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懵逼地吩咐:“來人,請出十大公子。”
然後在眾人目瞪口呆中,十位衣著光鮮、風采斐然的美男子從後殿魚貫而入。
海棠笑盈盈道:“重仙君,這十位都是我家尊主的男寵,正所謂先來後到,先大後小,你這個後來者,須得給他們都敬杯酒,排個序,日後也好和睦相處,共同侍奉我家尊主。”
烏顏板著臉,努力保持著一教之主的風範。
她怕她要是不板著臉,恐怕要被自家婢女的騷操作給整破功了,到時候重澗雪這狗東西豈不是更猖狂?
大殿的竊竊私語聲就像是突然沸騰的粥,從窸窸窣窣變成了嗡嗡嗡,不絕於耳。
“哈哈哈哈,重澗雪你也伏低做小的一天!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魔道眾人猖狂大笑。
正道門派忌憚雲霄宗,沒敢笑那麼明顯,但是每個人都臉部扭曲,憋笑彆的臉皮發紫。
唯一沒笑的就是雲霄宗,他們臉色發青,且非常忙,一會兒死死瞪著邪魔外道們,一會兒又檢查身邊的隊友有沒有偷笑,每看一眼,心裡的小本本就記上一筆賬!
龜孫子,你給爺爺等著,總有一天爺爺會讓你哭出來。
重澗雪蓋著喜帕,眾人看不見他臉上神色,隻聽他朗聲笑道:“好說,好說,既是我妻的規矩,我豈有不配合之禮?”
話音方落,便見一道匹練般的靈力從他身上泄出,席卷向旁邊早就準備的酒壇杯盞。
酒壇被靈力操控著飛上大殿上空,十個酒杯嗖一聲,飛向十個美男子。
眾人吃了一驚,十個洋洋得意等著他來敬酒的美男子也吃了一驚。
好家夥,大喜之日,你居然有臉不講武德?
手忙腳亂中,十大美男連忙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好險將飛過來的酒杯給接住了。
重澗雪輕笑一聲,也不見他什麼動作,隻聽“嗤嗤”幾聲,數道無形氣機自他雙掌中凝出,猶如無形之箭閃電飛射,刺啦,大殿上空的酒壇立刻破出十個小洞!
那洞口平滑圓潤,比之用器皿鑿開的還要美觀,更離譜的是,不止每個洞大小一模一樣,就連每洞之間的距離都一模一樣!
眾人全都倒抽了一口氣,這小白臉對靈力的掌控竟如斯恐怖?!
一時之間,眾人心思各異,本來還呲著大牙譏笑他的人,也都悄悄地閉上了嘴巴。
洞口噴射出晶瑩剔透的酒液,濃鬱的芳香立刻彌漫整座大殿。
隻聽重澗雪輕笑著道:“諸位,重某的酒來了,請接著!”
酒壇便如天女散花般朝著十個美男子旋轉飛去,十條飛射的酒液也朝著他們旋轉飛射。
酒液旋轉成一條條透明的水線,卻竟是旋而不斷,恍若一朵盛開的水之花。
十大美男集體變色。
王八蛋!你這是敬酒?你這是來給我們下馬威吧?
他們一個個暗咬銀牙,可大殿上眾目睽睽,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重澗雪給烏顏麵子,真的給他們敬酒了,但這要是接不著,那丟臉的可就是他們了!
他們立刻施展身形,搶著去接酒。
隻是那酒液似是活物般,無論他們怎麼躲閃騰挪,都無法接入杯子,反而朝著他們的頭和臉噴去。
於是眾人看見的便是,重澗雪施施然站在大殿中央,十個美男子手忙腳亂,想去接下酒液,卻被捉弄的躲來躲去,要不是他們施展自己的靈力籠罩著酒液,防止酒水飛濺,早就被噴了一頭一臉。
雲霄宗眾人立刻哈哈大笑起來:“你看他們,跟猴子玩雜耍似地,就這還敢跟我們仙君爭寵?真是可笑!”
