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大小姐,有人要找你,請問您老人家可否來喝一杯。”謝郗拿出手機給鬱柏坐彙報工作,然後意料之中的得到了兩個字“沒空。”畢竟小姑娘還不值得鬱柏特意過來見麵。“我說鬱大總裁,這小孩兒你不要難道我帶回家睡嗎?”謝郗知道以好友性格怎麼都得晾晾沈闕,沈闕能不能讓謝郗見她,得看她自己的本事。
“她要樂意跟你,你就帶走。”鬱柏冷淡的回道。“聽到沒小姑娘,要不你跟我走,我還沒睡過女人,怎麼都鬱柏那個死變態要憐香惜玉~”謝郗向沈闕拋了個媚眼,如果沈闕隻是單純的出來賣的說不定就答應了。但沈闕知道,她要是答應了,鬱柏才怕是要搞死她。自然不是因為她這個有過一夜情的私生女,而是因為謝郗。
沈闕今年18歲,關注了鬱柏12年,即使她隻能通過網絡或偷偷的在鬱氏樓下蹲點了解鬱柏,12年的時間,也足夠她多多少少的了解鬱柏,沈闕在鬱氏樓下蹲了12年,謝郗是鬱柏唯一一個12年還算親近的朋友。沈闕可不敢賭鬱柏能不能讓劣跡斑斑的自己安然的呆在謝郗身邊。沈闕可不想那麼快下地獄,她可還想禍害遺千年呢。
“謝謝您,謝總,不過我還是想跟鬱總。”沈闕答道。“怎麼,我比鬱柏差哪了?”謝郗調笑道。“因為,我暗戀鬱總很久了。”沈闕道。“暗戀,不是,小東西你幾歲啊,你之前見過鬱柏嗎你就暗戀她!”謝郗感覺沈闕每一句話都出乎她的意料,這出戲也太精彩了。“您知道,我之前見過鬱總的。”
“我怎麼可能知道……”謝郗剛要反駁,便對上了少女那雙冷淡的琥珀色眼睛,突然想起自己當初和鬱柏去抓奸時的場景。當時她比鬱柏這個被綠的都興奮,跟著保鏢往外扔著沈家的東西,直到她扔到一個兔子的玩偶的時候,被攔住了,洋娃娃一般的小孩兒,仗著矮小偷偷的的跑了回來,帶著哭腔奶聲奶氣的對她說,“姨姨,這個可以不要扔嗎,我會自己拿走的。”女孩兒琥珀色的眼睛沁滿淚珠,可憐巴巴的望著她,這麼小的孩子的請求,謝郗也沒法遷怒,把玩偶給了小女孩兒。
謝郗將記憶中小女孩兒的眼睛與麵前少女的眼睛對上,心中一片惡寒,她在之前知道沈闕是沈運程的女兒,是比她們小一輩的孩子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實感,她甚至真存了鬱柏玩膩了自己把人要過來玩玩的想法,但是如今記憶中幼小甜美公主般的孩子,與麵前瘦削麻木不得不出賣自己的少女對比。謝郗的心中升起了許久都沒有過的罪惡感,心中熊熊燃燒的玩樂之心,被一盆水撲滅,再也燃不起來。
“你缺多少錢……”謝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沈闕沒想到謝郗會這麼問,自小的艱難生活讓她對人的善意惡意都很敏感,她能感受到謝郗對她明顯的態度轉變,和話中的含義。沈闕感到謝郗在可憐她,這是好事,她一向很會利用彆人的憐憫。
沈闕像是很是驚訝的聽到這句話,冷淡臉上出現了裂痕,像是一直裝作堅強的孩子終於得到了救贖,張口帶了幾分哭腔,“您可以幫助我嗎?”女孩兒期待的問。
“嗯。”謝郗有些不自在。萬萬沒想到自己還能有救風塵的那一天。
“我給你100萬,你好好上學,彆乾這個了。”謝郗的眼神飄忽,她不太敢看女孩兒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她實在還良心未泯。
謝郗看著女孩兒一直挺直的腰背放鬆下來,像是終於卸下什麼重擔一般,“謝謝您,謝謝您……”女孩兒不住的重複著謝謝,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盛滿淚水。
