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禮拜,林舒望都保持著白天收拾東西,晚上去訓練室,兩點一線的作息。
豚鼠囤貨的時候有多開心,林舒望收拾起來就有多崩潰。
看著小山一樣的物資,林舒望這個禮拜第四十二次遺憾現在不是末世。
軍部的宿舍能放下這堆東西?
估計夠嗆。
林舒望調出光腦開始搜索,距離軍部比較近的……倉庫。
嗯,有房源、條件好、定期有人掃衛生、地理位置非常優越,栗子也十分滿意,叫囂著我可以,一切都很好,除了……
林舒望癟癟的錢包發出了虛弱的抗議。
這個世界的身份是孤兒,經濟條件和之前沒的比。
算了,能裝下,必須肯定能。
不租,租個鬼,以後都不囤了。
栗子蔫頭巴腦的縮在一旁,林舒望把東西往桌上一扔。
罷工了,不乾了,去訓練室吧。
訓練室圍著林舒望的人變少了。
哨兵們圍過來就是想讓林舒望做自己的向導,無論他的精神體是什麼,實力還是有目共睹的。
有一個實力強勁的搭檔,在戰場上也能多些立功的機會和存活的希望。
至於林舒望說自己的哨兵是容時。
誰會放在心上啊,他們還說自己的向導是柊大校呢。
就等林舒望被拒了,就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把小向導收入囊中。
沒想到爆了大冷門。
他!選!上!了!
第一軍校的哨兵哀嚎一片,隻能眼巴巴的看著,林舒望被調走。
倒也不是完全沒人找林舒望,他現在是容時的向導了,已經算進入軍部了。有些想走容時門路的,巴結容時不成,反過來巴結他。
在各種威逼利誘下,林舒望終於……
練就了更加成熟的隱蔽技巧。
白天看不見人,夜晚訓練室進不去。
好不容易人出來了,滋溜一下……
沒了!!!
連續堵了五天,除了第一天見到人,之後連人都沒見到過。
等到了和容時約定的日子,宿舍已經快被搬空了,林舒望和安雅臣做著最後的告彆。
安雅臣抱著林舒望,哭得眼睛都腫了。
海棠兔的耳朵耷拉下來,戀戀不舍的蹭著栗子,平時梳理的白亮亮的毛現在也黯淡下來。
“我之後會去軍部醫院,應該能經常見到你的。”安雅臣說完就發現這話有點歧義,趕忙改口,“不不不,我不是要在醫院見到你,我是說你可以常找我玩。”
林舒望習慣性的去安撫安雅臣,然後發現……
安雅臣比他高……
離彆的傷感瞬間被衝散,此時林舒望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要不再囤點牛奶吧……
“容上校真是的,非要你今天去軍部報到,連畢業典禮都不讓你參加。”安雅臣小聲嘀咕著,語氣中的遺憾分外明顯,“你不知道,你現在可出名了”
他眼睛突然亮了亮:“他們都說向導的精神體決定著以後走什麼樣的路,偏你就不一樣。他們還說……”
安雅臣突然將話咽了下去,露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都不重要,典禮 也就那麼回事,不去就不去了。你快走吧,容上校要等急了。”
林舒望敏銳的察覺到安雅臣的異常,他安撫的拍了拍安雅臣的後背,輕聲說道:“好,我知道了。”
他其實並不太清楚外麵的流言,但現在他忽然產生了些興趣。
軍校有規定,不允許學生在校內隨意探出思維觸角,也基本沒人會這麼乾,畢竟這樣既沒什麼用處,對精神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林舒望拉著行李箱往校門口走,悄悄探出自己的思維觸角。
周圍人的議論瞬間變得清晰起來。
“他個豚鼠向導,憑什麼配的上容上校啊。”
嗯,老生常談,下一個。
“看著吧,他肯定乾不長,第一次見麵就嚇暈過去了,還想給容上校精神疏導,做夢。”
嗯,毫無新意,下一個。
“聽說他挺能打的,不過再能打又怎麼樣,還不是被容上校的征服了。他跑他追,他們都插翅難飛,啊啊啊啊,我可以。”
嗯?CP黨,下一個。
“容上校三年都沒宣導合適的向導,今年突然選了他肯定是有理由的嘛。聽說他能緩解容上校的頭疼,說不定也能進行精神疏導呢。”
難得有人替自己說話,林舒望帶著好奇聽了下去。
“不過我就奇怪,怎麼彆人連緩解頭痛都做不到,偏巧他一個豚鼠向導就可以做精神疏導,說不定是用了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可能還有副作用。”
嗯……
嗯?
