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著杯子遞來的能量勁酒，應該是叫這個名字。和小滾珠點的那些不一樣，能嘗出一些和地球酒類差不多的基調，我說出那些的時候，並沒有在動腦子。說到小滾珠，他麵前坐著的那個倒是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我暫時還是不想和小滾珠那麼快碰上麵。這不僅僅是因為我說過我們不會那麼相見，所以他現在的情況很糟糕。

至於杯子為什麼選擇和我來，是因為那時候訓練的時候被我打擾多了——那時候剛開始我真的特彆腦殘，其實新的訓練營有發那些地圖啊，或者彆的什麼，但是我就是死腦筋的認為去哪個地方都得先報備，之前也說過，我不是每次都能找到杯子，前幾次通常是在過道碰到他，差點去到真正的不能去的地方，後來杯子問我為什麼的時候我解釋，再放我走，然後又遇到，後來如果順路的話，他就會讓我跟在他的後麵，以免又乾那些蠢事記到他杯子的頭上。

在我垂著眼專心和杯子裡的東西搏鬥的時候，我的目光和小滾珠的目光在空中有過短暫的交彙。我感覺到他身邊好像有一種焦躁的磁場。因此我也不免的分出了一些主意去關注和我這桌沒有關係的那邊。

“所以——那是你的老相好?你和小滾珠?嗯……糟糕的眼光。”杯子略帶沙啞的聲音和他的眼神一樣帶著一些不讚成。

我一下回過神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能量液已經避免的讓我嗆住了，我一言難儘的看這杯子，他則哈哈大笑，不過眼神已經精準的定位在了我之前看到的地方，又在我的臉上停留了一些時候，用於審視我對這件事發生的態度。然後，沉寂下來，我注意到他的注意力也和我一樣了。

小滾珠麵前坐著的那位我不是很認識。偷窺彆人聊天的感覺讓我坐立難安，但杯子卻很悠然自得。就好像我們在偷聽的不是什麼有關於另外一個賽博坦人隱私的話題一樣。

我似乎斷斷續續的能聽得到一點詞。

“聽著，如果你在任由震天尊繼續下去，說不準什麼時候我們的工作就特點不被他人認同了，我是說我們明明才是正規的執法組織，不是嗎？”

他麵前的那人透露出一點矜貴的氣息，似乎也注意到了，有人在看他，但他就是不在意，或者說，似乎被聽到了也沒關係，和小滾珠的焦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說的有道理。你知道我也一向尊重聰明人，但你從來不是這個行列，小滾珠。早在我們在警學院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不要摻和這些麻煩事。聽我的，議會不會管的，我們能做的事情就是袖手旁觀。這不過是一群角鬥士的僅有的工人階級的娛樂而已。”除了我們之外，其他人都不是很注意他們，這讓我感覺到很奇怪。而杯子注意到了。那些短暫的訓練時光，給我們帶來了一些默契。而杯子是個好老師，即使他沒有教過我多久——他明白，我是在疑惑，所以解答。

“注意力轉移器。”

那黑白塗裝的家夥緩緩的把透明容器的一側捏起來，那已經喝完了，於是他用手指輕輕那麼一挑，就讓容器在周邊滾了一圈，又在酒保不讚成的眼神之中伸手接住。

“就像這樣。他們被固定在這個階級裡，做著自己該做的事，而且剛好不是那麼好命的生在了那，他們拋棄了應有的環境，於是就會像現在這樣，魚死網破之前跳到另一個人的餐桌上。”

這句話說的不怎麼漂亮。特彆是小滾珠現在心情挺難過的時候。說這些話肯定不會讓他往好的方向轉變。但那個人似乎注意不到。

“你想說些什麼？警車，想說我瘋了，對不。”

“我想說的是。他們自己就會好奇他們自己的力氣。就算相反，我們也不該管這件事。我就這麼跟你說，沒有人在上麵投入多餘的關注，隻有你這樣，你得學會辨彆什麼是壞事，什麼是好事，彆一頭撞進那些爛攤子裡。”

小滾珠撐著桌麵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這就有些顯眼了。我不由得緊張的握著桌沿，我們的目光又一次對視，而這一次，他蹭的一下，把他的目光抽走了，我能聽到他的語氣之中帶了些像是被抽乾了的語氣。

“對，也許吧。天知道憑什麼你們都這樣高高在上。那些霸天虎就是與我們不同的，即使不是，那我也告訴你，震天尊絕對是個刺頭。他公然違反了塞伯坦的紀律，而我卻不明白為什麼他還能站在這裡。”

“那麼你為什麼要對他抱有如此巨大的仇恨呢？小滾珠，就像我說的那樣，做好你的工作，也做好你的份內事，你不需要明白那麼多事情，這隻會讓你感到頭疼，而我覺得你的節流器已經不怎麼頂用了，去換一個新的吧，這次算我請你，彆讓自己那麼丟人現眼。”

警車拍拍他，用著隨意且冷淡的語氣。我看著他結完賬，聽著杯子問“這下喝完了不?”其實我知道他是想問我看完戲了嗎。但我現在心裡很沉重。因為這也同樣使我想起了在卡隆的談話，有關於震天尊，還有在這場談話之中透露的東西，都讓我感到一種割裂感，而且對於那所謂的議會更加不適。

“喝完了。”

我又回過頭，看著杯子。

“我離開一下。”

杯子好像知道我要去做什麼，但他沒有管。知識的走向酒保的方向，剩下的我就再也沒有關注了。既然我們都有要做的事情，而且這也是個他不會關注這個的訊號。至少我是這麼理解的。

我往小滾珠的方向走。但他很焦躁，等我追到他的時候，我就已經和他在油吧的外麵了。

“你怎麼了？小滾珠。發生了什麼？告訴我。”

“我不想凶你，但是，如果你決定了，不要再見麵，你就不要再做這些事情了。”

我一頭霧水。

又怕他轉身走了，或者遇到我當初不明不白的倒在路邊的狀態，隻好伸手去握著他的手腕上方的連接處。

“那你就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以為？而且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你發生了什麼？我不記得我拒絕了繼續做你的朋友，隻是……告訴我，好嗎，我不是不再關心你了。”

小滾珠的嘴角拉的很平，眉間有一道深深的溝渠。我能夠看到他在糾結在思考。但是最終他看著我的眼睛，還是全說了出來。

“螺絲釘死了。”

於是我意識到這又是一種沉重的消息，或許正是和震天尊有關。

“他殺死了螺釘頭，殺死了我的朋友。角鬥場被他弄成了一場虐殺。”小滾珠有點崩潰了，認識這麼久，我還從來沒有從他的臉上看見過這種表情。“我的階層讓我能做到秩序相關的這種工作，可是為什麼在職責範圍內的我都沒有辦法做的到!”

小滾珠的一隻手死死的捏捏著我的手腕，我感到一陣酸麻。“你能夠對震天尊笑麵以待，即使我說了有關於他的話。你也不會信，是不是？”我瞪大著眼，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所有的人都在告訴我，彆去管我朋友的死亡。你沒說，當然沒說，但你也不信我的話……我們也不會再見。”

手腕上的力度逐漸放鬆。

“卡隆的暴亂是常事，所以我的朋友就成了自尋死路，這就是我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