衣服上撕下布條幫他止血。
然後才道:“好像羽箭淬了毒,我們先去找仲周大哥吧!相府的人也該找來了。”
乘風想要扶薑航起來,可是薑航還是沒有一下被他扶起來,他笑道:“怎麼辦?起不來。”
乘風道:“我背你吧!”
薑航自然是很樂意的,就讓乘風背著他走了。
剛才看到薑航受傷了,本來問薑航的問題也沒問了,現在他又想起來了,他道:“師父是想讓表哥把驍勇軍交給我啊?”
薑航道:“驍勇軍原本就是我師父交給你爹,你爹又交給昭王。皇子掌管軍權本就是不現實,現在你長大了,沒有誰比你更有資格統領驍勇軍了。”
乘風沉默了一會,道:“師父會幫我的吧?”
薑航道:“不但我會幫你,昭王也會幫你的。”
乘風這才放心,必竟領兵的經驗是一點也沒有。他轉移話題道:“還疼嗎?”
薑航原本在乘風背上很舒服,說不疼就不能讓乘風背了,自然是說疼的。
薑航的忍痛能力還是很強的,乘風也知道他多多少少有些撒嬌的意思,他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他又問:“那是頭疾疼?還是這個疼?”
薑航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乘風識破了,他隻是直接回答道:“比起頭疾這個算什麼呀!”
薑航就輕描淡寫地一說,可乘風聽了心疼不已,也沒有繼續問了。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姬仲周的住處,此時已經很晚了,可屋子裡的燈還亮著,乘風背著薑航直接進去了:“仲周大哥,快,快來幫我師父治傷。”
這時屋裡有兩個人一起上來,一個是姬仲周,一個是樓淺。乘風背著薑航直接放在了床榻上,姬仲周過來給他看傷。
樓淺也不知死活的跟過來看,可是一看到薑航滿腿的血就暈了過去,姬仲周又隻能和乘風先把他安置到沈鴻漸睡的榻上。
自收到乘風的信,樓沈二人從廬方山趕來,今日樓淺和沈鴻漸才到京都,沒有進城,先在姬仲周這落腳。
乘風擔心道:“小師叔這是怎麼啦?”
姬仲周無奈道:“人人都稱我醫仙,隻是有兩個人的怪病我一直沒辦法,一個是你師父的頭疾,一個就是你小師叔的暈血之症。”
姬仲周過來幫薑航看傷,乘風有些好奇什麼叫暈血之症,姬仲周一邊幫薑航處理傷口,一邊解釋道:“就是見血便暈,也無需用藥,讓他睡一會自然就好了。”乘風點點頭,心想這還真是個怪病,怪不得師爺的武功那麼好,他卻隻會造兵器了。
姬仲周清理完傷口,給薑航上了點藥:“箭上淬的隻是普通的毒,上點藥便無事了。”
薑航道:“這麼晚還來麻煩你,我們這就先回去了。”
姬仲周道:“這麼晚了,在這休息一晚再回去吧!”
乘風道:“沒關係,我背師父回去,彆吵了沈師伯和小師叔睡覺。”二人便是這麼晚了也回了侯府,必竟府裡的人還擔心著呢!
次日,姬仲周便帶著沈鴻漸和樓淺來了侯府,侯府多了兩個人熱鬨了不少,有沈鴻漸做飯薑航出去外麵吃的時間也少了。
乘風還在大理寺,姬仲周忙著藥鋪的事,沈鴻漸成天忙著研究新菜,薑航時不時還拉著他去教醉仙居的廚子做菜,新開了幾家醉仙居,要幫他們培養出一批廚子出來。
連樓淺都沒閒著,他居然是大周最出名的‘玄機閣’的閣主。
玄機閣的兵器製造在大周是出了名了,玄機閣就在京都城內,玄機閣的兵器一件難求,閣主親自打造的更是少之又少,乘風身上的紅銀,和薑航身上的那把匕首便是樓閣主的傑作。
很快就到了臘月,京都早就開始下雪了,丞相王祿又開始找德王商量大計。
德王府,議事廳,德王問道:“王相,可是有什麼新的進展啊?”
王相笑得一臉諂媚:“回王爺,藥已煉成,咱們隨時可以行動了。”
德王心中一喜,成了?他將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坐上那高高在上的龍椅啦!心喜若狂,表現很淡定,道:“可保萬無一失?”
王相道:“萬無一失,到時候誰也查不到王爺您的頭上。”
德王沉聲道:“那此事就交由你去辦吧,一定要小心行事,做乾淨點。”
臘月的侯府也是白茫茫的一片,不過院中的紅梅倒是開的格外鮮豔欲滴。
快過年了,乘風也不那麼忙了,他來到薑航的房間,房間裡燒著幾個炭盆,很是暖和,他邀請薑航明日去城外的溫泉山莊泡溫泉賞雪的,溫泉配白雪簡直了。
恰逢明日是過小年,也是薑航的生辰,不知道他自己記不記得了,但是乘風就想跟他兩個人去玩,誰也沒叫。
小年,一大早薑航就被乘風從被窩裡拉出來,洗漱好之後,乘風幫他梳了頭,便帶上阿年,坐馬車往溫泉山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