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菅的驕傲使得他不會因為這些自卑,他隻是有些感慨。世界的基調奠定了個體,珞菅覺得現在的美好是扭曲而詭異的,但卻不得不承認他羨慕這個世界的美好。
處理完任務的杜恒沒有繼續他的演算,而是湊過來問道:“你在寫論文嗎?”
聽到這話的珞菅陡然一驚,連忙去看是不是自己的手機防窺模式被不小心關閉了,確定沒有後神色不虞地盯著杜恒:“你為什麼做出這樣的判斷。”
讓珞菅很不悅的是,或許杜恒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他看向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傻子:“你的手機沒有出問題,隻是你手上一直敲敲打打又有誰看不出來你是在打字啊?按你打的內容來看十有八九不是論文也是性質相差不大的東西。”
珞菅很想表示這不是正常人應該可以做到的地步,他就做不到,但他絕對不會是傻子,隻是他的驕傲讓他什麼都沒說。
許是珞菅的目光太過於灼人,杜恒潛意識中感受到了壓力,選擇了閉嘴換了個話題。
“放心,我沒怎麼看你搭的內容,不需要擔心會起爭論打擾到授課。”好吧,這話題換了跟沒換一個樣。
不斷在心中默念“情商與智商不成正比,不要理這個隻有智商沒有情商的家夥”三遍”,珞菅總算壓製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手。
珞菅嗯嗯啊啊地回應了幾句杜恒的話後,因為杜恒也有了事情去做,總算給他留下了一片清靜。
但這靜也沒持續多久,珞菅和杜恒的速度很快,其它學生也不是吃素的,陸陸續續也給出了結果——沒有任何一個結果是相同的,珞菅對此早有預料。
數據的調試因個人認知的不同而存有極大的差異,這也是時間有關的實驗進展緩慢的原因。時間有關的研究的基礎是各類信息解碼出的數據,不同人解出的是截然不同的,但因為大多數時候需要的其實是數據的變化伯蒂奇,以固定的認知解出的無論對錯都是有用的。
問題就出在這兒,不同人的認知不同,哪怕是同一個人,認知還會因為一些原因發生改變,隻有數據還沒解碼完,無論之前做了多少,基本都是廢案,需要重新來過了。
但這些問題都不能阻擋人們樂於助人的熱情,幫助他人是他們一生的追求。
這可不是能隨便幫的,數據沒有對錯之分,但去幫忙就難免會質疑他人的數據。大部分學生都清楚這一點,但還是免不了會有意外發生。
開端是什麼不是那麼重要,一個對此不甚了解的學生或者不經意間的一瞥都可能是導火索。總之,辯論或者更貼切的討論,就這樣爆發了。
人們很有涵養地選擇了竊竊私語,但珞菅穿越的後遺症還沒好全,脾氣正暴躁得一發不可收拾,之前也不過是靠理智強行壓製著,被這麼一激險些忍不住暴起打人。
也許是珞菅的表情實在是有些過於猙獰了,杜恒很快注意到了他。
“吵?”
珞菅沒有回答,翻了個白眼讓他自行體會。
看著珞菅被吵得使我快樂的神情,杜恒難得好脾氣地安慰到:“彆這樣,他們是有些吵了,但也不過是因為關心其他同學嘛,你要有什麼問題我也可以幫你。”
雖然這安慰還不如不安慰,對杜恒的語言能力,珞菅一向是福氣的。
不過好在是離下課的時間不久了,被杜恒這一打岔倒也不是不能忍耐。
過來十多分鐘,下課鈴總算是把珞菅自水深火熱之中救出,他一刻都不想多等,扯著杜恒就像飛行器走去。
自從學校模式改革後,跨校學習的不止有一個兩個,為了方便管理,所有學院商議設置了“跨校交流期”。
這是個固定時間,但時間係實在是個倒黴的,交叉課程相當多,時間也排得相當滿,他們需要趕去回學院和社會倫理係的上課。
有素質的人會避免讓彆人等自己太久,值得慶幸的是,珞菅的同學都是有素質的,沒有因為交流逗留太久。
他們選擇加上聯係方式換種方法交流。
珞菅不管這些,對他來說,隻要不影響到他,其他人隨便怎麼都可以。
不過人就是不應該隨便立flag,被一個忙於打字沒有看路的同學撞翻後珞菅如是想。
現在這熱鬨勁就燒到他這兒來了,蜂擁而上的同學把他和那個走路不看路的同學裡三層外三層地包圍起來噓寒問暖,使得珞菅感覺自己耳邊有成百上千隻鴨子在不住的嘎嘎亂叫。
“我沒事,不必擔心,你們去看看這位同學好了。”不大在心裡告訴自己他們是好意的珞菅勉強擠出個笑容,果斷選擇禍水東引。
剛掙紮出包圍,還沒來地及慶幸,珞菅就發現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拍他的人還在問:“你真的沒事嗎?”