其餘門派一聽,俱都大怒,什麼宗主長老也顧不得老臉了,紛紛暗中出手,援助自己門派的美男子。
本來隻是為了打臉重澗雪而敬酒的行為,頓時演化成了各門各派之間的隱形戰鬥。
烏顏默默看著,心道,這狗東西修為恢複的倒是快,明明剛出來絕仙境時還是築基期,現在短短幾天不見,就已經恢複到了煉虛期,一個人對抗十個門派,居然還能麵不改色。
嗯,有點厲害。
想到這裡,又莫名有點生氣,她管他厲不厲害?
“噗通”一聲,一名美男子摔倒在地上,其餘九人則搖搖晃晃,勉強穩住身形,隻是杯中的酒液就參差不齊,有的多,有的少,有的全都灑完了。
而他們的衣衫,或多或少都濕了,顯然撒出來的酒水,都一滴不少地落在他們身上了。
重澗雪一派謙謙君子模樣,衝著他們拱手:“諸位怎麼不喝?是這酒不好喝嗎?”
十個美男子臉色紅一塊白一塊,一起恨恨看著重澗雪,咬牙切齒地道:“多謝重仙君敬的酒,在下乾了。”
海棠也氣得暗暗咬牙,要不是外人在場,她恐怕就要當場罵一句“廢物”了,十個鬥一個,居然還輸的這麼慘,她家小姐臉麵往哪擱?
等這些人喝完酒,她馬上說道:“重仙君,曾有妖王對我家尊主情根深種,並為尊主誕下一對雙胞胎,如今你嫁進來,自要當尊主的賢內助,這帶孩子的事,就交付與你了。”
“什麼?烏尊主已經有了私生子,還是兩個?”
“妖王,哪個妖王?”
“嘶,那重仙君豈不是要當後爹?”
這時兩個崽崽從後殿跑出,瞧見蒙著蓋頭的重澗雪,雖然看不見臉,可是憑借著妖獸天生的敏銳,一眼就認出是自己爹爹。
“哇哦,原來爹爹就是新爹爹——”
兩隻崽崽一起朝重澗雪飛奔而來。
“新爹爹?”
“噗嗤——”有人沒忍住,先笑了出來。
兩隻崽崽還沒來到近前,就一起飛了起來。
“爹爹——”
他們落入重澗雪懷裡,重澗雪左擁右抱,將他們抱了個滿懷。
眾人全都哈哈大笑起來,笑嘻嘻地衝著重澗雪拱手:“重仙君,恭喜恭喜啊,今日仙君可謂是雙喜臨門,不止能嫁得烏尊主為妾,還喜得貴子,真是可喜可賀!”
這話哪裡是恭喜,分明就是諷刺他給烏顏當男妾不說,還喜當爹,簡直是將男人的麵子踩在腳底下摩擦。
真是丟儘了臉!
可重澗雪絲毫不動怒,飛快低下頭,在兩隻崽崽臉上各自吧唧了一口。
接著仰起頭,從喜帕的縫隙下看了上方麵無表情的烏顏一眼。
唇角慢慢地上揚了起來,誰說娘子對他無情,她不止將崽崽認下了,又讓崽崽當著天下人的麵認他為爹,這不就是承認他是她夫君了嗎?
他歡喜的整個人身上都染著一層喜氣,忽然開懷大笑起來。
“諸位說的不錯,重某今日確實是雙喜臨門,多謝諸位金口玉言,待會兒還要請諸位不要客氣,定要多喝幾杯。”
嘶——眾人又倒抽了一口氣。
這小白臉的臉皮是真厚啊,這麼譏諷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而且看他和兩隻狐狸崽崽的互動,一點違和感都沒有,甚至那種喜歡都不像是偽裝的!
“天,我有點相信重仙君對烏尊主是一片真心了,這喜當爹居然還能笑得這麼開心,試問天下間誰能做到?”
於是眾人感慨萬分地回禮:“重仙君,恭喜恭喜,佩服佩服!”
那些想看他笑話的,忽然都不想說話了。
因為這小白臉壓根感覺不到被嘲笑的痛苦啊,不以為恥反以為樂,他們譏諷他不是給他找樂子嗎?
他們臉上的笑一寸寸消失,方才還嘲諷重澗雪的那種爽爆了的心情,現在變成了複雜、難言、鬱悶,一言難儘。
海棠看著兩隻崽崽趴在重澗雪懷裡,不止和他友好互動,甚至還主動將小腦袋送到他臉上蹭蹭。
氣死了!
