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反擊 煙花女子本低賤,若……(1 / 1)

阿大穿好衣服,衝到欄杆,“你下來!”

辛慈很怕高,但此刻她無所畏懼,腳站在狹窄的欄杆上,大聲嚷著,“阿大阿三欺負我,我要跳樓!”

見有熱鬨,眾人都從睡夢中起來,聚在各處角落看熱鬨。

尤媽媽也被吵醒,見辛慈要跳樓,忙飛上三樓,“你怎麼出來的?你快下來,摔下去不是玩的!”

辛慈探出一隻腳,她整個人如風中搖晃的燭火,奄奄一息,“把唐鶯還我,不然我和她一起死!”

尤媽媽跺腳:“她親哥都不管她,你管她乾嘛?”

辛慈冷笑:“尤媽媽,我最少值八千兩,我才是搖錢樹!你不救唐鶯,我拔了你的樹根!”說罷,她要跳下。

尤媽媽跺腳:“你彆想不開!”她叫來幾個人,從小房間抬出唐鶯。她身上蓋著紅布,也擋不住一身的血。

“唐鶯,我是小皎。”辛慈替她擦乾淨身體,眼淚沒有停過,“我帶你去找左郎,他在等你。”

她喊了半天,唐鶯沒有反應。辛慈要去請大夫,尤媽媽見唐鶯不剩一口氣,哪裡肯。讓人閉緊門窗,等唐鶯斷氣了,拉去亂葬崗。

辛慈急得焦頭爛額,聽見唐鶯喊左郎,辛慈偷了把匕首,正要解決一個擋路的人,琴客攔住她,“左嶺被打死了,”他望了一眼房內的人,低聲道,“她的希望全沒了,救她就是害她。”

興許是聽到這個消息,唐鶯不再言語,也沒有再醒過來。尤媽媽覺得晦氣,連夜把唐鶯拉走,不知道拉到哪裡埋了。

而辛慈看著一切,她被下了藥,連大門都出不了,能做什麼呢。

辛慈淡淡道:“人命好卑賤,死個人跟踩隻螞蟻一樣。”

琴客:“煙花女子本低賤,若還不攀高枝,如何脫身?”他看著辛慈,希望她能懂。

辛慈抱著琵琶,撥弄琴弦,曲調已有情。她連夜看唐鶯寫給她的琴譜,這是她留在世上最後的東西。

這半年,辛慈進步飛快,琵琶彈得好,劍舞舞得好。她模樣好,技藝遠在眾人之上,比試中,屢屢拔得頭籌。尤媽媽看她想通了,在她飯菜裡少加了藥。

簪花會在五日後,這幾天,餘杭有頭有臉的公子都在打點行禮,賣了一批值錢的東西換得金銀,湊得八千十萬,為美人一擲千金。

這幾天,餘杭的金銀漲了三倍。

“這是?”阿大撿起桃花,這是辛慈拋下的,她走在前頭,折了一枝桃花,見他來了,拋在地下。她回頭對他笑,阿大身子酥了半邊,恨不得定下佳期,求得片刻春宵。

辛慈經過他身旁,低聲說,“子時候我於西北角,我當至。”

“好,好,好。”阿大笑得肉都在顫抖。

阿大既去,在回廊又遇見阿三,辛慈又折了一枝桃花送他,“子時於西南角,勿負約。”

阿三狂點頭:“美人邀我,下刀子雨我也去!”他想抓著辛慈手,辛慈躲過,“急什麼,晚上有的是時間。”

阿三忙道歉:“說的是,我去買碗鹿血,晚上美人就知道男人的好!”

辛慈冷笑,走到花叢下。阿四見是辛慈,忙過來獻殷勤,“小皎,後日便是簪花會,我們這種人,最緊要的事就是討好貴人。床上的事不好糊弄,想來尤媽媽也不教你。你房間不要鎖,晚上我教你。”

辛慈點頭:“子時,我在東北角等你。”

阿四大笑而去。

子時。

阿大早早便在角落等待,這裡蚊子多,把他咬得身上都是包,他想走又舍不得辛慈。處子之身他玩過了,如此美妙,區區蚊子,如何阻擋得了他。聽見腳步聲,他屏息以待,隻見阿三阿四各在一角,翹首以盼。阿大很是驚訝,想走有怕事發。

恰好這時,阿大身後傳來清亮甜膩的聲音,“我在這裡。”

阿大正要說話,黑暗中,隻見撲來兩道風,在他身上又摸又親,他極力掙紮,可都是大男人,哪裡掙脫得了。

他剛要說話,隻覺下身一陣清涼,不知是誰,剝了他的褲子,撫摸著親吻著。

他們被耍了,他正要怒吼,隻見辛慈提著一盞燈,身後是一群人,看著衣冠不整,臉紅心跳的三人。

眾人掩麵大笑,三人穿好褲子,掩麵而走,不敢再對辛慈放肆。

尤媽媽臉色鐵青,要不是這三人身手好,她早把他們趕出去,“去房間玩,有那麼難嗎?”

