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阿年(1 / 1)

煮酒聽風 放歌飛揚 5933 字 10個月前

第十二章阿年

“師父,你回來啦?怎麼不和仲周大哥多喝幾杯再回來。”

乘風見薑航身上有些酒味,但絕對沒有喝多少,更不可能醉,就問了一嘴。

薑航的酒量一直很好,他睡眠不好,有頭疾,常常借酒助眠,久而久之就練就了這麼一身酒量……

薑航懷裡抱著個毛茸茸的東西,興高采烈地:“跟他喝酒沒意思,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他把那團白色毛團拿到乘風麵前給他看。

乘風見著這小東西甚是可愛,他很喜歡,從薑航手裡抱過來:“哪裡來的小奶狗?也太可愛了吧!”

薑航見他喜歡,也笑了:“在郊外仲周住處後山撿的,今日不是你生辰嘛,便想把他帶回來送給你,當是生辰禮,你喜歡就好!”

乘風:“我很喜歡,想不到師父還記得我的生辰。”

薑航:“你的生辰太好記了。”不然他真記不住。

乘風對小可愛愛不釋手,問道:“它有名字嗎?”

薑航從撿到它,再到抱它回來,哪裡來得及給它取名字:“呃……還沒來及給它取。現在你是它的主人了,你給它取一個吧!”

乘風有些意外,平時師父不是特彆愛給人取名字嘛,怎麼這次把這個重任交給自己啦?

“我?那我得認真想想……”他抱著小奶狗認真的思索了起來。

想了一會突然看向薑航:“不如就叫它阿年吧!你叫小年,它就是你送給我的年獸,怎麼樣?”

薑航一聽,想起了當年姬仲周總愛叫自己的小名,被他說多了才改的口,他有點鬱悶啊……

“阿年啊?這……”

乘風沉浸在自己能幫彆“人”取名字的樂趣中:“對啊,反正你也不讓人叫你名字,就把這個名字讓給它唄!你看它這麼可愛……”

薑航心裡想的是,可愛?現在是可愛,再過上兩三個月看你還覺得可愛不……

他對乘風是沒有脾氣的,何況乘風此時還帶著點撒嬌的意思,他道:“好吧!你開心就好!”

薑航答應了,乘風當然開心啦,開心的不知道喚了多少遍“阿年!”

薑航在想是不是他也一直想叫自己的小名,怕挨打才沒叫過的。

現在對著阿年叫,怎麼像是對著自己叫一般。

實在看不下去了,便轉移話題:“今日入宮赴晏怎麼這麼早就回來啦?”

乘風擼著阿年的毛,愛不釋手道:“宮晏無趣!”突然想起陛下問起薑航的事婚事,還有公主對薑航的態度。

他有些不安,便有意無意地問道:“師父,你打算什麼時候成婚啊?”

薑航才不懂乘風在想什麼,從來都是有問必答,有求必應:“成婚?你看我這樣的人適合成婚嗎?”

乘風聽到這樣的回答,就知道他肯定又想妄自菲薄了,立即否認:“什麼樣的人?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武功高強?還是行俠仗義?我看不是不適合成婚,而是沒人配得上你吧!”

薑航被他一通誇,也不好意思自嘲了,他道:“不論什麼原因吧,這輩子我也不好耽誤人家。你怎麼突然關心起我的婚事啦?嫌我煩了,想找個師娘看著我?”

乘風急得差點把阿年都扔出去了:“不是的,是今日陛下問起。”

薑航有點納悶:“陛下?他怎麼好端端的問起我乾嘛?他又不認識我。”

乘風擼著阿年的毛,他從來沒見過毛色這和手感這麼好的狗,他裝作漫不經心地道:“不知,可能是因為你母親,也可能是因為公主對你有意思,對了,那天在獵場你對公主做了什麼?”

薑航往蒲團上一坐,隨口道:“我能對她做什麼?”

然後就看見乘風向他投來的一記意味深長的眼神,薑航回憶了一下,改口道:“也……也沒什麼,就是幫她獵了隻兔子而已。不會吧?這就要以身相許啊?”

