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一桶金(1 / 1)

“昨日姑娘交代放的點翠珠釵,今兒果然又沒了!”

“我按照姑娘事先交代的,回太傅府要了人手,要他們提前守在附近幾個當鋪,果然有人去當了這點翠珠釵,姑娘猜是誰!”

阿桃:“誰?”

“不是淺香,是茶白!”含雨一臉震驚。

“可看仔細了?”

“千真萬確,她走出當鋪後,我們的人進去問了,正是丟的那支釵子,還有她按了手印的典當契書,咱們並那釵子一起贖回來了。”

“那之前丟的那幾樣,可是在彆的當鋪裡找到?”阿桃問。

“正是呢,茶白偷的每一件首飾,都分開了在各個當鋪典當,費了些力氣才找全!”

阿桃:“她好不容易偷出來,自是要小心些。那些首飾,她偷了自己也不能帶,隻有拿去當了換些錢財,隻是不料她竟如此著急。”

“姑娘,那我們現下該如何?我們手頭有了憑證,可要將此事告訴侯爺處置?”含雨問。

阿桃勾起唇角,“不必,先不要打草驚蛇。含雨,你遞了我的帖子去賀府,說我近日得了好茶,邀書盈明日來府中品茗。”

“是!”含雨雖搞不懂,但姑娘說什麼她便做什麼,姑娘總不會錯的。

“咱們現在去一趟流雲樓。”阿桃道。

*

“哎呀,江小姐來了!快快裡麵請。”是上次那個不認識她的前台管事,笑得一臉諂媚。

“嗯,江小姐今日可是來找芸大管事的?”

阿桃點頭,“嗯。”

她話音剛落,管事麵上就露出些許為難的神色,抓耳撓腮道:“哎呦,不是小人推脫,這可真是不巧,芸大管事現下正在接待錢夫人呢,不若小人給小姐重新安排一位管事接待您,您看如何?”

阿桃笑應:“無妨,我等會便是。”

管事立馬賠笑,把她引進專供貴客休息的房間,給她上了茶水,“實在是抱歉,耽誤了小姐時間,小姐稍作歇息,芸大管事一得空立馬來知會小姐,招待不周,還望小姐見諒。”

“那便辛苦管事了。”阿桃頷首。

不知不覺已經入夏,阿桃還是有些不能適應京城的氣候,她從小長於江南小城,綠樹成蔭,總覺得這裡要更熱些。

她用手絹輕輕擦去額角的薄汗,不知不覺間就想起了以前夏日在江南常吃的綠豆圓子,“含雨,這城中賣冰品的店鋪可開了?”

“該是還沒有吧,這各大飯館酒樓現下都還沒開始供應呢,不過街上流走販賣的攤販應該不少。”

阿桃一頓,“沒有專賣冰品的店鋪?”

含雨思慮片刻,“嗯……應該沒有幾家吧,一般都在酒樓裡連著菜品一同賣的。”

“沒有幾家?等會兒咱們去看看。”阿桃眼神一轉。

兩人等了沒多久,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來人說是芸大管事剛送走錢夫人,得空了,請她們過去。

“知意!”芸娘手裡還拿著算盤,頗為高興地喊她。

阿桃笑,“如今都成大忙人了,看來你這生意很是不錯呀。”

芸娘捂嘴,“你就彆取笑我了,這是多虧了你呀,自從改用你教的針法,成品賣的那叫一個好啊!”

“尤其是這幾日,短短兩天,昨日和今日的訂單加起來,我大概算了一下,竟是比上個月半個月賺得都要多!”

竟賣的這麼好,阿桃也有些沒想到,驚喜道:“這麼多?”

“是啊!主要都是一些官家夫人小姐呢,出手很是闊綽,這不,才剛送走一個錢夫人。”芸娘狡黠一笑,“知意,莫不是你幫著宣傳了?”

“我可不敢當,還得我們芸大管事的功勞呀,我呢,不過是穿著上次托你做的裙子參加了一場宴會。”阿桃笑應。

“好啦,你就彆謙虛了!”芸娘從背後拿出一個木匣遞給她,“咱們之前說好的,我可記著呢,這裡是預付給你的五百兩銀票,你先拿著,後頭再有進咱們再算。”

含雨在一旁眼睛都瞪直了,不可思議地看著阿桃。

阿桃接過木匣,沒有打開,“我就知道,和芸大管事合作是場穩賺不賠的買賣。”

“你呀,還真是我見過第一個靠自己出來賺錢的世家貴女了!”

事情辦完,阿桃和含雨兩人從流雲樓出來,上了馬車,含雨吆喝:“老李,去東市!”

“好嘞!”老李開始驅動馬車。

馬車內,含雨一臉崇拜地盯著她,搞得阿桃有些好笑。

“怎麼了?”阿桃問。

“姑娘真厲害!居然一個人掙了這麼多錢!難怪當日姑娘讓含雲姐姐讓芸娘做裙子呢,原來是為了拉攏生意啊,姑娘好聰明!”含雨十分佩服。

“不過姑娘,你這麼費心思賺錢用來做什麼呀?”

