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壽宴風波(1 / 1)

一時間竟引得席間太太們爭相詢問誇讚,這下可是賺足了口碑。

馮氏揮揮手,“哎呀,行了行了,花一般的小姑娘,在這陪著我們這群上了年紀的多無趣呀!知意呀,和家裡姐妹一同去東邊花園玩玩罷,都是群年輕人,你初回京,也該多交些姐妹朋友才是。”

阿桃笑,“知意謝過夫人好意。”

“好好好,瞧瞧這孩子,哈哈。”馮氏喜笑顏開。

*

江知禾走得很快,獨自在前頭,阿桃和二房江知遙,三房江知言一並走在其後。

由丫鬟領著到了東邊花園,果然有一群年輕的世家貴女,公子們正在投壺品茗,作詩聽曲。

大慶國富民強,風氣開放,年輕男女之間並無太多嚴格的禮儀限製,且本就有貴族之間聯姻相看,因此有男有女,大家都在一處。

江知禾顯然在貴女圈子裡人緣頗為不錯,她剛來,就有好幾個與她相熟的小姐圍上來,親熱地同她招呼,而江知言,江知遙也找到了自己交好的朋友。

一時間,隻剩阿桃一個人在原地,她四下打量一番,並沒有看見宋潮生,有些失望。

同時發現有不少人在偷偷看她,她隨意對上一個年輕公子的目光,他的臉卻驀地漲紅,趕緊彆過臉,裝作忙著與人談話的樣子。

這也實在不稀奇,畢竟一個大美人獨自站在這裡,又瞧著麵生從未見過,誰也想多看幾眼。

這其中的人,阿桃一個也不認識,這湖邊風光甚美,於是一個人到湖邊小亭坐下欣賞美景。

“誒,知禾,亭子裡坐著的小姐是哪位呀?我瞧你們一同來的,怎麼從未見過?”何幼儀頗為好奇地問,眼神也不住盯著阿桃的方向。

江知禾解釋:“奧,這位是我大姐姐。”

蘇嵐拍手,“喔,我知道了!想必這就是侯爺之前元妻宋氏所出之女吧,果然生得標誌!”

此話一出,氣氛異常安靜。

蘇嵐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心虛道:“知禾,我不是有意的,你可彆生氣呀……”

何幼儀也趕忙打圓場,笑道:“是呀是呀,知禾,阿嵐一向心直口快你也是知道的。”

江知禾捏緊手絹,麵上還要苦笑,“沒事的,姐姐好不容易回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且姐姐天姿國色,我本就比不上姐姐,我也習慣了,怨不得旁人。”

見她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何幼儀連忙安慰:“知禾你說的什麼話,你自然是最好的。聽說她是最近才從莊子接回來的,有幾分顏色又有什麼用?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哪裡比得過你?你就彆妄自菲薄了。”

江知禾搖搖頭,無奈道:“幼儀,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這話可彆說了,仔細等下被我姐姐聽到,等會兒回家找父親訴苦,我被訓斥幾句是輕。隻是連累了你們,給你們找不痛快,我是萬萬不願的。”

“豈有此理!這世上這麼多人,隻準都是誇她的不成?瞧你這樣模樣,她平時在家中就是這般欺負你?知禾,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被她這般欺負!”何幼儀頗為氣氛。

蘇嵐愧疚道:“沒想到她竟是這樣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虧我方才還誇她呢,知禾,我向你道歉,竟為這種人傷了你。”

江知禾笑著拉起蘇嵐的手,“阿嵐,我怎會怪你呢?”

讓蘇嵐更為感動,心中對阿桃的厭惡也多了幾分。

而遠處悠哉悠哉的阿桃對此全然不知,心情頗好地欣賞湖麵。

“瞧瞧,怪不得沒人願意與她一道呢,這般品性,剛從鄉下接回來,可見侯府也沒有多重視她嘛。窩都還沒待熱呢,生母又沒了,就敢這麼囂張,以後還得了?”

何幼儀冷冷瞥著阿桃,突然心生一計,“對了,她既是從鄉下接回來的,那她可學過琴藝,詩書之類的?”

江知禾佯裝思考一番,搖搖頭,“姐姐前些日才學會日常禮儀規矩,這些……應是不曾學過。”

何幼儀聞言一笑,“這不就成了?走,今日咱們就去會會她。”

“這位便是江大小姐了吧,難怪知禾在我們麵前誇個不停呢,真是明眸皓齒,國色天香呀。”何幼儀道。

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江知禾幾人,阿桃微笑,禮貌給她們回禮。

“小姐過譽,知意不敢當,不知這幾位是?”

