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日光鱗 她舉著蛇尾,“從你……(1 / 1)

二人離開開元寺,沒走多久,一老僧追上來,“二位檀越,主持突然病倒,說除非女檀越施舍日光鱗,否則次劫難渡。”

盧簡:“什麼日光鱗?”

辛慈微笑,老和尚消息還挺靈通,有修為。

辛慈把日光鱗磨成粉,主持服用後,須臾而醒,笑道,“貧僧無以報答,山下有一常老翁,家有千萬,亦患惡疾,檀越若願相助,當得厚報。”

盧簡不願生事,婉拒主持邀請,辛慈悶悶不樂,“我本能發財,你擋我財運。”

盧簡:“到範陽後錢我還你。”

辛慈笑道:“這還差不多。”

盧簡:“你要那麼多錢乾嘛?”

她托腮:“贖身啊。”

盧簡心中不快,一會又埋怨自己,她間接殺了父親,他帶她回家,不知道多少人要她性命。他帶她往火坑裡跳,可就此分彆,他實在舍不得。

二人趕路,半天了還在山下,二人正要呼救,一行人跪在路中間,哭著說,“我家小姐身患重病,非日光鱗不能救,求大人慈悲。”

常翁捧著日光鱗,臉色惶恐,生怕愛女不愈。一盞茶功夫,常翁喜笑顏開,帶一老媼,磕頭道謝,眼淚滾滾,“老漢半生隻有一個女兒,謝大人救命之恩!”

盧簡觸景生情,兩眼淚花,一陣唏噓。

辛慈:“不用謝,診金百緡。”

常翁奉上百緡,又備下酒食,留二人痛飲。

盧簡無奈看她,此人就算失憶也是個貪財之人。

屏風後傳來琴聲,琴聲悅耳,如高山流水,又似空穀幽蘭。盧簡忍不住問:“彈琴者為誰?”

女婢答:“家主愛女,孀居在此。”

言罷,屏風後彈起《鳳求凰》,琴聲悠揚,若鳳飛下高台,翩然起舞,求凰一顧。

常翁知曉琴意,笑道,“盧公子可有婚配?”

盧簡喝酒,並不回答。

“我家公子出身範陽盧氏,尚未娶妻。”

盧簡瞪辛慈,讓她不要說話。

辛慈盛讚酒□□美,常翁好客。

常翁撤去屏風,見一絕色女郎,一身素衣,撫琴長歎。

常翁悲歎:“老漢空有萬貫家財,良田白頃,黃金百斤,膝下卻無兒孫繼承,隻有一個愛女常嫻陪伴左右。”

辛慈低聲說:“娶她你不虧。”

盧簡皺眉:“你彆說話。”他假裝聽不見常翁的話,低頭喝酒。

辛慈:“我家公子漂泊多年,身邊竟無賢妻陪伴。”

常翁道:“既然如此,何不今夕成好事?”

盧簡忍不住,說了句“告辭”,拉辛慈離開,“你說這話合適嗎?”

走到門口,拿刀拿劍的奴仆把著門口,辛慈笑道,“怎麼不合適呢?”

盧簡被人拖回來,發誓不娶,辛慈冷冷看他,“今晚你必須娶,理由有三:第一,逃生路被幾個小嘍囉把守著,我打不過他們。第二,你不娶,我拿不到百緡錢。第三,方才你被她的琴聲做了標記,你就算逃出去,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盧簡:“什麼標記?”

辛慈:“算你好運,此妖愛你風骨,隻吸你精氣,不會傷你性命。”

盧簡還想問,被幾名大漢拖走,匆匆拜完天地,送到新房。

辛慈喝了杯酒,躺下便睡著。窗外,有人低聲說,“備好酒食沒有?二娘今夜要食人心煉形,非把盧簡灌醉不可。”

有人勸著:“他們獻上日光鱗,救了二娘,婢子看可換人取心。”

常翁怒道:“二娘等了多久才等來有貴氣的才俊,他要是不來,死的就是老漢!大恩不言謝,何況隻是片日光鱗!”

