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南看柏真鳴說這話表情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心想,完了!這下我真成徐嘉譯的情敵了。
柏真鳴等不到她的回複,又趕著問了一句:“要不要給你點時間考慮考慮?”
“不用。”林知南回過神,兩眼認真對上他誠懇的視線:“我有喜歡的人了。”說完沒等他有什麼反應,快步走進了校門。
柏真鳴頭一次告白被女生拒絕,心裡覺得有些沒麵子,想想他柏真鳴從小到大都是被女生追著跑,還沒有哪個女生能釣住他的。但這種挫敗感沒有讓他決定放棄,反而激起了他的上進心,他深深凝望著林知南堅決果斷的背影,心想,等著吧林知南,我一定會讓你無法自拔地愛上我。
柏真鳴往教室走,邊走邊思考自己的把妹戰術。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她剛才說,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上課鈴聲急促地在學校半空盤旋,柏真鳴左思右想沒想出個所以然,走到教室的回廊,一個穿著黑色衝鋒衣的身影悠閒地邁上台階,餘光似乎瞟見了他的身影,淡淡的目光忽地帶著冰鋒朝他掃射過來。
柏真鳴剛想對那人說看什麼看,腦子裡自動搜索了幾秒,才回憶起來,他就是徐嘉譯。
那天林知南在徐嘉譯麵前扭扭捏捏,話語間還極力維護他,她喜歡的不是他徐嘉譯還能是誰?
想了半天,原來情敵就在眼前。
柏真鳴大步追上徐嘉譯,拽住他的肩膀,反轉回身,直截了當問道:“你是不是徐嘉譯?”
徐嘉譯抬手把他五指甩開,冷冷看他一眼,沉聲道:“你想說什麼?”
“我問你,你喜不喜歡林知南?”柏真鳴死死盯住他的眼睛。
徐嘉譯躲開了他盤問犯人一樣的視線,半眯眼道:“我憑什麼告訴你?”
“你沒說不就說明你喜歡。”柏真鳴雙手抱胸,表情自信,以他的經驗來看,這哥們鐵定對林知南有意思。
徐嘉譯懶得搭理他,沒有和他爭辯,目中無人地繞開他往前走。
柏真鳴見他不理人,朝著他的背影打賭道:“下下周的運動會籃球賽,如果你們班贏了我們班,那我就把林知南讓給你,如果你們班輸了,那以後林知南就是我的,你不準再去找她。”
徐嘉譯覺得他的賭注很搞笑,停下腳步回頭問他:“林知南是一個人,她不屬於你,也不屬於我,一件不存在所有權的東西,如何轉移占有和使用權?”
柏真鳴覺得徐嘉譯說的話自己每個字都能聽懂,但串在一起就像句文言文似的讓他理解不了,他也懶得理解,不耐煩道:“你說點人能聽懂的。”
徐嘉譯知道是對牛彈琴,把話說得簡單明了:“你的打賭沒有用。”
徐嘉譯拔腿又要走,柏真鳴見他不接招,急忙換了個策略:“你不賭就算了,那我就當是預測一下,如果到時候我贏了,說明以後你和林知南沒戲,如果是你贏了,說明以後我和她沒戲,你猜猜看天意會怎麼安排?”
徐嘉譯是個絕對的無神論者,他隻相信數學的概率,不相信什麼天意。他嗤之以鼻地笑笑,沒再答他話,快步走上樓梯。
十一月漸入深秋,高三生迎來了高中生涯的最後一次運動會,教導處本想取消高三畢業生的參加資格,但抵不住學生們的強烈抗議,最終還是同意學生們參與比賽項目,僅僅取消開幕式的節目排練。
高三理科一班的體育委員正為籃球比賽的事發愁,班裡雖然男生多,但臨近高考大家都不願花出多餘的時間放在沒有任何獎勵反饋的籃球比賽上,班裡為數不多的骨乾球員還有一名因為在家門口滑倒摔斷了腿,現在連湊夠人數都困難。
體育委員拿著意向人選名單,眼睛滴溜溜在教室裡轉了三圈,最終落在了靠窗戶邊的陳飛周,他旁邊的座位徐嘉譯身上。
徐嘉譯也是最近這個學期才在班裡頻繁出現,往年的運動會雖然從來沒看他參加過,但他這個頭,打籃球應該不費力。在靠近徐嘉譯詢問有沒有打籃球的意向前,開朗外向如體育委員也在座位上坐了好久的心理建設,預想好被他拒絕後的台詞。和出了名的冷麵冰山對話,著實需要一些勇氣。
本以為徐嘉譯會頭也不抬地一口回絕,沒想到他手裡轉著筆,向體育委員要了一份籃球賽的比賽規則。
“打贏柏真鳴那個班的概率有多大?”他表情嚴肅地問道。
徐嘉譯的問題難倒了體育委員,“這……我也沒算過,但根據以往的經驗,柏真鳴那個班體育生居多,要贏他們不容易。”
“你去查查以往的輸贏記錄,我要準確的數據。”徐嘉譯安排道。
體育委員接下了任務,扭頭去查,半路才反應過來,誒?不對啊?這不像徐嘉譯平日裡的作風啊。但一想徐嘉譯態度那麼認真,估摸著讓他打籃球有戲。
體育委員火速查到了往年比賽的曆史數據,畢恭畢敬地交到了徐嘉譯的手裡。
“居然一次都沒贏過?”徐嘉譯難以置信地翻著手裡的記錄本。
“其實這也很正常,那個柏真鳴好歹也是國家一級運動員,光是他一個人就可以控住全場了。”
徐嘉譯把記錄本丟在桌上,神色凝重,問:“什麼時候開始訓練?”
