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簽開場 “這位小姑娘的靈器怎麼長得……(1 / 1)

皓月宗弟子將寶箱放至賽場中央,打開後隻見裡麵的琉璃珠流光溢彩,好不奪目。

司儀薛不昧從紫金手環中放出魂夢,魂夢見到琉璃珠立刻長嘯一聲,振翅而去,將寶箱踩在腳下,以示主權。

薛不昧朝著魂夢一揖到底,又朝著眾參賽者拱手道:“各位,請。”

抽簽並無先後順序一說,然司儀令下眾多禦靈師卻遲遲不動,似乎都不想做那出頭之鳥。

“慫貨。”

不知是誰輕罵一聲,眾人循聲而望,隻見一個瘦小的身影從眾多參賽者中一躍而出。

薛不昧望著那身影會心一笑,觀賽台上立時炸開了鍋。

“好!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

“小丫頭片子勇則勇矣,不知實力如何啊?”

那人正是月牙,夜白往她身後看去,沈滄藍的身影正緊隨其後,像是故意較勁一般。

賽台上魂夢已然有所警覺,巨大的翅膀舒展開來,頗有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

月牙毫不慌張,身手靈敏,直奔琉璃珠而去。魂夢尖叫一聲,振翅一揮,如旋風過境,不遠處趁機跟著上前的禦靈師被扇飛一片。

月牙咬著牙抵足相抗,奈何身軀嬌小,不過片刻就被急風帶起飛了出去。幸好有人一把將她拉住,月牙側頭一看,竟是沈滄藍。

“莫怕,哥哥來幫你。”沈滄藍笑的溫和。

月牙翻了個白眼,順手握住他手臂一個空翻,人已站上沈滄藍肩頭,足尖一點,借力彈向魂夢。

沈滄藍拍了拍肩膀上的灰,說道:“你還真是不講究。”

月牙充耳不聞,整個人落在了魂夢腳邊,離琉璃珠已十分接近。

不知是誰在此時上台從荷包裡倒了一堆金銀珠寶玉器,魂夢愣了一下,所有人都呆住了。那人見魂夢無動於衷,順手又倒了一個荷包,這次是一堆琉璃碎片。

魂夢看了看那人腳下散落的碎片,再看看自己腳下耀眼的琉璃珠,似乎感覺到羞辱,兩眼瞳孔驟然收縮,雙翅一振,連人帶碎片給扇出幾丈遠。

“白癡——”

月牙慘遭牽連再度飛了出去,恨得咬牙大罵。

觀賽台上有人看熱鬨不嫌事大,搖著扇子嘖嘖稱奇:“人才,人才啊……”

此刻,魂夢已然被激怒,參賽者們都捏了一把冷汗,不敢再輕易上前。因為不能使用靈力和靈器,所有禦靈師隻能選擇肉搏或者智取,方才那位倒琉璃碎片的仁兄顯然“智取”不成功,反倒拖累他人,引起公憤。

這邊沈滄藍再次抓住月牙,將她擋在身後,道:“你殿後。”說完人已衝了上去。

魂夢盛怒之下厲聲尖嘯,喙尖處放出一記靈波直襲沈滄藍。

“小心了!”

沈滄藍躲過一擊還不忘叮囑月牙,月牙往側邊一滾,說道:“攻它腹部。”

沈滄藍打蛇隨棍上,一手攀住魂夢羽翼,借著它往上振翅的力道飛身而上,動作迅捷無比。從遠處看魂夢像是在揮趕蒼蠅一般,傾其力卻不得其法,被戲耍得分外焦躁。沈滄藍從魂夢肩膀滑下,目標十分明確,直接朝著魂夢腹部揮出一拳,隻用了五成力道,魂夢動作滯住,雙腳忍不住退了兩步。

沈滄藍沒有片刻遲疑,從寶箱中取出一顆琉璃珠,眼看魂夢雙翅揮起,他旋身而上,朝著魂夢半人粗的爪子橫掃過去,魂夢猝不及防摔了個趔趄。

月牙心領神會,趁機取了琉璃珠,一邊不滿道:“你下手輕點,它可是我們老祖宗的愛寵。”

其他禦靈師見狀紛紛上前,都想趁機拿到琉璃珠,不料有些人剛得手就被魂夢拍飛。剩下的人乾脆一擁而上,想要以人海戰術製住魂夢。

沈滄藍看了看手中半個拳頭大小的琉璃珠,五彩斑斕的珠子裡盛放著藍色紫陽花,色彩鮮豔,栩栩如生。他看了眼月牙手中的珠子,橙黃珠子裡麵是一簇紅牡丹,花瓣上露水清晰可見,心想這琉璃珠子果真工藝了得。

二人將琉璃珠交給皓月宗弟子過目,那人將珠子和飛鳥令對上,記錄在案後向他們點頭示意。

沈滄藍這才對月牙道:“方才也沒見它對你手下留情。”

月牙撇了撇嘴,說道:“同為參賽者,自是一視同仁。那可是六百多歲的靈鳥,有靈性的很,它下手可不像你沒輕沒重的,若是動真格,沒有一個人能從它爪下搶得琉璃珠。”

