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肚子裡皆是有底兒了,便打道回府了,此時街上雖燈火長虹,但一路上確始終不見幾人遊蕩,楚琹是不是瞥著一旁高酌,確認其在周身,便安然走著。
[異血者109]:你醒了嗎?
[傳送使]:醒了
[異血者109]:開門
楚琹二人杵在走廊,隻待聶應開門。
“小孩兒呢?”聶應瞥了一眼高酌身旁。
“房間裡睡著了。”
“給你打包的。”楚琹將手裡快餐遞給聶應,便順著門縫擠進去了。
他與高酌來尋聶應本就是探討任務計劃,可他這般頑皮闖入,倒叫聶應當下麵露無措,而楚琹屆時快速將其神情之變收錄在眼中,不知怎得,他竟有些暗爽。
“謝謝。”聶應關上門坐到椅上,預備就餐。
楚琹高酌二人則坐其對麵沙發上,方便交談。
“聶兄,我跟你講,高酌可牛了!他那個手機能查到我進不去的網站!裡邊豪些非公開信息!”楚琹侃侃而談,很是興奮,他當即轉身問向高酌,“擱哪兒買的?”
楚琹心裡暗自定奪著,此番跟著高酌這能人,必是吃不了虧,沒準還會學到些什麼,躺贏。
聶應邊吃邊思量著,好似楚琹的話他左耳聽右耳冒,完全沒聽進去記在心,直接忽略他與高酌交談,“查到些什麼?”
“江區紅花會所,後日有個宴會,是這世界一當紅女星姚鷺的生日宴,屆時會有各路大咖雲集。”
“所以呢,我們要去?”聶應接過話來。
“是,我想從中會獲得些有效信息,因著她本是下月生辰,偏偏在公布封控時選擇提前舉辦,當下瘟疫漫延,人人杜絕紮堆兒,她確要實時調整宴會時間頂風作案。”高酌愈說表情愈發嚴肅,“且這消息並不是公共網絡能查到的,我懷疑有上頭通風。”
聶應聞聲逐漸放慢了咀嚼動作,抬眼與高酌對視,楚琹則一臉不明覺厲,在一旁呆傻坐著,同時眼中充滿智慧。
他瞧著聶應倆人麵麵相覷,竟一言不發,這是對什麼暗號呢?
楚琹猛然醒悟,這倆人或以芯片進行意識交流,他忙登錄係統大廳查閱群組對話,可不論他怎麼刷新,對話仍停留在之前。
難道說……這倆人正1V1進行私密對話呢?楚琹嘗試點開聶應頭像,果然,不禁能群聊,還可私發意念傳感,居然隻二人對視便可意念交流,還不留下任何痕跡!
他頗為好奇點開了與聶應的對話框,直接意念轉文字發了過去。
[異血者109]:你倆聊啥呢?
隻見聶應輕眨著眼,專注的神情似乎被某種“外來物”打斷了,他從高酌身上收回視線,又垂頭繼續吃著飯。
高酌這邊亦是如此,但臉色好似比方才好上許多。
“不是我說,你們搞孤立啊?一屋坐著居然這麼明目張膽忽略我……”楚琹有些炸毛,噌的一下從沙發上竄起,但對視上高酌雙眼時,氣勢又刷的一下癟了下去。
“我們已經商量過了,你明日便在酒店看著周昇就好,我倆去踩點。”聶應解釋道。
踩點?
楚琹聽著就覺刺激,像是什麼暗衛殺手一般,執行行動之前先行踩點,太帥了!但話說回來,這倆人不帶自己定是覺得自己毫無異能無用武之地,或還會給他們造成拖累。
但自己明明現下亦是觀察者,且跟著來出任務了,竟隻叫自己看孩子!“我也想去。”
高酌:“你不用去。”
楚琹:“我想去。”
“你不必去。”高酌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有意強調著,“等到任務結束清算成就點時,我們會劃給你一些,不會叫你這次白來的。”
楚琹雖然一心想躺平躺贏,但主動躺和被迫躺意義完全不一樣!