阿桃眸光一轉,“都說商輕商賤,可這世道,做什麼不需要用錢呢?有哪個地方不用花錢呢?可見,自己手裡有錢,腰杆子才能硬。”

含雨想著,“嗯…姑娘若不是官家女子,定會是個走南闖北做生意的大老板,賺好多好多的錢!”

阿桃有些奇怪,“我是官家女子又如何?誰說官家女子不能當老板,不能做生意了,我照樣可以賺很多很多的錢。”

“可小姐是官宦人家的女子,若是拋頭露麵做生意,恐怕有損聲譽,將來如何許好人家?”

“這世道對女子本就不公,若是整天都想著後宅內院那些事,恐怕煩都要煩死了,我才不要活成那樣。要是沒人娶我,我就不嫁了,為什麼非得嫁人?”

“就算要嫁人,估計也是家裡安排一個,男人都是三妻四妾,那我總不可能每天指望著他那分出的那一點寵愛過日子,名聲管什麼用?錢握在我手裡,我心裡頭高興呢!”

阿桃說得一本正經,含雨在一旁聽得震驚,“咱們姑娘果然不是一般的姑娘!”

“含雨,你就說你願不願意跟著你姑娘我吧!”

含雨重重點頭,“願意!姑娘乾什麼,含雨就乾什麼,給姑娘上刀山!下火海!還有那個什麼……喔,兩肋插刀!”

阿桃失笑,“我哪用得著你上刀山下火海啊?”

含雨傻笑,她算是發現了,自家姑娘在外人麵前,多是溫柔知禮的大家閨秀形象,但其實私底下很有自己的主意,一點也不會給彆人欺負。

“反正含雨就是賴著姑娘了!誒,東市到了,姑娘方才在流雲樓念叨冰品嗎?咱們去看看吧!”含雨扶她下馬。

她們進了這裡生意頗好的一家店,名叫廣聚樓。

“哎,客官,裡麵請裡麵請,小店各種菜品茶水齊全,客官看看可需要些什麼?”掌櫃熱情地給她們介紹起店裡的各種特色。

阿桃隨便點了幾道,問:“掌櫃的,店中現下可做冰品?天氣有些熱呢。”

“啊,有的有的!不過隻有紫蘇飲和薑蜜水,客官可需要?”

“都來兩份吧。”阿桃道。

“好嘞,客官稍等,後廚馬上開始做!”

不一會兒,點的菜和冰品都端了上來。阿桃對含雨道:“你也坐下吃呀。”

含雨很是驚喜,“真的嗎姑娘?還有我的份兒?那我坐下吃了啊。”

阿桃笑,“吃吧你。”

阿桃吃了幾口菜,又嘗了剛點的冰引,放下筷子。

味道隻能說是中規中矩,沒有什麼特彆之處,但也不能說是難吃,讓她有些想念江南的味道了。

阿桃兩手拖著腮,“含雨,你說,我開個飯館如何?”

埋頭吃飯的含雨抬起頭,“啊?姑娘要開飯館?”

“沒,我隻是想想呢,再說現下手裡還沒有這麼多本錢。”阿桃答。

含雨摸摸下巴,“嗯…這京城大大小小飯館酒樓數不勝數,各家有各家的特色,姑娘若是真的想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多多準備策劃呀。”

“嗯,我知道了。”阿桃道。

*

馬車緩緩前行著,賀書盈坐在車中,忽然馬車一顛,停了下來。

貼身侍女翠濃掀簾出去查看了一番,對她說:“小姐,是個小孩子,突然出現,車夫差點沒勒住馬。”

聽見外頭車夫趕走小孩的的吆喝聲,賀書盈讓翠濃扶自己出去看看情況。

一個衣衫破的小男孩跪在地上,黑瘦黑瘦的,臉上掛著眼淚,嘴上不住請求著車夫可憐可憐他。

而車夫不耐煩地用馬鞭驅趕,看見她來了,才收住手。

“小姐,這小孩不肯走啊。”車夫一臉為難。

“無事。”賀書盈走到小男孩麵前,微微蹲下,“小弟弟,你怎麼了?”

男孩趕緊給他磕頭,大喊:“小姐,求求您發發善心,救救我母親吧!她快死了!求求您!”

賀書盈一聽,趕緊輕聲安慰道:“彆急,你慢慢說,到底怎麼了。”

男孩抽泣著,“我爹…我爹乾活的時候摔死了,我娘得了病,家裡沒錢治,大,大夫說,再不醫治,我娘就要死了,小姐,求求您可憐可憐吧,救救我娘吧!”

即便是京城,也仍然有許多吃不飽飯,穿不起衣的人,隻是他們通常蜷縮在人們看不到的角落,隱在這光線繁華的城市表象下。

這麼多受苦的人,她知道自己也不能每個都管,但是看著眼前心酸流淚的小男孩,她也不忍拒絕。

可正當她要去扶小男孩的時候,他卻突然神色一變,露出怪笑,然後從袖子裡摸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朝她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