謝郗看著沈闕所偽裝的冷漠與剛強從女孩兒身上退卻,露出些許應該是這個年紀少女所有的委屈和無措,女孩兒緊緊抓住謝郗的手,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滾燙的眼淚滴落在謝郗的手上,仿佛在灼燒她的良心。
“喂,鬱柏,我感覺好罪惡啊。”謝郗把沈闕打發走後有氣無力的往鬱柏辦公室的沙發上一癱。鬱柏嗯了一聲帶著笑說“被那小孩兒騙了?”“什麼啊,鬱柏你能不能彆把我當傻子,我就算沒你那麼聰明,也不至於讓個小孩兒騙了。”謝郗有些氣呼呼的,把沙發上的靠枕往好友頭上砸。“我說真的,你記性比我好,應該還記得,咱們見過這小孩兒的,小時候多可愛啊,被咱們搞的現在不得不出來買身。”鬱柏接住了靠枕扔了回去,絲毫沒被謝郗的義憤填膺所影響。
“首先,她的現狀並不是我們害的,將私生女趕出我鬱家的房子是我的權利。其次,我應該讓你姐姐好好教教你什麼叫做不調查清楚,不要輕易下定論了。”鬱柏將自己調查的沈闕的資料扔給了謝郗。她這個好友她從來都是當半個妹妹的,畢竟對方實在是被保護的純情的離譜。
“這麼大點的小孩兒,她父母我們又不是不認識,有什麼可調查的。”謝郗嘟嘟囔囔的翻開了資料。鬱柏則在一旁看著謝郗的表情逐漸凝重起來。
“我草……”謝郗有些恍惚,因為這一疊資料裡起碼半數都是案宗。“嗒”鬱柏用指甲輕叩桌麵,將謝郗的思緒拽回。“她九歲一個醉鬼在追她的時候高空墜落而死,她向警察說這個醉鬼曾經猥褻過她,所以再次追她的時候她往高處逃。於是醉鬼失足摔死了。”鬱柏總算放下手中的活,貼心的向好友講解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兒”。“這個醉鬼是真的自己失足還是她幫忙失足沒人能弄的清,畢竟她特地挑了個攝像早就壞了的地方跑,那個醉鬼無親無故,自然也沒有家屬會懷疑一個隻有9歲的小女孩兒,警方自然以意外草草結了案。”“說不定就是意外呢……”謝郗心虛的嘴硬。“第一件當然真的有可能隻是意外。”鬱柏莞爾“隨後不過半年,她的母親被藥死,父親藥癱,雖然藥是她買的,但她聲稱母親指使,一切死無對證,而她的父親確實長期家暴,於是事情又以妻子殺害丈夫並自殺結案。”
鬱柏平靜的向謝郗講述這沈闕的前塵,眼神頗為讚賞“雖然理論上受到家暴的還有她,而且她的母親也對她長期的虐待,但沒有人會懷疑一個九歲的小女孩兒會殺害她的父母。”謝郗想起了沈闕當時在自己麵前說自己母親去世,父親癱瘓賣可憐的樣子,不禁一陣惡寒。“我草,不會吧。”謝郗其實已經開始相信鬱柏說的話了,像她們這種出身,最不信的就是警方通報,最信的就是最終得利者。豪門鬥爭,一向都是見血的,兄弟相爭,父子相殘,隻要做的乾淨點,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隻要最後贏了,最後一切的一切都會被歸咎於意外。即使謝郗家庭和睦,姐妹感情甚篤,但她也是見多了的。
在豪門最不缺的就是“意外”車禍而死的長子,和“意外”老年癡呆的父親。這種意外的凶手也自然是最好找了,誰最終得利了。
那沈闕的身邊接連死去猥褻她的男人,和虐待她的父母,真的隻是意外嗎。
至於所謂的當時沈闕還是個孩子,她們可從不會中因為對方是孩子而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