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叔叔, 這就是我媽媽上班的地方！”
淼淼一手握著東永亮的兩根手指，舉起另一隻手衝門衛室打招呼。
“爺爺早上好！”
“淼淼今天也來排練呀。”
“對噠！要上台給爸爸唱歌聽。”
“這是你爸爸？”門衛老頭多打量東永亮一眼。
嘖。
入伍這麼磨煉人嗎？當年的英俊小夥子都給操練成傻小子了。
想想雲老師，再看看眼前傻小子。
門衛不禁搖搖頭。
東永亮：“？”
這憐憫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東叔叔是我爸爸的戰友！也是個英雄。”淼淼跳兩下, “爺爺，我爸爸好厲的。”
“嗨！我就說嘛，淼淼這麼喜歡爸爸呀, 記得介紹給爺爺認識。”門衛給東永亮登記。
“好~爺爺再見。”
淼淼擺著手, 一蹦一跳地進了校門。
東永亮看一切都很陌生。
“淼淼，你知道你媽媽辦公室在哪兒嗎？”
“知道！在那——”
淼淼掙脫開東永亮的手，興衝衝地奔著前方大喊。
“媽媽！”
雲木香轉身, 就瞧見兒子小臉紅撲撲地衝她跑來, 見他換了身衣服, 主動張開手，迎接小胖墩。
衝擊力帶著她往後墜, 直到背被托了下，回頭看眼好心人, 好心人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周栕，你多重心裡沒點數？”
雲木香肩膀撞下周以臣的手，笑容燦爛, “兒子跟我親，你凶什麼呀。”
周以臣：“下次選個能接住你的。”
雲木香：“？”
她手突然被拉下來，低頭就看到懷裡小人兒扭頭撲周以臣懷裡。
“爸爸！那你能接住我嗎？”
周以臣淡淡地看了雲木香一眼。
“能。”
像是要驗證這話, 彎腰單手把人給抱起來, 還拉踩。
“你媽媽能抱得動你？”
“不能！媽媽沒勁，要爸爸抱。”
“……”
雲木香瞥周以臣一眼，頭一甩，進去小禮堂。
周以臣拍拍兒子屁股, “你惹媽媽生氣了。”
淼淼歪頭看，“沒有呀！媽媽都沒凶淼淼，也沒打淼淼。”
“你做過什麼還讓我老婆動手。”周以臣擰著眉。
東永亮：？周團這話是不是哪兒不對。
“沒有呀！淼淼可乖了。”淼淼抱著脖子不看周以臣。
周以臣輕哼，把他往東永亮懷裡一塞。
“跟叔叔玩兒去吧，爸爸還要幫媽媽做事。”
淼淼噘著嘴，掙紮著要從東永亮懷裡下來。
東永亮抓不住，怕摔到他隻好放手。
淼淼兩腳一沾地立馬奔著小禮堂裡麵跑去，邊跑邊挑釁。
“爸爸你不行啦！媽媽隻教淼淼這樣可愛的孩子，你已經是大人，舞台上放不下你呀。”
“哎！”
東永亮伸出手想製止。
淼淼你是不是忘記，我們是來喊人回家吃飯的。
東永亮追進小禮堂，仔細一看有點失望。
“看著還不如我們基地的禮堂大。”
東永亮搖著頭，有人板著幕布從身邊經過，還順手幫忙扛到舞台上去，之後看到周團坐在觀眾席，他才走過去。
“周團，你還好嗎？會不會有哪裡不舒服，不舒服可千萬要說。”
周以臣望著舞台上忙碌的身影，突然一個冷眼掃向東永亮。
東永亮立馬站直，閉緊嘴巴。
“周以臣，把你兒子待下去，他老是搗亂。”
“周栕！”
東永亮再次見證周團表演變臉。
您可真熟練！
學校又磨蹭半小時，三個半人才走回去。
經過門衛室，淼淼抓著周以臣的褲子喊，“爸爸，爸爸，你抱我一下，我要跟爺爺說再見。”
周以臣垂眸看著小事精，把人給拎懷裡。
門衛老頭目光落在周以臣身上，一張老臉笑成菊花。
“淼淼，這是你爸爸呀，長得真像。”
“雲老師，這就是你愛人呀，一看就有夫妻相。”
雲木香扯了扯嘴角。
她怎麼沒看出來倆人有夫妻相。
周以臣笑著遞煙，“您來眼光這個。”捏著淼淼小手豎起大拇指來。
正高興，東永亮突然站出來。
“周團，你又哪來的煙。”
“雲老師，周團背著你藏私房錢，你還管不管。”
“……”
雲木香似笑非笑地看周以臣一眼，問東永亮。
“你周團煙癮很大？”
“嗯嗯嗯，不要命地抽。”
周以臣再次把兒子塞東永亮懷裡。
“你怎麼不說，基地有自己種的煙絲。”明示老婆，“抽煙不要錢，我沒藏私房錢，這煙是家裡拆的。”
“你緊張什麼呀。”雲木香笑顏如花，“我又沒說不讓你抽，男人在外口袋裡肯定還是要有錢的，我每個月給你留十塊還夠不夠呀。”
