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倒是快點啊!很想衝個冷……(1 / 1)

望月澤整個人都緊緊貼在了窗邊,他無意識地咬緊了牙關,指尖死死陷進掌心,帶出尖銳的痛感。

但是現在,隻有這種疼痛才能讓他心安。

許久,他方才沙啞著開口:“……沒事。”

降穀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他身上落定,心說他這幅模樣,和沒事可差太遠了。

他儘量將車開得平穩,直到在安全屋門口停下。

望月澤逃也似的下了車,扶著車門站了半晌,這才站直了身,雙手插兜看過來:“我還有事,你先回去。”

他以為自己的語氣十分冷靜,但是從降穀零的角度看過去,他的眼角微微泛紅,額頭沁著汗,眼神都是飄忽的。

明明已經是強弩之末,卻還要和自己說讓自己先回去。

更何況,望月澤現在的狀態,還能去做什麼?

降穀零的眉頭狠狠跳了跳,伸手不由分說地將他的手腕拉住:“你有什麼事,一定要生病去做。”

【……去做?】

望月澤的大腦已經不甚清醒,隻捕捉到了最後兩個字。

他近乎遲鈍地眨了眨眼,降穀零怎麼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麼恐怖的嗎?

降穀零的手很涼,覆在腕側,讓望月澤不自覺地戰栗。

他垂下眼,默然跟著降穀零回到了屋裡。

降穀零將人塞進了被子裡,又拿過來一個電子體溫計,就要往他額頭上放。

望月澤勉強撐起身體:“我自己……”

降穀零一抬手就將人按住了:“躺好彆動。”

……這都什麼虎狼之詞。

望月澤神色複雜,還是應聲躺下了。

“38.5度。”降穀零看著上麵的溫度,眉頭微蹙。

雖然不算太嚴重,但是望月澤的狀態明顯很糟糕。

“你身上有外傷?”降穀零懷疑。

“沒有。”望月澤輕咳一聲,整個人越發往床邊縮去。

心口愈發地灼熱起來,望月澤甚至有點不敢繼續和降穀零對視了,隻要多看一眼,就會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心底的焦躁感叫囂著要衝破胸口,也讓他愈發想要伸手將人留住。

【這他媽到底什麼猛藥……】

【琴酒到底要這東西乾什麼?】

藥膏的味道在空氣中繚繞,揮之不去。

降穀零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他將早上出門前的藥膏放在了望月澤手邊,想了想又抓在了手裡:“你這次受傷,多少也有我的緣故。我幫你吧。”

“啊?不是,不用……”望月澤拒絕的話音到了一半,背後的衣服已經被輕輕撩開了。

降穀零的動作很輕柔,望月澤卻渾身都僵住了。

那藥物的效果實在是太猛了,他渾身本就敏感地厲害,眼下明知道降穀零就在身後,手覆在他微熱的背上……

天地良心,這真是太要命了,還不如讓他燒暈過去。

望月澤閉了閉眼,猛地翻了個身。

再坐起來時,他的語氣已經無比冷靜了:“謝謝你,波本,但是不必了。”

望月澤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有多糟糕——

他的額發濡濕了,緊緊貼在額頭上,薄唇泛著不正常的殷紅,連眼角都帶著惹人遐思的紅暈。

偏偏眼神是冷的,冷得像是涇渭分明的一條線。

一瞬間,降穀零也冷靜下來了。

他們確實不是可以互相裸裎相對上藥的關係。

在組織裡,沒有任何人是可以絕對信任的,他清楚得很。

望月澤避開也好,糾葛太多,日後也是樁麻煩事。

想到這裡,降穀零不動聲色地站直了,抱緊了雙臂像是防禦姿態:“退燒藥放在這邊了,外傷的藥膏也在這兒,需要的話自己用吧。”

望月澤的嗓音都是喑啞的:“……謝謝。”

【怎麼回事,他在這裡越來越熱了】

【也不是不能幫,但不是幫上藥的幫……】

降穀零不自在地鬆了鬆領口,腳步可疑地一頓。

好在望月澤根本沒心思去觀察這些,他揪緊了被角,忍著心底一陣陣的躁動熱意,煩躁地閉上了眼。

【不行,快忍不住了】

降穀零越走越快,逃也似的出門了。

直到將自己反鎖在衛生間裡,降穀零方才鬆了口氣。

他抬眼看向鏡子,鏡子裡麵的他看起來神色還算平靜,除了微敞的領口,其他一切正常。

但是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啊?難道正在對高燒的組織搭檔起著不該有的心思嗎……

怎麼會這樣?!

降穀零感覺自己好好的界線快要崩壞了,他的思想在失控。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或許自己應該和望月澤拆夥一段時間。

朗姆的短信剛好來了:“卡慕怎麼樣?”

……降穀零現在看到卡慕這個詞就覺得心煩意亂,他寒著臉回了個省略號。

朗姆沉默幾秒,還是回複了過來:“有什麼問題嗎?”

降穀零呼出一口氣,打字的手勁都不由自主地變大了:“能力不錯身體不行。”

想了想,他還是將後麵四個字刪了,快速發了出去。

“多觀察一下,他是GIN的人。”朗姆的信息一條接一條:“長得過於漂亮,偏偏過去又是空白的,我對這種人總歸是無法放心啊……”

“當然,你除外,波本。”

降穀零沒心思回應朗姆的話,隻閉了閉眼言簡意賅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朗姆多少也算是了解降穀零的脾氣,識相地沒有再追問。

降穀零撩起冷水,衝了一把臉,勉強壓下了心底的躁動不安。

他正準備看看帶回來的藥,衛生間的門被人敲響了。

望月澤的聲音有氣無力,顯得相當虛弱:“你還沒好嗎?”

很想擁有獨自空間的降穀零麵如寒霜:“還沒。”

望月澤有點崩潰。

即便是隔著一扇門的距離,身上的燥熱感還是愈發蒸騰而上。

【你倒是快點啊!很想衝個冷水澡】

冷水澡,好主意。

降穀零的目光落在淋浴噴頭上,毫不猶豫地將水擰開了,語氣冷靜:“我在洗澡。”

望月澤:……剛剛明明還沒有水聲,你不要騙我。

望月澤欲哭無淚。

偏偏降穀零又開口了:“那些藥,你取樣了吧?等會兒給我看看。”

聽到降穀零的話,他渾身驀地繃緊了。

想到那些藥的效果,望月澤的聲音幾乎瞬間沉了下來:“不行。”