簪花會在一個時辰後。

阿大在三樓綁紅繩,臉色鐵青,這幾天他沒臉見人,尤其是見到阿三阿四,尤其是其他打手,見到他總是問他相公在哪裡,圓房沒有。

辛慈上前,替他綁紅繩。阿大劈開她手,“不用你幫忙,虛情假意的女人,天生的娼妓。”

辛慈也不生氣,笑道,“那天我去得晚,尤媽媽問我去哪裡,要跟我一起去,我以為你會藏好,沒想到被人看了笑話。”

“你騙我!”

“我要是騙你,今天也不會來。”辛慈托腮,“我以為你會想我。”

阿大迷失心竅,當下就要拉辛慈去角落,“待會公子們來了,我們再沒有機會,快!”

辛慈:“你玩過多少女人?”

阿大對天發誓:“對她們是玩,我對你是真心的!”

辛慈看了一眼樓下,手放在他胸膛上,“那把你的心給我。”她力氣很大,把阿大推下去,阿大身軀龐大,正好砸死一同搬花草的阿三阿四。

三個人摔成肉餅,五臟六腑兼腸子摔了出來,血流一地,嚇得眾人半天不敢動彈。

尤媽媽拿著抹布水桶,衝去血跡,“一群飯桶,耽誤簪花會,老娘讓你們都出來賣!”她看向三樓的辛慈,她眼神冷漠,就像捏死幾隻螞蟻。

辛慈對她笑了笑,尤媽媽嚇得心都要吐出來,那是惡鬼的笑容,來索命的。這三個人,是她殺的,她為唐鶯報仇!

她跑上三樓,抓著辛慈衣襟,就勢要把她摔下去,她腦海有句聲音,說今天不弄死她,明日死的就是她。說到底,是她把唐鶯害死的。

眾人都圍在一起,害怕尤媽媽的強勢,沒有一個敢上前勸。

辛慈毫不掙紮,大笑道,“殺了我啊。我最少值八千兩,你已經沒了唐鶯,又死了三個打手,你的損失超過一萬兩。”

她抓著欄杆,把身體掰回來,冷冷看著尤媽媽,“我活著,你還能回八千兩的本,否則,你一毛錢也彆想得到!”

尤媽媽氣不過,要扇她幾個耳光,辛慈抓著她手,胖手發出清脆的聲音,“尤媽媽,今天是好日子,把我的臉打腫了,賣不到好價錢。”她把尤媽媽推到一邊,大踏步走了。

尤媽媽氣得叫人來罵:“讓你們在她飯菜加藥粉,你們加了沒有?一群飯桶,整天就知道吃,養你們和養豬有什麼區彆?”

丫鬟:“主子,一滴也沒少加,這人古怪得很,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

尤媽媽正要發作,看一群貴公子手拿檀香扇進門,忙換上笑吟吟的嘴臉,請貴公子上座。

眾人簇擁著一個唇紅齒白,傅粉何郎的男子,“三郎,今天眾兄弟怎麼也要幫你破了童子之身,待會你有喜歡的,你先說,兄弟們不和你抬價。”

荀希敬紅著臉:“諸位彆開玩笑,某有文章還沒寫完。”

眾人拉著他:“少來,你沒見過美人,怎麼知道沒有文章好看呢?”

說話間,悠揚歡快的琵琶曲傳來,荀希敬拍手道,“彈得好,此人定是心胸光明開闊之人!”

眾人起哄道:“可與三郎的笛子媲美,你二人若是合奏,定有釣天之樂。”

荀希敬正色道:“此曲雖是歡快曲調,可曲調淒婉,演奏人有一段傷心事。”

眾人:“正好,你去安慰她。”眾人又說了幾句調笑的話,荀希敬紅著臉,支支吾吾應答。

隻看見辛慈放下琵琶,看著一群貴公子,露出歡快的笑容。

她取黃紙點上阿大等人血,剪紙為心為肝為脾為肺為腎,放在胸襟中。

黃鶯你看好,這些台下的人就要被我玩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