“什麼！十塊錢，周團你咋還騙自己的兵呢。”東永亮十分不解，“你還說工資津貼全部交給雲老師。”
“就你長張嘴會說。”
“你讓他說。”雲木香攔住周以臣，“我想聽。”
東永亮說：“周團說雲老師要養父母，養孩子，還要買新衣服，新鞋子，擦臉油，抹臉香，什麼頭上用的，手上塗的，還有……”
“咳！”
“爸爸，你嗓子不舒服嗎？”
“……沒有。”
周以臣看向雲木香，她還在笑。
東永亮最後總結，“周團說家裡花銷大，所以要努力。”
自覺被黑的雲木香正想說，她用得大多是自己的工資時，最後這麼一句就紮進她心裡頭。
她隻能沒什麼威力地瞪一眼周以臣。
“買東西算什麼，哪天把家給搬空。”
周以臣輕笑出聲，“我在家就給你幫忙。”
“算了，那我要被媽媽罵死，我是搬空婆家的那種人？”
“雲木香，你諷刺誰呢。”羅誌雲一下拉開大門，雙眼噴火地看著雲木香，“我拿點東西怎麼就搬空周家？媽數落過我，這事就算過去，你憑什麼背地裡說我壞話，舌頭夠長的。”
雲木香立馬陰沉下來，“大嫂聽見一句就覺得在說你，你心裡是有多敏感多脆弱。”
“你這什麼態度！被我抓個正著還不承認。”
羅誌雲心頭憋著火。
憋著大火！
今天一天是乾什麼都不順利。
早晨回來，被婆婆甩臉，妯娌排擠。
上午要收拾房間給倆兒子住，婆婆找一堆理由拒絕，說什麼她待不了幾天，不就是想把房間留給淼淼。
好，你說雜物間東西太多，那她拎些回娘家早點把東西騰空不就好，最後又是她的錯，落個要搬空婆家貼補娘家的罪名。
憑什麼呀！
“還是老師呢，臉皮夠厚的，不知道怎麼教孩子。”
雲木香氣笑了，上前一步，手腕突然被抓住，她擰著眉頭憤怒地看向阻攔她的周以臣。
周以臣眼皮掀起一條縫，睨了羅誌雲一眼，身子微微向雲木香傾斜，擋在她麵前，聲音幽幽傳來。
“大嫂，快過年，彆找不愉快。”
“你乾嘛，還想打我不成。”
“我不打女人，混混就不好說。”
羅誌雲猛地回神，眼神怒瞪著威脅她的周以臣。
“你敢！”
“大哥。”周以臣看向她身後。
羅誌雲驚恐地轉身，對上周以恒的眼睛，伸手抓住他。
“不是你想得那樣。”
“媽還在廚房，你去幫忙。”
“我還要帶燚燚。”
“我哄他。”
周以恒轉身去抱起小兒子，經過周以臣時，“出去走走？”
雲木香抽了下手，“你配大哥吧。”
她走進去，東永亮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抱起淼淼。
“還是我們倆玩兒吧。”
雲木香經過廚房，看了眼裡麵兩人忙碌的身影，扭頭上了二樓。
羅誌雲餘光瞧見，咬著牙更氣。
她胸口有團火在燒，燒得她整個人都不舒服。
咬咬牙，走到周母身邊。
“媽，我和以恒在家待不了幾天，有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
“說。”
“我一個人帶三個孩子，實在忙不過來，媽已經幫忙帶了五年淼淼……”
“你就想讓我也給你帶五年孩子？行啊，你看把誰留下吧。”
婆婆答應是羅誌雲沒想到的。
“把把孩子留下？”
“你還想我跟著你部隊幫你帶孩子？”周母眼底閃過淡淡的嘲諷。
“沒，家裡爸還要媽照顧，我是想找個人分擔，正好我娘家媽也不上班，我小弟年後也會響應征兵，我的意思是，讓我娘家媽去幫我帶孩子，每個月給幾塊錢辛苦費。”
啪。
周母直接把刀拍在桌上。
“哪裡要這麼麻煩，你直接帶著孩子留下，我幫你帶孩子。”
“！”
羅誌雲不情願留在家裡。
“弟妹可不想天天見到我。”
半路反悔的雲木香就覺得這今天還真是奇了。
不是你聽我，就是我聽你。
她笑眯眯道，“大嫂，我可沒說過不想見你，你彆故意在媽媽麵前冤枉我，再讓媽媽誤會我，好偏心你一個。”
雲木香直接擠開羅誌雲，“媽媽，我雙手支持大嫂帶孩子留下，反正淼淼也大了，明年六歲我打算送他去上兩年幼兒園，金金林林都大了，海島上教育資源肯定沒我們上海好的呀。”
“我是老師，在學校能好好照顧金金林林。”
羅誌雲不敢置信，雲木香竟然敢這麼囂張的在婆婆麵前說。
她看向思考的婆婆，瞬間一盆冷水兜頭潑下來。
婆婆竟然真的在考慮把她留下的事情。
“海島正在發展，也沒你們想得那麼差。”羅誌雲賠著笑轉移話題，“媽，這菜準備得差不多，我來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