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 古代篇:黑切白皇子攻*白切黑太醫……(1 / 1)

天陰了一整天,到傍晚的時候,終於開始紛紛揚揚的落下雪花。

林舒望找了根樹枝當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客棧的方向走著。

狼狽的狀態與姣好的容貌引得不少人側目,卻無人敢上前幫忙。不過一會的功夫,他的身上便積累了一層薄薄的雪花。

隻是林舒望無暇顧及這些。

從小巷中出來後,他點了下身上的銀錢。

係統準備的十分充分,隻不過他的家當現在都在德親王府。隨身攜帶的銀錢,隻夠這兩天住店的開銷。至於路引什麼的,更是不會隨身攜帶。

【林博士,您不用擔心,路引的問題係統可以幫您解決。】

係統看林舒望按自己的指引躲避危機,卻將腿摔斷了,覺得有些尷尬。當場就休眠裝鴕鳥去了。

如今林舒望終於有能用的上自己的地方,便又急不可耐的跳出來。

“多謝你。”

林舒望並不覺得自己摔斷腿,係統應該負什麼責任。相反的,他十分感謝係統能幫自己解決現在的難題。

林舒望進了路邊的醫館,將自己的傷腿包紮了一下,又用為數不多的錢買了些藥材,方才閃身進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家客棧。

客棧的夥計趕忙迎了上來,開口問道:“客官,要住店嗎?”

林舒望點了點頭:“找個乾淨點的客房。”

夥計應了一聲,領著林舒望來到了二樓。

客房內的布置十分的簡單,但也算的上是乾淨整潔。

林舒望將身上的雪花拍落,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從懷裡掏出兩塊碎銀:“這兩天住店的費用,隨便弄些吃的。”

夥計拿起桌上的銀子,在手上顛了顛,微微躬身道:“小的馬上就去準備。”

約莫過了一刻鐘,那夥計便端上來了份清粥小菜。

他將東西放在林舒望的麵前的桌上,行了個禮,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客棧的飯菜味道尚可,隻是林舒望吃的有些食不知味,剛才那撥人的話在他腦內回蕩。

“左右也不過是一個江湖騙子,就是被人打死了,也不會有什麼人在意。”

……

自己既沒有錢財,也沒有身份。能進到德親王府,不過是憑著自己的醫術與幾分運氣。

這德親王府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太平,雖算不上內憂外患,群狼環顧,但也有人暗中盯著。

要是想名正言順的留在德親王府,或許需要換個更加穩妥的身份,比方說……太醫。

林舒望感覺看著桌上的飯菜,突然覺得十分的油膩。他將勺子扔回了碗中,勺子與碗壁磕碰,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扶著桌子,有些艱難的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

窗外的天空已然全黑了,除了能看見紛紛揚揚的雪花,其他的什麼都看不見。

林舒望把窗戶重新關上,坐回到桌邊,猛地灌了自己兩口茶水,壓下心中的煩躁。

“我如果想要進宮……”

【您的身份想要進宮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您這個江湖先生的身份,在坊間頗有威望。】係統見林舒望的狀態不好,忙小聲安慰道。

聽了係統的話,林舒望的緊皺的眉毛並沒有舒展,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又拿起茶杯灌了一口,舉著茶杯定了好一會。

良久,林舒望才將茶杯放下,眉毛也重新舒展,恢複了平時那種淡然的樣子,他喃喃自語道。

“那便……進宮吧。”

德親王府。

宗正暉在賀禮的單子中看到了兩餅好茶,想著林舒望似乎對茶葉有幾分研究,便吩咐人將這兩餅茶給林舒望送過去。

去送東西的下人很快便回來了,向上回稟道:“林先生一早便出門了,現在還沒有回來,奴才將東西交給白芷姑娘了。”

宗正暉揮手讓那人退下,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與漸黑的天空,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努力壓下心中的不安。

玉弩有些慌張的從門口進來,在宗正暉耳邊低聲說道:“林先生下午從雲華茶樓出來,就被人盯上了。他帶著那幫人拐進了一個小巷子。咱們的人慢了一步,趕到的時候林先生已經不見了。”

宗正暉握著扶手的手驟然收緊,指尖被擠壓的有些微微泛白。

玉弩頓了下,繼續說道:“應該沒有大事,咱們的人趕到的時候,襲擊林先生的那群人也在找他,估計是林先生借機跑掉了。”

宗正暉聞言,稍稍鬆了口氣,低聲吩咐道:“讓人去打探林先生的下落,動靜小點,彆讓人知道。”

