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緊隨 此乃天下第一惡人,某……(1 / 1)

辛慈皺眉:“你什麼意思?”

露出的肌膚宛如凝脂,以燦披上衣裳,:“小人替樓主做了壞人,樓主不能不管我。崔白瞞著樓主,和燕王楚王來往緊密,他們的爪牙遍布天下,小人一個人能逃到哪裡?”他泣下如雨,聲若碎玉,“與其在他手裡生不如死,不如樓主給我一個痛快。”

他拔出辛慈的劍揮向自己,辛慈把他推開,“你先穿好衣服吧,免得你頭七還要托夢給我,讓我給你燒衣服。”

她這麼說,以燦知道安全了,他趕忙穿好衣裳,擦掉眼淚。

星光滿天,一聲聲蛙鳴入耳,真是人間好時節。

“痛快嗎?”她問。

以燦笑了笑:“當然了!他在最在乎的人麵前露出最醜陋卑賤的樣子,他還能愛人?我都不信!”他大笑不止,忽而樂極生悲,一聲聲哽咽。

他哭著說:“我永遠失去了他,我遲早死在他手裡。”

辛慈:“後悔了嗎?”

以燦搖頭:“他什麼都好,家世美貌才華,我才喜歡他。可今天我贏了……”他沉默,“我真的贏了嗎?”

辛慈:“我不想知道,我要走了。”

以燦睜大眼睛:“小人……”

“拿著這個。”辛慈解下黃符,塞到他手心,“有這東西在,他不敢。”她喊了一聲,“鐵三。”

澹台羽應聲而落:“在。”

“保護他,他掉了一根頭發,我拿你是問。”

“家主放心。”

辛慈離去,在子時前趕到燕王府,劈開水牢,把戴望背出來。戴望全身濕透,身上有許多血洞,奄奄一息。

辛慈皺眉:“你怎麼還吃胖了!”

燕王氣定神閒坐在藤椅上,數著時辰,笑道,“孤就說富大那種下三濫,難不住樓主。”

辛慈:“燕王過獎,改日某當來拜訪。”

回到司理府的時候,剛過子時。

幾天後。

“倒茶。”一聲吩咐,三個身影齊發,澹台羽和小荷練過,腳步刹得住,以燦文弱書生的模樣,停不住腳步,茶水差點灑在辛慈頭發上。

要不是辛慈扶著他腰。

小荷哼了一聲走開,澹台羽看了以燦一眼,笑了笑。

辛慈無奈:“不用跟著我,你又不是伺候我的。”

以燦遞上茶水:“小的也不想,崔白寸步不離樓主,小的也不敢離開。”他笑著,十八九歲的少年郎,笑容滿是朝氣活力,“樓主不嫌棄小的,小的一輩子伺候樓主。”

“我不喜歡被伺候。”

以燦笑了笑:“那小的一輩子跟著樓主。”

辛慈:“沒有事做嗎?彆煩我。”以燦退出去時,辛慈叫住他,“回來,和我去一個地方。”

門口。

小荷恨恨道:“什麼人,家主就帶他出去。”

崔白方熱情送他們離開,笑得臉都僵硬,他拍拍臉,“這還不懂,慈慈喜新厭舊,你們不對慈慈胃口唄。”

小荷心直口快:“二府主也被厭倦了嗎?”

崔白冷笑道:“我倒是希望她厭倦我這張臉。”

澹台羽:“她已經厭倦了。”

東市小茶館。

紅泥小火爐旺盛,驢肉翻滾沸騰,飄出奇香。

以燦站了許久,饑腸轆轆,記著他的身份,不敢看爐中肉。

辛慈放一雙筷子:“吃吧。”

以燦:“不可,樓主還沒吃,小的乃是卑賤奴仆……”

辛慈:“彆後悔,我可提醒你,後麵最少三個月,你都不會想吃肉。”

知道辛慈本事,以燦不敢不信,他餓了,光吃肉不飽,又不敢說。

辛慈:“店家,兩碗米飯。”

興許是被煙火熏得,以燦熱淚盈眶。

辛慈:“店家,上好酒。”辛慈取酒一鬥,“喝吧。”

以燦很是抱歉:“小的酒量不好……”

辛慈:“如此怕是要浪費了,”她看向茶館一個角落,“某有好酒,觀君非常人,願與君共享。”

一大漢起身:“女子也有此胸懷,某交你這個朋友!”

