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密不可分 兩人微笑,再笑,又笑……(1 / 1)

隻望秋葉落 橘色倒影 6202 字 7個月前

林遠楓和夏逢知被黃浦江的風一吹,不管不顧地抱在了一起。

那些憂慮和顧忌隨著彼此體溫的上升,如自動蒸發掉了一樣,誰都沒有再提起。

他們,手牽手,掌心還是那個溫度,指尖還是那個力度。兩人微笑,再笑,又笑,傳達著一種心照不宣的滿足。

他們,感受著人潮湧動中,失而複得的愛意;感受著此去經年後,依然如初的心意。

他牽著她,舍不得鬆手,帶她吃飯,帶她拍照,他想直接把她牽回家,牽到民政局,牽到婚禮現場,牽著走完這一生……

再也,再也不分開。

她抿著嘴,不可置信地問:“遠楓,你又成為我男朋友了嗎?”

“不然呢?白親了?想賴賬?”遠楓故意說,不給夏夏任何反悔的餘地。

“真的又在一起了嗎?”夏夏一問再問。

“嗯!不是夢!”遠楓拉著長音說。

這一下午,兩人在突如其來的甜蜜夢境裡,反複確認,像兩塊吸鐵石一樣,緊緊地黏膩在一起。

等到送夏夏回家時天色已晚,遠楓跟著夏夏上了樓。

三室的房間空無一人,夏夏熱情地給遠楓介紹著每個的房間。

“阿霜和我一間主臥,小茗和紀陽各一間。”她想把自己全部的生活敞開讓他過目,他也想了解關於她的每一個細節。

她打開客廳的音響,輕柔的爵士音樂徐徐飄出,點綴著這場美夢。

夏夏笑著環抱住遠楓的腰,不可思議地說:“早上出門的時候,可沒想過晚上能帶回來一個男朋友……”

遠楓微笑著,連眼角都在笑,他低下頭再次迫不及待地吻她。她便認真地回應,這熟悉又陌生的吻像一把鑰匙一樣,開啟了體內最原始的欲望。

他坐在了沙發上,她便坐在他的腿上,繼續親吻,仿佛決心要把這兩年失去的吻都一次性補回來一樣,貪婪地吸吮著。

荷爾蒙和多巴胺持續作用,愉快的神經遞質欲罷不能般地促使著兩人進行更加親密的舉動。

他們閉上眼睛享受著久違的溫柔,諒解了久遠的心痛,感受著彼此體內最熾烈的真誠。

“咳咳!”一個聲音發出,打斷了兩人的纏綿。

夏夏瞬間臉紅,她不知紀陽和阿霜在門口站了多久,竟完全沒有聽到兩人進門的聲音。

音樂繼續纏綿悱惻地播放著,四個人無比尷尬地站在原地。

“姐夫好!”阿霜先俏皮地打破尷尬。

“今天剛在一起,還沒來得及告訴大家…”夏夏紅著臉說。

“其實,美含姐早就跟我們說,你倆已經在一起了。”阿霜繼續說。

“真的是今天才在一起的!”夏夏忙著解釋,遠楓隻是在一旁淡淡地微笑著。

紀陽沒說什麼,對於眼前的一切似乎意料之中,她瞥了一眼林遠楓,有些一驚,他已經與之前所見到的嚴肅形象形成反差,意外地親和,但也不想理會,自顧回房間了。

“不打擾大家了,我先回去了!”遠楓說。

然後他又拉著夏夏,眼神拉絲地說:“明天一早,我要去趟北京,談融資,會給你發微信。”

“好。”夏夏說。

遠楓一走,阿霜學著遠楓的樣子拉著夏夏的手說:“明天去趟北京…”,逗得夏夏哈哈大笑。

阿霜說:“夏夏姐,搞得我也好想談戀愛呀!”