薑航覺得不會這麼荒唐,可乘風卻知道了,師父當著公主的麵射箭了,師父射箭時的英姿他是見過的,非但見過,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被正在狩獵的薑航給驚豔了。

到如今都念念不忘,午夜夢回還能見到那一襲紅衣的薑航!難怪公主殿下會動心。

他安慰道:“那倒也不至於吧!可能就是隨便打聽一下。”

薑航道:“最好如此,我這一介草民可不敢高攀。”

乘風不樂意道:“哪裡高攀啦,師父的母親,外祖,還有師祖,哪一個不是當年在皇上麵前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不靠他們,就憑師父自己,若要入朝為官那也是能出將入相的。”

薑航搖頭:“可彆,我才不想,沒那麼多心思。”他往後靠在的地麵上,這個姿式比較舒服。

薑航這隨便一躺,乘風卻不敢多看,因為在他眼裡,這個動作可算是引誘了。

他找了旁邊一個蒲團,抱著阿年也坐了下來,直視前方門外:“沒心思就彆去,朝中之事確實費心神。你願意跟秦老板做點生意就去做,你喜歡就好。”

薑航今晚喝了點酒回來的,這些天也沒怎麼見著乘風,也願意陪他多說幾句話:“我隻是一閒人,不願意委屈了自己,但如裡將來你做了將軍,我還是很願意替你操操心的。”

乘風聽過立刻記下,生怕他反悔:“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你來做我的軍師。”

薑航笑笑,站了起來:“喝了點酒,這一躺還真有些乏了。”

聽薑航要休息,乘風也站起來,把阿年交給薑航:“行,那我給師父打點熱水,洗個澡再睡。”

薑航叫住他:“等等,這些事交給阿遠就好了,現在不是在廬方山,我的洗澡水哪能讓你一個侯爺幫我打啊!”

乘風不聽,這是他從小習慣了的,改不了,也不想改,他覺得給師父打水是件很幸福的事。

回京之後他比較忙,也很少有機會給他打水,好不容易休沐在家,自然是要親力親為的,隻聽身後薑航還在喊:“哎,你怎麼不聽呢……”

這天晚上,乘風做了一個夢,夢中薑航對他各種撩撥,可能是當時薑航在祠堂當著他的麵躺下那一刻,腦子裡所幻想的東西吧!

夢中薑航拿著自己的發尾掃在乘風臉上,脖頸……突然感覺肩膀一股溫熱襲來,還是濕的。他突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白色毛茸茸的小尾巴在他臉上掃來掃去。

乘風想到什麼,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果然,阿年尿了,尿在他的肩膀處。

他把阿年抱起來凶道:“阿年……你怎麼……”

他望著阿年那無辜的小眼神,真不忍心把它摔死。

這可是師父送給他的禮物,無奈,自己養的,不得自己寵著嘛!

他開門叫道:“張伯,給我準備熱水,沐浴,阿年尿我身上了。也給這家夥準備些肉乾。”

阿年一直在他腳邊蹭,想是餓了吧!

乘風沐浴好後,換了件常服。張伯拿來了早飯和阿年的肉乾,問道:“侯爺今日不出門嗎?”

乘風坐在院子裡,拿著肉乾喂著阿年,回道:“不知道,等師父睡醒再說。”

中秋節隻有兩天可以在家休息,昨天已經在宮裡浪費了,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在家陪師父。

他又道:“師父還沒起?”

張伯有些奇怪,這才什麼時辰,莫不是侯爺是新來的?他道:“薑先生不是每日都巳時後才起的嗎?”

乘風知道,隻是他想要師父早點起來帶自己去玩,不出去也行,就在府裡好好吃個午飯也是好的。

將阿年喂飽了,他突然抱起阿年:“我去叫他起床。”說著抱著阿年往薑航的院子去了。

張伯有些擔心,因為薑航進府第一天侯爺就交待過,不能吵著他睡覺,說他這個師父有起床氣,會打人的。

乘風已經去了,他隻能在後邊喊道:“侯爺,你確定?不是說薑先生有起床氣嗎?”

