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力 古代篇:黑切白皇子攻*白切黑太……(1 / 1)

那日之後,林舒望幾乎隔幾天便去一次德親王府。

打著是給聖上試藥的名頭,實際是在給宗正暉治療傷腿。

暗中盯著德親王府的視線仍然不少,隻不過,林舒望如今的身份已然不同,來往德親王府更是名正言順。

明麵上不好出手,隻能在暗中謀劃些什麼。

經過兩個多月的治療,宗正暉的腿雖不能站立,但是陰天下雨已然不會疼痛了,甚至還能使上些許氣力。

宗正暉待林舒望日漸親厚,有時還會留他在府中用飯。

轉眼已是八月,德親王府外的桂花開了。

宗正暉心血來潮的吩咐小廚房做了桂花,又借著這個機會將林舒望留下。

“舒望哥,小廚房今日做了……”

話還沒說完,就見一白衣青年領著兩個仆人,從院外走進來。

德親王府少有訪客,林舒望不由的好奇,偷偷打量著來人。

十五六歲的年齡,著一身白色錦衣,繡著銀絲滾邊的流雲紋樣,自是氣度不凡。

手上拿著的扇子下吊著個不似凡品的玉扣,腰間淡青色的玉佩,隱隱可見龍紋。

林舒望猜測這個少年是某位皇子,忙起身行禮。

“這位大人看著眼生,三哥給介紹一下?”那少年微微躬身,之後便坐在玉弩搬來的凳子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林舒望。

“這是給父皇看病的林太醫,父皇慈愛,聽說他擅長外科,特意指派他來給孤看看腿腿。”宗正暉將林舒望向身側拉了一拉,想讓他站到自己身後去。

“林大人好。”

少年衝著林舒望點下頭,算是打了招呼。

玉弩見林舒望有些不知所措,小聲在他耳邊嘀咕道“這位是四皇子。”

林舒望忙還禮,借著這個空當回憶自己打探到的信息。

四皇子宗正逸,賢妃之子。

母家勢力不弱,但這位皇子顯然是無心朝堂之爭,平日裡不是吟詩作對,就是外出遊玩。性子溫文爾雅,最是與世無爭。

皇子們談論的事情,自然不是他一個小小太醫能夠摻和的。

林舒望起向兩人告辭:“二位殿下慢聊,下官先行告退。”

一直有意無意注意著林舒望的宗正逸,卻忽然開口:“大人留步。”

林舒望隻得將自己已經邁出去的腳收回來,深吸一口氣,衝著宗正逸一拱手:“四殿下有何事?”

宗正逸也不理他,端起手中的茶杯,用蓋子撇了撇杯中的浮沫:“三哥,你的腿近日可有好轉啊?”

宗正暉突然想起那匹發狂的烈馬,又想到太醫的診斷。

他頓了一下,含糊道“不過是老樣子罷了。”

宗正逸猛地把茶杯摔的桌子上,扭頭看向林舒望。

“那便是這太醫無用,不如孤替三哥稟明了父皇,打發他出去。”

他衝著站在身後的小太監一擺手:“歸雲,將這位林太醫好好的送出去,千萬小心,彆摔斷了腿。”

聽了這話,歸雲上前兩步,便要將林舒望往外拖,宗正暉忙抬手製止:“林大人這段時間也頗為儘心,你何苦為難他。”

“三哥!”宗正逸見他護著林舒望,臉上的怒意又多了一分。

他拿起茶猛灌了一口,勉強將心中的怒火壓下去,伏在宗正暉耳畔道:“為父皇試藥,不過是權宜之計。這人一個江湖騙子,竟真敢借著這個由頭,在你身上試藥。還打著什麼為你醫治傷腿的名號,日日往你府上跑。三哥若是有顧慮,不方便出手,那便由我來做這個惡人。”

宗正逸揚起茶杯狠狠的扔向林舒望,開口喝道:“歸雲,還愣著乾嗎?”

林舒望眼見那茶杯向自己飛來,忙向旁邊一躲,茶杯撞在石階上,摔得粉碎。

院外的下人聽見院子裡的聲響,剛想要進來,宗正暉便開口道:“無事,一會再進來收拾。”

緊接著又揮手,示意歸雲、玉弩一並退出去。

宗正逸見他此舉,頗有些意外,但也隻是微微皺眉,沒有開口說什麼。

院子裡隻剩下宗正暉、宗正逸和林舒望三人。

宗正暉揮手讓林舒望坐下,方才開口道:“有些內情不便與四弟明說,但林大人確實儘心,事情也確是不得已。至於那些留言……四弟不必放在心上。”

宗正逸又看了林舒望兩眼,也沒看出什麼新奇之處,他歎了口,終究還是妥協道:“便依三哥吧。隻是,二皇子逐漸勢大,五弟六弟也轉眼就長起來了,便是你想藏,也沒辦法在這德親王府中藏一輩子啊!”

宗正逸指向榮親王府的方向,聲音又低了一分:“況且,你覺得,那位,能讓你一輩子待在德親王府嗎?”

