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回京都
乘風從未見過薑航犯病,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頭疼,乘風有些慌了。
他連忙扶著薑航道:“師父,你怎麼啦?頭疾犯了嗎?快到床上躺著,我去找仲周大哥。”
他把薑航扶到床上,準備出去找姬仲周。
卻被薑航一把拉住,他道:“乘風,不必找他,你幫我按按就好,也不是太嚴重。”
乘風跟姬仲周學過怎麼幫助薑航緩解頭疼,但從未試過。
乘風被薑航拉著坐在了床頭,薑航把自己的頭枕在了乘風的腿上。
這樣一來,乘風倒有些心跳加速,不知所措了。可是見薑航一副痛苦的表情又不得不給他按頭。
按了幾下,薑航閉著眼睛,臉上痛苦的表情漸漸消失,換上了一臉享受的表情。乘風問道:“師父,好點了嗎?”
薑航閉著眼回答:“嗯,好多了。”
聽聲音像是要睡著了,閉著眼輕聲說話,看起來比平時溫柔了許多。
乘風還是第一次靠這麼近的看他。他閉著眼睛,乘風便大膽的打量著他,原來他的眼睫毛這麼長啊,還微微往上翹起;他的鼻子有些挺,但又不是特彆挺,很柔和;他的嘴唇形狀很好看,比例剛剛好,多一分顯得太豐滿,少一分又會顯得涼薄了些,紅豔欲滴,軟軟的,甜甜的,好想嘗一口……
突然,這漂亮的嘴唇動了,是薑航說話了:“乘風,你……你彆害怕,回到京都你想做什麼就去做,為師能幫你的一定會幫的。還有啊,我在京都也認識些人,到時候我薦給你,我的人,你可以放心用……”
因為乘風按著舒服,所以說話的時候就感覺變得很溫情,乘風聽來是真的很感動。
師父對誰的事情都不關心,姬仲周說過薑航不能太操勞,容易犯頭疾,可他知道,師父說的京都那些他的人,都是在收了自己為徒之後安排的,本來就是為了給自己用的。
乘風很感動,但是還是忍不住問薑航道:“師父,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薑航笑了笑道:“傻子,對你好還不行啊?”頓了頓又道:“人活一世,如果連一個讓自己牽絆的人都沒有,那多沒意思啊!”
乘風接著問:“那我是你的牽絆嗎?”
薑航道:“是的,因為有了你,我才有了牽掛的人,才讓我找到了活著的勇氣。”
乘風又問:“為什麼是我?”
薑航道:“可能是因為我身邊所有人都是在幫助我,對我好,隻有你是需要我的吧!”
乘風不依不饒接著問:“為什麼不能是陳墨柒?為什麼不能是嫣然公主?他們也想拜您為師啊!”
薑航閉著眼睛,乘風幫他按著頭,舒服的都快睡著了,喃喃地道:“不行,他們跟你不一樣,我也隻能教一個徒弟,隻能對一個人好,我沒那麼多精力……”
說到最後一個字幾乎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
薑航睡著了,這些天趕路一直沒休息好,雖然頭疼是裝的,但乘風給按的著實舒服,便很快入眠了。
乘風輕輕喚了他兩聲,見他是真的睡著了,便把他擺正睡在自己床上,幫他蓋好被子,又盯著熟睡的他看了一會。
最後還是沒忍住,在薑航緊閉的眼皮上輕輕吻了一下,輕聲道:“謝謝你!”然後悄悄的退出房間,關上門,去了薑航的房間休息。
次日一早,姬仲周和陳墨柒在吃早飯,乘風從樓上客房下來,姬仲周沒見著薑航便問:“薑航還沒起嗎?”
乘風坐下來也開始吃早飯,邊吃邊回答:“不急,昨晚頭疾犯了,讓他多休息會吧!”
姬仲周急道:“頭疾?怎麼不告訴我?”
乘風道:“他說讓我幫他按一下就好了,所以便沒有去打擾仲周大哥。”
這時薑航也從房間出來了,陳墨柒見著就喊:“薑宗主起來了!”
薑航下樓來到三人麵前道:“出發吧!”
乘風想起了昨晚偷偷親了薑航的事,突然有些心虛,有點不好意思看他。薑航見他有些奇怪便問道:“乘風,你怎麼啦?”
乘風被點名,有些慌:“啊?那個……師父先吃點東西再走吧!”慌忙拿了個饅頭塞給他。
薑航隨便吃了點,幾人又跨馬趕路。
當他們行至離京都大概隻剩一天路程的金水城城外,途經一處山路之時,馬兒都停下了,薑航提醒大家:“小心!有埋伏!墨柒,你護好仲周。”
陳墨柒看起來很是興奮:“好嘞!薑宗主放心!”