乘風不在意地道:“放心吧張伯,我有阿年呢!”

乘風來到薑航的院子,薑航自然是沒起的,張遠坐在院子裡曬太陽,見乘風來了,馬上站起來:“侯爺,您怎麼來啦?公子還沒起來。”

乘風心情好,見張遠這慌慌張張的樣子,也想逗逗他:“阿遠,讓你照顧師父,這個差事很清閒啊!”

張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嗬……是挺閒的,公子一天有半天都在睡覺。”

乘風見他這憨樣,逗他也沒意思,便吩咐道:“你可以去給你家公子準備洗漱和早飯了。”

張遠緊張道:“侯爺,不是……您才是我的主子啊,怎麼就把我送人了啊?”

乘風沒好氣道:“彆不知足,他可是我師父。快去!”

張遠哦了一聲便去了。

乘風來到薑航的房間門口,門反鎖了。薑航睡覺沒有安全感,雖然在侯府沒人打擾,但他習慣睡覺鎖門。

窗戶一般都不會鎖,乘風跟在他身邊這麼些年,自然是知道他這個粗心的習慣的,所以他熟練地從窗戶跳了進去。

抱著阿年來到薑航的床邊,薑航睡覺不老實,被子早就被壓在了身下,睡姿則是怎麼舒服怎麼來,乘風喚了幾聲,沒有反應。

乘風便把阿年放在了床上,自己趴在床邊,看著阿年在薑航身上歡騰,阿年的毛撓得薑航整個臉都癢癢的,還搞到嘴巴裡了。

半夢半醒的薑航,一邊呸掉嘴裡的毛,一邊眯眼瞧,還嘟囔著:“誰啊?彆吵!”

睜眼一看,一團白色,又好氣又好笑,但他關心的是:“阿年,你洗乾淨了沒?怎麼爬我床上來了!”

趴在他床邊的乘風替阿年回答:“洗乾淨了,早晚各一次。”

薑航被這聲音嚇一跳,轉過頭來看趴在床邊看戲的乘風。

薑航有氣無力地道:“乘風啊,彆鬨了,快把阿年抱走,讓我再睡一會啊,乖!”說著又閉上眼開始睡。

乘風搖著他:“師父,你都醒了,我就不信你還能睡著,我好不容易休沐兩日,昨日進宮了,今日你就帶我出去玩吧!”

薑航沒睡夠,脾氣是不會太好的,他拿被子捂住頭臉:“趙乘風,帶上阿年,趕緊滾!”

門外的張遠和陳墨柒都聽到了,張遠擔心道:“公子不會把侯爺打出來吧?”

陳墨柒見怪不怪道:“放心,唯一能叫醒薑宗主的人也就隻有侯爺了。”

果然,乘風知道薑航有起床氣,也不跟他計較,把阿年抱下床,自己掀開薑航的被子,輕車熟路的撒嬌道:“師父……你就陪我出去轉轉吧!去看看仲周大哥也好啊,我還沒去過你們西郊的園子呢!”

薑航仍是不為所動,閉著眼睛道:“你自己去吧!叫上你的朋友,去西郊也好,去醉仙居,芳翎閣都行。隨便吃,隨便玩,記我帳上!”

乘風繼續道:“不,我要師父陪我!”

薑航實在是太困了,他一把將乘風拉下來,把乘風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前,道:“那就陪我睡會!”

乘風倒是也願意這樣陪他睡一天,但又怎麼好意思呢!隻得掙開他的魔爪,道:“彆按我頭!不去就不去,那我也不出門了,練劍去了。”

見乘風要生氣了,一臉不高興的。薑航被他鬨了一早上也該沒有睡意了。徒弟生氣了還是要哄的:“行了,行了,幫我束發!”