沈滄藍看了眼賽場上,其餘參賽者難得同心協力,卻都在魂夢爪牙下苦苦支撐,不禁深以為然。

可見那靈鳥方才是手下留情了的,倒是護短的很。

賽場上陸續有人取得琉璃珠,都是得手便退,絲毫不顧方才並肩作戰的情誼,頭也不回地將剩下的人拋在台上。

得到琉璃珠的參賽者當中有偷偷使用靈力者,無一例外都被薛不昧取消了資格。

最後場上隻剩下梅靖軒一人,他已連摔幾次卻仍然不願放棄,魂夢出手時已然輕了許多,但他已經脫力,根本支撐不住。薛不昧無法,隻好宣布抽簽結束,令人將他抬了下去。

“弟弟……”

有人朝他喚了一聲,梅靖軒掙紮著起來,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哥……我真沒用。”

梅靖宇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拍,他長著一張和梅靖軒九分相似的臉,但卻天然有著一種為人師長的沉穩氣質,他安慰弟弟道:“彆氣餒。”

說完兀自歎了口氣:“方才若是我沒有下來……”

梅靖軒抬起頭打斷道:“方才若是你沒有下來你的琉璃珠早被那群人搶了去,我們兄弟二人必須有一個人獲得參賽資格,否則回家如何跟爹爹交代?”

梅靖宇握著琉璃珠的手緊了緊,說道:“你放心,我定會全力以赴。你先下去好好休息。”

眼看著梅靖軒被人抬了下去,梅靖宇這才將琉璃珠交給皓月宗弟子。

沈滄藍昨日才見過陶氏雙生姐妹花,今日又見著對孿生兄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卻發現梅靖宇交出的琉璃珠內也是一團藍色紫陽花。

一翻抽簽下來,留下來的隻餘五十一人,按照花品高低排名,其中一人輪空,直接晉級到第二輪複賽。

賽場上終於進入正題,觀賽的人群越發興致盎然起來。

名單出來,第一場對決是月牙對晴虞風。

沈滄藍對月牙道:“沒想到這個人被你給撿了,哥哥給你加油,千萬彆手下留情。”

月牙滿不在乎地摳了摳鼻子,見沈滄藍往後退了一步,邊走邊故意把手蹭在他衣擺上,嗤笑道:“誰要你這便宜哥哥。”

月牙今日換了身乾淨衣裳,雖是女式裁剪,但袖口處特意收了口,顯得十分利落,隻是那一頭卷發,仍是亂糟糟地頂在頭上。

虞晴風甫一上台看見她就直皺眉頭,他自己本身就對儀容十分講究,連身上戴的香囊都得配著衣裳的顏色。尤其見慣了端莊優雅的閨閣女子,實在看不得月牙如此不修邊幅。

“南陵派虞晴風,還未請教?”

月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方才薛師兄明明已經報過名字了,這人儘整些沒用的,嘴上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皓月宗東方月牙,請吧。”

兩人站在台上,對比實在太過強烈,觀賽台上開始議論紛紛。

“這個南陵派倒是有所耳聞,近幾年聲名鵲起,門下有個叫楚雲痕的弟子,頗有些手段。”

“這個小……姑娘……沒聽說過啊,皓月宗有這號人物嗎?還姓東方……莫不是東方宗主的親戚?”

夜白此前也有所懷疑,此時聽聞不禁往東方無邪的位置望去,果然看見東方宗主視線停留在月牙身上。而那日尋找月牙的美婦此刻正坐在對麵,雖不與皓月宗弟子坐在一處,但身旁兩個隨侍卻都是皓月宗門下的女弟子。她一雙眼睛粘在月牙身上,幾乎一瞬不瞬,仿佛生怕她忽然消失一般。

賽場上虞晴風剛剛祭出靈器,長劍出鞘氣勢如虹,劍氣所過之處疾風勁起。劍懸於前而不發,他抬手示意月牙:“亮兵器吧。”

月牙戴著手環的右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靈蘊空間裡一片金光耀眼。

“又是她的小金人。”

身旁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夜白側過頭去,隻見沈滄藍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他旁邊空著的位置上。

沈滄藍看懂他的眼神,說道:“我那朵紫陽花花品不高,得好一陣才輪到我呢,倒不如在這裡先看個熱鬨。”

他話還沒說完閻魔就從夜白肩上躍下,直接跳進了他懷裡。

看著閻魔躺倒在他身上,沈滄藍還極其熟練地給它撓癢癢,夜白不禁微笑:“它倒學會撒嬌了。”

沈滄藍剛想回話,卻聽他旁邊有人同他招呼道:“早知小侯爺在此我昨晚就不該亂下注了,如今倒好,怕是要輸掉底褲。”

夜白和沈滄藍抬眼望去,那人坐在沈滄藍旁邊,手裡折扇合了起來,朝他們拱手道:“小侯爺好,這位仁兄好。”

“小侯爺?”夜白拿眼看著沈滄藍,倒是看不出什麼情緒。

沈滄藍耳朵紅了起來,說道:“我並非有意隱瞞,隻是這身份難免引來諸多麻煩……”

夜白神色柔和下來,說道:“你不需解釋,我其實……”

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被忽視的那人打斷道:“小侯爺不記得在下了嗎?”

沈滄藍扭頭看了他一眼:“不認識。”

“不打緊不打緊!可以重新認識一下,在下周裴旭,家父是大司徒周永年。”

沈滄藍點了點頭:“難為你大老遠從炎京城跑過來。”

周裴旭折扇一展,一派風流倜儻,說道:“這十年一度的盛事嘛,再遠也是要來的。我們這些修不出天賦的普通人,也隻有這個機會可以一睹禦靈師精英們的風采,實在是令人大開眼界啊!”

“咦?”說著他折扇往賽場上一指,問道,“這位小姑娘的靈器怎麼長得有點像東方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