這時四麵八方一齊出來幾十名黑衣刺客,薑航從馬上躍下,拔出了乘風的配劍:“乘風,你彆出手,交給我!”
乘風點頭下馬,讓薑航保護自己。這些刺客的身手一般,最起碼對薑航來說真的不怎麼樣。
更何況還是陳墨柒幫忙,幾十個黑衣人不一會的功夫,全部被放倒了。
陳墨柒好像還沒過癮:“就這?薑宗主為何不讓侯爺出手?不然還用不了這麼久。”
薑航一本正經地道:“乘風現在可是侯爺,怎能讓他親自出手?不然要你乾嘛?咱們可是他的親衛!”
陳墨柒想想,好像有道理。
乘風道:“他們是衝我來的?”
姬仲周道:“侯爺可知道是什麼人想殺你?”
乘風搖頭。
薑航道:“我們原定計劃回京都應是在一年之後,現在是臨時提前回來的,說明有人在密切關注乘風的行蹤,這次刺殺也布置得匆忙,應該也是臨時得到我們回京的消息,多半隻是為了試探。”
乘風點頭:“所以師父才不讓我出手。”
薑航道:“揣而銳之,不可長保。無論他們目的是什麼,在我們不了解京都的局勢之前低調些總是好的。”
陳墨柒也道:“對,有我保護你,侯爺不必親自動手。”
乘風發現除了師父大家都開始叫他侯爺了,他也擔心自己會連累大家。
“我實在想不出來,我回京都礙著誰了?”乘風納悶道。
薑航拍拍他道:“想不通就先放一放,到京都再慢慢查。”
薑航把劍還給乘風,說是乘風的劍,但好像都是薑航在用,因為薑航從不配劍。
大家一致決定先不管刺客的事了,若是幕後指使的人知道他們這麼不尊重他這個對手該要氣得吐血了吧!
京都城門口,四人騎馬停在城門外,乘風率先下馬道:“下馬入城吧!”
陳墨柒問道:“為何不能騎馬入城?”
第二個下馬的是姬仲周,他替乘風答道:“這裡是京都,京都自然有京都的規矩,能在京都城禦馬的要麼是有公務在身的公差,要麼就是有戰功的名將,再或者就是京都城權勢滔天的人,咱們呀,哪個都不沾邊。”
薑航也下馬接道:“這次不行,下次一定可以。”
陳墨柒跳下馬激動地說道:“對,等咱們立了功,混出名堂來,看誰敢攔我們的馬!”
乘風見大家都這麼有上進心,笑道:“走吧!回侯府!”
四人進了城門,到了玄武街還是看到有騎馬的,必竟這條街上住的都是些高官侯爵,王公貴戚。
京都的世家子弟,在這條街向來都是當是自家的從不講究。乘風也是心急回家看母親,也管不了這些。
四人匆匆禦馬來到武安侯府前,管家匆忙出來迎接:“世子爺,你可算回來了。”
小廝把幾人的馬牽走了,乘風問道:“張伯,我娘呢?”
張伯道:“在殿下的寢房。”
幾人被張伯帶到了長公主的寢殿,乘風一人進了內殿,其餘人都在外殿候著。
乘風見著躺在床上的長公主,心中一酸,跑過去跪在床邊:“阿娘,孩兒不孝……”
長公主見到乘風,想要起來,乘風見狀,上前扶她坐起來。
長公主道:“頌兒,你回來啦?”因為久病在床,說話都沒有力氣。
“回來就好,你彆哭,阿娘等著你呢!”她強笑道。
這麼一說,乘風更是忍不住哭的厲害:“阿娘!是孩兒不孝,這麼些年孩兒一直都沒有在母親身邊儘孝……”
長公主拉著乘風的手笑道:“頌兒是個有主意的,阿娘不怪你!”
乘風想起仲周和薑航了:“對了,阿娘,我給你請了大周最好的大夫,請進來給您瞧瞧吧!”
長公主點點頭,乘風叫道:“仲周大哥,你們進來吧!”
薑航和姬仲周進來後給長公主行禮:“草民見過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強打起精神道:“免禮!”
她望向薑航,笑道:“薑宗主也來啦?頌兒這些年煩勞你照顧了。”
薑航作揖:“長公主言重了,乘風從小就很乖,從來沒讓我操過心。”
長公主:“乘風,是你給頌兒取的字嗎?”
