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 古代篇:黑切白皇子攻*白切黑太……(1 / 1)

除夕過後,皇帝為了安撫太後,更為了防止德親王一家獨大,提拔了幾個賀家的官員,又趁機解了榮親王的禁足。

賀圖的案子是從輕發落,賀家嫡係本就沒受太大影響,年節過後更是又多了幾位大人。宮中有太後,宮外有榮親王,賀家一時間風頭更盛,行事越發飛揚跋扈,不知收斂。

宗正暉收攏各方勢力,在朝堂上已有話語權,加上皇後、葉家與四皇子的支持,與榮親王一派也算的上是勢均力敵,逐漸有分庭抗禮的趨勢。

未到元宵,宗正暉的探子就來報,說是榮親王、賀家和幾位尚書、侍郎這幾日時常的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討論什麼。

閆君珩驚喜萬分,隻覺得等了多年的機會終於來了,早膳都沒顧上吃,便跑到宗正暉的院子中與他商量此事。

“賀家終於坐不住了,直接向聖上稟明此事,便能抓到不少大魚。”閆君珩麵帶喜色,臉上的笑容壓都壓不住,言語間帶著大仇得報的快意。

宗正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閆先生太過著急了。”

宗正暉看的十分明白,閆君珩這人什麼都好,能吟詩作賦,也能治國安邦,有經天緯地之才。

唯有一點,隻要涉及賀家,便莽撞非常。

閆君珩笑容僵在了臉上,有些不甘的看著宗正暉。

宗正暉繼續說道:“這件事情牽扯的官員眾多,若是直接向父皇稟明,父皇帝沒有辦法一下處理這麼多官員,二來……”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二來,父皇向來疑心病重,賀圖雖然獲罪。但對我難免也有疑心,若再去參榮親王一本。閆先生覺得,父皇會如何想?”

皇帝必然懷疑賀圖的事情有宗正暉的手筆,進而覺得他這些年不過是借著腿疾之名,韜光養晦、收攬權力。

再進一步便是薄情寡義、心狠手辣,或許已經對皇位起了覬覦之心,謀算著弑父奪位,取而代之。

閆君珩的臉色變得難看了幾分,但仍是不甘心,喃喃道:“那便這樣算了?”

宗正暉將幾個茶點一個疊一個的堆在一起,等到茶點已經被堆得很高了,才繼續說道:“閆先生向來遠謀,怎麼在賀家的事情上便如此不明白。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算了呢。”

他伸出手指推向下層的一個茶點,茶點山開始晃動:“我不去,但旁人去可以去;榮親王動不得,賀家動不得,難道一個五品的光祿寺少卿還動不得。父皇隻要沿著這根線一查……”

茶點組成的小山搖搖晃晃,終於還是失去了平衡,轟然倒塌。茶點零零散散的落下來,最高處的茶點直接滾到了地上。

宗正暉一腳踩在那茶點上,將那茶點踩的粉碎:“事情便成了。”

閆君珩眼睛一亮,站起身來拱手道“殿下聖明。”

正月十五,宮中的太監宮女都在為元宵夜宴做準備。

下了十幾天的雪,在元宵這天也停了,半月沒見的太陽擺脫了雲層的束縛,為冬日的皇宮灑下一抹不算溫暖的陽光。

禦花園的潭竹林冬日裡少有人來,竹林深處的瀟碧亭更是無人問津。

雖然過了年節便算是入春了,但這竹林深處的亭子仍帶著絲絲寒意,尋常人必不會踏足,是宮中難得的清靜地,勉強算是個談話的去處。

林舒望將宗正暉約到此,本打算和他說太後的事,但半月未見,難免東拉西扯的多說了兩句。

宗正暉看著有些清瘦的林舒望,無不擔心的問道:“舒望哥在宮裡還好嗎?”

林舒望想到了太後的事情,沒有回答,生硬的轉了話題:“前朝可都好?”

“都好的,有葉家一派的支持,朝堂之事也有閆先生幫忙。賀圖的案子,榮親王受影響不小,最近十分消停。”

宗正暉沒發現林舒望的回避,隻是將前朝的事簡單說了,言語間還有些討賞的感覺。

林舒望伸出手,剛想揉他的頭發,就注意到宗正暉今天的發髻是為了元宵夜宴特地裝扮過的,隻得尷尬收回手。

宗正暉將往回縮的手捉住,拉著它在自己的臉頰上蹭了蹭。

林舒望微微皺眉,這種親近的感覺讓他覺得異樣,但是並不討厭。

他沒有收回手,任由宗正暉的臉在自己手上摩挲。

早春的冷風讓林舒望從那種異樣的感覺中驚醒,他想起今日約宗正暉過來的的目的,趕忙開口道:“榮親王那邊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太後似乎有些異動,如果太後出手,恐怕會很麻煩。不過,宮裡你不用擔心,我都會處理好,前朝的事我也幫不上忙,你自己小心行事。”