以燦看他身材高大,紫棠色麵皮,腮邊的胡須長且卷,像是胡人。

辛慈:“某姓辛,家中最長,足下如何稱呼?”

“姓張,家中排行第三。”他隨身帶著皮囊,把皮囊摔到飯桌上,“驢肉甚是美味,不足下酒。某有下酒物,大娘子能從之乎?”

以燦聽東西甚重,以為是馬肉,“我家主人不喜歡馬肉……”

他打開皮囊,是被切得細碎的人皮囊並心肝,“此乃天下第一惡人,某為吾師除之矣。”

以燦脾胃一陣翻滾,膽汁翻滾,掩嘴向門外逃。

辛慈容顏依舊,取匕首切肉,“某聽聞,此人愛食小兒肉,身居高位,手下送小兒肉才得提拔照拂,一年之內,食小兒二十多人。”她飲儘杯中酒,“食惡人肉,痛快!”

張三拍手笑道:“大娘子亦是吾輩中人,今日得與大娘子一見,足矣!”

辛慈:“不敢當。”

張三切肉:“觀大娘子非常人,怎麼來這種地方?”

“某收到信,要某在此等一個人。”

張三亦出示信:“某奉命而來,大娘子請。”

天邊最後一朵烏雲散儘,已是晴天。

辛慈放下最後一枚棋子,自嘲笑道,“師兄是這個意思嗎?”

楊篳穿著常服,看二人下棋,默默不語,眉宇間透出的神氣驚人,春風不如也。

辛慈推倒棋盤:“我輸了,”她跪在楊篳麵前,“此乃吾主人,上刀山下火海某亦不辭!”

楊篳親自扶起她:“樓主過謙,某得樓主,如虎生翼。”

以燦忍著病痛趕回的時候,辛慈已消失在茶室,滿座寂靜,唯留書信。

午時侯我於西廂。

辛慈挽起全部的頭發,取一紙展開,“公先行,某隨後。”

楊篳上馬:“寒舍恭候樓主。”

楊府。

辛慈騎蹇驢而至,驢前蹄傷得重,走路搖搖晃晃。入室後,蹇驢亦不見。楊篳使人再三尋找,絕無蹇驢。卻在辛慈皮囊中,找到一張黃紙剪的驢,雨水滴在上麵 ,正好是前蹄。

楊篳:“不瞞樓主,某大禍臨頭,某管著兵部,燕王視某為眼中釘,屢屢派人刺殺某。某身邊數十護衛被擊斃,屍首分裂,死狀淒慘,某不忍見。不是今夜,當是明天,刺客將至矣。”

“勿憂,某擋之。”她取來紅線係在頭發上,“夜深時,大人安心入睡,某守在左右。”

入夜,燭火明亮,窗戶緊閉,楊篳不解服而睡,雙眼惺忪,密切關注身邊的一切。

一陣風吹來,眼睛如進了沙,隻看見一紅一白在西北角擊殺,再睜眼,有一人斃倒在地下,身首異處。

辛慈拿出藥水:“吾主勿憂,此人已斃。”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音,再一看,地上一灘水不見屍體。

楊篳鬆口氣,辛慈剪下自己的頭發,係上紅綃,滴血入發,表明已歸附楊篳。她開窗,把頭發扔出,即有鳥展翅的聲音,把頭發帶走。

楊篳:“樓主這是?”

辛慈皺眉:“此人已把我的信物帶給燕王,後夜當有高手複來。”

楊篳大笑:“有樓主在,吾無憂,便是頂級高手,又如何?”

辛慈:“此人有神術,神鬼莫測,某技不如人,勉之哉!”她取見到,在黃紙上畫蚊蠅,投黃紙於水,碰到楊篳麵前,“明公滿飲此杯,某將附魂於黃紙,潛入明公脾胃中,護明公周全!”

楊篳一飲而儘,不懷疑水裡麵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