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還在繼續,星星也繼續陪伴著月亮一起守護夜空,白鈺銘總算把男孩情緒安撫好,帶回了家。
“可以摸摸它嗎?”男孩剛哭過的聲音還帶有些許沙啞,他坐在沙發上看著白鈺銘懷中抱著的小白,望向白鈺銘開口。
“好。”白鈺銘淺淺笑著,把小白遞給了男孩。
男孩用手輕輕撫摸著小白的毛,小白在男孩的懷中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以此來表示他很舒服。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白鈺銘覺得這個男孩也是想好好活下去的,隻是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無能為力。
“我叫鐘渲澤。”鐘渲澤手上依舊在摸著小白,眼睛看向了白鈺銘。
“鐘渲澤?”白鈺銘想起小時候有個小男孩特彆可愛,特彆喜歡纏著他,那個男孩就叫鐘渲澤,當時兩家交情挺不錯的,經常在一起聚餐,後麵白鈺銘家由於工作原因搬家了也和他們家逐漸沒了聯係。
“哥,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白鈺銘。”白鈺銘笑著說“還沒吃飯吧,吃點?”
“白鈺銘?”鐘渲澤做出疑問的表情“哥,你以前住在幸福小區嗎?”
白鈺銘歪歪頭,發出疑問“對,難道你真是小澤?”
鐘渲澤笑了“哥,是我,好幾年了,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遇見你。”
“沒記錯的話分開的時候你還在讀初一?這六年時間,你變化好大,長得都快比我高了,我都認不出來了。”
“嗯,我也認不出來哥了,哥現在讀大三了吧。”說完鐘渲澤的肚子就咕咕咕地叫了幾聲。
“對,小澤你餓了吧,吃點飯?”
“不吃了,哥。”鐘渲澤把小白遞回給白鈺銘,起身就打算離開。
“你要去哪兒?”
鐘渲澤歎了口氣又笑了“我回家,謝謝哥,很高興和你重逢!”
“等一下。”白鈺銘舉起小白的手做出招財貓的招牌動作“你看小白在挽留你。”白鈺銘心想鐘渲澤現在的情緒這麼不穩定,隻要想不開肯定又會去尋死。
“你的廚藝怎麼樣?”見鐘渲澤沒有停下的意思,白鈺銘突然想到鐘渲澤爸爸的職業,又想到媽媽說要給自己找個阿姨,順勢轉變了話題。
“在家裡麵我經常下廚,不知道哥會不會喜歡,有機會再做給哥吃吧。”鐘渲澤扯著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白鈺銘。
“我放假這段時間正好要找一個阿姨幫我做飯,打掃家裡,一個月肯定得不少錢呢,要不你留在家裡麵給我做飯,看貓,你彆走了,就當幫幫我。”白鈺銘心想先留鐘渲澤住一段時間,等情緒穩定再讓他回去。
“哥是為了留下我才這樣子說的吧。”
白鈺銘見鐘渲澤沒有留下的意思,把小白放下,走到鐘渲澤麵前拉住他溫聲說“我真不會做這些,你就當陪我,好嗎?我們兄弟兩個都這麼久沒見了,多待會兒。”
鐘渲澤一言不發,盯著白鈺銘看了許久,看得白鈺銘都有點不好意思“你肯定餓了,我去給你熱飯吃啊。”
“哥,你太好了,你還和小時候一樣對我這麼好。”鐘渲澤眼裡淚光閃爍,眼中的熱淚隨時要掉落,他十分用力地抱緊白鈺銘。
白鈺銘鬆開鐘渲澤,抬起手把他的眼淚擦掉“彆哭。”
鐘渲澤被白鈺銘從門口拉回沙發上坐著,小白蹭蹭鐘渲澤的腿,鐘渲澤也從地上抱起小白給他順毛。
可能是哭泣的後勁,鐘渲澤抽抽了兩下“哥,有你真好!”
白鈺銘拿了張抽紙遞給鐘渲澤“我去廚房加熱飯菜,今天你阿姨來了一趟,做了大餐,可好吃了。”說完白鈺銘就走到廚房給鐘渲澤把飯菜加熱了,加熱完鐘渲澤也幫忙把飯菜端出來到飯桌上“哥,陪我吃點。”
“好。”
飯桌上鐘渲澤吃了好幾碗飯,想必是餓壞了“哥,阿姨做飯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吃。”
看著鐘渲澤吃飯的模樣,白鈺銘覺得很是心疼,在他的記憶中,鐘渲澤一直都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家庭中,所以在天台上聽鐘渲澤簡單兩句話述說自己的遭遇時,他也不能真正地感同身受,隻覺得鐘渲澤經曆的肯定很痛苦,不然不會尋死,以前也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孩,突然變成現在這樣,肯定是不知所措的,自己要是能儘一份力,也不奢求能徹底消除他心裡的痛苦,隻希望能夠儘力讓他減輕痛苦,慢慢好起來。
“哥,我如果能好起來,以後一定好好報答你。”鐘渲澤吃飽了,放下碗,拿紙擦了擦嘴。
“一定會好起來,不過好起來了怎麼報答我呢?”白鈺銘挑挑眉看鐘渲澤,把菜放回冰箱。
“還沒想好,不過一定會報答哥。”鐘渲澤緊跟著白鈺銘,把盛菜的碗遞給白鈺銘放進冰箱,望著白鈺銘,漆黑的眸底滿是真誠。
“行,那我等著你好起來報答我。”鐘渲澤關上冰箱門。
“拉鉤,一言為定。”鐘渲澤把手伸到白鈺銘麵前勾勾小拇指,白鈺銘也伸出手,與鐘渲澤做了拉鉤的手勢“你還真是個小孩子,還拉鉤呢。”
“我還沒成年,就是小孩。”
“今年不是十八了嗎?”白鈺銘走向客廳把臟了的碗拿走,放到洗碗池。
“是啊,明天滿十八了。”鐘渲澤用帕子把桌子擦了後拿回廚房,然後自然地擼起袖子,放水,洗碗。“哥,我來洗碗吧。”
“行,你來洗。”白鈺銘把水龍頭調到熱水的一邊“這邊是熱水。”
“你生日是明天?”