宗正暉微微皺眉:“舒望哥也要小心行事,若是皇祖母……還是不要插手了……讓玉茗傳消息出來,我來解決。賀家那邊我已經有眉目了,榮親王不會再有翻身的機會。”

林舒望終究還是沒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宗正暉,輕點了下頭,算是應下了。

宗正暉還想再勸幾句,就見林舒望就將手上的戒指摘下,遞給了他:“將殿下的腿醫好,也算是全了我一樁心願,這枚戒指殿下便收著吧。”

宗正暉見他將隨身攜帶的戒指給了自己,頓感不妙。又想到去年除夕,林舒望與自己說的那些話,更感覺林舒望的這個舉動,像是在給自己交代遺囑。

想到這裡,他感覺心中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抽走了一樣。

他緊緊握住林舒望的手,這種感覺才稍稍減輕。

他想要再說些什麼,可是說什麼呢。他知道林舒望的性子,溫潤的外表下是不管不顧的瘋勁,如果賀家的問題解決了,榮親王的問題解決了,自己便可以告訴他,不用管太後的事情。

可是,這些隱患都還沒有解決。

他張了張嘴,勸說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隻得又再三叮囑道:“舒望哥千萬小心,保全自己為上……皇祖母的事情彆插手,再給我些時間,我會處理好的。隻需要兩個月,或者一個半月,就夠了。”

說到最後,宗正暉幾乎是哀求的口氣。

林舒望點點頭,又安撫的捏了捏他的手,但宗正暉心下仍是不安。

他隻能暗暗下決心,加快扳倒賀氏的速度。

元宵節過後,宮中逐漸恢複了往常的平靜,慈寧宮的差事都交到了林舒望手上。

外人眼裡,林舒望時間風光無限。有皇帝的寵愛,皇後、太後的信任,又接手了之前劉院使的差事,從院判升到院使不過是早晚的事。

但是林舒望知道,太後遲早會出事。

太後若是出事,第一個倒黴的便是自己,然後便是宗正暉。

頻繁的問脈隻不過是表象,讓自己坐實包庇德親王謀害太後的罪名,才是真正的目的。

他雖然打定了主意背鍋,但是謀害太後畢竟不是小事。自己備受太後寵愛,又一路平步青雲,縱使出手,彆人也定會覺得是有人在背後指使,這個罪名最後恐怕還是會落到宗正暉頭上。

林舒望給太後把過平安脈,心事重重的從太後殿中往外走,正撞上從殿外進來的小宮女。

被他這麼一撞,小宮女手中捧著的香料盒子瞬間掉在地上,盒中的香料一多半都撒在了地上,空氣中瞬間彌散起一陣濃鬱的香味。

這香味直衝林舒望的鼻腔,嗆得他有些咳嗽。恍惚間,林舒望突然想起閆君珩所提過的江南李家,聽說太後宮中用的香料便是江南李家的秘方,甚至因為這個香料弄出了人命,或許……

“這可怎麼辦。”小宮女看著地上的香料小聲嗚咽著,蹲下身顫顫巍巍的收拾。

林舒望同她一起將地上的香料收拾好,趁沒人注意,偷偷用帕子裹了一些,方才湊近了,低聲道歉道:“姑娘彆哭。是我沒留意,撞了姑娘,今日之事姑娘切莫聲張。所幸還剩下些,能勉強頂兩天。下次請平安脈的時候,我與娘娘說不宜用香。隻要撐到下個月,內務府便會將香料補上,眼前的問題就可迎刃而解了。”

小宮女止住了淚水,略微思索片刻,點點頭,衝著林舒望低聲的向林舒望道謝,低著頭匆匆忙忙的往殿內走去。

林舒望看著小宮女離去的背影,暗暗捏緊了袖中的帕子。

他深吸一口氣,裝作與平常無異的樣子,往太醫院走去。

二月二,龍抬頭,皇帝親率文武百官下地農耕。

說是農耕,不過是扶著梨在先農壇走三個來回便罷了,之後便是借著“親耕”的由頭踏青。故而除了皇帝,後宮中幾位位份較高的、得寵的娘娘,也都隨著一同去了。

偌大的皇宮好像更靜了幾分,不少下人都借著這個機會喝酒耍錢,連宮中的守衛都比平時鬆了幾分。

林舒望搶了給鳳儀宮送藥的差事,去找玉茗。

鳳儀宮的隻剩少數幾個宮人在宮中留守,玉茗稱病,自然也在此列。

林舒望來到下人房,留守的幾個仆役隻當他是好心,也沒有懷疑。

“大人怎麼又來了。”玉茗靠在榻上也不起身,懶懶的說道。

自林舒望被拘在這宮中,便三天兩頭的找玉茗傳消息帶話的,玉茗幾次提醒也沒什麼作用,隻得三天兩頭的病一回,掩人耳目。

“姑娘身子可好些了。”林舒望有些尷尬,麵上雖然看不太出來,耳根卻有些發紅。

“大人少來幾次,我這病自然就好了。”

