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某似乎得罪了舒小姐。”
得罪?舒溺看著沙發上微微蹙眉的人,這人又在耍著什麼把戲,盤著什麼心計。
自己孤身在外,這個男人又是這般顯赫的家世,萬一自己真的是被算計了,哪天被賣了,都不知道找誰說理。
還是說,之前和他的偶遇難道都是……?
舒溺越想越後怕,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表,身上的華服,桌上他方才摘下的戒指,無一不向她喧囂著他的華貴。
是啊,自己一沒錢,二沒權,最多有個世俗意義上的好皮囊,若是為此,有更多比她條件充沛的人選,實在沒有道理被條件如此優渥的人用上計謀。
矜坐著的男人還在等著她的回答,舒溺權衡再三,覺得和這種聰明人打交道,倒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
“我隻是稀奇,一而再再而三的和陸先生偶遇。您仿佛是我的財神爺,每次遇見您,倒是都讓我收獲頗豐。”
這是實話實說,佛羅倫薩,在她沒有過多零錢的時候,他配合她互動,幫她拿了一部分錢。
羅馬,在她經濟拮據的時候,又獲得了在他家擔任家庭教師的機會,可觀的收入解決了她很大的難題。
所以也可以說他給她帶來了幸運。
但自己從不是一個會依附於誰的人,審時度勢、前思後想,隻是她在家裡養成的習慣。
除了自己,沒有誰真正靠得住,有血緣關係的親人是如此,更何況一個隻見過兩次麵的男人。
“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對我的到來是不抗拒的,對嗎?”
陸聞珣似乎很喜歡舒溺這樣的說法,他心中癢癢的,這樣也好,在她手足無措時,是自己提供了幫助。
他知道,舒溺是一個很難接受彆人好意的人,她從不輕易接受他人的幫助。
而舒溺卻沒想到他會這樣理解她的話,他沒有道理需要對幾乎是陌生人的她這般討巧,還是說他金玉在外,敗絮其中,端正的外表下其實是個浪子的心,見誰都要撩撥兩下。
陸聞珣抬眸看了眼臉上毫無波瀾的女孩,揚了揚眉,遂身體前傾,手臂搭在膝蓋上,露出狩獵一般的眼神,
“既然在舒小姐心裡,我是帶來財富幸運的存在,舒小姐想不想要更多的幸運?”
她不是聽不出他的話外之音,但她屬實是不想同他扯上關係,他的世界,不是自己可以參與的。
所以她朝陸聞珣走近了幾步,正了正神色,搖搖頭,
“抱歉,我已有婚約,過段時間就要結婚了,希望陸先生可以自重。”
這時候,舒溺突然覺得有個婚約在身上是件不錯的事情,至少,可以幫她婉拒這個愛意來的奇怪詭異的人。
“況且,好運這種東西應當被珍視,而不是濫求,你手中的權勢富貴,一開始也並不屬於你。”
他想要娶她,她卻在和他談資本原始積累。
“舒小姐真是喜歡和人簽訂契約啊,不是喜歡女生嗎?婚約倒是可以說赴就赴,愛對你來說這麼隨便嗎?”
剛邁出沒幾步的女孩猛然回頭,緊緊盯著麵色冷淡的人,起先坐著的人已經站了起來,顯得更加高大挺拔。
書房裡昏暗的燈光打在他身上,陰影恰到好處的將他身上的線條勾勒出來。
身材太好了,肩寬腰細,簡直是和她之前玩的乙遊裡的男主一樣的人間尤物。
她像被魅魔勾引一般,被他馬甲上呼之欲出的扣子和手臂上的袖箍吸引過去。
它們一定很辛苦吧,崩的這麼緊。
盯了片刻,窗外的鳥叫聲將舒溺的意誌重新喚回來,反應過來的她擰了下眉,這都什麼時候了,自己居然還能被美□□惑,遂抬頭瞪了眼陸聞珣。
陸聞珣迎上她的目光,居高臨下的睥睨似要透過眼神挖出她所有的秘密,卻將女孩激怒了,
“隨便的難道不是你嗎?我們才見了兩麵,你便這般糾纏,怎麼,你們富家公子哥看上什麼人,說些調情的話,人家就得全然相信,然後乖乖走到你們的陷阱裡嗎?”
陸聞珣就這樣注視著眼前臉上因怒意染上緋色的女孩,
他不是沒有看見她用眼神描摹自己身材的樣子,輕笑了聲。果然是小姑娘,一如既往地忠於本心,不耍花招,喜歡什麼就盯什麼。
她對他發脾氣了,自己卻在想著她怎麼不動手打他兩下。
這件事竟出乎意料地讓他興奮,甚至饒有興趣地擺弄起手裡的懷表,
“這會兒怎麼不稱呼我為您了?”
“你!請你以後和我保持距離,雖然你是甲方,但倘若我的權益受到侵犯,我有權控告你!”
“好的舒小姐,我的律師團隨時等待你的控訴,我也是。”
陸聞珣麵不改色地說出這句話,本應是句略帶威脅的話,此刻說起,平添了分挑逗的寓意。
陸聞珣真覺得自己瘋了,可他就是想失態地糾纏她,惹她生氣,所以這般一股腦地將自己貪圖她的心思攤在她麵前,失去理智的樣子像一個惡魔。
所以她罵他,對他說再狠的話,他都全盤接受,他甚至覺得自己有些,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