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信任2 你兩邊都想討好,兩……(1 / 1)

“這是溫良開的藥。”蔡叔扶著門,他虛弱到無法站立,“裡麵是清熱解毒的藥,家主喝了短則十天,長則一月,化為一具白骨。”

“溫大夫和樓主有何仇恨?”

蔡叔大笑:“你在司理府多日,知形勢否?溫良雖為大夫,並非醫者仁心之人,誰掌權誰得勢他聽誰的。”

“你是說……”

蔡叔冷笑:“崔白,他早就想殺了家主。那日翻羽已被家主馴服,不會作怪,家主摔下後,老夫看了翻羽,是那韁繩後麵抹了藥,翻羽聞了,毛骨聳立,這才失控。”

沈複抓起藥包,提著劍推開辛慈房門,恰好崔白不在。

沈複打開藥包:“樓主,崔白要害你,這裡是清熱解毒的藥,你傷筋動骨,隻會越喝越虛,他要殺了你啊!”

辛慈喝了藥,已經睡得香甜了。突然被吵醒,她心跳加急,五臟灼燒,一臉不悅。

她冷笑道:“沈複,你要當好人,也不該汙蔑崔白,誰不安好心,我心中有數。”

沈複:“在下絕沒有騙樓主!”他抖開藥包,指著一味一味的藥,“這是連翹,這是忍冬,這是茯苓……”

“藥房裡這裡有五裡,你來回辛苦了。為了汙蔑好人,你花了不少精力。”

沈複急得滿地打轉,雙臉通紅,他顫抖著,“樓主為何不信?在下從沒想過害樓主。”

辛慈:“這個計謀好,誰教你的?”

蔡叔跪在地下,舉著韁繩,“樓主,翻羽的韁繩在此,上麵有驚魂散,溫馴的老牛聞了都會暴走。老夫前幾日在角落見燕王的人送來一包藥粉,崔白偷偷接了,向來就是驚魂散。”

“老夫以性命起起誓,絕無半字謊言,否則死無……”

“蔡叔,他給了你什麼,你當他的幫凶?”她壓著胸口,情緒起伏過大,心要裂開,“我與崔白多年交情,他的為人我不知道嗎?他沒有狗膽敢害我,隻有我害他的份。”

“老夫絕沒有……”

“這裡是地契和三千兩,足夠蔡叔安度晚年,你總說要回鄉下,我派人送你回去。”辛慈甩下包裹,“蔡叔,你不該聽沈複挑唆,我們本是一家人。”她暗中落淚,極為痛心。

“老夫這就走。”蔡叔拿起包裹,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蔡叔!”沈複想追上去,辛慈在一旁冷笑。

“你還有心情管彆人的事,你是清羽子的愛徒,接了人家衣缽,人家弟子都要死絕了,還在這杵著,烏鴉都沒你礙眼。”

沈複睜大眼睛:“什麼意思?”

“你不看看為何小荷鐵三不在我身邊?他們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你知道嗎?”

沈複眼神漸漸冷漠:“清玄宗……”

辛慈大笑,她極少大笑,這一笑扯動傷口,她痛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笑容越發放肆,“不錯,我讓他二人每天殺兩名清玄宗弟子,現在第十天,你清玄宗一半的弟子沒了。”

沈複想起師父的囑托,大怒之下拔劍。

“你要殺了我嗎?”辛慈甩下被子,露出血淋淋的傷口,“殺吧,殺一個隨時要咽氣的人。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清玄宗殺我懸命樓多名弟子,你身為九樓主不能報仇還為對家哭泣。既然如此,當初為何自願離開清玄宗,投入懸命樓?受我懸命樓庇佑,又不護我懸命樓弟子,要你這樣的九樓主乾什麼?你兩邊都想討好,兩邊都恨你入骨,你不如死了。”

她說了太多話,累得呼吸的力氣都沒有。

沈複臉色青紫,不能答一句話。

“滾!”辛慈摔碎夜明珠,“拿不值錢的東西糊弄我,買不起好的就彆送人!”