玉茗懶懶的看了林舒望一眼:“今個大人又要往外傳什麼東西。事先說好,若又是和上次一般,往外送什麼栗子糕,那可就免了。德親王又不是小孩子,不用大人這麼哄著。”

林舒望輕咳一聲,麵上帶上了些微紅,趕忙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給玉茗:“這次是正事,托你哥哥把這東西藏到我之前住的府上,藏得隱秘一點,但又保證抄家的時候能找到。”

玉茗拿起單子掃了兩眼,臉上慵懶的神情一掃而光,目光灼灼的盯著林舒望。

“大人往府上藏這香料單子乾什麼,而且這中間有幾種原料極為昂貴難尋,不像是尋常人家用的,倒好像是……”

“姑娘聰慧,這是江南李家的秘方。”林舒望接上了她的話:“再讓你哥哥做一塊江南李家的腰牌,若是能仿出來十年前李家的貨品單子更好,一並藏到我之前的宅邸。”

玉茗聽他這話,好看的柳葉眉蹙了起來,低聲問道:“大人這是要乾什麼?”

林舒望苦笑一聲,搖搖頭。

“我要做的事,姑娘還是不知道的好。隻是有一點,還需要姑娘告知閆兄。若是我死了,務必將我的屍身從亂葬崗換回來,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玉茗一怔,站起身來就往外走:“不行,這件事我得通知德親王一聲,許他還能救你一救。”

林舒望忙拉住她的衣袖:“我做這件事,就是不想不讓德親王卷進來,你可千萬彆和他說。況且,我不過一個太醫,沒什麼大不了的。”

玉茗盯著他看了半晌,終究還是歎了口氣,囑托道:“大人托我的事我一定辦好,但大人也務必小心……”

林舒望點點頭,又安撫了她兩句,才從下人房退了出去。

回太醫院的路上,林舒望把休眠的係統叫出來,問它假死藥使用後的症狀。

向來公事公辦的係統開口提醒道:【博士,如果您在治療過程中死亡,會對現實世界造成影響,存在腦死亡風險。】

“哦。”林舒望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就算不出意外,使用假死藥後,您的身體狀況也將會衰弱許多。】係統補充道,希望林舒望在最後關頭可以改變主意。

聽它這樣說,林舒望才稍稍有些猶豫:“如果我在這個世界死亡,治療會失敗嗎?”

【也不一定,如果您死亡後,宗正暉能靠著自己的力量將劇情拉回正軌,那麼此階段的治療仍然是成功的。通過超級計算機計算,在宗正暉度過這場危機後,他靠自身力量扭轉世界線的概率在七到九成。概率波動的原因是:這次危機的結果對他的影響。但我仍然建議您……】

“那就沒問題了。”林舒望打斷了係統接下來要說的話,臉上的神情十分坦然。

【……】

係統靜默了半晌,突然問出了一個很多人都問過林舒望的問題。

【這樣值得嗎?】。

在他的程序設定中,保護林博士安全是放在首位的,即使任務失敗,治療對象死亡,也應保證林博士的絕對安全。

但是,為了最大限度的治療的順利,林舒望對係統又擁有絕對的控製權力。

換句話說,係統隻能儘力勸阻,但無法真正阻止。

“值得的,隻要成功了,就是值得的。”林舒望不假思索的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這條道路很危險,但終究是希望。況且,我也沒那麼高尚,我不過是為自己的研究而死,很多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

【……】

【明白了博士,我會全力輔助您的】

係統靜默了更久,才給出了回答。

林舒望在心中向係統道謝。

他繼續往太醫院走,麵上雖是雲淡風輕,心中卻思緒翻湧。

決定使用假死藥,是有剛才同係統所說的原因,但還有一小部分彆的原因,他未曾說出口。

他自己也沒太想明白,隻是隱約感覺,這個理由關於宗正暉的。

他說不清自己對宗正暉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

可能是知道這個世界隻有他一個真實的人,產生的惺惺相惜;抑或者是因為他是自己的治療對象,而產生的同情;

還是……

彆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