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什麼在滴滴作響。我是說我儘力忽視了。但飛船航行的過程中沒有我想象的那樣危機四伏。儘管我知道有些事情必定要在今天發生,但是——現在已經過了四個塞時,而我還是沒有搞清楚,我已經關掉了轉向提示音還有一些輔助工具,還不到使用的時候。
當你足夠無聊的時候,任何動靜都成了引起你注意的東西。羅嗦其實不算太守規矩。我看著他抱著一桶能量塊時不時湊到我跟前看看。他問我你要嗎?我收回注視,假裝自己並不在意,並且維持著隊長的尊嚴。
嘎吱嘎吱作響的聲音真的很讓人憤怒,特彆是在你想下一秒就會發生事故的時候。他開始吃第四塊,差點把能量桶丟到掃描雷達上,但羅嗦的反應向來很快,接住了。我鬆了一口氣。然後終於忍不住了。
我就那樣平靜的看著他,直到把羅嗦也看的發毛。然後才提出了我的主意“知道嗎?如果你實在閒的沒事乾的話,不如現在開始你來掌握航向,我要去看看其他人是不是也像你這樣悠閒。”
羅嗦一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裡的桶。默默的把它遞給了我。直到看著我麵無表情的接住,才半開玩笑的說。“是,我的隊長。副手的家當全交給你了,你可以吃幾塊——哦,看你這眼神,我想吃光也可以。”
我挑起眉毛。“很好,那我就全笑納了。為了防止我全部吃光——給你留一塊,以免你自言自語的時候饞嘴不小心讓我們撞上隕石。”能量塊塞到他的嘴裡,切割的比較小巧,但很容易沾上粉末,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隨後打了一個壞主意,把上麵的粉末全塗在囉嗦的嘴角,假裝是給他擦嘴。
“跟你的能量塊說再見。”
羅嗦的反應比他平常還要遲緩,不曉得是否察覺到我在使壞,我心情很好,往後方走去。這個飛船總共有三層。而駕駛室和通天曉所在的隔間在一層,往後方走的時候會經過上中下的升降梯。
中間那一層是船員休息室加上一些能量供給艙和倉庫。上麵一層是作戰區,加上武器擺放的地方。而最後一層就是犯人的關押地。最後麵也有升降梯,而逃生艙統一規定在船員休息室和駕駛區,駕駛區是固定兩個逃生艙,而其他船員休息室按人數規定分彆設置。
我已經在中間那一層往後走了,因為升降梯在被使用的時候都會有提示音,所以我姑且不打算用前麵那個,駕駛室的隔音做的非常差勁。不過那是因為以前有駕駛員專心開船,結果沒有聽到後麵罪犯暴動的聲音,慘遭毒手。
我一開始以為飛船都比較小。但實際上駕駛的規模是200人的中型飛船。一般來說是會讓船員上去提前熟悉操作。但我們沒有,不讓任何人提前上去,直到要走的時候。但飛過山看上去很熟悉這裡。
船員休息室外麵是鐵門。但類似於上學時候的那些門,是有可以透視的玻璃或者類玻璃材質的東西的。我想這應該是為了避免逃犯躲藏外麵人看不見裡麵。
我現在看見駭翼了,他在裡麵坐著雕東西,不對,這不是現在應該關注的,簡.多伊,注意力集中。
飛過山在他的休息室,沒注意我,這很好,說明我能繼續我的事。但我看見他正在拿著一個儀器搗鼓那些他設計出來的東西,不由得多看了幾秒,發現他正準備把那個東西放在左手邊第一個櫃子,擔心他要出來就趕快走了。從訓練的時候他就開始說要研究武器,但總是不說到底是什麼。
我來到最末尾,從升降梯到了下一層。之前分配情況的時候我簡單的學了一些賽博坦文字,雖然隻能辨認一些字,但編號代表著什麼?我已經一清二楚。
這裡的大部分都是走私犯,至少安上的罪名暫且都能用這一分個類。而大黃蜂很可能是其中之一。我回想了一下他的麵容,覺得不可能會認錯。這邊大部分是用鐵柵欄加上能量牆,裡麵的人看不見外麵,但外麵的人能看得見裡麵。
我路過好多個長得陰森的。感覺他們的好壞,大部分是用塗色判斷的。為什麼呢?隻要你往下一看,很多都是紫色或者沒有噴漆。因此,一些長得不一樣的就很容易讓人多看。
好在我比較幸運。很快就找到了大黃蜂。他比上次顯得焉巴了很多,我有點愧疚。更加仔細的去觀察他的狀態。他旁邊是一個長得很像救護車的塗色的但是比救護車瘦很多的塞伯坦人,因為隔音牆他沒有注意到我。
我不敢直接解除這個牢房能量牆的狀態。但我仍然能夠做點什麼。旁邊有一個按鈕,按了之後。雙方就可以互相談話,但為了安全,一概轉述都是用的變音器。
“犯人大黃蜂請站到牆壁這 。”大黃蜂一點也沒有不服從的意思,但我能夠看出來,他真的很累。犯人的供給隻能滿足活著,這幾步路都走的很艱難。即使他看不到我,但我站的離他僅僅隻有一柵欄遠。
如果我再多學一點塞伯坦文字,我就能給大黃蜂寫點消息。這飛船上有錄音器,攝像頭,來看大黃蜂已經是我能做的最大的嘗試。在意識到手上的能量塊還有的時候,我最終還是決定給大黃蜂一些幫助。我打算啟用我的權限,這樣能給大黃蜂的牢房扔一點東西,感知器曾經告訴過我,今天必定會是混亂的一天。