體育委員看他答應得果斷,歡呼雀躍道:“今天就可以開始!”
林知南花了一周多的時間,終於把徐嘉譯安排的數學題全部抄完,抄的同時還把之前學會的題又複習了一遍,記不住的題專門標注了三角符號,生怕被徐嘉譯抽到自己不會的題。應付徐嘉譯比應付譚梅還可怕。
感覺自己準備得差不多了,她翻了翻消息記錄,才發現徐嘉譯好幾天沒有給她發催命符了。剛想發消息和他報告自己已經全部抄完,可以準備檢閱了,就收到他發來的新消息。
徐嘉譯:【給我買十瓶水到籃球場,五塊。】
林知南看到“五塊”兩個字,興奮地起身下樓去小賣部買水。
林知南雖然身材瘦小,身子卻因為平時常常幫媽媽乾活,比一般女生更有勁。她手裡拎著兩大袋純淨水,毫不費力地走到籃球場邊,朝剛從塑膠跑道上熱完身過來的徐嘉譯揮手。
“你們在為籃球賽做準備啊?”林知南放下水。
她第一次看到徐嘉譯穿籃球服,寬厚的臂膀難得地露出些許肌肉線條,修長的雙腿上裹著護膝,更突出了他絕佳的身材比例,實在沒忍住自己貪婪又花癡的目光。
“這幾天下午你都送水過來吧,我會把買水的錢轉給你。”徐嘉譯說著,從袋子裡拿出水一瓶接一瓶扔給場上的隊員。
林知南點點頭,徐嘉譯看她站在原地不走,拿起一瓶水擰開瓶蓋,抬頭咕咚咕咚灌了幾口。
她就癡癡地站在原地,看著他仰頭喝水時的喉結上下起伏。
“你還站這乾嘛?”徐嘉譯擰上瓶蓋問。
林知南從他迷人的樣子裡回過神來,目光閃爍:“我……我在這看看你打籃球。”
徐嘉譯正撕掉純淨水瓶子上的標簽防止彆人拿錯,聽她說要看自己打球,捏著塑料包裝的背影頓時僵住,忙把撕下來的標簽塞她手心裡。
“你就彆看了,回教室看書去。”說完推了她一把,“順帶幫我把這扔垃圾桶去。”
“哦,好吧。”林知南攥著他遞上來的塑料包裝,依依不舍地離開了籃球場。
徐嘉譯來到場上,接過隊友傳過來的球,瞄準三分線起身一跳,籃球剛夠到籃筐邊緣就反彈回來。
“再來。”他朝拿到球的隊友揮手。
體育委員看到徐嘉譯的認真樣,拽了拽身邊隊友的臂膀,神色激動:“看來這次籃球賽咱們班有戲啊!”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就到了運動會比賽周。
下午一上課,林知南就收到了柏真鳴發來的消息。
【柏真鳴:今天下課記得來2號場看我打籃球!】
林知南沒興趣,正琢磨著找個什麼借口應付過去,謝鬆然在一旁搖搖她的手臂。
“誒,今天柏真鳴他們打球賽,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林知南婉拒的話還沒說出口,謝鬆然激動地補充道:“據說是和徐嘉譯他們班打!”
啊?他們倆打對手賽?林知南忙確認道:“真的?”
“真的!好多女生都去圍觀的!”
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徐嘉譯打籃球,林知南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好,那我們等下一起去!”
聽說學校裡的兩大頂級美男在球場上巔峰對決,比賽還沒開始,圍觀的女生就把整個2號球場圍得水泄不通。籃球場上人聲鼎沸,林知南和謝鬆然到了場地,根本擠不進去。
眼看著比賽時間馬上開始,林知南還墊著腳在外圍看同學們的後腦勺,急得跺腳。
“哎,讓一讓,讓一讓——”
柏真鳴在內場跑了一圈,終於尋到了林知南的身影,他擠出重重包圍,朝林知南招手,“林知南,原來你在這兒啊,快過來!”林知南像得到了城堡的通行證,拽上謝鬆然一起擠到了前排。
“你好好看著啊,今天除了他,你就是裁判了。”柏真鳴指了指場上吹哨的教練,說著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把自己的外套塞進她懷裡:“你先幫我拿著,比賽結束給我。”
什麼意思啊?林知南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畢竟他把她帶進了內場,於是很給麵子地點頭答應,幫他抱著外套。
“她和柏真鳴什麼關係啊?居然讓她幫忙拿外套。”有女生在一旁小聲議論,剛好被耳尖的林知南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