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昨晚夏夏和遠楓伴著秋風在外麵走了兩個小時。兩人之間的情感便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種微妙,像微波蕩起的細小漣漪,輕輕地鑽進了他們的生活細節之中。
比如昨晚,遠楓主動發了一條微信道聲“晚安。”
比如今早,夏夏去杭州,上車前,她給遠楓發了一條微信寫到:一掃陰霾,去杭州耍嘍!
比如當遠楓助理在問他要不要出席杭州的會議時,他糾結半天,才說不去。
她存在他的身邊,正改變著他生活中的細枝末節。
夏夏這次來杭州,是被大學室友強行拉來的。王冉在浙大讀研,紀安然休假旅遊,張茜在杭工作,所以夏夏必須來,以實現畢業後首聚!
可一到杭州,四人決定先齊心協力幫助張茜完成工作,以換得下午的自由!幾個人就這樣被張茜帶到了讚助活動的現場。
“張茜,你不是調到上海了嗎?”夏夏不解地問。
“拜你所賜,又被打回杭州了!夏逢知,你絕對克我!”張茜苦笑著說。
“啥?又因為我?”夏夏不可思議地說。
“齊安娜追林遠楓,人儘皆知。而我,偏偏把林總前任請來,是不是能氣死她!”張茜邊說邊哈哈大笑。
“啊?齊安娜竟然追林遠楓?怎麼勁爆你怎麼才說!他倆有戲嗎?”夏夏有點被震撼到。
“看似沒什麼火花,但齊總監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張茜說。
“林遠楓,那種偏執狂,抑鬱男,我看了都害怕…”夏逢知說。
“誰不說,可齊安娜執著著呢,白富美空降廣告部,就為伴君左右!”
“所以,你把我當工具人,故意報複她?我猜就是她當初讓你去的杭州!”夏夏說。
“夏逢知,你腦子可以呀!我就是故意的。”張茜壞笑。
“那你圖啥?”夏夏問。
“我升了一級,回杭州也是暫時的。所以,這局我贏!”張茜得意地說。
“職場啊,燒腦啊!”夏夏感歎著。
王冉打斷說:“你倆,兩年了,為啥還是談論這個男人!”
“不然還能談誰?我的朋友她也不認識。”張茜頂回去。
可是夏夏還是沒有從“齊安娜追林遠楓”這個驚天大瓜中緩過來,她乾脆直接給林遠楓發去消息:齊安娜在追你?好勁爆!
遠楓竟然秒回:“如果是張茜放出來的消息,你可以不必理她”。
“哼!問你,也是白問。”夏逢知回複道。然後又繼續幫著張茜布置會場去了。
幾個人像模像樣地幫助張茜核對賬單、核對物料、貼標簽、粘廣告,以做好高校歌會活動的讚助工作,忙得不可開交。
人多力量大,大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推進工作。隻為張茜下午可以順利溜走。
夏夏開玩笑地說“張茜,得給我們幾個付工錢啊!”
“好!我這就問林總,工錢怎麼算!”張茜說著便把幾人乾活的照片發給了林遠楓。
文字內容是:林總,活太多,我顧了幾個臨時工,可不可以報銷?
此時的遠楓收到消息,放下手中的財務預算方案,仔細看著照片。
這四個女生的模樣,似乎把他帶回到兩年前,自己經常與夏夏穿梭在校園時的場景,簡單溫暖。
他喚來助理,又將明日的日程改到杭州…
一方麵他不放心張茜信口胡說,一方麵他確實很想見到她,再把她帶回上海。
林遠楓回複張茜道:“晚上你們幾個隨便吃,我報銷!”
“啊!姐妹們,晚上想吃啥?”張茜看到林總回複,尖叫著,立即把餐標提高。
她拿著林遠楓的微信截圖,像拿著鈔票一樣,四人直奔日料店,號召道:炫飯吧,姐妹們!
乾飯中,幾人把林遠楓的內心分析得頭頭是道,達成了共識:“林遠楓對夏逢知餘情未了!”
“所以,夏逢知,你可以表態了!請說出你的心裡話!”紀安然帶頭總結。
女生聚一起,不八卦還能乾嘛,難道討論股票或者戰爭嗎?
“我倆,沒戲!有戲就不會分手了。”夏夏說出了心裡話。
時至今日,她都記得分手那天,林遠楓無情又決絕的眼神。幾乎可以把一切溫柔的記憶抹去,令人望而生畏。
“我來總結一下”張茜正襟危坐,開始起範兒。
“首先,我們得感謝林總慷慨解囊。其次,鬥膽評價一下我的老板:林遠楓的心裡,九成是工作,一成是夏逢知,沒有其他!”