兩個女孩便在客廳裡莫名其妙地尖叫,好像戀愛會傳染一樣。

“明天我要去北京!”紀陽從房間走出來說。

阿霜和夏夏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一齊說“啊?”

“我帶的高三生,最後一個寒假需要補課。拒絕不了。”紀陽淡淡地說。

“幾點的航班,我送你!”夏夏忙說,她知道紀陽想做的,不必問也不必阻攔,支持就好。

“明天下午的高鐵。”紀陽淡淡地說,她的清冷態度與其他兩人的興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畢竟阿霜正興奮地撥通了美含的電話,她急於告訴美含,關於林遠楓和夏夏複合的事。畢竟她和美含在店裡討論最多的話題就是這個。

林美含連說“我就說吧!你看吧!”,也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

美含對這件事沒有任何興趣,她隻對紀如昶感興趣,尤其今天又見到他之後,苦惱更深。

傍晚時分,原本無所事事的美含在咖啡店發呆,紀如昶卻突然出現她的麵前,點了一杯拿鐵,坐在窗邊位置,專注在電腦裡的數據中。

林美含便借機好好地打量著他的外貌,拉著阿霜討論著紀如昶長得像哪位明星。最後兩人一致認為他像演員白敬亭。

林美含主動上前對紀如昶說:“需不需要我帶你四處看看?”

紀如昶抬起頭看著林美含,甜甜的樣子,十分有辨識度,他說:“我今天純粹就是換個地方辦公!感受一下氛圍!”

紀如昶又繼續專注地工作起來,兩個小時後,收拾離開。

林美含看他一走,也故意地跟著離開了。兩人再次一前一後,保持著不近的距離。

紀如昶站在公交車站等公交,上車,美含作為最後一位上車的乘客默默地坐在最後一排。

她說不清為什麼要這樣,不是愛慕他,而是,想成為他,擁有他的平靜。

美含看著公車上的紀如昶,恬靜素雅,不說話卻能與萬物交流的姿態。引人入勝。

三站地後,紀如昶下車,美含沒有動位置。她想用公交的視角好好看看上海的夜景。

27歲的林美含,不僅跟蘇斯茗說了分手,她更要和過往的生活方式說分手。她想成為一個不一樣的自己。

過往,她為愛癡狂,貪婪地認為如果心動是奢侈品,她要每天都擁有。

她熱情自信,多金灑脫,在她自己製定的遊戲規則裡長盛不衰,永遠握著戀愛的主動權。

和蘇斯茗的戀愛也是這樣,初識那天,她在酒吧看著新來的歌手唱歌,起初沒認出來,可仔細一看發現是舊相識,帶給了她極大的驚喜。

之後每天,美含都去聽他唱歌,跟著他,盯著他,等待他心動的一刻,牽起他的手,吻住他的嘴,他不過就是她無數個戰利品中的一個。

可偏偏在這個深秋,美含開始厭倦這樣的生活,她看著夏夏每天繁忙奔波,看到紀陽的肆意灑脫,看到阿霜愛上了製作咖啡,她便也想做些什麼。

直到美含看到了紀如昶,他的氣質和態度十分吸引她。她想成為像他一下,篤定地專注於自己的擅長領域。

以至於第二天美含再去咖啡館的時候,她便開始期待些什麼。

可她也知道,紀如昶不會每天都來。

美含問阿霜:紀如昶今天來過嗎?

阿霜說:沒來。

“那夏夏呢?”美含又問。

阿霜一臉壞笑地說:“夏夏姐去火車站了。我告訴你,昨天我和陽姐看到林遠楓和夏姐接吻了!”

