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沒有想到還有這個插曲,她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儘快提升自己的能力,不過這感覺不賴。
她把蛋糕切了,每人分了一塊,奶油蛋糕,內餡是水果,味道不錯,正好一會要訓練,補充點能量。
“你們的分隊出了嗎?”烏鴉問。
“出了。”許青點頭,“後備六隊,第二分局。”
“我們在一個隊裡。”feather咬著叉子。
鸚鵡忽然沉默,他嚼著蛋糕,沒有吭聲,作為四個人裡唯一沒有進入後備隊的,麵對這樣的話題自然有點融不進。
許青察覺到了,她引出另一個話題,“我格鬥不太行,你們誰能帶我一下?”
烏鴉和feather都默契不說話,鸚鵡一抬頭,三個人的視線就直勾勾在他身上。
“陪我練練成嗎,你看他們兩個。”許青聳肩。
feather轉過身嚼嚼嚼,烏鴉端詳手裡的蛋糕,覺得這蛋糕可真蛋糕。
鸚鵡看出他們的意思,他咳嗽一下,挺了挺胸,矜持道:“行,既然他們都不行,我陪你練。”
俱樂部裡有一個專門的訓練室,還有健身的器材。
一個小時後,鸚鵡被反擰胳膊摁在場地裡,“疼疼疼,不行了,不行了。”
許青鬆手,把他拉起來,檢查了鸚鵡的骨頭,她有特意收著力,沒造成傷。
鸚鵡臉上全是汗,他有點心虛,才一個小時就扛不住,老覺得不好意思,還想說點什麼,許青已經把他推去休息,他捂著肩膀哼哼唧唧到一邊坐下。
許青估摸了自己的水平,中等偏上一些,麵對鸚鵡之類不常訓練的人可以,特彆是出招直的人,基本觀察一眼就可以想出拆招卸力的對策,但像之前的天座一這類就隻有被秒殺的份了。
汗順著鬢角淌下,許青隨意擦了,把濕掉的發捋到耳後。
她得抓緊時間了。
這個世界的機械義肢普及率不高,居民更傾向於修複身體殘缺時會使用,如果她有良好的身體素質和格鬥技巧,可以在很多時候起關鍵的作用。
“你的動作太謹慎,你總是在觀察對方,這樣不是不好,但事實上,你也給了對方思考的時間。”
烏鴉剛剛在門口看了一會,他一針見血指出許青目前的問題,手裡拿了瓶水遞到她跟前,鸚鵡也有。
“謝謝。”許青擰開,灌了幾口才停下,“你剛剛說的是我平時的習慣,我想矯正。”
“我陪你練。”烏鴉露出認真的神情,“我的水平不算高,隻能幫你進步一段,而且不光是實戰的技巧,你的基礎訓練也要跟上。”
“好。”許青眼睛一亮,把水瓶放下,左手揉了揉小臂酸脹的肌肉。
的確,實戰是一部分,但格鬥其實有更多的隱形能力,譬如體重,身高,力量,速度,耐力,抗擊水平。
以體重和力量舉例,兩者一般是相關聯的狀態,如果許青麵對一個100kg以上的對手,在絕對的力量優勢前,大部分的技巧都不管用,無論是要撂倒對方,還是擊中要害都是幾乎不可能的事,並且對方可以承受多次的攻擊,而她或者被擊中一次就會喪失接近全部的戰鬥力。
在格鬥裡,許青必須找準自己可發展的優勢,力量和抗擊顯然不是,她隻能從速度入手,把自身的反應速度訓練到極致,再加上麵板裡的第一直覺加持,打不過也還有跑的份。
烏鴉果然是老手,預備姿勢顧全了身體重心和要害,不過他站得很穩,沒有故意晃動給對手造成進攻的錯覺。
許青還是下意識地觀察,人在出手前,一定會有一個肌肉帶動身體的前兆,這點騙不了人。
烏鴉動了,牽動的是腰臀的肌肉,那出的就是腿,許青在腦子裡一瞬間過好了防禦和反擊的動作。
不過,她被騙了,烏鴉沒有出腿,而是拳,他用了假動作,許青反應還算快,立刻抬起小臂格擋,後退兩步,勉強接了下來。
烏鴉收手,站直,“你在思考的時候,一定不能給對方思考的機會,不然,就可能掉進騙局,觀察肌肉動勢是一個好辦法,但要控製這點也不難。”
兩人沒有再繼續練實戰,許青得好好複盤一下,她轉向了基礎的力量訓練,拉單杠,俯臥撐,和負重蹲起,第一天她沒有把自己逼得太緊,而是一邊摸索身體的極限,一邊製定日常的訓練計劃。
等訓練結束,許青的衣服已經濕透,俱樂部裡有淋浴間,她簡單把汗衝了,換了自己帶的衣服。