這忘恩負義的小東西,虧得她昨晚還教它們,見到新爹爹後就一個勁哭鬨,她不給眼色,它們哭不停。
現在倒好,它們就像是真的認了個爹!
她氣的狠狠一瞪司儀,司儀連忙喊道:“大禮結束,送入洞房!”
重澗雪抱著兩隻崽崽,被引向後殿。
烏顏好不容易等到大禮結束,火燒屁股似地,直接施展瞬移千裡從座位上消失,海棠提著裙子跟進寢宮。
“小姐,那個混賬氣死我了,就沒見過他臉皮那麼厚的,居然真的好意思當後爹……”
烏顏心知肚明,也不解釋,吩咐侍女為自己卸妝更衣。
海棠忙道:“小姐,你不去看看他?”
烏顏斜覷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不是你說要我晾著他?”
“嘿嘿,小姐你這樣才對,就要好好晾晾他,給他點顏色看看,今天他可算是出風頭了,可氣!”
烏顏:“罷了,你也去歇會吧,我要補個覺。”
她斜斜倚靠在貴妃椅上,由著侍女們伺候卸妝,海棠陪了一會兒,忽然眼珠子一轉,她提著裙子跑去了喜房。
推開門就見重澗雪已掀掉了喜帕,正坐在桌邊逗弄兩隻崽崽。
海棠感覺自己總算抓到了把柄,立刻輕咳了一聲,端著架子道:“重仙君,我們魔教可不比你們小門小派,規矩比較多,你作為嫁進門的男妾,妻主尚未為你揭蓋頭,你怎麼能自己揭掉蓋頭?”
重澗雪眨了眨眼,沒說話。
海棠又道:“還有,作為男妾,你應當端坐在喜床上,妻主不來,你是不可挪動分毫的,這些規矩,你們雲霄宗都沒教過你嗎?”
重澗雪又眨了眨眼:“沒有。”
海棠頓時沉了臉:“既是如此,現在便學起來。”
她走去張開雙臂:“崽崽,跟姨姨走,陌生人的東西少吃,當心吃壞肚子。”
崽崽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爹爹,收到暗示後立刻蹦跳到她身上,一隻抱住她一條胳膊,親昵地蹭啊蹭:“姨姨,要吃糖糖,姨姨最好了。”
海棠有被討好到,臉上立刻多雲轉晴,刮了刮兩隻毛茸茸的小粉鼻子。
“好好好,算你們有良心,姨姨這就帶你們去吃糖糖。”
海棠帶著崽崽回到烏顏的寢宮,烏顏已經半睡半醒。
她興致勃勃道:“小姐我剛才可威風了,幫你狠狠訓了他一頓,他現在跟個小媳婦似地,頂著蓋頭坐在喜床上,好可憐哦。”
“小姐,小姐?”
她扭頭一看,兩隻崽崽鑽進烏顏懷裡,正和她一起呼呼大睡。
海棠歎了口氣,將人搖醒:“小姐——”
烏顏睡眼朦朧:“怎麼了?是不是該吃晚飯了?”
海棠:“小姐,你的大婚之日,你怎麼睡得著?”
烏顏一臉懵逼:“大婚之日為何睡不著,我從淩晨就被你折騰起來,先是換了三套禮服,接著梳了四五種不同的發髻,最後換了七八套不同的首飾,海棠,再這麼折騰下去,你小姐可能等不及飛升就羽化歸仙了。”
海棠連忙捂住她的嘴:“呸呸呸,大喜的日子胡說什麼,小姐你現在睡好了吧?我們出門找樂子吧?”
“什麼樂子?”
海棠眼珠一轉,也不答話,而是哄著她起來,伺候著她換了身便裝,就拉著她悄摸摸溜出了大殿。
片刻後,兩人趴在喜房的屋頂。
海棠悄悄挪開一塊琉璃瓦,鬼鬼祟祟朝裡張望。
“噓——小姐,你快看,他頂著蓋頭等你呢,嘻嘻。”
烏顏好奇地往下看了一眼。
重澗雪果然頂著紅蓋頭坐在喜床邊上,身形端端正正,脊背更是挺得筆直。
兩人看了一會兒,也不見他動彈一下,海棠頓覺無聊,又對著烏顏咬耳朵:“小姐,你等著,我去讓他給你端洗腳水。”
烏顏還沒來得及說話,海棠就往下跳。
她吃了一驚,趕緊施展出一團靈力托住她身形。
都不知道這丫頭是太虎了還是太信任她,要是她沒及時接住,豈不是要摔成肉泥?
