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裡有女仆正在打掃、澆花。
離二人近的暫停手上的工作,恭敬的喊道:“博司少爺。”
源內博司點了下頭算回應,帶著coser順往道路直直地走到彆墅大門前,抬手按下門鈴。
約莫兩秒後房門打開,身著燕尾服的管家頭發花白,眼神中透露著智慧和敏銳,聲音溫和語氣有力的說道:“博司少爺,歡迎回來。”
言畢,管家的目光落在源內博司身後的少年身上。
“您好,我已提前為你準備好衣服,請問現在要換嗎?”
管家幾個小時前收到源內經義的吩咐,說一會有個貴客要來家裡,讓管家好好招待。並告訴管家那位貴客身體不適,才出院。
其餘的源內經義就沒有說了,管家為他服務七年,源內經義了解管家,信任管家的洞察力與判斷力。
對於管家他從來不需要解釋太多,擁有豐富經驗和專業素養的管家能把一切都辦得很好。
“麻煩你了。”coser欣然頷首。
“那,博司少爺......”管家的視線重新放回到源內博司身上。
“父親隻讓我送他回家,現在沒事了,我要走了。”
“老爺馬上就到,您不等等他嗎?”
“不了。”
源內博司冷淡的說完,轉身沿著來時的路離去。
管家在心裡歎了口氣,對coser說道:“見笑了。請隨我來。”
柔和的陽光穿過落地窗盈滿彆墅內部,精致的吊燈即使在白天也開著。
通向二樓的樓梯位於彆墅右側,管家走在前麵帶路。
木質欄杆設計精致,融入了現代與古典的元素,上麵雕刻著精美的花紋。
管家將coser帶到走廊左邊第三個房間,“衣服放在床上,我在外麵等您。”
“謝謝。”coser禮貌道謝。
‘哢噠’。
關上屋門。
coser轉過身麵朝房間,映入眼簾的是一整麵落地窗,兩側拉到最邊沿的窗簾隨著微風飄揚。
簡單的觀察了下房間,coser走到床前,上麵如管家所說,放著一套疊好的衣服。
雙手交叉攥著衣擺,然後向上一拉,上衣便輕鬆的脫了下來。
coser正要穿上新衣服,忽然想到了什麼,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
皮膚白了兩個度,從健康的白過度到不健康的白。
這一點倒是之前就發現了。
coser在意的是腹肌保沒保住。雖然他已經悲觀的認為保不住了。
但萬一呢?
或者真正的費奧多爾·D其實是有腹肌的,隻是藏得很深,觀眾們不知道而已。
......
蒼白的小腹上肌肉線條流暢,四塊腹肌清晰可見,最下端的部分若隱若現,曖昧的沒入褲腰線。
coser微微吸了口氣,收緊小腹。於是腹肌輪廓變得更加明顯,形成一道充滿力量的線條。
秉著氣,coser輕輕捏了捏自己的腹肌。
柔軟中帶著韌勁,韌勁中帶著堅硬。
安心了。
coser吐出含在口中的氣,放下手,不緊不慢地換上新衣服。新衣服是一套黑色的休閒裝,整體上稍微大了點,不過不礙事。
——時間隻有這麼點,源內經義的管家已經辦得很好了。
搞得他都有些想自己的管家了。
換好衣服後coser打開房門,管家正在門外等待,見到coser出來,帶coser回到一樓客廳。
“您喝點什麼?”
“白水就好。”
“好的。”管家正要去廚房接水,彆墅門被人從外麵以輸入密碼的方式打開。
coser和管家同時轉頭看向門口。
右手臂打著石膏掛在脖子上的中年男人用另一隻完好的手拽著前不久離開的青年,走進彆墅。
“今天不準走,在家裡待一天,明天再去淺草寺。”男人以不容拒絕的語氣強硬的說道。
“現在家裡又不需要我做什麼。”青年皺著眉,語氣按壓著怒火,麵若冰霜的說道。
“你天天就往那個破寺跑,裡麵是有金子不成?!”
“不是誰都和您一樣嗜錢如命。”
“你......!”
“老爺。”管家適時出聲打斷父子二人的爭吵。
源內經義臉色難看的深呼吸了一口氣,“至少今天留在家裡吃完晚飯。”
源內博司抿了抿唇。
雙方最後各退一步,勉強達成了協議。
父子間的關係不太好啊。
coser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
源內經義硬拽著臉色不好的兒子坐在沙發上,轉頭看向coser臉比翻書還快,和氣的說道:“你的身體真的沒事了嗎?”
coser點頭,“嗯。倒是你,你的手......”