“嗯。”
“那明天你想要什麼禮物?”白鈺銘無事可做,雙手環抱胸前倚靠在廚房門框上看鐘渲澤。
“不用,哥,彆破費了。”
“明天帶你去逛商場,給你買兩件衣服,順便買點生活用品,彆再說喪氣話了啊。”
鐘渲澤還想說些什麼,最終都止於喉嚨化作了一句“謝謝哥。”
“明天我們去超市買些菜回來,自己做飯,嘗嘗我們小澤的手藝。”
“好的,哥。”鐘渲澤低頭笑了“希望你會喜歡。”
白鈺銘想到上次警察說聯係了他家長,想到鐘渲澤還有位家長,就問他“小澤,你現在的親人會不會擔心你,來找你?”
“你說的我叔叔吧?不會的,他現在眼裡隻有酒,怎麼會想著找我。”鐘渲澤冷笑了一聲又說“哥,明天我把行李都搬過來,不用去商場花錢買了。”
“那回家會碰見你叔叔嗎?”
“放心吧,他最近不回家,我給他寫張字條,他看見了就行。”
“那就好。”談話間鐘渲澤把碗洗好放回了消毒櫃。
“哥,你想好了嗎?真放心讓我在你家住,找個阿姨肯定比我好。”鐘渲澤試探性地問白鈺銘。
“又不是免費讓你在我家住,而是讓你幫忙我看貓,做飯,這是在幫我忙呢。你最好,沒有人比你好了,我一個人好孤單,你就陪陪我吧!”白鈺銘沒給鐘渲澤接話的機會“好了,彆說了,現在也很晚了,你先去洗個澡,我找衣服給你穿。”
鐘渲澤走進了浴室,打開淋浴,水從頭頂衝下,他閉著眼睛享受,水一遍遍地衝洗,他感覺自己身上也漸漸地輕鬆了不少,隻是身上淤處碰到還是會疼痛。
白鈺銘找了套睡衣給鐘渲澤,敲了敲門,鐘渲澤伸出一隻手,他把睡衣遞給鐘渲澤“這件是我新買的,還沒有穿過,不知道大小適不適合你,將就穿吧。”
“謝謝哥。”鐘渲澤把衣服拿進來穿上。
在鐘渲澤伸出手的一瞬間,白鈺銘看見了他手上的大片淤青,他抓住他的手“你身上的傷怎麼回事?”
鐘渲澤快速抽回“沒什麼。”
白鈺銘想推開門查看還有沒有更多傷,可是想到鐘渲澤現在是裸著的,克製住了“待會洗好出來我看看。”
鐘渲澤洗好出來後,白鈺銘直接撩開了鐘渲澤的衣服,鐘渲澤本來想阻擋,但是也拗不過白鈺銘,白鈺銘看見鐘渲澤背後有好多新傷和舊傷,看著像是用什麼東西抽的,他不自覺眉頭緊鎖“是你叔叔對嗎?報警吧。”
“不報警了,太麻煩。剛開始他喝完酒打我我也不讓著他的,和他互毆,他也受傷了,隻不過後來我意誌消沉了,他打我我也不防了,才這麼嚴重。真的沒事。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白鈺銘看著這些新傷,聯想到警察說的聯係了家長,他皺著眉頭說“這些新傷是不是之前我報警,他打你的,對不起…”白鈺銘心疼地撫摸鐘渲澤的傷口
“嗯…沒事的,哥,現在我也不和這個酒鬼來往了。”鐘渲澤拉住白鈺銘的手,笑了笑,安慰白鈺銘
“我給你擦藥。”白鈺銘沒再說話,拿來藥酒給鐘渲澤仔細擦上,擦完後讓他先去自己的床上睡覺,說和他睡一間房,其實也是怕鐘渲澤晚上又想不開出意外。
白鈺銘去洗了澡,他都不敢多耽誤,害怕鐘渲澤一個想不開溜走了,所以他快速洗好躺上了床“哇,真好,床都被你捂熱了。”
鐘渲澤把身子側過來“哥,我可以抱著你睡嗎?”
“為什麼想抱著我睡?”
“因為小時候就是你抱著我睡的啊。”鐘渲澤笑了,發自內心的開心,他覺得抱著白鈺銘就好像回到了那無憂無慮的小時候,小時候的他每天放學後寫完作業都與白鈺銘玩耍,有時候白鈺銘還輔導他寫作業,兩家人關係很好,經常一起吃飯,他爸爸親自主廚,有時候爸爸太忙了,顧不了他,他就在白鈺銘家睡覺。
“幼稚,都這麼大了還要抱,真是個沒長大的小孩。”白鈺銘嘴上抱怨著,可當鐘渲澤抱住他的時候,他也輕輕地回抱了過去,就像小時候哄他一樣“睡覺吧,哥在呢。”
鐘渲澤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放鬆的感覺了,自從他的父親去世之後,他的夜晚就一直在失眠和不自覺地流淚中度過,靠吃安眠藥才能勉強入睡。而今夜的他抱著白鈺銘,感受到了白鈺銘身上溫熱的溫度,隨著他呼吸的起伏,聞著白鈺銘身上讓人安心的味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