“啊?接吻?什麼程度的?”美含和阿霜果然碰一起就是八卦。

“很欲,十分忘我,他倆陶醉得呀,我和陽姐站在門口看著,愣是沒發現!”阿霜笑著說。

“哇,我哥肯定當場社死,一句話也沒說吧。”林美含臆測著。

“你怎麼知道?”阿霜拍著巴掌,更加興奮地說。

夏夏和林遠楓這次複合後,一下變得十分黏膩,在景點親親、在客廳親親,膩歪得有目共睹。

就連此刻的夏夏和紀陽坐在候車室裡,作為送站的人也一直在和林遠楓發著肉麻的,關於“我想你”之類的,信息。

夏夏以為紀陽一兩個月就會回來,本沒有在意這次出行,也沒有察覺到紀陽的反常。

哪怕是紀陽反複叮囑她與齊安娜簽的合同沒有執行完,讓她小心謹慎一些,她也沒有當回事。

直到紀陽突然握住夏夏的手,夏夏才放下手機,聽著紀陽說道:“有林遠楓照顧你,我也能放心了。”

夏夏開始意識到,這次離彆好像和以往不同,紀陽變得有些囉嗦,神情過於落寞。

紀陽看著夏夏又說:“我們在一起都快兩年了,經曆了好多啊!你還記得我嗎在岡仁波齊轉山嗎?”

夏夏說:“嗯。好像我人生中的那些值得驕傲的經曆,都是你帶給我的,陽姐,我要怎麼感謝你呢?”

紀陽笑而不語,隻說“我還是適合流浪。”

這時,廣播裡播放著乘客進入檢票的信息。紀陽依舊坐在夏夏身旁,牽著她的手,很緊,閉目養神一般靠在椅背上。不知想著什麼。

“陽姐,檢票都快結束了。”夏夏焦急地說。

這時紀陽才緩緩起身,她剛拿出身份證,走到檢票口,又回頭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夏夏,微笑。

夏夏笑著招手,紀陽又駐足,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然後又超夏夏走去,仿佛走過了兩個春夏秋冬,回到了初次見麵的原點。

紀陽再次站在夏夏的麵前,似乎還貪戀著這最後一眼,欲將她的所有美好再次收進眼底。

夏夏意外地看著她,剛要說:“陽姐…”,紀陽便雙手捧住夏夏的臉,低下頭,狠狠地吻了她,狠而快。

紀陽異常鎮定地說“夏夏,我不會回來了,保重。”

紀陽轉身便走了,留給夏夏一個鬼魅的微笑,意味深長,不知所以。

夏夏愣在原地,嘴唇被親得有些麻木,卻不知這個吻到底是什麼含義,她看著紀陽越發遠去的身影,無比失落。

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讓夏夏無所適從,她獨自開車回去,那句“我不會再回來了,保重”久久縈繞在心頭,無法平靜。

紀陽的最後一吻,還有那鬼魅一笑,後勁十足,她不知道要向彆人怎樣描述這些荒誕的行為。

但無論怎樣,夏夏不怪她,她知道紀陽善良、敏銳,她誠信付出,不求回報。正如她說走就走,全然不顧咖啡店裡還有她的一半投資沒有處理。

夏夏決定,這件事先不告訴任何人,哪怕是遠楓,畢竟自己也厘不清事情的緣由。

紀陽永遠是上帝視角,誰都無法解讀她。

夏夏越想頭越痛,身體直打冷顫,她才意識到可能昨天穿得太少,現在竟發燒了…

其實,紀陽第一次見到夏夏那天起,就冒出了關於某種行為藝術的想法,她要通過夏夏,探索愛與自由的邊界。

紀陽想自由地愛夏夏,像愛自己的孩子一樣,跳出占有欲去營造一種高級的關係。

紀陽以為自己可以祝福夏夏的每一段感情,像曾經麵對夏夏和閆禹城的感情一樣,談笑風生。

可是昨天,她看到林遠楓和夏夏那般忘情地唇齒交融,她隻想儘快結束這一切,繼續過著放逐自己的生活。

她的行為藝術體驗失敗了,愛情就是占有。

所以,夏夏永遠都不懂紀陽,她越是困惑就越顫抖得厲害,她想快些到家去休息。

可一到家,夏夏就看到蘇斯茗正一個人在陽台吸煙。臥室門敞開著,拉杆箱裡裝了一半的出行物品。

“你這是要去哪啊?”夏夏走近問道。

“回廈門!”小茗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露出了夏夏從未見過的愁容。

“你也要再不回來了?”夏夏小心翼翼地問。

“上海真沒意思。”蘇斯茗把煙掐掉,轉過身來,發現夏夏臉色蒼白。

小茗再一看馬上說“哎呦!我這麼重要嗎?你哭啥?”