我不希望大黃蜂因為我的疏忽而死在這裡。如果我能做的好的話,也許我們都能活下來,但如果大黃蜂連最基本的逃跑都做不到的話,他很可能就真正因為我落入死去的命運。通過權限係統的掃描,我能讓外麵的東西突破能量牆一會,我把能量塊和自己的手伸進去。但是飛船係統並沒有通報我的名字,這讓我很驚訝,然後感知器找到了我,他說“你為什麼會在飛船上。”
整個空間又開始變白,我意識到我們又進入了私聊。我不知道怎麼解釋。感知器的臉顯得很嚴肅。“我告訴過你,這很危險。你不應該在飛船上。”
“聽著,我不打算隱瞞你,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感知器,我當然知道這很危險,但我早就不能離開了,我需要去解救我的朋友,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我很感謝你刪除了我的行動軌跡,如果沒有你,我會更危險,我知道,我也沒有要求你來幫我,但現在我要做的就是儘量讓我和其他人活下來,如果我逃不了的話,感知器,我會在自己身上裝炸彈,如果你能夠連接飛船的係統,就能夠連接到炸彈的,而我也知道你一直在監察我的生命係統,一旦停止的話,你就銷毀我。”
“我不想連累你。就像我不想連累大黃蜂那樣。”我並沒有撒謊。炸彈是從軍需武器那邊拿的。每個人都配備兩個炸彈。以及一把衝鋒槍和一把狙擊槍,以及軍需刀,我不擅長搏鬥。
所以我要求醫療站的急救員——據說他們並不是在粒子城的醫生, 從彆的城市調過來的,每個飛船,一個醫生臨走前檢查一遍。
他並不是今天趕來的。在訓練的那個地方的時候。我有和他閒聊過。問他如果需要和敵人同歸於儘又需要拖延時間的話怎麼辦的時候他告訴我,可以另接一條線,那樣炸彈就是內置的,如果水平汞發生逆轉——也就是在收到致命襲擊的時候會很容易爆炸,縮短爆炸距離。而現在我已經學會了基本的炸彈連接,我帶著一種崇拜的語氣去問急救員的時候。他有點不好意思,我又要求他在我身上重新實驗一遍,拉著他的手貼近自己的時候,我感覺到他帶著些嚴肅和磕巴的告訴我,這不應該是檢查的必須項目。
我說我希望是,然後就繼續默不作聲的看看。
他緊張的咽了好幾口口水,但仍然具有醫生的特質。麻利而快速的解決了我的要求,經過訓練,我的記憶力比原來好了不少。我感覺他想問我在回來之後能不能和他一起出去,但也許我根本回不來,他也就不說了。之後我們又聊了些有的沒的。
在我和他聊天的那幾分鐘裡。我緊張的看著自己的手臂上接上了衝鋒槍。也對,這就是機器人的改造方式吧。我儘力忽視著奇怪的感覺,發現隻要我使勁捏著拳頭,衝鋒槍就會哢哢的冒出來,狙擊槍就不是內置的,隊伍裡的其他人都不怎麼喜歡使用它。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它比起衝鋒槍要大得多。有點局限格鬥,不適合他們的作戰水平。這一對除了羅嗦和我,感覺都是狂戰士。
飛過山即使說自己是武器專家,也喜歡蒙頭就衝。而霸天虎兩兄弟的身材就不是那麼適合操作精細的東西。
感知器沉默了好幾秒。但他最終也隻是切斷了通話。而我知道他會幫助我。我心臟裡有這麼一種感覺。
回過神來,大黃蜂看著我的手,發著愣,我也知道通訊結束的期間可能有一兩秒,但也有可能是一分鐘。
他的室友倒是閉著眼睛沒有注意這邊。我總感覺那個家夥有點可疑。更像是在保存力氣。我看大黃蜂還是一動不動,有點兒著急,最終隻能用沒有沾上能量粉的手指在他手上畫我記得最清楚的賽博坦單詞【吃】。
然後我反應過來。這種能量塊實際上也是一種軍需,它容易散發粉末的特質也代表著它的酥脆口感,和高能量供給。
羅嗦的速度比其他人都快,所以他吃的一直都是特製的零食。貴的要死,但是他是職業運動員,這些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再加上後麵的時候我和他的關係還算不錯。所以總是順他的零食——當地球人的習慣。他也不在意,但自從我有在累的要死的訓練後要他零食續命的習慣後,他就也會多帶一袋。
因為後麵我們也進行了二人緊急情況訓練一起穩定飛船的課程,所以我們比其他人有了一些默契。現在我已經能夠跟上羅嗦的思路,羅嗦也學會了在有我的情況下放慢一點速度或者是給出提示,嗯,多謝艾麗塔。
大黃蜂遲疑的舉起被拷起來的雙手,要接的時候,忽然筆畫出手勢。【是你嗎?】我看不懂,但我聽到了一陣腳步聲,迅速的把能量塊喂進大黃蜂的嘴裡,而大黃蜂也很聰明的有咀嚼它,而是把它吞在嘴裡——這種給犯人喂東西的是犯法的行為,讓其他人發現自己有能量補足,有可能得到舉報。
但我手上還有很多,大黃蜂現在有彆的動力了,我能夠看見他有更多力氣行動,他打開自己的艙門,好像有發出聲音,但那裡麵的人還是閉著眼睛,好像誤以為是大黃蜂被打了一拳。我趁機把東西放進他的艙門。然後迅速的把手抽出來。沒來得及看有沒有證據,就有一個聲音傳來。
“士兵。你在這裡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