沈複咬牙道:“在下欠樓主的,今日已還,下次見麵時,休怪在下無情。”

“你何時留情過?”

門關上,一地昏黑。

辛慈咬著被子,嘴角流血。要不是事情還沒有做完,今晚她就找根繩子上吊了,痛到生不如死。

天色向晚,道路兩旁寂無一人。

蔡叔背著包裹,裡麵是一身舊衣裳、幾兩碎銀子和一把發光的鐵鏟,他在司理府十年,帶走的就是這些。

“蔡叔去哪裡?”崔白坐在門口,笑著看他,“這麼晚了,路上很多壞人,慈慈會很擔心的。”

“老夫和你們沒有關係了,今晚就走。”

“怎麼可以說沒關係呢?這麼多年,我們吃蔡叔的豬食過活,今天拍拍屁股走人,這不好吧?”他關上門,眼眸比夜色昏暗,“老奴認不清形勢,給我這麼多羞辱,不是一句沒有關係撇清。”

劍光耀眼,直奔蔡叔。

“二府主,樓主讓你過去。”陸暢撥開劍,冷笑道,“你等樓主死了再動手啊,這麼著急讓樓主知道了,不得把你一起帶走。”

崔白笑道:“怕什麼,跟她睡一覺就好了。”

“夜明珠壞了,慈慈睡不著,”他解下外衫,“今晚我陪你睡。”

“點兩盞燈。”辛慈爬起來,黑色的衣裳下,全是血,她熏了香,崔白瞧不出來。

崔白點燈,“為何?”他把燈移到自己麵前,笑道,“我知道了,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慈慈看我好看。”

辛慈從床頭抽出一本書,遞給他,“拿去看,不用再找了。”

這本書叫做《拂雲經》。

崔白驚愕:“為何?”知道沈複看過,還是慈慈親自教他,他命妙手空空兒進她房裡找過幾次,全無蹤影。他說辛慈設了陣法,非高人不能解,他也就放棄了。可今日,得來不費吹灰之力,裡麵有沒有貓膩?

“時機到了,”辛慈信口胡謅,“日後我若不在,你就是懸命樓樓主。”

“彆胡說,你隻是皮外傷,修養幾天就好了。”

辛慈看著他:“我是說,我若去仙山名寺,你暫管懸命樓。”

崔白搖頭:“不行,你不能離開我太久太遠。”

她在心裡很是鄙夷,裝得可真像。

辛慈不回應:“快看,趁我還在,還能教你。”

崔白顧不得貓膩代價,囫圇吞棗般背下《拂雲經》,就疑惑的地方請辛慈指教。

辛慈一一給予指導,二人討論到半夜,還是辛慈實在撐不住了,眼皮打架,崔白讓她去休息才罷休。

崔白轉身:“為什麼?”得到太容易,他不安。

辛慈蓋上被子:“可能我把腦子摔壞了。”

崔白正要關門,她叫住他,“我一直沒有說,你比我更適合當樓主。哪天你實現抱負,給他們一個痛快,就算是報答我。”

崔白轉頭欲回答,辛慈合上眼睛,不再多言。

而這時,蔡叔已走遠,崔白快馬加鞭也追不上。

而秋姨,收拾好東西,在門前跪著,“樓主,老奴去也,老奴在楓葉城等樓主。”

辛慈喝道:“快走!”

秋姨哭了一聲,上了馬車。

辛慈裹在被子裡,自言自語道,“都走得遠遠的,好!”她身邊沒有在乎的人,她走時也痛快些,哭哭啼啼非大丈夫所為!

第二天。

辛慈望一碗熬得發白,又冒著水泡的藥皺眉,“跟砒霜一個味道,要毒死我也做得好看一點。”

崔白大笑,舉起藥碗,“又在胡說,良藥苦口,你喝完就好了。”

辛慈瘦得弱不勝衣,形銷骨立,“再信你一次,我死了變成惡鬼取你狗命。”她舉碗一飲而儘。

隨後吐出一口鮮血,氣絕在地,不知死活。

崔白抱起辛慈,望著她冷笑,“把溫良綁來,他毒死了我的慈慈,我要將他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