幫師父梳頭這事乘風也是習以為常了,師父很懶,不幫他梳頭,他的頭發永遠都是隨便綁一下就好的那種。

起床,洗漱,乘風幫他梳頭,隨意盤了個發髻。記得師父酷愛紅色,便給他挑了紅色的發帶,衣服也是偏紅的,看起來很是喜慶。

最近乘風忙著查案,薑航忙著開店,誰也沒顧上誰,好不容易兩人都有空,陳墨柒自然也是要跟他們一起出門的。

加上阿遠,四人一起去了醉仙居,好好的吃了頓飯,然後去西郊城外找姬仲周,下下棋,喝喝茶,喝喝酒,乘風阿遠陳墨柒三人還忙活了頓晚餐。

回到侯府,天已經黑了。因為薑航一大早是被乘風從被窩裡拉起來了,又累了一天,晚上也容易入睡,睡得早自然就起得也早。

次日,乘風起來的時候薑航便在前院練劍了。乘風每日寅時不到便起,起來也要晨練,練完沐浴更衣才去點卯。

今日還是第一次遇見薑航能與之一起晨練,這難得的機會自然要領教一下。

提劍與薑航切磋了起來,師徒二人許久未切磋了,乘風的進步還是很大的,但在他們交手不過幾十招的時候還是敗下陣來,必竟薑航最擅長的就是劍。

二人收劍,薑航道:“許久未試,劍法精進了不少啊!”

乘風正經作揖,道:“多謝師父誇獎,還是跟師父差的太遠,徒兒定會更加努力練習,若是有師父指點必能提升迅速,師父日後都會起來晨練嗎?”

薑航擺手,道:“不是每日都能早起的,不過你晚上回來的早,不覺累的話,可以陪你練練。”

乘風雀躍道:“多謝師父!”自從回到京都,師父再也沒有陪他練過功,各自忙各自的事。

這時張伯端著乘風的早膳過來了,道:“侯爺,早膳備好了。誒,薑先生今日起這麼早啊?您想吃什麼?老奴這就去給先生備!”

薑航看了一眼乘風接過去的早膳,清湯寡水不知道都是什麼。

他本就很少用早膳,見著那些更沒什麼胃口,但不吃又怕晚些會餓,他便吩咐張伯:“就給我下碗麵條,加點辣椒,放點醋就成。”

張伯:“好嘞,這就給您去準備。”

薑航道:“有勞!”

張伯去廚房吩咐了,乘風關心道:“一大早的,彆吃太辣。”

薑航:“就是因為一大早沒胃口,所以要吃點辣椒開開胃,你快回去用膳,沐浴更衣,點卯彆遲到了。”

乘風從來說不過薑航的歪理,隻好端著早飯回去,沐浴了。

他忙完出來,薑航便在院子石桌上吃麵,吃飽了還打了個飽嗝。

見乘風出來,穿戴齊整,換上一套藍色的官服,焦言說,他是大理寺少卿,正四品,非得給他整一套官服穿,他說不需要,他隻是暫時在大理寺呆一段時日,焦言才不聽他的。

不過雖然官服是藍色的,但紅銀在腰間卻也不突兀,反而沉穩的藍色因為有了這點紅銀而顯得有些許調皮,正是乘風這個年紀該有的。

乘風跟薑航打招呼:“吃飽了?”

薑航滿足地站起來:“飽了,你這身官服很精神嘛!”他拉著乘風轉了一圈,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乘風有些不好意思:“宣辭那家夥非讓我穿,嗐!你彆看了,我走啦!”

薑航笑道:“去吧,彆遲了!”

正午,醉仙居,還是最豪華的包間裡。薑航拿了一遝圖紙,正在跟坐在他對麵的秦文傑討論。

薑航跪在坐墊上,趴在桌子上的,正如此時趴在他腳邊的阿年。今早乘風也沒來的及給他梳頭,所以他隨便用發繩綁了一下,不礙事便好。

他拿起其中一張圖紙道:“老秦,你看,我打算把這幾家醉仙居的規格,擺設,裝修,全部跟現在這家做得一模一樣,就算不能完全一樣,也要相似。”

秦文傑不解地道:“為什麼一定要一樣?在京都已經有一家醉仙居了,換個特色不是更好?”

薑航道:“決定再開兩家醉仙居的初衷是為了方便離天門街遠些的權貴能快些享受醉仙居的服務和美酒佳肴,如果跟醉仙居不同,那咱們又何必多此一舉,難道要自家搶自家生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