他隻想自己有選擇的空間。
楚琹一臉委屈巴巴望向聶應,試圖叫其幫自己說說話,剛好此時聶應抬眼,倆人視線便撞到了一起,雖隻一兩秒的眼神交彙,但聶應完全領會其用意並妥協。
“實在不行就讓他去罷。”聶應瞥著高酌,有些無奈,“左右會長不是說此次需他開異能,總需要個契機,若遲遲不開,總不能一直養在覌裡吃乾飯,若下次還匹配到他當隊友,豈不是次次都要拖著個累贅?”
楚琹聽著聽著,期待的神情逐漸放緩,最後一邊眉毛挑得老高,這廝雖在幫自己說話,但怎麼這話聽起來竟比高酌還毒蛇。
高酌:“行吧,你可憋拖後腿。”
楚琹:“一定!”
次日,幾人褪去了觀察屋私定工作服,打扮得溜光水滑的人模狗樣的去到了紅花會所外。
昨夜聶應便將會所的構造3D圖發到了三人群裡,並叮囑將地形相熟,特彆是偏門出口和逃生口,現下幾人因著沒有特殊身份,且會所現下明麵上是暫未開放的,故幾人無法進入。
“就這麼蹲點兒啊,真是蹲、點兒!”楚琹三人躲在會所外一石雕後,老遠觀望著。
“名單你沒看嗎?”聶應斜睨著他,一臉“給你機會你不中用”的神情。
“什麼名單?”楚琹說著,打開了群聊,今兒一大清早,聶應便發了一百號人員參宴的名單。
“這種大型聚會,定是要提早相互聯絡小聚,以確保次日必要人物到場不爽約,所以他們會從那裡……”聶應隻手指著會所後方偏門,“那個門進去,而我們現在所要做的是盯著每一個將要進入會所的人,尋找與自己體貌相當的人,然後趁其不備……成為他,等明日以新身份混進宴會。”
冒充?cosplay?諜戰?楚琹隻覺越來越刺激了,他一把抄過高酌手中望遠鏡,目不轉睛盯著大門口,不放過每個過往車輛。
三人蹲了倆小時,現下已然晌午,始終未尋到一相當之人,“這得蹲到什麼時……”
高酌猛地捂住楚琹抱怨的嘴,“彆說話,這個人,是我。”
楚琹聞聲向門口望去,方從車上下來之人確在名單上,且身形與高酌極為相似,但長相確大相徑庭,“這能行嗎?長得完全兩模兩樣。”他不禁吐槽,除非明天到場人員集體失明否則這關是混不過去。
“我能複刻他的容貌做麵具。”
“哦……”楚琹點點頭,又忘了他是乾什麼的了。
隻見高酌逐漸直起腰,原地理著衣袖,隨後邁著大步向那人走去,一副極為恭敬態度,將那人請到了外圍車庫方向。
“高酌好厲害啊!什麼都會,簡直是收放自如,神了!乾什麼都有模有樣的,我能拜他為師嗎?”楚琹發覺越是與高酌相處越是能感受到此人的魅力,且這兩日他出力最多,勞模一樣的存在。
“嗯。”聶應隻簡單回著他,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你可以試試。”
楚琹又拾起望遠鏡,繼續盯著門口,聶應在一旁好似有心事一般,始終未見其有尋人跡象。
“聶應!那個人!那個人可以是我!”他興奮間從地上竄了起來,高聲道。
聶應下意識快速將其拉回,“小點兒聲。”
“你得幫我。”楚琹眼睛睜得老大,向聶應忽閃忽閃眨著,“我搞不定啊!”