訓練場裡隻有寥寥幾個人在練習射擊,feather,鸚鵡和烏鴉陪在旁邊。
南瓜算不上七咼市裡火熱的俱樂部,平時就他們三個人管理,俱樂部的會長一直沒出現過,許青隻知道那個人叫彌斯,名下的俱樂部很多,分散在各個城市,人神出鬼沒,難見一麵。
許青遠遠和他們道彆,走出俱樂部,她低頭看向終端,將其摘下收進麵板,轉過兩條街,她走進一家數碼店。
“小姐,您好,請問您需要什麼樣的產品?”一名店員迎上來,笑容親切。
“我的終端壞了,買一個普通款的。”許青言簡意賅。
店員取出產品,許青很快完成支付。
“需要在這裡完成一下認證嗎?”店員熱心地詢問。
許青搖頭,“有點事,我回去自己弄就可以。”
出了店門,她繼續往五匹區裡走,不過路線是一路向下,往城市的低處去。
七咼市的地形獨特,各區域地勢落差很大,地勢的落差又創造了許多特殊的建築群落,譬如白銀路,事實上,它並不單指一條路,而是縱橫交錯的一片區域,在五匹區的最低處,混亂繁華,霓虹經久不衰,街道稠密如河流,你可以在這裡找到你想要的一切,隻有你有足夠的資本和能力。
經過一條漆黑的小巷時,許青不見了,再次出現的是黑鳥,她沒有選擇遮臉,上身一件黑色背心加外套,下身是利落的牛仔褲,腰帶上有暗扣,她把槍佩在腰後,皮製長靴踩入一個水坑。
在白銀路,人們喜歡和坦誠一些的人對話,再偽裝的話就會成為異類,和她來打聽消息的目的不符了。
而且,黑鳥本來就是她的一張麵具。
許青摸出一張名片,上麵寫著JK黃,藍調酒吧,白銀路365號。
JK黃是當鋪的常客,但他從來不當東西,每次過來都是找金蟾,這張名片就是他塞給許青的。
胡子拉碴的墨鏡大叔雙手撐在櫃台,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許青處變不驚,微笑詢問他要當什麼。
男人頭頂兩側的發都剃光了,露出頭皮,隻在中間留了一排,頭發就像刷子一樣立起。他捋了捋,如同公雞般昂起腦袋:“不是來當東西的,給你們老板打電話,找他。”
許青果然拿起電話,撥通了金蟾辦公室的電話。
“怎麼?”
“有一位先生找您。”
許青詢問地看向大叔,對方大聲報出了名號。
“JK黃。”
“他叫JK黃。”許青複述一遍。
對麵明顯也聽見了那一嗓子,默了一瞬,就讓人上來。
JK黃一扭一扭進去了,還不忘塞張名片在櫃台上。
許青手指一曲,把名片收起,白銀路入口近在咫尺,無數的人流在這裡彙集,閃爍躍動的霓虹光線映在各式的人臉上,興奮的,頹唐的,自若的,她低下眼,跟著人群走入。
沿街多是酒吧,以及各種從明麵上看不出任何信息的店鋪,窄窄小小的一道門,隔絕了外界。
耳邊是躁動的音樂和歡呼,酒液混入汙水,有人癱倒在地,無人理睬。
許青看見一個露天的舞台,女人隻身在上,長發披散,一襲暴露的服裝,麵容被誇張的脂粉掩蓋,她在舞蹈,但和一般的舞女不同,她的舞姿很詭異,所有的發力點都和常人相反,像一條水蛇。
台下人群躁動,嘴裡喊著一個名字,“蛇女。”
許青沒有多看,她從台下穿過繼續往裡走,終於找到藍調酒吧的入口,它夾在兩棟樓中間,要經過一道向下的階梯才能看見門。
階梯兩麵的牆壁滿是塗鴉,許青一麵觀察,一麵走進了那扇門,酒吧內部很普通,不算大,零零散散坐了十來個人,音樂並不喧賓奪主,和外界比起來,這裡稱得上安靜,她到吧台前坐下,調酒師停下擦拭酒杯的動作,禮貌詢問要點什麼。
“隨意,不要度數太高的。”許青回複,“我來找人,你們老板在嗎?”
“稍等。”調酒師似乎很熟悉這樣的情況,她點了點終端,像是發送了什麼信息,又看向許青,微笑,“我們老板隨後會到,我先為您調酒,心海怎麼樣,主要是雞尾酒,有點薄荷香氣。”
許青點頭,指尖在桌上輕輕敲擊,她問曲線,終端有什麼動靜嗎?
「您的終端沒有收到任何信息,如果有突發的情況,我會提醒您。」
很快,調酒師將成品推到她麵前,酒液是清透的藍色,放了兩葉薄荷。
“謝謝。”許青撐著下巴,卻沒有喝。
大概過了五分鐘,一個男人走進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