薑航道:“是,如果長公主覺得……”
“我覺得很好,雖說我與你母親西平郡主是閨中密友,按輩分你是頌兒的兄長,但頌兒既拜你為師,也就論不到那麼遠了,你是他師父,有你為他取字是甚好的。”
乘風也道:“是,我也很喜歡這個名字。”
長公主拍了拍乘風的手笑了,看向姬仲周道:“姬大夫,有勞!”
姬仲周給長公主號了脈,乘風迫不及待問道:“仲周大哥,怎麼樣?”
姬仲周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長公主,長公主道:“姬大夫,但說無妨,我心中有數。”
姬仲周作揖道:“長公主這病是這些年積鬱成疾,再加上舊傷複發的原因,所以才來的這般凶猛。想必宮中禦醫應該也來看過了……”
說到這,乘風握緊了長公主的手。姬仲周接著說:“我可開一方子,雖不能治好長公主,但也可為長公主減輕痛苦。”
長公主頷首:“有勞姬大夫了!”
乘風也是個理智的人,不會不依不饒一定要姬仲周治好他母親的,他知道能治他一定會儘力的。
張伯帶著姬仲周開藥方去了,薑航也準備告退,長公主叫住了他。
長公主問道:“是侯爺讓你收頌兒的吧?”
薑航點了點頭,乘風吃了一驚,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是爹爹讓薑航收自己的。他以為薑航在沒見到自己之前是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的。
長公主又問:“他可還有留什麼話?”
薑航道:“老侯爺是知道我師父是謝川,但師父老人家行蹤不定,昭王殿下又沒空,所以就托我照顧一下乘風,希望乘風能有一番作為,其他也沒說什麼了。”
長公主點點頭:“趕路辛苦,頌兒,帶你師父去休息吧!”
乘風鬆開長公主的手:“好,那您先休息,孩兒晚點再來看您!”
乘風帶著三人來了東院:“這是我以前住的院子,師父不嫌棄以後你就在這住下吧!”
陳墨柒看了看這院子來挺大的,興奮地道:“哇,好大的院子,我可以和薑宗主一起住嗎?”
薑航道:“你不是說以後就跟著你們家小侯爺了嗎?你跟他住,他住哪你住哪!”
陳墨柒一下就蔫了,問乘風:“那侯爺,咱們住哪啊?”
乘風道:“為了方便照顧母親,我就住我母親那個院裡,你跟我一起吧!”
院內出來一個小廝見到乘風都快哭出來了:“世子爺,哦不,小侯爺。你可算回來了!阿遠每日都盼著您回來,院子裡裡外外每日都叫人打掃的乾乾淨淨的,就等著您回來呢!”
張遠的抱著乘風哭了起來。乘風把他拉起來:“阿遠,你先起來。”
把他拉起來後跟薑航等人介紹:“這是張遠,是張伯的兒子,從小就在我院裡照顧我,師父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跟阿遠說。”
領人進院後,乘風單獨找薑航說話:“師父……”組織了一下語言,也不知道怎麼說。
薑航知道他要說什麼,也不等他問,便自己招來:“呃!其實呢,是我讓昭王殿下叫你來找我的,你父親看得起我,讓我教你本領。可我又不願來京都,也怕你在京都沒什麼心思學習,便隻能讓你去找我咯!”
乘風其實也沒有要怪他,能有這麼好的師父還管他是怎麼得來的呢!他也舍不得怪他呀!
他對薑航道:“無事,不管是阿爹讓我去找的你,還是昭王讓我去找的你,都一樣,是你就行。”
後麵幾個字的意思薑航也沒聽懂,但你聽懂了乘風沒有怪他:“這些日子好好陪陪你娘,其他的事,先放一放,我幫你盯著。”
乘風點點頭,找了個他覺得輕鬆一點的話題:“原來師父的娘親是位郡主啊,從來沒聽你提起過啊!”
薑航笑道:“沒事提這乾嘛,堂堂一位郡主嫁給了一個江湖浪子,陛下都不想認她這個郡主了吧!”
這時阿遠帶著姬仲周和陳墨柒把這個院子前前後後都看完了。
乘風道:“陳年舊事,就不提了。阿遠,照顧好師父和姬大夫!我去看母親了。”
他交待了阿遠一聲,帶著陳墨柒去了長公主的院裡。
姬仲周道:“你為什麼要住侯府啊?你在京都的那些宅院哪裡不能住啊?”
薑航道:“侯府大啊!又大,又清靜。”
姬仲周知道他是放心不下乘風,隻能無奈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