聶應眼中透著鄙夷,但還是直起身攜楚琹從石雕後走出,倆人鎖定目標後,徑直走了過去,聶應氣質一改拘謹嚴肅,馬上切換成平易近人模樣,看上去毫無距離之感,若不是楚琹親眼瞧著他變臉,還以為他本就是這般呢。
難不成這觀察屋的各個兒都是科班出身,人格切換之快,演技變化之高,真是一絕,楚琹現下才意識到自己究竟有多菜,要異能沒異能,要智商沒智商,哪怕連演戲騙人都唯恐破綻百出。
對,還膽小。
“您好,請問您是白遇,白先生嗎?”聶應雙手擱在身前,一副迎賓上身姿態迎了過去,楚琹則緊跟其後,生怕落下一步。
期間楚琹偷瞥著他,不論是昔日好友聶恂,或是眼前的聶應,他都意外於這張臉竟也能擺出如此狗腿子奉承的表情。
他越品心中越不是滋味兒,因著麵對他這張臉時,楚琹念著的一直是聶恂,他對聶應使用聶恂這張臉、這副身體,做出的討好行為表示強烈不滿,他的聶恂應該是謙卑的,而不是卑微的。
“我是。”白遇打眼看去這二人穿著便是服務商模樣,便毫無忌憚,“姚鷺已經在裡麵了嗎?”
“姚鷺小姐在地下車庫等您,說有個特殊的禮物要給您。”聶應臉上掛著的笑未曾有一秒的懈怠,“請這邊來。”說著,聶應伸手向一側示意。
楚琹像個愣子似的跟在倆人身後,心裡七上八下的,因著他心中毫無盤算,走一步算一步,根本未曾想如何與其換身份,如何才能爭取其同意……
正當他思量時,一身著白色西裝之人與其擦肩而過,楚琹餘光瞥見那人相貌,當即駐足回眸,是高酌!他換上了方才那目標人物的衣裳。
楚琹半張著嘴,心裡滿是疑惑,但事態容不得他在此周旋,又繼續跟在聶應身後顛兒著。
白遇被聶應帶到車庫內幾乎四角之處,他越走越虛,此時才發覺事情好似不大對勁,在聶應的帶領下,他完全踏入監控四角,“姚鷺在哪兒呢?什麼特彆的禮物非要在這兒給……”
聶應一個肘擊打散了白遇重心,隻待其身子歪斜之時,緊接著又跟上一掃堂腿。
此番看傻了楚琹,怎麼這上來就開乾,他以為會是一場友好協商,但思來想去誰能同意一陌生人替代自己呢,或這就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了。
白遇一個後空翻撐在了地麵,這貨亦不是吃素的,手上還是有些功夫的,他雖不敵聶應厲害,但撐幾個回合還是沒問題的。
如果陰損的楚琹使陰招。
楚琹趁著倆人交手之時,趁機在白遇身上各處瘙癢,搞得白遇是邊打邊泄氣,最終被聶應擒在地上。
“楚琹,我腰後有繩子。”聶應有些氣喘。
白遇怒吼:“你們要乾什麼?!”
楚琹:“嗯。”
聶應一怔,“拿出來呀!”
“哦!”楚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緊著忙繞到聶應身後,在其腰上摸著。
楚琹手搭在其腰間那刻,仿佛全身跟過電似的,一陣酥麻,一種喜歡之外的奇異之感在他心中萌芽,顫抖的雙手從聶應腰間抽出繩索遞給他。
他當下十分鄙夷自己,怎得就草草碰上一碰,便這般激動不止,太不矜持了!浪蕩!
楚琹在一旁看著聶應捆人的樣子,竟不自覺咽起口水來。
想睡。
“你們到底是誰?!再不放開我我讓你們……”
聶應:“把他嘴堵上。”說罷,他便轉身向車庫外走去。
楚琹聞聲從幻想中抽離,連忙上下拍打著衣褲,竟沒有一物能用來堵那廝的嘴。
他淺淺在白遇身前一鞠躬,滿臉歉疚:“對不住了!!”
楚琹當即脫下襪子,強行塞進了白遇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