夏夏還沒從紀陽突然離開的情緒中走出,小茗又要離開了。她不明白,好好的幾人怎麼就一下子分崩離析了。

夏夏帶著紀陽留給自己的困惑和遺憾,哭了起來。

一直以來,她把身邊的幾人當成上天饋贈的禮物,不知緣何相聚,所以異常珍惜。

就像,她今天亦不知緣何非要分離一樣。

“呦!這還是我認識的夏逢知嗎?我就說回廈門,就哭成這樣?”小茗遞給夏夏紙巾,打趣地說。

“紀陽也說她不會回來了!”夏夏還是止不住眼淚。

“紀陽也走了?”小茗也很詫異。

“夏夏,要不跟我一起回廈門吧,咱們去廈門開咖啡館!給郎姐姐夫養老去。”蘇斯茗很認真地說。

“可是咱們在上海待得好好的呀!”夏夏的淚水已經模糊了眼睛。

“回廈門也可以好好的呀,要不回成都也行。”蘇斯茗似乎有些情緒,執意要走。

“是因為美含的關係嗎?還是酒吧裡有人欺負你!”夏夏想知道內情。

“林美含對我根本沒上心,她其實一直看不上我!”蘇斯茗也不想多說。

“你在酒吧賺那麼多!說不乾就不乾了?”夏夏又問。

“不乾了!乾得時間越長越惡心自己。夏夏你也彆在上海呆了。”小茗反過來勸夏夏。

“可是我現在還想改造咖啡館呢,接著就是讀書會!我不能丟下這些。”夏夏說。

何況夏夏現在剛剛和遠楓在一起,她不能再一次說走就走了。

“那新店開業時,我回來幫你一段時間!”小茗安慰著夏夏。

“那說好了,回來幫我!”夏夏可嘴唇更加蒼白。

小茗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嚇了一跳說“你發燒了!”

“嗯,昨天凍著了,我回屋躺著去了。”夏夏拖著虛弱的身體躺下。

越是虛弱,越感到這一天太過魔幻,大腦便越發迷亂。

小茗拿來退燒藥,感冒藥,照顧夏夏吃下去,然後又到陽台吸煙去了。

夏夏看著遠楓發來的語音和文字,這一條一條的關心,讓她漸漸心安,漸漸有了困意。

他說:“今天談得不順利,對方沒有合作誠意!但是,我有好好吃飯……”

他說:“還有兩天就回去了,有沒有想我啊?”

他說:“剛剛合夥人問我是不是談戀愛了,怎麼一直發信息,我說是,你羨慕嗎?”

……

她在他的溫暖的聲音中睡著了,夢裡她和紀陽在岡仁波齊轉山,她走不動了,坐在地上,被紀陽摟在懷中,她聽著她的心跳,看著她的側臉,感覺她又要低下頭吻過來……

夏逢知便突然驚醒!她整理了一下思緒,發現手機已經振動許久。

她一接,對麵是齊安娜不懷好意的聲音:“夏逢知,合同不按要求履約是要三倍賠付的!”

夏夏用嘶啞的聲音說:“希望您可以把要求提得更具體一點,之前的方案哪裡不足也請指導批評!”

“想溝通呀?”齊安娜陰陽怪氣地說。

“悉聽尊便”夏夏說。

“明天下午兩點,帶著你的最新提案到我辦公室找我!”齊安娜說完就掛斷電話。

“好!”夏夏無奈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