江知禾笑,“阿姐,這位是何將軍府何小姐;這位是光祿大夫之女,蘇小姐。她們很想認識你呢,讓我幫忙引薦。”

阿桃:“承蒙兩位小姐厚愛,隻怕知意當不起呀。”

何幼儀親熱地上前,“哪裡哪裡?能與江小姐做朋友,我們求之不得呢。”

“江小姐一個人在此隻怕也有些無趣,可介意與我們同賞這湖景?”

阿桃感到來者不善,麵上卻還是一派和善,“那是自然,諸位若不嫌棄的話。”

“看來知禾說得不錯呀,江小姐果真是極和善的,今日真是不枉此行,交到江小姐這麼一個朋友。”何幼儀笑道。

幾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寒暄。

何幼儀突然話鋒一轉,“都說平南侯府的姑娘教養都是極好的,知禾便是京裡有名的才女呢,想必她都極力誇讚的,江大小姐隻怕是青出於藍吧?可否讓我們這些資質平平之輩也見識見識呢?”

原是在這等著她呢。

何幼儀說這話時用足了音量,周圍都能聽見,有不少人聞言都轉向她們的方向。

“這便有一架琴呢,想必江大小姐琴藝高超,不如為我們演奏一曲吧。”

見她不說話,何幼儀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阿桃冷冷瞥了江知禾一眼,她明知具體情況,卻依舊聯合外人來讓她出醜,卻沒想過世家大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日後有人提起,也隻會說,那是平南侯府出來的姑娘。

她這個好妹妹,真是蠢到家了。

“我自知技藝粗陋,自大彈奏,恐怕貽笑大方,且出門前父母親曾交代,不得逞強好勝,知意不敢違背父母之命。”

何幼儀咬咬牙,仍不死心,“哎呀,都是自家姐妹,什麼逞不逞強的,妹妹這說的是哪裡話呀?你且隨便彈奏幾曲,算成全成全姐妹幾個吧!”

蘇嵐也在一旁幫腔,“是呀是呀,好妹妹,都是姐妹,何需見外?”

一道道目光灼灼地盯著阿桃,眾人都在等她反應,好似要把她燒出個洞來。

阿桃頭微微垂,用手絹半掩麵,接著一滴淚似珍珠般從微紅的眼角滑下。

然後便是愈發不可收拾,眾目睽睽之下,阿桃直接哭了起來。

何蘇二人見狀也懵了,看著越來越多的圍觀人群,著急忙慌地安慰起她來,隻是越安慰,阿桃便是哭得更起勁了,停也停不下來。

阿桃本就是清純小白花係的長相,這下一哭,更是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美人掩麵啜泣,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好不心疼,而三人在一旁手足無措,哪料到她突然來這一出。

方才與阿桃對視那位年輕男子率先開口:“何幼儀,你們彆太過分了,人家不想彈就不彈唄,也不見你的琴彈得有多好,哪有你們這麼逼人的,合起夥來欺負人家一個!”

何幼儀仗著身份,平日很是囂張跋扈,得罪的人不在少數。

“就是,看你們把人家都逼成什麼樣了!”

“哎呦,江二小姐也在呢!倒是才看見,真是稀奇了,第一見妹妹夥同外人逼哭姐姐的,真是開了眼了了,哈哈哈。”

一時間,都是聲討她們的聲音,三人臉色皆是十分難看,江知禾更是直接臉都黑了。

有位小姐見阿桃哭得可憐,主動上前拿自己的手絹給她擦眼淚,輕輕拍她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阿桃也順勢平靜下來,朝她感激道謝。

賀書盈溫柔一笑,輕聲問她:“沒事沒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阿桃聲音還帶著哭腔,“這原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我從小身子不好養在京外莊子,前些日子剛被接回府中,是以彈琴插花,棋藝品茗,知意以前也未學過。”

“知意天資愚鈍,自知才疏學淺,隻恐給侯府丟人,才不願意彈奏。妹妹和兩位小姐隻是想聽樂曲,是知意無能不能演奏,大家千萬不要錯怪她們。”

“要我說呀,這彆人不知道,江二小姐還能不知道嗎?明知自己姐姐從小過得不易,還聯合外人故意刁難,存的是什麼心思呀,莫不是故意想讓江大小姐出醜?”

“可不是嘛,這江大小姐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被她們這些人欺負!”

“你們…你們胡說!”江知禾氣極。

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難怪呢,畢竟江大小姐如此貌美,她定是心生怨恨,才故意想讓長姐出醜!”

聽到這話,江知禾羞憤欲死,惡狠狠地瞪著阿桃。

阿桃作勢往賀書盈身後躲,賀書盈將她摟在懷裡,輕聲安慰她,讓她彆怕。

“呀,宋公子和越世子來了!”此時人群中有人高聲哄喊。

“哪呢?在哪?真的是越世子!”

“啊啊啊啊!”

人群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尤其是年輕貴女們,明顯情緒高漲。

兩人快步朝亭子走來。

阿桃對上一雙清冷的眸子,與那日江南郊外初見時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