這嚇得他渾身上下一個激靈,慌忙扭頭去看,是滿麵寫滿擔憂的餘盼盼,他身旁還站這神情愉悅,透著點兒不明顯幸災樂禍的杜恒。
珞菅鬆了口氣,衝餘盼盼點點頭示意沒事後沒好氣地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拍在了杜恒的臉上。
“珞同學,你……你怎麼能夠這麼做呢。”杜恒還沒什麼表示,餘盼盼先發聲譴責了。
“我看他的臉上有一隻飛蟲,幫忙拍掉。”狠狠地瞪了眼挑著眉得意洋洋的杜恒,珞菅不得不出聲糊弄。好在這其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餘盼盼不是傻子,但她實在是過於天真了些。不是察覺不到不對勁,隻是會選擇相信罷了。
聽到珞菅的話的杜恒神情相當的不可思議,雖然他也會利用人們的死腦筋為自己牟利,是個黑芝麻餡的,卻是怎麼也理解不了珞菅能夠忍心去欺騙餘盼盼這樣一個人。
聽著餘盼盼對於他樂於助人行為讚不絕口的珞菅沒有任何心虛的樣子,他選擇遞給杜恒一個挑釁的眼神,杜恒還是太嫩了。
顯然,杜恒是沒有珞菅那麼有經驗,壓不下憤怒,但也不好做什麼,隻能沒好氣地拖著珞菅上了飛行器。
可憐餘盼盼和珞菅他們不是一個班的,隻能無奈的揮手告彆。
餘盼盼剛一離開,杜恒就像要回敬珞菅一巴掌。珞菅可不是會因為打了對方就讓人打到的性子,身手雖然很一般,但好歹也是學過一點,比杜恒還是強太多,一抬手給擋了下來。
他是打不到珞菅了,這點眼力勁杜恒還是有的,意識到自己報複不回來也沒糾結,但也不願意就這樣算了,索性把自己樹懶一般掛在了珞菅的身上,讓你帶著他走,自己拿了手機出來看。
這點小事珞菅自然是不介意的,統領者是個講究的人,言行舉止都克製守禮得很,這一點他從統領者變到蒔晞是也不曾改變的。
最初在耳濡目染之下,珞菅其實也大差不差的,但他少年時是個叛逆的,刻意改了,現在也沒想著再變。
保持著這個姿勢,珞菅和杜恒你一言我一語地走上了飛行器。
飛行器上卻是不太安靜,匡何婷拿手機投影出了實時飛行器流動圖,一群人聚在一起饒有興致地推測每一個飛行器對應乘坐者。
路邊擺放的飛行器都是荷載5人的小型飛行器,像這種要裝下一整個班級的需要專門去登記後取用。
登記的目的就是這實時飛行器流動圖。
和全自動的小型飛行器有所不同的是,大型飛行器因為離地麵較遠,采用的是半自動模式。近光速的飛行器可不是肉眼可以看見的,這圖也是避免碰撞的一大保障。
輔導員有一點事需要留下來,大型飛行器是要專門學習的,操縱飛行器的戚企是從其他班找來的學生,是個相當沉悶的性子。
匡何婷是個相當外向且熱衷於交際的人,看不慣戚企的樣子,直接上去和他勾肩搭背地聊了起來。
對於匡何婷的動作,戚企有些應付不來,被逼急了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掙紮了幾下想要脫身,發現無果後隻能把求助的視線轉向其他人。
可惜,學生們都隻是把頭扭向了一邊,假裝沒有看見。
誰願意去勸匡何婷啊!不是說她討厭,她隻是太過於熱情了。
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壞事,熱情也應該是一種美德。事實上,大部分時候彼此的相處還是比較融洽的——她結交新朋友的時候除外。
不是沒有人嘗試過拯救自己羞澀的同學,結果卻是自己也被留了下來,慢慢的,大家也隻能為可憐的幸運兒默哀了。
手足無措的戚企四處張望了一圈,發現人已經到齊了,總算看到了希望,連忙以此為借口逃離了匡何婷的熱情。
匡何婷也不是什麼不講道理的人,知道開飛行器的人打擾不得,閉上了嘴。
整個飛行器內明顯鬆了一口氣。
飛行器的乘坐體驗真的不太美妙,神色如常的隻剩戚企和匡何婷兩個人。操作飛行器本身不是什麼難事,但能上手的人卻少之又少,很大程度上是普通人在其中根本無法思考。
戚企是專門學習過的,做過相關的訓練,匡何婷則是完全仗著自己的身體素質。
飛行器很暈人,但這是因為速度的原因,穩定度還是足夠高的,對於自己交友失敗的匡何婷有些耿耿於懷,沒有坐下,站在戚企的身側有些悶悶不樂。
對於匡何婷戚企沒有怎麼在意,打定主意一到達目的地立馬就跑,但餘光一掃發現她站在操作係統前甚至有要動手的跡象。
“彆亂動!”戚企相當警惕地嗬止。
“嗯嗯嗯,我知道,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匡何婷掃了眼顯示屏,提醒到:“彆光注意我,要撞上了。”
戚企匆忙轉回去看,瞳孔陡然一縮——另一架飛行器已經近在咫尺,來不及轉向,就要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