常翁罵了許久,憤恨而去。

辛慈花容失色,捂緊嘴巴,慌不擇路,看哪裡有光就往哪裡跑。她跑到一光最亮的地方,正要扒開窗戶,裡頭是一身喜服的盧簡。她正要叫出盧簡,和她一起逃。

而此時,常嫻迎著一乾奴仆,一身酒香往新房走。

辛慈趴在窗戶下,屏住呼吸,她顧不得盧簡。她要是死了,他們沒有一絲生還的可能。

常嫻倒酒,酒香四溢,“郎君滿飲此杯。”

聽見摔酒杯的聲音,盧簡大怒,“我堂堂大丈夫,焉能受此屈辱?你殺了我吧!”

辛慈聽了,飛快跑走,他想死不要扯上她。

常嫻笑道:“郎君性烈,妾身喜歡。”聽見衣裳墜地的聲音,盧簡高聲呼救。

辛慈躲在角落,一碧衣丫鬟手持弓箭,右手拿著火折子,“小娘子持此弓箭和火種,往東南走。”

辛慈認出她是碧衣,昨天辛慈幫她賠了五兩銀子。

辛慈:“那我家公子怎麼辦?”

碧衣推著辛慈走:“二娘的目標是小娘子啊,快走!”

說罷,一長如練,粗如桶的青蛇遊來,纏上碧衣,“賤婢敢背叛我!”

碧衣斷為兩節竹竿,原來她是竹子精。

辛慈汗流浹背:“我不是男的,你吃了我的心有什麼用?”

青蛇吐出七寸長的信子,嗞嗞笑著,“拂雲老人的弟子,吃了沒有壞處!”說罷她張開巨口,將辛慈吞如口中。

“人這麼好吃嗎?”辛慈高舉火種,火芯是艾草,將蛇口燙出一個大洞,“孽畜,我讓你吃個夠。”她左手持弓箭亂戳,右手拿火種亂燒,青蛇嘴巴滿是血洞,忙張開嘴巴,吐出辛慈,飛快遊走。

“走去哪裡?”辛慈張弓,射掉蛇尾,青蛇吃痛,不顧方向,逃沒影了。

辦事的見青蛇逃走,也不敢留此,帶了值錢的東西,各奔前程。

辛慈找到一風水寶地,埋了竹子。不出三年,她能再修得人身,修為更有長進。她走到新房,看盧簡昏睡如豬,她笑著,樂子這不就來了。

他被痛醒,臉上火辣辣的。他頭發蓬鬆,衣裳散亂,頭昏腦漲。

辛慈在一旁哭泣,一臉驚恐,“公子醒了,有哪裡不舒服的?”

盧簡按著頭:“發生了什麼事?”

辛慈:“公子和常嫻合歡後,從公子腋下掉出這東西,”她拿著蛇尾,鮮血淋淋,“他們說是小公蛇,是公子的子嗣。”

盧簡大怒,眼睛赤紅,搶過蛇尾放在燭火上灼燒,“盧氏絕沒有這樣的子嗣,去死!”

辛慈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嚇了一跳。

火燒不掉,盧簡扔在地下,死命踩著,“是何妖物,敢這樣戲弄我!”他仍不解氣,拔劍將蛇尾砍為肉沫。

辛慈皺眉:“你怎麼了?”她觸及他的傷心事了,他才這樣暴躁。

隻見化成肉沫的蛇尾,聚攏如初,變成常嫻,“我修煉千年,竟被你二人破了真身,此仇不共戴天!”她化成蛇,將盧簡吞如腹中。

“狗東西,你當我是什麼?”辛慈怒火攻心,手持弓箭,從蛇口到蛇腹,開膛破肚。盧簡已然昏迷,臉色青紫。

辛慈抱著他,滿臉愁容,“這下完了。”他不會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