海棠笑眯眯推開門,清了清嗓子道:“重仙君,時辰也不早了,尊主打算就寢了,你隨我去伺候尊主沐足吧?”
誰知重澗雪紋絲不動,聲音清清泠泠地道:“有勞海棠姑娘轉告尊主一聲,按照魔教的規矩,我蓋頭未揭,萬萬不敢貿然起身。”
海棠道:“伺候尊主要緊,這規矩可以先不遵了。”
重澗雪道:“海棠姑娘方才不是說魔教規矩多,我作為出嫁的男妾,一定要等著妻主揭下蓋頭才可行動,莫非魔教的規矩說變就變?”
他聲音猶如空山碎玉,煞是動聽,而且語氣又十分溫潤謙和,聽不出絲毫故意的成分。
海棠瞅了半天都不知道怎麼懟回去,糾結半晌,她道:“行吧,我去請尊主過來。”
烏顏心道,遭了,海棠掉坑裡了。
果然,海棠走出門外就開始對著屋頂上的她打手勢:“小姐,你快下來。”
烏顏暗歎一口氣,都不知道自己是被這小丫頭坑了呢,還是坑了呢?
她剛想溜走,海棠直接喊出了聲:“尊主!尊主駕到!”
烏顏:“……”
她飛身而下,沒好氣地道:“走吧。”
海棠又拽住她,討好地一笑:“小姐,你可是妻主,豈是說來就來的,怎麼也得讓他等上一等。”
“咚。”烏顏忍無可忍地給了她一個腦瓜崩。
海棠摸著額頭,委屈巴巴:“小姐,人家不還是為了你,他欺負你,這個仇不能不報!”
這時屋內傳來一道清朗溫潤的聲音:“可是妻主來了,請恕妾身不能相迎,還請妻主進來敘話。”
妾……身……
烏顏被這兩個字雷的外焦裡嫩,好一會兒都沒吱聲。
海棠翻了個白眼:“不要臉。”
烏顏怕她又出幺蛾子,橫了她一眼:“你給我留在外麵。”
海棠委屈巴巴:“小姐——”
“這是命令。”烏顏丟下一句話,推門而入。
結果剛進來她就有點後悔。
喜婆、侍女,都被海棠攆走了,所以此時此刻,偌大的喜房內隻剩下她和重澗雪。
重澗雪頂著大紅蓋頭,端坐在床沿上,她站在門口,正好和他來了個麵對麵。
房內一時鴉雀無聲,氣氛逐漸變得尷尬。
烏顏急速想逃,手一抬就想使用靈力將蓋頭揭下來。
哪知重澗雪似乎料到了一樣,及時出聲:“娘子,揭蓋頭須得娘子親手用喜秤揭下。”
烏顏默了默,扭頭瞧見桌上放著一個大紅托盤,盤中放著酒壺、酒杯,還有一根秤杆,想來這便是喜秤?
她走近過去,剛拿起喜秤,重澗雪又道:“娘子,喜秤旁邊是否有酒?”
她頓了一頓,才道:“有。”
重澗雪道:“勞煩娘子斟上兩杯。”
烏顏臉色一沉:“本尊今日不飲酒。”
重澗雪歎了口氣,看來他娘子這次生的氣有點大,他隻好小意溫柔地道:“娘子,今天是我們大喜日子,合巹酒是一定要喝的,這是老祖宗的規矩。”
烏顏眯著眼:“本尊沒有這個規矩。”
重澗雪忽然低下頭,開始抹淚:“娘子,你是不是想退貨?”
烏顏一滯。
重澗雪又道:“人家現在當著天下人的麵嫁給你了,怎麼也算是娘子的人,一杯合巹酒,娘子都不肯同我喝嗎?”
烏顏默默看著他,忽然問道:“重澗雪,我們鬥了十幾年,可謂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不顧自己臉麵,曲意逢迎嫁給我,圖什麼?”
