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把戲 祖宅田地尊嚴清白…………(1 / 1)

尤媽媽按著手,她的手都打腫了,她還聽不懂她的話。

唐鶯臉腫如發麵的紅糖饅頭,哭的肝腸寸斷,見者流淚,“你們把左郎怎麼樣了?他沒少你一分錢,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尤媽媽薅著她頭發往牆撞,撞了兩下,她頭上的銀簪掉落,想起計倉要她,才放開她,冷笑道,“一千兩打發狗嗎?老娘最少能從你身上賺到八千兩,老娘供你們吃喝住,又請先生教你們琴棋書畫,這錢誰給老娘?”

“你不該騙我們。”唐鶯抱著頭哭泣,“左郎為了我當了所有家當,他什麼都沒有了。”

“那就去死!廢物一個!”她指著唐鶯,“你敢要死要活你試試,老娘馬上埋了你的左郎!”

唐鶯不敢說話,眼淚滴滴答答流到天明。

“彈錯了。”琴客皺眉,“第幾次了?唐鶯都把琴譜寫給你了,你怎麼還彈錯?”

辛慈看著琴譜,指著宣紙上皺巴巴的地方,“寫到這裡,她哭了好久。”

琴客沉默了一會:“她性子烈,你不要學她。尤媽媽的手段你們還不知道,不要惹她。等到簪花會,你們攀上貴人,這是最好的結局。”

辛慈捂住彈著琵琶,曲調淒涼,不忍細聽,“我們的命運,隻是貴人們一句話嗎?”

琴客低頭:“煙花女子,要抓緊眼前的富貴,其他都是虛的。”他抱著琵琶,“今天教你《陽春白雪》,餘杭的公子們宴飲時,最喜歡聽這首曲子。簪花會上你彈這首,能加身價。”

辛慈懵懵懂懂的,一頓亂彈,竟然能聽出幾分韻味。

她練琴練到深夜,剛回房,便聽到絲線拉長的聲音,辛慈踹開房門,見唐鶯懸梁,沒了氣息。

她抱唐鶯下來,唐鶯哪裡肯,亂打亂踹,好幾腳踹到辛慈的傷口,辛慈痛得齜牙咧嘴,把唐鶯報下來。

唐鶯咬著她手,鮮血淋淋,辛慈怕驚動人,沒有聲張。

唐鶯嘴巴都是血,才鬆開嘴,冷冷道,“不要救我。左郎被我毀了,我就是從這裡出去,也回不到從前,我哥哥說得對,我就是害人精。”

辛慈扯下袖子止住傷口:“你哥哥才害人,你唯一的錯就是有這種哥哥。”

唐鶯看她血流得多,彆過頭,撿起地上的繩子,“對不起,過了今晚我沒有機,彆再救我。”

辛慈咬牙:“我幫你。”

唐鶯冷笑:“你怎麼幫我?”

“我房間的窗戶沒有封死,下麵是泥地,往東北走兩百米有個狗洞,爬出去就是大街。”

唐鶯低聲道:“幫了我,你怎麼辦?”

“我敢幫你就想好後路,你隻管逃。”她不是善良的人,可不幫她,她會很難過。她也希望自己也獲得這樣的幸福,被人全身心愛著。

接下來這幾天,唐鶯跟想通了一樣,練琴跳舞吟唱,屢屢躲得頭籌。尤媽媽見她聽話,歡喜得要緊。

左嶺被打個臭死,但心念著唐鶯,一口氣不滅,從小黑屋爬到醫館求助,幸好有幾個人看左嶺癡情,沒下死手,左嶺僥幸撿回一條命。

大夫再三囑托,傷了心脈,切不可再動氣,否則心會爆開。

一天,他正在街上賣字,一個背著琵琶的人買了幾幅字,付了錢,放下一封信,信上寫著:醜時在東街相見。

是唐鶯的筆跡。

他滿心歡喜,收了字畫,回家收拾好行李,他們要離開餘杭。

練完琴,各自回房。辛慈故意讓手受傷,唐鶯送她回房。一到房間,唐鶯馬上換上常服,打開窗戶要逃走。

辛慈拉著她:“還不行,一樓還沒有滅燈。”二人等到滅燈,唐鶯攀上窗戶就要往下跳,辛慈抓著她手,“待會發生什麼事,你不要管,隻管往前跑。”

唐鶯點頭:“此情非殺身不能報,若……”

辛慈催促她走,在她手裡塞了火折子。

在同一時間,唐鶯跳窗,辛慈放火後跳樓,天香樓人頭攢動,亂成一團

她聽見尤媽媽的聲音:“把她往死裡打!”

又聽見摔碗的摔桌的求饒的,她心亂成一鍋粥。

“媽媽,彆打了,她沒氣了!”

“沒氣拖去亂葬崗喂狗!”

唐鶯正要回頭,可狗洞裡的光將她腳步盯住,就差這一步,她就能和左郎長相廝守。她若是後退,才是辜負辛慈的一番好意。

她順著亮光爬出來,抬頭是熟悉的嘴臉。

他低下頭,將她眼裡的光都擋住。

阿大陰惻惻笑著,一手摸她臉,一手把左嶺扔到一邊,“小美人,逃去哪裡啊?我說過,你遲早是我的人。”

半個時辰前。

阿二摸著圓滾滾的肚皮,笑著說,“美人,躺在我身上舒服嗎?”原來阿二的肚子碩大,如灌滿水的皮囊,之前有跳樓的姑娘,摔在他身上,除了手腳輕微擦傷,一點事都沒有。從此,阿二便是人肉墊,負責救輕生的姑娘。

尤媽媽揪著辛慈的頭發起來:“老娘開了多少年妓院,這點把戲還看不透,當老娘傻的嗎?”她把辛慈甩到桌角,“不過你有種啊,還敢放火,害老娘賠了把百年梨花木椅,這錢沒有十倍還我,這事不算完!”

幾個打手癡笑,鬆了褲腰帶,“媽媽,不然讓她吃點苦頭,不然記不住教訓。”

辛慈頭上都是血,頭暈乎乎的,骨頭要散架一樣,痛得沒有力氣動。

尤媽媽冷笑著:“你們想把我手下的好姑娘都糟蹋一遍,哼,你們先給唐鶯一個教訓。”尤媽媽玩弄著指甲,“不過嘛,阿大在,你們要等阿大先完事,就是不知道唐鶯還剩幾口氣。”她是第一個大膽要逃的人,必須付出代價,她才能管好這批姑娘。

幾個打手紛紛去找阿大,恨自己少生了兩條腿,少了幾刻春宵。

辛慈驚醒,忙爬起來,尤媽媽將她絆倒,踩著她腳,“少管閒事,你見了,怕是一輩子都不會碰男人。”

尤媽媽關上門,命人釘死門。

她使勁敲打門,打得手心都是血,沒有一個人理她。

“她會死的,你們不能這樣!”她喊得嗓子冒煙,最後流不出眼淚。

如果她沒有幫她,今天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她也是幫凶!

驀然間,腦海中有劍劃開光的畫麵,她拔下發簪,對天祈禱,刺入門縫,門竟然裂開。她找到充滿尖銳笑聲的房間,手拿椅子,衝了進去。

阿大沒有穿衣服,一身汗,他累了,坐在一旁看幾人嬉鬨。可憐唐鶯被折磨得麵皮青紫,不省人事。

見辛慈來,笑著說,“美人也要一起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