玉弩忙下去安排。

宗正暉坐在窗邊,看著雪越下越大,逐漸在院子中堆積起了厚厚的一層。

在桌上的燭火快要熄滅的時候,玉弩才又重新走進了屋內,有些為難的開口:“林先生似乎傷了腿,從醫館出來之後,便在悅來客棧歇下了”

宗正暉聞言,眉頭緊皺,問道:“他怎麼不回……”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臉色卻逐漸灰暗了下來。

隻要稍微想想,就能猜到林舒望為什麼會被襲擊,又為什麼不回來。

林舒望不過一個江湖遊醫,來到京城也就三兩個月的時間,能有什麼仇家。而自己,雖廢了雙腿,但仍是皇子,身份十分敏感。

必然是有人發現,林舒望與自己往來過密,才增添了這諸多麻煩。

趨利避害不過是人的本性,林舒望見這德親王府無法為自己帶來半分好處,卻能引來無數麻煩,自然不願再回來了。

宗正暉冷笑一聲,眼角卻有些泛紅,他喃喃自語道:“說什麼撥亂反正,不會放棄的,不過都是與那些人一樣的罷了。隻要遇到困難,便會毫不猶豫的將孤棄之不顧,孤還以為他與旁人有什麼不同,不過都是一樣的。”

玉弩見他這樣難受,想要勸說兩句,宗正暉卻忽然大笑出聲,淚水在笑聲裡從他的臉頰邊滾落。

宗正暉用手隨的抹了把,繼續說道:“怎麼能怪林先生趨利避害呢,是孤沒用。孤還承諾他,不必勉強自己做不願做的事,不必卷入風波之中;承諾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喜歡的事。到頭來,連護他周全都做不到。如今他自己選擇遠離這場風波,遠離德親王府,也是應該的……”

玉弩聽他這樣說,心中也有些抽痛,忙開口打斷道:“這不是殿下的錯,是那些人居心叵測。況且林先生應是與那些人不同,不過是在外麵養傷,過兩日便會回來的吧……”

玉弩說著,底氣逐漸有些不足。

宗正暉盯盯的看著玉弩,半晌才開口道:“但願如此吧。”

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宗正暉迅速收斂情緒,冷聲問道:“什麼事?”

白芷端著藥碗,怯生生的從門口走進來:“林先生出門前特意囑咐奴婢,說這兩日天氣不好,殿下的腿疾恐怕會有所反複。這是他新配的藥方,殿下用了,夜裡腿便不會那麼疼了。”

玉弩接過藥碗,遞給宗正暉。

宗正暉看向那碗中的藥,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之後便毫不猶豫的,將藥一飲而儘。

“終究他還是與旁人不同的。”宗正暉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眷戀。

玉弩心中暗暗歎了口氣。

林舒望對宗正暉的意義與旁人不同,但宗正暉卻無法兌現那些對林舒望的承諾,甚至無法保護林舒望不受到傷害。

“殿下,您先休息吧。”玉弩生硬的將話題轉開。

宗正暉看著那藥碗,沉思了片刻,忽然開口問道:“玉弩,孤是不是太久不問世事,讓那些人以為孤死的了,在京城就敢對孤的人下手。”

玉弩從沒有見宗正暉露出這樣的神態。

那場意外之前,宗正暉一直是溫和敦厚的。

而那場意外之後,旁人都說德親王像是變了個人,變得喜怒無常。玉弩卻知道,宗正暉還是同以前一樣,隻不過披上了一層偽裝,他還是那個不爭不搶的三皇子。

就算是受了那麼多罪,吃了那麼多苦,他也從未想爭些什麼。

但現在,為了林舒望,宗正暉好像想要爭上一爭了。

玉弩覺得現在的宗正暉才更像是個皇子,更適合這表麵上一池靜水,內裡卻暗潮湧動的皇宮。

他心中微動,將已經到嘴邊的寬慰咽了下去,小心翼翼的順著宗正暉的話往下說:“殿下您是皇子,尋常人家怎麼敢對您的人動手。知道林先生與德親王府有關,又敢對他動手的,這京城中總共也就那麼幾位。而這在朝中說一不二的,也是這幾位。殿下你看……”

宗正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冷芒,沉思片刻後,緩緩開口:“既然他們敢在京城對孤的人動手,那孤不回敬一二豈不是失禮。把這幾個人給孤盯住了。”

玉弩忙點頭稱是,正要下去布置,宗正暉又開口道:“把林先生的東西給他送到悅來客棧,再加些銀兩,一並送過去。悄悄地,彆讓人知道。”

玉弩略微遲疑,提醒道:“若是林先生拿了這些東西……”

“若是他要離開,便當是他這些時日的診金”宗正暉打斷了玉弩之後的話,末了又補充道:“隻是孤覺得……他應當是不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