她心裡憋的難受,此時問出來,其實沒打算重澗雪說實話,就算說了,恐怕她也很難相信。
重澗雪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娘子,如果我說之前我們之間的一切愁怨,都是誤會,你信嗎?”
烏顏自然不信,冷哼了一聲,不予回應。
重澗雪幽幽歎了口氣,又道:“我嫁給你,自是心悅於你,我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
“夠了!”烏顏忽然一聲冷喝,打斷了他的話。
她抓起酒壺飛快倒了兩杯酒,端到他麵前,重澗雪接下一杯。
烏顏冷聲道:“一杯酒罷了,本尊陪你喝便是。”
重澗雪從喜帕下伸來手臂:“娘子,合巹酒要交杯。”
烏顏死死盯著他,忽然伸手扯掉了他頭上的喜帕。
露出臉來的男人輕輕眨了下眼睛,長而濃密的睫毛像是一扇羽毛做的窗往上掀開,露出了下麵那雙深邃多情又勾人而不自知的眼睛。
似水的眸光中蕩漾起一抹驚訝,隨之而來是濃濃的喜色。
烏顏卻是麵無表情,目光冷淡地看著他。
“娘子。”重澗雪叫了一聲,提醒她:“我們該喝合巹酒了。”
烏顏神情淡漠,可是心裡卻像是一團亂麻,完全想不通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她都如此羞辱他了,他居然不動怒不生氣,像個沒事人一樣討好她。
她忽然發現自己心亂了,又被這個狗東西給牽動了心緒,方寸大亂。
烏顏有些不是滋味,忽然伸出手去,捏住了他的下巴。
指腹慢慢用力,男人雪白如玉的膚色慢慢泛上紅暈。
“伺候本尊飲酒。”她冷著聲吩咐。
重澗雪忙將酒杯送到她唇邊,烏顏卻不肯低頭,甚至連啟唇的動作都欠奉。
重澗雪在心裡悄悄歎了口氣,他施施然起身,往前輕移一步,來到了烏顏正麵前,而後在她冷淡的目光中,慢慢坐在了她腿上。
這個過程中他一直看著她的眼睛,清晰看見她眼神慢慢出現震驚,而在他坐下的瞬間,烏顏渾身一僵,緊繃到像是一隻隨時要炸毛的貓。
但是依舊強忍著,沒躲避,眸光的震驚也慢慢散去,反而微微昂高了下巴,睥睨著他。
一副要看他玩什麼把戲的架勢。
重澗雪試探地伸出一隻手,主動摟住她脖子,烏顏渾身更僵,卻依舊沒動。
他便放心大膽地坐在她腿上,對她投懷送抱,而後捧著酒杯,慢慢送到她唇邊。
“娘子,請飲酒。”
烏顏動也未動,重澗雪忽然抬手,將杯中酒飲入口中,下一瞬他嘴唇貼近烏顏唇畔,目光灼灼地直視著她,逐寸壓上去。
溢滿口腔的酒水滲出,於殷紅的嘴角形成一條晶瑩的水痕,男人眼眸流轉,動情地望著她,酒水浸潤的濕紅嘴唇即將貼上。
烏顏忽然渾身生出一股躁意,猛地將他衣領拽住,重澗雪咕咚一聲,被迫吞下了那口酒水,他急的眼睛都紅了。
“娘子,這是我們的交杯酒,你怎麼能不喝?”
烏顏不理他的話,捏他領子將他往後一拽。
被勾住的男人毫不反抗,特彆順從地倒在了她懷裡,烏顏跟著抬起自己手裡那杯酒。
“張嘴。”
重澗雪老實張嘴,酒水像是一條線流下來,一滴不剩地落入他口中。
他舔了舔嘴角,有些委屈,紅著眼睛道:“娘子,這是合巹酒,必須兩個人一起喝,你還沒喝——”
烏顏一把將他推開,冷哼一聲:“嫁給了本尊,以後就遵守本尊的規矩,你連個酒都敬不好,還想本尊同你喝交杯酒?”
她站起身,朝外走,同時說道:“好好學著怎麼當個男妾吧,將本尊伺候好了,本尊可以考慮同你喝一杯。”
她丟下這句話,就大步走出了門外,重澗雪眨了眨眼,怎麼看著他娘子著急忙慌的背影,像是逃了出去?
他現在又不敢吃了她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