大家紛紛點頭,夏夏不以為然,連連搖頭,畢竟這兩年,兩人沒有一絲聯絡……
“來,下一話題,說張茜!”王冉開始cue流程。大家又開始八卦起張茜的桃色新聞。
曾經的那些爭執和矛盾,在各自的成長中逐漸釋懷,偶然相聚,又似回到校園中最簡單的那部分,儘情吐槽儘情幻想。
第二天,夏夏和紀安然照例去張茜忙碌的地方等她,到達會場時已經快中午了。
一進去,就看到張茜在和學生會的人員在爭執。張茜布置好的標語,又被學生會的人員變更了位置。
兩方爭執不休,張茜說對方不講武德,便拽著學生會主席的衣領凶起來。
誰知,這位學生會主席直接倒地,說頭暈。這令張茜火冒三丈。
夏逢知都看傻了,隻見張茜擼起袖子向前一步說“要打架,就打,碰瓷兒算什麼本事!”
夏夏和紀安然,忙衝過去製止,兩邊人越聚越多,場麵越發混亂。
不知誰沒站穩,往後一倒,恰巧碰到了堆在一旁的空紙箱子。
摞得很高的紙箱全麵坍塌,場麵更加混亂,夏夏和一些人在混亂中直接摔倒在地上。
當夏夏坐在地上時,空中又飛下一個紙箱,恰巧摳在了她的頭上。眼前一片漆黑。
隻聽一位成熟的男性聲音說:都站著彆動。
會場瞬間安靜,夏夏扭動著身體,在紙箱圍繞的漆黑中儘力掙脫。
所有人都看到一個紙箱像成精了一樣,窸窸窣窣地扭動著。
夏夏忙喊:幫幫我啊!
隻見箱子被抬起,光亮又複現,她坐在地上,灰頭土臉地,仰頭一看,林遠楓正站在自己麵前。
夏夏的長發和紙箱產生了強烈的靜電,頭發都炸了起來。所有人,包括林遠楓都憋不住笑。
有幾個學生乾脆笑得捂著肚子。
夏夏起身說道:呦,都不打了?又都笑了?
張茜見機行事,忙說:“林總,你來得正好,舞台中央說好了放我們的logo,結果他們給改了……”
“撤資,起訴。反正我們不怕打官司。”林遠楓拉起夏夏,陰冷地說道。
瞬間整個學生會的人都變得冷靜起來,張茜順勢拉著學生會主席到一旁細談。
遠楓看著灰頭土臉的夏夏,不禁又笑起來,不是微笑,而是咧嘴大笑,難得一見的開懷之笑。
“林總,我這是工傷!你得給我賠償!”夏夏衝遠楓撅著嘴說。
遠楓用食指擦了擦夏夏鼻子上的灰,說“這麼多人,怎麼就你弄出笑話來了……”
“不許笑我!”夏夏伸手便去掐遠楓的上臂,遠楓連忙喊了哎呦一聲。
旁邊的紀安然偷偷拍下這打情罵俏的一幕,發到群裡說“他倆,太甜了……”
夏夏拿起手機,點開照片,林遠楓也湊過來看。
兩人都撇嘴笑了,尷尬得能當場摳出三室一廳。
沒幾分鐘,張茜笑著過來說“林總大駕光臨,不是來看我的吧!”
“這邊有個會,順道過來看看。”林遠楓一本正經地說。
“本來一件小事兒,來的人多了,搞出熱鬨了!”張茜笑著解釋。
“我看就是在搞我!”夏逢知邊對著手機邊擦著臉上的灰。
這下林遠楓又笑了,他毫無意識地摸了摸夏夏的頭,說“算工傷,中午我請客!”
結果,這個中午,寢室三人加上三名徜徉萬裡的工作人員,意外獲得了一次免費大餐。
吃飯時,寢室三人和遠楓坐一桌,可是一桌飯菜,遠楓連筷子都沒動,隻捧著一杯咖啡喝。
“怪不得你瘦這麼多!”夏夏感慨,自顧大口吃肉。
“習慣了,就是吃不下。”遠楓輕聲說道。
夏夏想到,兩年前他能吃能喝,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為何兩年來他變成這樣。
這個疑問,讓她放在嘴巴又收了回去。
遠楓身子向夏夏那邊又傾斜了一下,說道:“啥時候回上海啊?”
“明天回去!一早的高鐵。”夏夏說。
“哪一班?咱倆可以一起回去…”
張茜看林總這麼主動,直接扔個炸彈:“林總,鬥膽問一句,齊安娜和夏逢知你選誰?”
林遠楓麵不改色,對這樣的問題也沒在怕的。
他轉過頭問夏逢知:“你要是我,你選誰?”
“林總,我問你呢!”張茜打斷他說。
“她選誰,我就選誰!”林遠楓微微一笑。
“要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彆人手裡?”紀安然點題。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注視著夏逢知,她說:“我要是你,不會在一個坑你栽兩回!”
夏夏一說完,遠楓的臉色一遍,說道:夏逢知,你可沒以前自信了。
“你們幾個玩吧,我先走了。”遠楓帶著助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