宗正暉安撫的拍了拍宗正逸的肩膀:“四弟放心,孤自有分寸”。

宗正逸擔憂的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宗正暉。

良久,他站起身來,向林舒望施了一禮道:“孤今日有些急躁,還請林大人勿怪。三哥的腿,還要勞大人多多費心,大人有什麼缺的少的,也可派人到四皇子府上去要。”

林舒望忙還禮,那宗正逸又擔憂的看了宗正暉一眼,方才轉身離去。

林舒望看著宗正逸離去的背影,眉頭微皺,手指不由自主的,輕輕摩挲著銀戒。

四皇子似乎和傳言中不太一樣。那些與世無爭、安靜隨和的說法,或多或少有些水分。

至少現在看來,他是站在宗正暉這一邊的。

隻是不知道,若宗正暉有一天真的站起來了,榮親王的威脅也不複存在,他是否還能如現在一樣,站在宗正暉身後。

宗正暉見林舒望低頭不語,以為他是在為宗正逸的話擔憂。

他開口勸慰道:“舒望哥,你無須將四弟的話放在心上,他雖有失禮之處,不過是關心則亂……”

林舒望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是因此事介懷:“阿暉不必多言,有四殿下照應一二也是好的,臣隻是擔心四皇子口中的榮親王,若是……”

“舒望哥不必管那些事,為我醫治傷腿,而讓你卷入皇宮之中,我已經十分不安了。若是…再攪入到奪嫡之爭裡,那便更是……”宗正暉有些說不下去,眼中的憂慮幾乎快要滿溢出來。

林舒望看著宗正暉,那種陌生的酸澀之感又湧上心頭。

隻是他已經踏入這洪流之中,想抽身已十分困難。

更何況,自從他邁進宣徽院的那一刻,便已經做好了越陷越深的準備。

他輕聲安撫道:“阿暉不必憂心,當務之急還是先醫好你的腿。之後的事情,便之後再說吧。”

宗正暉聞言,沉默了片刻。

又有些不放心的補充道:“舒望哥說得對,隻是宮中形式莫測、暗濤洶湧,你千萬小心行事,珍重自身。”

林舒望點頭應下,卻並未真的放在心上。

之後的日子,林舒望仍是同往常一樣,奔波於太醫院與德親王府之間。

不過,經由四皇子的提醒,林舒望開始暗中觀察宮中的動向。

與此同時,也有人在悄悄關注著他。

林舒望在太醫院散職後,打算去德親王府,為宗正暉診治。

剛邁出太醫院沒兩步,便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宮女攔住了他。

這宮女衝林舒望施了一禮:“皇後娘娘身子不爽,請林大人過去瞧瞧。”

林舒望心下疑慮,自己從不侍奉鳳儀宮的差事,怎麼皇後突然派人來請。

想到皇後是宗正暉的養母,林舒望還是點了下頭,跟著那宮女往皇後的宮中去。

太醫院與鳳儀宮有些距離,兩人就這麼沉默的一前一後的走著。

終於,林舒望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姑姑怎麼稱呼?”

“奴婢香雪。”那宮女也沒抬頭,仍是低頭趕路。

一路沉默無言。

到了鳳儀宮,香雪進去回稟。林舒望站在院中,小心打量著這座宮室。

幾個下等的灑掃太監,在簷下偷懶。花壇內種了好些花草,隻是,前兩日的一場暴雨,將這些花草摧殘的有些淩亂,顯得這鳳儀宮更加冷清幾分。

不一會,香雪便喚林舒望進去,林舒望低頭跟著香雪,走進了內殿。

進入殿中,林舒望規規矩矩的下跪行禮問安。

“本宮今日叫你過來,是想問問,聖上的身子如何了。”皇後的聲音從主座上傳來

“聖上身體康健,兩月以前的病症已然大好了。”

皇後未曾讓林舒望起身,故而,林舒望隻能拘著禮向上回道。

皇後拿起案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聽說大人近日常去德親王府上,那,德親王近來如何?”

“德親王身體無恙,近來腿也沒之前疼厲害了。”林舒望直覺皇後是因此叫他前來,但不知皇後為何如此,隻是中規中矩回答道。

這時,一個小太監捧著放有鳳冠的托盤,走到皇後身邊。

皇後的手從鳳冠上的珍珠挨個拂過。許久,方才開口問道:“林大人抬頭看看這鳳冠,好看嗎?”

林舒望微微抬頭。

那鳳冠華麗異常,以漆竹紮成帽胎,以絲帛為麵料,前部飾有9條金龍,口銜珠滴,下有8隻點翠金鳳,後部也有一金鳳,共9龍9鳳,嵌寶石百餘顆,珍珠千餘粒。①

見林舒望未開口說話,皇後繼續說道:“大人您要明白,無論德親王如何落魄,他仍是皇子,是本宮的兒子。隻要本宮在這個位置,就沒人能欺辱了他。大人是聰明人,什麼話該信,什麼話不該信,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相信大人分的清楚。”

皇後的聲音溫柔婉轉,但言語的警告,卻讓林舒望不由的打了個寒戰。

他連忙拜道:“皇後娘娘教誨得極是,臣一定謹記在心,謹守本分。”

皇後又端起茶杯,輕吹了兩口,卻沒有喝,而是將香雪喚了進來。

“香雪,好好送大人出去。”

香雪向林舒望微微屈膝,做了請的手勢。

林舒望這才直起身子,邁開已經僵硬酸疼的腿,跟走出大殿。

出了殿門,香雪看左右無人,便從袖中拿出一遝銀票,塞給林舒望:“德親王自小養在皇後娘娘膝下。那件事之後,皇後娘娘十分悲痛。但娘娘身在這宮中,很多事情還要請林大人多多照應著。”

說罷,便親自帶著林舒望向院門走去,邊走邊朗聲道:“皇後身體不好,以後可能要常麻煩林太醫了。”

鳳儀宮的大門緩緩關上。

林舒望長舒了一口氣,又向那門看了一下眼,加快了離開皇宮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