“嗐,昨晚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後麵回家了才發現疼的厲害,去醫院拍了個片子,才知道是骨折了。”
至於為什麼沒和coser同一家醫院,是因為源內經義到家了才發現,那會他如驚弓之鳥,緩不過神,猶豫了半天,望著窗外的夜色僵持了幾分鐘,最後決定天亮再說。
然後做了一晚上噩夢,第二天天一亮源內經義就讓家裡的司機送他去最近的醫院,在那個醫院做的檢查和手術。
——把coser送到日和醫院是因為日和醫院擁有國內最高科技的醫療設備。
昨晚coser吐血可是把源內經義嚇壞了,仿佛要把身體裡的血全給吐出來,那架勢看起來太嚇人了。
源內經義這邊則是猜到自己多半隻是骨折,在哪個醫院做都一樣,沒必要非得去日和。
——去日和的那條路大概率堵車,他的手疼的受不了,他瘋了要遭那老罪。
“大家應該都還沒吃午飯吧。管家,可以去讓廚房那邊上菜了。”
簡單的和coser聊了幾句,但都沒有具體提到昨晚的事。源內經義轉頭對管家吩咐道。
*
上完菜後管家退到一旁。
源內經義熱情的讓coser多吃點,說coser太瘦了,且大病初愈需要補身體。
源內博司看上去沒什麼胃口,吃飯的動作很機械。
聽著父親虛偽的獻殷勤,源內博司握著筷子的手無意識用力收緊。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母親病重那天,醫院說估計堅持不到晚上,讓家屬做好心理準備。那時十一歲的他打電話給父親,父親卻說:【“我有個大生意要談,應該趕不回來。你跟醫生說要多少錢都可以,儘量挽救你媽媽!”】
錢錢錢。永遠都是錢。
錢難道能買來母親的命嗎?
他寧願回到八歲以前,那個一家人擠在三十平的房子,每天吃白水麵配鹹菜的時候。
起碼那時的父親會關心家裡人,會因為妻子發燒頂著老板開除的威脅也要請假照顧妻子,即使後來真的被老板辭退了,也沒有後悔。
而不是現在這樣——
一股刺骨的冰涼突然從腳底環繞,順著腳踝爬上大腿。
源內博司身體一僵,瞳孔震顫。
這種熟悉的感覺是......
‘嘻嘻,找到了,找到了。’
宛如女童稚嫩清脆的聲音響起,卻有種說不出的詭異陰森。
源內博司緩慢的、低頭向下看。
一個全身發紫,腦袋有籃球大,身體卻乾癟細小,像極了發育不良的嬰兒的咒靈抱著他的腿,兩隻沒有眼球的黑漆漆的眼眶留著一行血,嘴角咧至耳根,笑嘻嘻的抬頭望著自己。
源內博司恍惚間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剛吃下的食物在胃裡一陣翻湧。
‘咦......?’
咒靈忽然轉頭看向坐在源內博司旁邊的源內經義的雙腿,明明它暫時還沒什麼都沒有做,源內博司卻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他知道咒靈要做什麼。
什麼都不知道的父親還在和少年攀談。
咒靈歪了下頭,又偏回頭看向源內博司。然後,發出刺耳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找到了,找到了!’
咒靈鬆開抱著源內博司雙腿的手,快速朝源內經義爬去。
源內博司猛地站起身,撲向源內經義。
......
在那個母親沒有等來父親的傍晚。溫婉的女人拉著他的手,虛弱的說:【“博司,彆恨你爸,他窮怕了......這世上錢雖不是萬能的,但沒錢寸步難行......”】
女人似乎還有話想說,但已經沒有力氣了。她最後深深的看了眼自己的孩子,遺憾的鬆開了手。
她沒來得及告訴孩子的是:當年我們要是有錢,你奶奶也不會因為僅僅幾百萬的手術費,擔心拖累孩子,選擇自殺。
......
他恨生養自己的父親嗎?
源內博司現在終於有了答案:不恨。
他恨的是當年幼小,沒辦法為家裡緩解困難的自己。如果那時他能幫上忙,母親說不定就不會因為過度勞累透支太多,三十歲便撒手人寰。
*
“爸!”
源內經義下意識轉頭看向不知道為什麼一臉絕望的向自己撲來的兒子,麵露驚訝。
自從妻子去世,兒子從那以後再也不肯叫他爸,而是疏遠的父親。
一聲輕歎從coser唇間溢出。
在源內經義懵逼,源內博司絕望的情況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了出來,按在跳起來張開血盆大頭咬向前者腦袋的咒靈的頭上。
‘砰!’
屍塊與血液迸濺。
coser嘴角淌出一縷殷紅。他抬手用拇指指腹順著唇瓣蹭掉血液,慢吞吞的說:“我可能要暈了。”
然後下一秒。
coser無力的向後跌坐進椅子裡,耷拉著頭,睫毛垂在眼瞼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