說話是個向導,但距離太遠,林舒望分不清是誰說的。
這話的傳的十分奇怪。
他可以緩解容時的頭疼,他自己都不知道,說話的人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再有就是,那人的重點似乎是,如果自己真能進入容時的精神圖景,就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兩種說法放在一起,就讓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能梳理精神圖景是錯,不能梳理精神圖景也是錯,所以是有人……
栗子“噌”的一下從林舒望頭頂竄出來,衝向了校門口。
“吱吱吱。”蛇蛇,想和蛇蛇貼貼。
林舒望尷尬的看著已經跑遠的栗子,對係統問道:“精神體這麼不穩重嗎?”
【精神體是可沒人類那麼複雜,它們是你內心真實想法的體現。】
“我啥時候想……”林舒望正要反駁,就見容時逆著光向他走來。
夕陽的餘暉從身側漏出,勾勒出挺拔瘦削的身材,他整個人都在發著光,一身軍裝,肩章上的金星在夕陽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彰顯著身份和榮譽。
林舒望一時間看的有些癡了。
“你在想什麼?”容時的聲音將林舒望喚回了現實。
“沒,沒什麼。”林舒望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忙立正彙報:“亞洲軍校第十三屆畢業生林舒望,前來報到。”
林舒望的聲音不小,周圍的人都往他這邊看來。
各種各樣的視線掃在他身上,讓他有點不舒服,但他還是筆直的的站著。
容時給他回了個軍禮,平靜的說道:“上車吧。”
林舒望僵硬的跟在他身後,拿著自己的行李,上了軍區的車。
開車的是一個身材小巧的女性哨兵,乾淨利落的短發,發尾有一點藍綠色作為點綴。
她從後視鏡看了眼被容時帶上車的林舒望,挑挑眉:“新來的向導?我是杜衡,A級哨兵。”
林舒望衝他靦腆的點點頭:“杜姐好,我是林舒望,A級向導。”
“哦吼,還挺乖。”杜衡嘟囔一句,身上的動作沒停。
啟動,掛擋,油門。
車“噌”的一下就衝了出去。
巨大的慣性將林舒望摁在了椅背上,他剛適應,車一個急轉彎,把他灌到了容時的懷裡。
林舒望的臉瞬間紅了,輕聲道歉,重新坐好。
杜衡從後視鏡中看見這一幕,輕輕嘖了一聲。
“你開穩點。”容時對杜衡沉聲說道。
杜衡翻了個白眼:“知道了。”
老大終於鐵樹開花了?也不知道這可憐的小向導能堅持多久。
杜衡不自覺的又從後視鏡往後看了眼,卻先看見容時冰冷的眼神,隻得懨懨的收回目光。
三個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車裡的氣氛有些尷尬,空氣幾乎凝固。
林舒望的目光停在栗子身上,它和雲朗沒有受到影響,正膩膩歪歪的纏在一起。
林舒望看不下去,將目光移開時卻又與容時的目光撞在一起。
他耳尖微微泛紅,低頭整理自己的軍裝,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車子一到軍部,杜衡就逃似的從車上躥下,和容時嘀咕了句什麼,便以極快的速度衝了出去。
她的精神體從林舒望跟前一閃而過,林舒望勉強看清了,那是一隻藍綠色的蜂鳥。
“你不用在意,蜂鳥的性子就這樣。她能力不錯,主要負責偵查。”容時怕林舒望多心,沒話找話的介紹道。
林舒望拘謹地嗯了一聲。
軍部的建築都是白色的,透露著一股冷硬的氣息。
容時品級不低,路過的士兵都在衝他敬禮,然後偷偷打量跟在他身後的林舒望。
林舒望做完登記後,被帶著去了訓練室。
親衛隊的訓練室是單獨分出來的,在林舒望踏進訓練室的瞬間,正在訓練的幾個人就停了下來,往這邊圍過來。
容時一一給林舒望做著介紹。
米哈耶爾·閆,就是去軍校時跟在容時後麵的犀牛哨兵,近兩米的個頭,往林舒望身邊一站,讓他看起來更加小巧了幾分。
米哈耶爾旁邊的是孟冬,北極狼哨兵,似乎有些麵談臉,整個人看起來也冷冷的。
路璐,小隊唯一的向導,精神體式青鳥。她衝林舒望狡黠的眨眨眼,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蜂鳥你見過了,然後……”
容時本來想親自送林舒望去宿舍,一個窗口忽然探了出來。
他衝米哈耶爾揮揮手,轉身進了辦公室。
米哈耶爾引著林舒望往外走,路璐悄悄往容時的方向瞄了一眼,見他沒有注意自己,也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